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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江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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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门被推开,两名侍女行了进来。殷永瑜微昂下巴示意:“拎她去榻上,按住。”

丁夏看着那两人朝自己走来,恍惚间,忽然忆起了神医谷时,殷永瑜对她说过的话:“不要背叛我,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心中一片冰凉。她看看殷永瑜手中的小瓶,颤抖着爬去他身边,搂住着他的腿磨蹭,好容易挤出了个笑容:“殿下,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若恨我……不如换个法子罚我,可好?”

殷永瑜低头看她。她身上被石子蹭破了许多处,红色的伤口衬着瓷白莹润的肌。肤,竟然有些妖艳的勾。引,配上那副柔媚又凄楚的神情,烧得人头晕。

殷永瑜垂眸,嘲讽一笑:“你这副模样,倒让我想到神医谷时,你跪在我脚边,拿银票出来,求我救你夫君。”

丁夏一怔。两名侍女已经上前,用无法抗拒的力气去掰她的手指,将她从殷永瑜身上扒了下来,然后拎去了榻上,面朝下按住。

殷永瑜坐去榻边,举起那小瓶。丁夏身体紧绷,就等着那撕心裂肺的痛。男人却忽然起身,缓步走去了柜边,拿来了一个细长的东西。

他走近了,丁夏才发现,那东西是神医谷圣地里她用过的那根玉势。殷永瑜将那东西放去丁夏嘴边,命令道:“张嘴。含好了,痛了就咬住,不许叫。”

丁夏过了这一阵,稍微缓过了气,听言妖娆一笑,也不张嘴,只挑着眉眼看向殷永瑜,舌尖伸出,在那玉势顶端细细舔过,然后将那东西含了进去,撅嘴吮。吸。

两名侍女刷地红了脸。殷永瑜面无表情看她,手上忽然用力,将那东西重重捅进了她嘴里!

丁夏一声痛呼。殷永瑜下手很重,那东西被捅到了喉咙,她差点干呕。她将那东西吐出些许,殷永瑜却已经坐去了榻上,抓着那药瓶一倾,将药水泼去了丁夏伤口上!

丁夏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哭嚎。那玉势果然有了作用,她叫不大声。殷永瑜显然很满意,遂一面用棉花去拈丁夏伤口的脏东西,一面用那药水继续清洗丁夏的伤口。

这么折腾了不过一炷香时间,丁夏彻底焉了。她连叫都叫不动,吐了那玉势,趴在榻上默默流泪。

殷永瑜又给她伤口上撒了药粉,这才挥挥手,让那两名侍女退下。他则拿出了一根细长的针,对着灯光开始穿线。

他的针刺入丁夏皮肤时,丁夏竟然不觉得痛。她可以感觉到那线一点点从自己皮肉中穿过,又扎入另外一侧的伤口里。她以为是痛到极致反而麻木了,可是随后却感觉到,她的背部渐渐僵麻了,就好像那部□体再不属于她一般。

丁夏停了哭,扭头去看殷永瑜。男人静静缝合,脸上没有表情。丁夏的心微微抽痛了下。显然,刚刚撒上的药粉有麻醉的作用。殷永瑜或许构思了许多折磨她的方法,可是到了临头……他到底还是舍不得。

男人在她腰部收了针,拿出一摞白色纱布:“坐起来。”

丁夏动了动,发现手还能用力,便撑着坐起了身。殷永瑜开始包扎。自见面后,他的所有动作都因为身体虚弱而稍显迟钝缓慢,唯有包扎时,还隐约可见当初神医谷时的灵巧。丁夏看着他嶙峋的手指在自己身上移动,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手。

殷永瑜停了动作,却依旧保持着垂眸包扎的姿势,没有看她。

丁夏双手捧住他的手,指尖缓缓抚摸那些凸起的指节。她的声音带着种哭过后的黏软,因此显得愈加温柔:“你怎么会这个样子?”

