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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江春水-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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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他怎么办呢?

小枣疯了一样,把挡在自己前面的人一一拍开,不管他们是敌是友,也不管他们对自己有没有威胁。现在她只希望到那个男人身边去,看看那个男人好不好,有没有生命危险。

应无意看到了,笑了一下,艰难的挣扎着想自己坐起来。

“别,别动。”小枣慌忙的大声喊,所有人都疯狂混乱着,所有人都在大声喧哗,小枣的声音埋没在一片嘈杂中。

男人的眼睛中笑意更盛。

好不容易扑到了男人的身边。她才一靠近,男人的手就抓住了小枣的裙角,小枣俯□。男人的嘴角翕动,小枣看出了“我没事。”几个字。

就当小枣放心的喘了一口气时,小枣眼角的余光喀中,看到应璩的手抬了一下。

小枣立刻警觉,此时,她离应璩的距离不过也就几尺而已。只用眼一扫,她就能看出应璩的眼睛开始转动。

应璩居然没有死!

小枣的额头一下子冒出汗来。刚才自己那一下,的确不够致命,但应无畏以为他爹要杀他,扎下去的那一枪居然也没有扎死这个老贼!

小枣本能的反应是再一次扑向应璩,好再补上一掌 。

可脚下一个牵绊,小枣的步子没能迈得出去。这时,她才意识到男人的手还抓着她的裙子。

“你的父亲要杀你!”小枣脱口而出,无比的气愤和不平。

天下居然有这样的父亲,到了此时还想杀了自己最得力的儿子,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儿子长得不肖自己,更主要的怕是因为这个儿子比自己更加强大。

而那同时,应无意却想救下自己的父亲,向应无畏拍出了一掌。

天下最冤孽深重的应家父子,在权利与亲情的天平之下,毫不迟疑的把自己的丑态展示在世人面前。

这对应无意来说,是多么大的悲哀。他看重的父亲,却对他除之为快。

男人的眼中露出了焦急,紧抓着小枣裙角的手不肯松开。小枣明白,他还是在尊敬着自己的父亲,无论如何,一个以孝治天下的民族,没有人敢灭绝了对父亲的亲情吧,哪怕他是想杀了你。

无论应无意长成了什么模样,他的心他的灵魂,倒就如他自己所说的,已经完全归依了中土的文明,华族的文化。是个地地道道的南郑人了。

应无意这一拉已经耽误了小枣的时机,整个大厅里如今挤满了人。小枣再也看不到应璩那边的情形。

能看到的只有明晃晃的各种兵器。

有一些冷静的人开始高喊着不许放人离开这里、高喊着封锁石头城。

“走!”应无意突然在小枣腿上轻轻的推了一下,没什么力气。却是熟悉的感觉,就和小枣刺杀何华那一晚的那个“走”字一样,简单的一个字,想把小枣从一切纷乱的局面中摘出。你离开,把背后的纷乱留给我来处理。

这个男人还是原谅她了,而且毫不犹豫的,就像她不得不原谅这个男人。

阿旺看到小枣还在发呆,也推了一把小枣,“快走!”

小枣也知道,再不走她要出不去了。而应璩那边,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她也没办法再冲进去。

她俯□,握住男人的手。

男人的手心紧了一下,很快松开了,向外推小枣。小枣看他的样子,知道他也是没有大碍。好在小枣刚才出手及时,让应璩不能向应无意发出全力,不然毫无防备,还想一心救父的应无意就得结结实实吃他父亲一掌了。

小枣不再耽搁,迅速的放了手,再看一眼男人,看男人冲她安慰的一笑。小枣多少放了些心,她一咬牙,这才飞快的隐身在众多的黑衣护卫当中,消失在大厅之外。

茫茫的江水依旧,带着春潮涌动的气息,欢快的向东奔去。细细的的浪花拍打着江边的白石,发出洪大的巨响。目力所及,远处点点沙鸥在水天间追逐着潮水,翩然翱翔。

※                 ※                ※

岸边的白石上,一位妙龄的少女迎风而立,她春衫单薄,乌发飞扬。身上还背着琴囊,给人一种飘洒典雅的气息。看着她,有一种说不出的超然出尘,却又坚若磐石的感觉。

“你真的打算再次刺杀应璩?”她的身后,一位青衫的中年文士,手执麈尾悠然而立,也陪她一起极目远眺。“可这样做,现在怕是更不容易了。”他的说话时不紧不慢,却极好的控制了声调,让声音在江水的轰鸣中能清晰可闻。这是功力极高的音武,得多年在音乐中浸染才能做到。

