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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安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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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从怀中掏出两块木块。
谢意馨拿在手中,木块上有不规则的齿轮,非对应的那块合不起来,合在一处时形成一个心形,好巧妙的心思。她想起上一世无意中在朱聪毓的书房中见过一块。谢意馨眼一冷,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
“空口无凭,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或者这是你想逃脱而捏造的谎言呢。”
小环急忙叫道,“奴婢认得那个人!”
谢意馨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那天要办这事,奴婢心中就觉得不妥,并未按照信笺上说的把人迷晕后便离开。奴婢经常打扫假山,知道那里有个洞,恰好能容纳一个人,奴婢身形小,就偷偷躲在那了。”小环不好意思地说道。
谢意馨眼睛的余光扫到夏桃明显吃了一惊,然后快速地低下头。
谢意馨知道以夏桃的谨慎,一定是仔细查看了假山那边没人了才行动的,却不料仍被人看在眼中。
“好,既然如此,那你便好好认认人!只要认出来,我便饶你不死!”
听到不用死,小环大喜,忙跑到那些丫环面前,一个个认起来。
“就是她!”没一会,小环指着微微侧着脸的夏桃惊叫。
“你确定没认错吗?”谢意馨确认。
夏桃怒斥,一脸被冤枉的样子,“你不要含血喷人!”
“我确定,因为当时我从假山细缝看过去,就是这个侧脸,而且我还恰好能看到她右边收眼处有一颗小黑痣。”
众人一看,呵,还真的有。
连谢昌延脸色都微微一变,差点就抓了小鱼放了大鱼!若是让这夏桃钻了空子跑掉,可怎么找回来?
什么都不用说了,叉下去吧!谢昌延跟了过去。
“爹,怎么用刑都可以,只是别让她死了。”
谢昌延脚步一顿,嗯了一声,算应了。
谢意馨挥手,让众人散了,该干嘛便干嘛去,只不许出府。
******
崇德园的大厅中,谢老爷子老夫人、谢渊保及谢意馨都在。
谢意馨就站在老夫人身后给她捏捏肩,约摸两刻钟后,谢昌延回来了。
其他不相干的人都自觉退了出去,谢渊保连连看了老夫人身后的谢意馨几眼,这丫头真没点眼色,接下来的事是她一个姑娘家能听的吗?
谢意馨都装作没看到。
后来谢渊保见老爷子和老夫人都不说话,似乎习以为常了,便沉着脸坐在那。
谢昌延喝了一口水说道,“这贱婢是个硬骨头,用了刑,总算招认了,是四皇子那边的人干的。”
“一开始这贱人还想栽赃给二弟呢。”说这话时,她爹的表情一脸轻松,显然是为没被骗到而自得。
四皇子手下有两员大将与谢家有过嫌隙,的确也有动手的理由。
谢意馨摇头,心中为殷慈墨君景颐驭下的手段感到佩服,夏桃临死前还摆他们谢家一道。瀚哥儿算是他们谢家正宗的继承人了,嫡子被杀,乃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那人算准了不管成不成功,谢家一定会用力打击这所谓的幕后黑手的,只是力度有所不同而已。
谢意馨提醒道,“爹,咱们别太早下结论。那夏桃能栽脏一次,岂料她不会故技重施?”