殷永瑜抽出手,继续包扎,异常平静道:“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以前你见我没事,是因为我呆在莲华果边。现下没了莲华果,我活不过三年。”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咕咕鸡的地雷~~23333~

来嘛来嘛,都来给给我留言嘛~~打滚~~~

31 发病

丁夏心中巨震。她知道殷永瑜因为莲华果失窃;被驱逐出了神医谷。却不知道出了神医谷,他连命都保不住。

可是随即,一个念头在她脑中闪过:殷永瑜十四岁被送去神医谷治疗时,圣上已经三十多岁,很可能知晓这个弟弟一些秘密,就比如……离开莲华果;殷永瑜活不成。可他却趁着老谷主外出;吩咐天昭府从殷永瑜手中夺取莲华果;成功惹怒谷主;驱逐了殷永瑜。

乙建安说圣上拿莲华果是为了取悦蝶妃;可事实真是如此吗?他到底是想取悦蝶妃;还是……

想害死他这个弟弟?

丁夏还在震惊中,殷永瑜却已经包扎完毕,将两条绷带在她胸口扎了个结。丁夏猛然抓住他的手,另一手指指上方,压低声音道:“他是故意的?”

殷永瑜终是抬眼看她。因为眼眶凹陷,男人漆黑的眼眸微微凸出,显得有些可怖。他缓缓道:“我曾经是太子,后来身体太差,才离开京城,去了神医谷。我的母族势力强大,与几大世家交好。我还有个舅舅,曾跟着先皇征战沙场,现下是镇国将军。而我的身体又日益康复,眼见就能离开神医谷。”

殷永瑜说完这番话,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丁夏见他眼中风云变幻,莫名有些惧怕,却见那人忽然朝她看来,恨恨道:“可他已经登基八年,我何曾干扰过他?!他以为我稀罕他那位子!却不知我只想游遍天下,行医济世!我连殷姓都舍了,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

他猛然抓住丁夏的肩,指甲掐入她的肌肤。刺痛感传来,丁夏微微白了脸。男人面色狰狞:“我这般退让,可他呢?他倒是干脆!我辛辛苦苦学医十多年,他一出手就毁了我的名声,绝了我的梦想!这还不够,他甚至不允许我活下去!”

殷永瑜松开丁夏,忽然狠狠甩开她!他咬牙切齿朝丁夏道:“丁夏,你帮他毁了我!你毁了我的一切!”

丁夏背部被麻醉,无法平衡身体,竟然被《‘文’》他推得《‘人’》从小榻《‘书’》掉去了《‘屋’》地上。她的身体撞上了一旁的圆桌,没被麻醉的部分立时尖锐痛了起来。她趴在地上起不了身,殷永瑜却彻底爆发了:“你害我对不起师父,害我对不起师弟师妹!他们待我多好你知道吗?我在神医谷多快乐你知道吗?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你毁了我!”

殷永瑜猛然掀翻桌上的医药箱,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甩了出去。一室乒乒乓乓的声音中,男人带着蚀骨的憎恨道:“你欺骗我,玩弄我的感情,你背叛我……”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骂丁夏,又忽然拔腿愤愤离开,将丁夏一人丢在大殿里。

偌大的殿中半响没有声音。丁夏趴在地上,将头埋在手臂里,失了力气。白玉板砖冰冷,那凉意似乎冻进了她的骨子。

她呆呆趴了许久,终是缓缓动了动手,撑起了身。又艰难爬了几步,靠去墙边,仰头喘息。

却见到大殿门口有个人影。原来,不知何时,殷永瑜竟然去而复返,正扶着殿门站立,默默看着她。他脸上的狂暴已经消去,只剩一片难辨情绪的宁静。

丁夏定定看他,他也静静回望。空气似乎都停止了流动。可这种静止……却更躁动了两人的心。

丁夏眼角缓缓滑落一行泪,终是喃喃道了句:“对不起。”

这句话就似一句召唤,瞬间解除了静止的咒语。殷永瑜跌跌撞撞朝丁夏跑去,几乎是摔倒在她面前。他爬起身,急急搂住丁夏,用力吻了上去。

丁夏抬起双臂抱住他,顺从回吻。男人吻得很激烈,仿佛恨不能将她吃进肚里。他一时喃喃倾诉:“阿夏,我好想你,”一时又嘶哑恨声道:“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他疯狂撕咬她的唇舌,又轻柔舔。舐她身上细碎的伤口,脸,脖颈,肩膀,一路向下,直到胸口的纱布前。

却忽然没了动静。

丁夏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的大。腿依旧扭动着磨蹭殷永瑜的大。腿,又低头轻吻他的发丝,却听到了急促的喘息,心中猛然一个激灵:不对劲!