“一定要杀了他。”女子无比的坚定。“期先生你说的那些名士大家,门阀豪族,除了在一旁鼓噪之外,没有一个肯出头阻止反抗应璩的倒行逆施。他们一个个只知自保,绝不敢担一点道义责任。 ”

“话虽这么说,”期先生也有些感慨,“可,你刺杀的事,要不要和无意商量一下?你难道不考虑他对此事的想法?”

小枣摇头,“他现在自己处境尴尬,又为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那一套所束缚。他明知他父亲要杀他,如今却反倒每日晨昏定省,比以前还要殷勤。他在此事上很难有所作为。”

期先生长叹了一口气,知道小枣说得很对。应璩没有死,但伤重难言。在他养伤的这几个月里,建康城甚至连整个丹阳郡,都陷于一片白色恐怖的气氛之中。凡是对应家之事敢有所褒贬之人,一律被抓去下狱治罪。孔北海不过在家中写了一本《孝书》,以为孔家子弟垂范。结果引得应璩心病发作,认定孔北海是故意影射应家。亲书了大罪十条,把孔家十余口满门抄斩。

南郑的政局已经败坏,朝廷更是群龙无首之状。应璩没当成皇帝,心怀怨恨,他除了杀人,其它事一概不管。

应无意又不想留下骂名,也就对一切高高挂起。

应无意身体倒无大碍,躺了没几天就起了床,操办了应无畏的葬礼。但他如今也被卷入了汹汹物议当中,应无畏是他亲手所杀。无论什么原因,都会给政敌留下把柄。

“你……不去见见无意?”期先生试探着问。

小枣摇头。

“也是!见了又能怎样,他定不会再放你出来。也不知无意怎么想的,应璩这样的父亲,哪里把他当儿子看!他又何必愚孝。”

小枣“切”了一声,应无意即要名也要利,他眼下所行之事也不过是为名利所累。无论应璩还能活多久,对应无意都不过是个韬光养晦的时段罢了。反正应璩再想杀他已经不可能了。而杀别人,应无意根本不在乎。

“想接近应璩很难,”期先生说,“据无意说,连他也只能隔着纱帘说几句话而已。而我自己写了荐表想去自己试试,不能被应璩拒之门外。”

上枣长叹了一口气,“所以这两天,我也一直在想,到底该怎样才能接近应璩呢?心中倒也有了点想法,但是得一个个试过来。”

100 意不在酒

应璩这个丞相其实当得不合格;自从他伤后;很少有人能见到他的真面;上朝早已不去;政事自己也不去管。许多早年与他结怨的大臣,如今一个个被他清算过来,逼得有些贤才不得不逃亡异乡。甚至逃往一直被南郑视为“杂胡”的北秦。

许多人都说;他是故意想把南郑搞成一个乱摊子;以期有人“劝进”。好名正言顺的当上皇帝。因为他那暗中的勾当早已曝光,再想用欺瞒的手段上位已经是不可能了。

在这种情况下,想除掉应璩的,不止小枣一个。

但应璩防范也已经严密到了极致;他久不出门;也不见任何他信不过的客人。一切政令全出自他的大司马府。连小皇帝也不能回自己的宫殿,被他软禁在了大司马府中。

期先生去看过应无意后回来对小枣说,“无意听说你一切安好,他很放心,叫你暂不要回建康城。建康城中表面看着还好,其实满街都是应璩散出去的暗卫。连百姓不小心说了个‘应’字,都有可能被投入黑牢。更不要说可疑的人了。无意说的极对,便是我也被盘查了好几次,好在我还多少有一点名声,不然也难说会被他们怎样。”

小枣点头,“我也觉察到了,想在街上行走,只要看你脸生一点就会有人上来盘问。不过好在,他们似乎已经把小枣忘记了,街上那些画像终于没再换新的。”

“那你还每天进城?!”期先生很担心的样子。

“没事,我有那个易容的药膏。”小枣能装成啊无害的贩夫走卒之流,反倒没怎么受过盘问。

“对了,无意知不知道你脸的事?”期先生突然有些好奇的八卦起来,他现在知道小枣的脸是易容了,惊叹于世上还有这样的奇技淫巧,“无意看你脸伤成那样,那时候没难受吗?”