谢渊保见谢意馨没眼色呆在这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随意发言,眉头猛动,就要斥责。
此时谢老爷子淡淡扫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对谢意馨的话予以肯定,“馨丫头说得对,四皇子,我看不尽然。”
谢昌延一愣,复一想,也觉得老爹和女儿说得有道理。
这便是谢昌延的一个优点了,能听得进去劝,并不一味地一意孤行刚愎自用。
“掐在这个点动手,很有意思啊。”老爷子叹了一声,目光落在别处,深邃悠远。
谢昌延被点醒,一拍大腿,“爹说得对!如今会试刚过,卷子也出来了,再过两天就是殿试了。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想通过今天的事打击谢家,进而牵制我们的精力。当然,如果能够顺便拿我们谢家当枪使帮他消灭一部分敌人,那就更好了。”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由得在屋里转起圈来。
谢意馨一听,不由得佩服起她家老爷子来,不愧是宦海中沉浮多年的老将,果然目光如炬,看问题都从大局着眼。不错,每一年的殿试和传胪大典前后,都是世家官员动作最频繁之时,大家都忙着或安插或扶持自己一系的新生力量。每一位官员的授职都是各方力量博弈的结果。殷慈墨君景颐等人选择在此时动手,不过是想让他们无暇顾及此事,顺便让他们帮忙打击四皇子的势力,好叫他们趁隙摘桃子。
“我们府中的魑魅魍魉太多了,你媳妇管着谢家,晚些时候和她说,该把内部清洗一遍了。”老夫人一开口,便是杀伐果断。
谢昌延忙点头,“是的,儿子也是这么想的。今儿瀚哥儿的事,绝非一两人之力能成,青云阁中一定还有其他内鬼!”说到最后,他的语气眼神越发凌厉。
又聊了一会,见两老累了,谢意馨三人才告辞出来。
“爹,我去看看那夏桃。”谢意馨提出要求。
谢昌延拧着眉,“那地方阴冷潮湿的,你去并不合适。”
谢意馨不说话,就看着他,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坚持。
“罢了罢了,你想去就去罢。”谢昌延暗忖,或许女儿能问出点什么也不一定。
谢府一隅,春雪提着灯笼跟着带路的人走在前面,谢意馨慢慢拾阶而下,一股带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她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是谢府的地牢,已经很久没用了。底下到处都是灰尘,蟑螂到处都是,耗子的吱吱声不断,偶尔还能看到它们一窜而过的身影,似乎不怕生人。
谢意馨坐在唯一的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眼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夏桃,不知想些什么。
夏桃察觉有人,费劲地睁开眼,见是谢意馨,微讶,然后扯开嘴,轻蔑一笑。
“夏桃,见到我,很意外是不是?”
夏桃撇过头,不语。
“老实和你说吧,你刚才对我爹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谢意馨注意到她说这话时夏桃的脖子微微动了一下,却被她硬生生止住,生硬地吐了一句,“爱信不信!”夏桃心中却翻腾不已。
“还能嘴硬,不错。”谢意馨点头,“把那桶加了盐的水抬进来,哦,还有蜂蜜,先让咱们的夏桃尝尝味道。”
半桶盐水淋了下去,夏桃发出一声声惨叫。
“行了,等这盐水干了,就换蜜吧,这里的蟑螂和耗子一定会很喜欢的。”谢意馨挥手,让施行的仆人下去,“夏桃,你进谢府有七年了吧?谁家的钉子啊,埋得这么深。可是,再深又怎么样,还不是落得一个被弃的下场?”
夏桃怨毒地看着谢意馨,不语。
“我来见你,并不是想套出你背后的主子是谁。因为他们是谁,我已经知道了。”
夏桃依然沉默,以为谢意馨是诈她的,完全不信她的话。
“你别不相信,其实你早就暴露了。之前我腰间有痣的事也是你泄露的吧?可惜,那天你看到的人不是我,而是倒洗澡水的婢女。还有,前几个月安文白来府里时,你故意说那些话,就为了惹我生气激怒我,然后让我迁怒安文白吧?其他的一些小事,我不想多说。你说我顺藤摸瓜,能不能摸到你背后的主子?”
听到第一件事时,夏桃还算平静,第二件时,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谢意馨。
谢意馨蹲□,拿着小勺子一勺一勺往她身上倒着蜜,看着在她身上爬来爬去的蟑螂,目露欣赏。脸上的蜜一不小心倒多了,顺势流向耳朵,一只小蟑螂见了,钻了进去。没一会,嘴硬的夏桃凄厉地叫了起来,浑身颤抖,双目死瞪着谢意馨。
谢意馨撩开她额前的头发,“怎么,恨我?这么点疼痛你都恨我欲死。你可知我弟弟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你就能狠心地迷晕他让他沉塘?”