她用力去拖殷永瑜,想拉他起身,却发现他的身体开始颤抖,而且向下滑去。丁夏真紧张了,低低唤道:“永瑜,永瑜!你还好吗?”

殷永瑜很不好。丁夏拖不动他,好容易将他一个翻身平搁去地下,这才发现他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嘴角溢出了血丝,手脚已经开始抽搐。

丁夏大惊!慌乱拍拍他的脸:“永瑜!永瑜!你不要吓我!”男人却丝毫没有反应。丁夏连滚带爬起身,朝大殿门口冲去,大声呼喊:“来人啊!来人啊!殿下晕倒了!”

她还没有到大殿门口,就有两名暗卫冲了进来。两人之前也不知藏在哪里,看到站在门口的丁夏时,不约而同都是一愣。丁夏这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只有上身从胸口至腰间缠着纱布。所幸两人也只是一愣,随后便行动起来,一人去找大夫,一人去殿中翻出了一小药瓶,倒出一粒药喂到了殷永瑜嘴里。

暗卫将殷永瑜抱上床,丁夏跟进去,见到床边有件白色里衣,便拿来穿了,遮住了大半个身子。

不过一会,一名六十多岁的老者急急赶来。花白胡子,瘦削脸颊,眼神凌厉。他不像一般医者那般温和,反而有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煞气。丁夏熟悉这种煞气,不经历血与火的洗礼,不可能锻造出这种气息。再联系殷永瑜说过的话,丁夏心中了然:这老者十之□是殷永瑜的舅舅从军营中挑给他的。

老者赶到卧房门口,看见丁夏,也是一愣,随即怒道:“这个女人是谁带来的!不知道殿下不能近女色么!”

他骂归骂,脚步却不敢慢,急急赶去了床边,开始给殷永瑜治疗。丁夏心中却是一沉:殷永瑜说他活不到三年,可她始终抱着些侥幸心理。却不料……他的情况那么严重。他甚至丧失了男欢女爱的权利。

老大夫在床边一番忙碌,一盏茶后,终是舒了口气。他收拾了医药箱起身,却见到丁夏仍旧站在床边,立时眉毛一拧,朝着两名暗卫一挥手。

两名暗卫互望,上前抓住丁夏,将她拖出了殿。老大夫也跟出来,关上了殿门。

许是因为殷永瑜安全了,老大夫的语气较初时更沉稳:“这个女人是谁?”

一名暗卫答话:“宁先生,她是殿下亲自带回来的。殿下上午去了长公主府,出来就带着这个女人。他把她捆在马车后,弄伤了她,回来却亲自给她治伤。属下也拿不准她的身份。”

宁先生皱眉,暗自奇怪。他还在上下打量丁夏,丁夏却挣开那两暗卫,朝他道:“宁先生,永瑜……殿下他不能碰女人?”

她虽然马上改了口,但是宁先生却听清了那称呼,一声嗤笑:“殿□弱,不能大喜大悲,不能剧烈运动,你说他能不能碰女人?”

丁夏垂眸,心中有些难过。宁先生却朝暗卫道:“不管她是谁!去,召集府中所有下人到假山集中,绞死这个敢爬殿下床的女人,以儆效尤!”

两名暗卫齐齐应答:“是!”其中一人前去安排,另一人押着丁夏就要离开。丁夏大惊!立时摆出副主子的模样斥道:“大胆!老匹夫,我尊称你一句先生,你却好不知分寸!趁殿下昏迷私自处罚他的女人,就不怕殿下醒来找你算账?!”

宁先生瞪她一眼,忽然打开药箱,从中摸出了一团纱布,缓步上前。他掐住丁夏的两颊,将那纱布塞了进去,丁夏拼命挣扎,却是不敌。宁先生沉声道:“你能成功。殿下,想来也有几分本事,还是少说两句为妙。”又朝那暗卫严厉道:“王爷若是要责罚,我一力承担!还不快带她走!”