小枣眨眨眼,诡秘地一笑,“期先生以后再见他,可别和提起这事啊。”

“真是!”期先生不赞成的摇摇头。

小枣确实每天都要进城去看看,她知道建康城中的百姓都在担心,担心北帝再来,担心应璩杀人。担心税收再加,担心南郑大乱。她也知道应大司马府内外安置的层层叠叠的护卫,竟是把应璩自己圈禁起来一般。

可小枣偏不信邪,难不成应大司马府竟是铜墙铁壁?一个欲壑难填的人,不可能无懈可击。

小枣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也许会有办法帮自己接近应璩。

小枣把自己打扮成了卖家酿村酒的小贩,年纪倒有四十以上的样子,满脸皴茧,丑陋淳朴。而且弱弱的,傻傻的,绝不会让人生疑的模样。她挑个担,两边各放一坛醇酒。搭了航船,直奔秦淮河边的八君子。

八君子一直都是生意兴隆。无论世事发生了什么变化,到了八君子这里,鲜血淡成了胭脂,黑暗化为了霓虹。它似乎不受任何外力的影响,水旱灾荒,兵火战乱,挡不住人们醉生梦死的生活。只要天气晴好,八君子前总是有不少衣衫鲜明的富家纨绔摇着羽扇,晃着身子,挤在一起看八君子新挂出的水牌。舞榭歌台中,全靠他们的缠头给姑娘带来欢声笑语。

这大约是应无意开的最好的生意,比那些南北货行,布场书市好可靠得多。

而姑娘们一旦从纨绔们手上得了钱,也就今朝有酒今朝醉,买吃买穿买脂粉头钿。花起钱来,真如秦淮河的水,连个水花都不见,就一下子没了踪影。

小枣怯怯的在君子门边,找了个地方放下担子。也不吆喝,直接掀了酒坛的封口。

酒香从坛口溢出来,立刻吸引了不少人驻足。

“多少钱?”有姑娘上来问价。

小枣拿出个小瓢来,比出一根手指,“一个钱!”

“我去拿碗。”那姑娘立刻眼睛亮了一亮,飞奔着向内去了。

小枣不着急。

又有姑娘凑了上去,也陆陆续续有姑娘拿了碗或小罐里外飞奔。终于有那懒姑娘出主意:“不如你挑了担进去卖,也免得我们为拿个碗来回的跑。”

这主意真是不错。其它姑娘也都赞成。

八君子的管事们管得再严,终究拗不过一群叽叽喳喳的馋嘴姑娘撺掇。让小枣大模大样的跟着姑娘们进了八君子。

小枣一进八君子就看到了屠大娘。

而且屠大娘已经喝过小枣的酒了。

因为,许多姑娘买酒时都不可能忘记给她们的师父屠大娘带一份。歌舞伎行里人人都知道,有酒的地方就会有屠大娘,有屠大娘的地方怎么能少了酒?

屠大娘咂吧着嘴,“酒不错!不像现在有些不懂事的人,专爱在酒里掺些这花那果的,添那俗香气。你这村酿倒是醇厚,卖一整坛给我吧,也省得你挑着再四处去找买家。”

小枣立刻求之不得的模样,连着把头点上几点。

“跟我来!我拿银子给你。”屠大娘蒲扇般的大手一伸,抓起没开封的那只坛子就走。

小枣老老实实跟上去。

跟着屠大娘,才一进到屠大娘的小屋,小枣就说:“屠大娘,是我!”

屠大娘一愣。

小枣把身后的门关上了,“是小枣!”