“呵呵,咱们接着刚才的话题。你说,连我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你的主子那么聪明会不会猜到?你道你为什么会接到这么危险的任务吗?还不是因为你的主子已经把你当成了弃子,不动声色,借着谢家的手来除掉你而已。可怜你为了他连命的都不要,知道你暴露后,他不想着如何让你安全撤离谢家,而是想着如何最后利用你一把,你心中不怨吗?”
夏桃不说话,谢意馨也不以为意,默默地送上致命一击,“你可以继续嘴硬,可是你想啊,做为弃子的你,你觉得你背后的主子还会履行你们之间的约定吗?”对待这种连死都不怕的人,只有摧毁她心中的信仰和坚持,才能让她感到痛苦。
夏桃一震,脸上迟疑不定。
黑暗中,谢意馨如鬼魅的声音响起,带着某种让人感到危险的诱惑,“这样的主子,难道你不想报复回去吗?”
良久,夏桃沙哑地问道,“你告诉我这些,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谢意馨轻笑,“就看你能给些什么了。”
“给了你,你会放了我?”
“不会,但我会替你加倍回报你的主子,还能给你个痛快。”
“你倒实诚。”夏桃冷哼,“我知道他手下一些人的名单——”
“来人,笔墨伺候!”谢意馨喊了一声。
拿到名单,谢意馨看了一眼,认出里面有几个确实是朱聪毓暗藏的心腹,对夏桃赞了一声,“不错。”
夏桃低下头,掩饰眼中的嘲讽。
“给她个痛快吧。”谢意馨大方地说。
出了地牢,春雪叹了口气问,“小姐,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谢意馨道,“不信!”
春雪迟疑,“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谢意馨摇头,“那可不一定,走,我们去青云阁。回头你把你哥和小丁叫过来,我有事要他们去办。”近来她一心处理谢家族人迁移之事,不欲节外生枝,惹来更多关注。可是这些人就是不消停,这些事一出比一出恶心,她真的怒了。
到了青云阁,她去见了父亲,把名单给了他,便去看弟弟。临走前叮咛了一句要仔细甄别,谎言的最高境界,便是半真半假。她可不想谢家被一个死人坑惨了。
☆、35
“夫人;大小姐来了。”
“请她进来。”
谢意馨一进来;便看到文氏坐在床沿上;轻拍着瀚哥儿的后背。
瀚哥儿侧着身,两只手紧紧拽着文氏的衣角,睡梦中还时不时“呜呜——”地哭两声,显然睡得不是很安稳。
谢意馨心中一窒,不由得责怪起自己来;早知道一开始就不该留着春桃那个祸害!当初留着她,是为了在关键时候通过她对付殷慈墨。随后也派人监视她了;当时也考虑到百密总有一疏之时;只是她觉得在春暖阁,以春桃一个二等丫环还被监视的身份;翻不出大浪来。再者;也是受前世轨迹的影响,总认为殷慈墨在这几年里不会谋害谢家人的性命。现在看来,的确是自己太托大了。
因为自己的重生,现在和前世的轨迹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自然不能人倚仗着过去的记忆行事。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谢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她祖父因为二叔的事卧病在床,并未主持这一届的科举。殷慈墨不必过分地打压谢家便能达到目的。而今生,谢家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难怪她要向谢家人下手。
“母亲,我在这陪瀚哥儿,你有事便去忙吧。”她进来时便发现青云阁中所有的仆役都集中在院子里了,思及文才她祖母的话,想来她继母是预备大开杀戒了。
“好,馨丫头且在屋里呆着,母亲料理完事便回来。”文氏并不推辞,站起来,整整衣裳,一脸肃穆,迈着比以往略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谢意馨看着文氏比以往更显威仪的走姿,心中赞赏,都说女子为母则强,她继母之前就太温和了,才会让这些下人蹬鼻子上脸。
屋外不时地传来讨饶声,瀚哥儿被吓醒,一咕噜坐了起来,“姐?”说话间,还用两只小手揉着眼睛。
外面动静那么大,谢意馨心中不悦,但没一会便只剩下唔唔的声音了,想来是被捂住嘴拖下去了吧。
然后瀚哥儿很自觉地爬到她怀中,打着哈欠问,“外面怎么了?”