丁夏被塞着嘴拖去了假山边。一群下人安静围成一圈,中间立着绞刑架。她被人推上了小台,反绑住双手,脖子上套上了绳索。宁先生站在她身边,开始训话:“今日,这个女人妄图勾引殿下,害殿下旧病复发,险些丧命!我早就说过,瑜王府不留心术不正之人。身为下人,你们应该时刻谨记本分……”

丁夏没有听下去。她开始努力挪动舌头顶那团纱布,可那东西塞得太紧,她根本没法将它顶出去。宁先生却完成了他的演说,目光威严扫视一众人,凌厉道:“……谁要是敢再往殿□边凑,下场就如此女!”从后一掌拍上丁夏的腰,就那么将丁夏推下了小台!

丁夏脚尖离地,脖颈被绳子勒住,立时眼睛翻白,无法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救下丁夏的会是谁?

32 遇袭

丁夏在吊架下胡乱挣扎;却隐约听见一个男声道:“宁先生,丁天水前来求见王爷!”

宁先生一声轻哼:“不见!你去回话,就说王爷旧病复发,无法见客!”

那侍卫却没离开,只将手上的明黄色卷轴递给宁先生:“他让我将这个交给你。”

宁先生伸手接过,展开;草草扫了几眼;脸色忽然阴沉。

有暗卫见他脸色不对;轻声问话:“宁先生;怎么回事?”

宁先生看着挣扎愈见微弱的丁夏;冷冷道:“姓丁的是为她来的。殿下一直在找的人就是她。”

暗卫们都是一愣;随即愤愤道:“就是她?天昭府的那个女人?”“怪不得殿下会罚她,该!”“今日居然又来害殿下……”

宁先生盯着丁夏,又道:“丁天水眼见瞒不住,索性去请了圣谕,要带这个女人回天昭府。”

一片静默。半响,有暗卫别有含义低声道:“宁先生,我们也想将她还给丁天水,可是,她已经死了。圣谕到底晚来了一步……”

宁先生扭头看他,微微眯眼,不过片刻,就做了决定。他朝着围成一圈的下人挥挥手:“都散了吧。”又低声道:“就这么办。我们等上一等,待她死透了,我再替王爷去回复那丁天水……”

一众人纷纷点头,齐齐看向绞刑架下的丁夏,就等着她死。却听一个声音朗朗自空中传来:“宁先生,她还没死,她在出声呢。”

众人脸色均是一变。这里的暗卫都军中的好手,自认武功高强,却没人有丁天水这内力,能将声音从王府门口送到这里。而且,听丁天水的话,他明显听清了众人的低语。这等耳力,实在令人震惊。

宁先生朝仍旧被吊的丁夏看去。那人气息微弱,似乎已经没了神智,却真在低声哼哼,根本是凭借本能在求助,生存意志何其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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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先生只恨自己没有选在屋里处死丁夏,密谋居然被丁天水听了去。他心中一番思量,终是不敢公然违抗圣意,只得叹道:“解她下来,给丁大人送过去。”

丁夏一身伤口,晕迷着回到了天昭府。丁天水将她关在自己院里,只道让她好好养身体。丁秋却告诉她,丁天水正在与殷永瑜较劲,不想让她出去。

殷永瑜没有与圣上撕破脸。这是个强者掌控一切的时代,殷永瑜还没有资本谴责他的哥哥。时隔十多年,两人再次碰面,亲热拥抱,都激动得热泪盈眶,真真是兄友弟恭。随后殷永瑜向圣上陈情,说自己碰到了一个天昭府的女人,被她害了去,请求搜索天昭府。

圣上正在扮演疼爱弟弟的好哥哥,也知道殷永瑜总得找对象发泄怨气,而丁夏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便允了他。不料丁天水却将丁夏送去了长公主那接受任务。殷永瑜在天昭府一番搜寻,没有见到丁夏,只得悻悻而归。本以为此事就这样了结,却不料,因为段玉堂的设计,殷永瑜还是碰到了丁夏。

殷永瑜转醒后,发现丁天水带走了丁夏,便揪住丁天水不放,定要将丁夏弄回府里“好好教训”。丁天水却不允,只道丁夏是自己徒弟,徒弟犯了错,都怪师父教导不严,要亲自承担殷永瑜的责罚。

殷永瑜倒是想责罚他,可丁天水好歹是朝廷命官,圣上便以“不成体统”之说,适时出面在中调停。虽然是调停,但实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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