闻声从里间冲出来的阿抚张了圆溜溜的眼睛,呆呆地打量着小枣。

“阿抚也在啊,”小枣说,“阿抚,你到门边来坐着,帮我看着门,我和屠大娘有要紧的话说。”

阿抚没有动,模样傻傻的,眼里全是惊疑和探究。

“怎么了?阿抚,听不出这是小枣在说话吗?”小枣好笑。

倒是屠大娘反应过来,“我们到里屋来说话吧。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抚这丫头脑子缺根筋,和她说什么都没用的。”

“我的脸稍微装扮了一下。”小枣向屠大娘解释。

“知道 ,我们伎行里说诨话的孩子也会弄这一套,前两天有一个扮应丞相的,应为扮得太像,刚被杀了。”

小枣先是吓了一跳,继而也就一叹了之。屠大娘用的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可见,她对这一类事也是见得多了。

阿抚没有去门边坐着,她看屠大娘和小枣坐下后,慌忙去厨里找出点下酒的炒豆、酸菜之类,在桌上布了下酒的小碟,然后拿出两只碗来,去坛中舀酒。忙来忙去的同时,还不时的偷眼看一看小枣。

“阿抚在你这里还乖吧?”小枣问屠大娘。

“她挺好,学会了打牙板,也能唱几句,场子里缺人时,她便可以补上去。我们其实过得挺好,你倒不用操心。应三有时会派阿旺过来看看,送点用度。”屠大娘说着,诡秘的向小枣眨眨眼,又向阿抚呶呶嘴,“阿旺不爱说话,却能安心听人说话,至少不像我这么不耐烦。所以,他来这里,这个小话唠可高兴了。”

小枣歪去看阿抚,心中微微有点吃惊。

阿抚红了脸,低着头,自己掇个凳子,去门边坐着了。

小枣咧嘴,“也好,我正担心阿抚没着落呢,她不小了,十八了。阿旺虽说是羌人,长得和南郑人不一样,但那人心不坏,面黑心不黑。倒也堪堪配得。反正阿抚也不介意脸黑,她还嫌弃人家脸白的擦粉呢。”

屠大娘抚掌哈哈大笑,“我也讨厌脂粉,怎么我就没有阿抚的运气!?”

阿抚瞪她们一眼,用手捂住耳朵,背转身,拿脊背对着小枣她们。引得另两个越发拿她打趣。

小枣和屠大娘说笑一会儿,话题终于转到了小枣来的目的。

“我怕还有人盯着你们,所以一直不敢贸然前来。应璩后来有没有来找过你们的麻烦?”小枣问。

“有一阵子确实总有些鬼鬼祟祟的人围着我和阿抚打转。但自从石头城那边出了事后,最近似乎没有了。我想他们自顾不暇,没工夫理我们了。”

屠大娘有些声望,又有武功,一般公然找她麻烦的人还是不多。

“应璩最近杀人颇多,平常人也动辄得咎。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小枣感慨。

“当皇帝呗,”屠大娘说,“他那不过是司马昭之心。别说他了,我最近冷眼旁观到我们八君子这里的客人,凡是南郑有点名望的,一个个都是蠢蠢欲动。他们在一起谈的话题都是如何搬倒应家,自己上位。”

小枣想到了还在四下奔走的期先生,那老夫子还想通过他的游说,唤起南郑士大夫的良心,维护正统呢。其实,这世界早乱了套,谁还会听他那一套呢!

“我来找屠大娘,还是为了杀应璩的事。”小枣对屠大娘开门见山,“此人不除,南郑难安。”

“你杀了他,南郑也安不了。”屠大娘拨弄她面前的酒碗,一针见血,“我早知道你来,是为了杀应璩 。若说只为报仇,我倒还能理解你。你若说为了南郑,那我就得说,你打错了算盘!”

小枣默然。好一会才说:“南郑已经完了。”

“杀了应璩 ,对应三的影响很大,你想过没有?应家本就势孤,凭着父子两代人的军功才有今天。你把他家杀得差不多了,应三就得重头开始。门阀、族亲,一直都是南朝立国的根本,应家弄成这样,就是因为他们自己内里先乱了。连我们编的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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