谢意馨揽着他,调整了一下,让他窝得更舒服一点,“没事,还睡吗?”
“嗯。”闻着他姐身上的馨香,瀚哥儿没多久头便一点一点的。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砰的一声,撞开门的丫环见着谢意馨眼睛一亮,“大小姐,救命啊。”
“出去!”这事谢意馨不想管。
“小玉!你这小贱蹄子,敢扰了大小姐和瀚少爷的清静,看我不打死你。”文氏身边的得力助手玉嬷嬷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捉住她便在她身上一阵拧巴,疼得那丫环嗷嗷叫。
谢意馨看了一眼明显被吓着的瀚哥儿,眉头一皱,“好了,要教训丫环出去教训,别吓着孩子。”
玉嬷嬷应了一声,拖着人就想往外走。
可是那叫小玉的丫环一把抱住一根柱子,嘴里叫道,“大小姐,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都是冤枉的啊,夫人这么做,实在让人寒心啊。”
谢意馨面色一寒,冷声道,“就冲着你这挑拔离间的话,卖了你都不过分!”这个丫环还真了解她,应该是了解前几个月的她,要这事搁在几个月前,她为了落文氏的面子一定会和她对着干的。可是经过几个月了,他们还看不明白吗?她再怎么说也是谢家的女儿,没可能为了几个奴仆便落主母的面子。
“大小姐,我们也不想这么说,可是咱们当奴婢的心里苦哇。若是夫人为咱们照顾少爷不周的事责罚下人,大家都不会有怨言的。只是这次发卖的人里面有好几个是服侍了几年的,特别是姚黄姐姐,今天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伺候,是一点错都没沾的,求大小姐开恩啊。”
谢意馨皱眉,“是,今天你们是没过,但也无功。再者,你们是奴才,主家要打要卖,从来没有主家跟奴才交待的道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若是你们个个如此,哪个主家敢用你们?卖了还是轻的。”
这个姚黄,也在夏桃吐出来的名单里,估计她爹已经和继母通过气了。谢意馨只是没有料到继母手笔这么大,但凡有一点不妥的,都预备打发出去,甚至连一向倚重的大丫环姚黄也不例外。这叫玉儿的丫环替姚黄一脸打抱不平的样子让谢意馨好笑,又是一个被人拿着当枪使的。或许没坏心,但看着就是个心大的,完全没有作为奴仆的尊卑,留不得。
谢意馨有意地打量了小玉一眼,突然,她眼神一凝,“把她头上的绢花拿过来我看看。”
谢意馨把玩着手中的绢花,这样的绢花所用布料看着普通,实则另有乾坤。又与殷慈墨扯上关系了,看来这姚黄的身份——
“你头上的绢花是你口中的姚黄姐姐给的吧?”
“你怎么知道?”小玉很吃惊,这绢花一直被姚黄姐姐藏着,是她无意中见着,讨了好久才讨来的呢。
“这绢花很别致,寻常人都都戴不了呢,甚至连身为静贞县主的我手上也没有一朵。”这话,谢意馨说得意味深长。
后面跟着的文氏听后,脸色一黑,刚才她从丈夫那拿到几个名单时,还迟疑来着,特别是这个姚黄,她一向用得顺手。刚才她甚至还想,不能违背丈夫的意思,却也能帮着玉儿找个好主家。现在看来,留不得。
“把人带下去吧,母亲如何做我是不会插手的,别再让人跑到瀚哥儿屋里来了。”
“不要啊大小姐。。。”小玉大叫。
“玉嬷嬷,你是死人吗,任她在这乱嚷乱叫!”
“是是,老奴这就堵住她的嘴!”说着,玉嬷嬷抽出随身的汗巾子,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往她嘴里一塞。然后又招呼两个有力的仆妇将人拖了出去。
谢意馨朝文氏点点头,“母亲忙吧,我哄瀚哥儿睡一会。”
文氏颔首,转身出去,只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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