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相濡以沫-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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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没吃东西，再吐，真的要把胃都吐出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家，也不知道是谁的家，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是她头好晕，好困，只想找一个软软的床一头栽进去永远不起来。她跌跌撞撞的爬楼梯，也不管身后是不是又着急的叫声，摸到一个门推开，就往里面倒去，精准无比的倒在了床上，然后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默苏睡的并不好，一整晚上都是噩梦，梦里面漆黑一片，她好怕，想喊叫却叫不出来，全身都没有半分力气，心口像是压着一个巨大的石头让她透不过气累。
　　她觉得好渴，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一般的疼，想要喝水却怎么都喊不出声音。
　　就在她难受的想死的时候，一抹甘甜滑进了她的嘴里，温温的触觉，让她的心怦怦跳的厉害。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眼前昏沉沉的一片，有一个人影在眼前晃动，好熟悉的脸，带着关切的眼神……好像是何念琛的眼睛，深情而专注，浓浓的关心。
　　然后她就感觉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不知道眼前的人是真的假的，这样安静的夜色里，他的身影让她感觉好不真实，她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听见自己的声音，几近哽咽的说：“不要离开我……”
　　他没有回答，任由她抱着，然后她的心好安，咧开嘴朝他一笑，又闭上眼，这回是彻底的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才醒，窗帘密闭的关着，四周安静极了，空气中是淡淡的花香，她的身上好像一点酒的味道都没有，只是头异常的疼痛好像告诉她她昨天喝的有多疯，醉的有多狂檬。
　　默苏觉得自己好像是死了一回似地，难受的死就死的过去，也不要醒来这么的难受。
　　她翻了个身，身上的被子差点滑了下去，她才发现身上的衣服被换掉了，陌生的睡衣，崭新的好像没被穿过，却泛着淡淡的香气，有些熟悉……
　　她想起昨天那个身影，鼻息间好像还有他留下来的气息，但是这陌生的房间，和印象中决裂的她让她反角自己昨晚大约是在做梦，要不就是喝太多的幻觉。
　　默苏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最后想起床把窗帘打开的时候，房间的门却开了。
　　默苏转神看着端着托盘进来的人，“叶凡？”
　　“嗯哼。”来者无所谓的耸耸肩膀，“不然你以为是谁？”
　　“……”
　　叶凡径自走进来，将托盘放了下来，“这是瑶瑶吩咐帮你弄得早餐，牛奶，对喝了那么多酒伤胃的人很好。”
　　说的那个人就是她，默苏撇撇嘴巴，从床上坐起来，但觉的头更疼了，“瑶瑶呢？”
　　“在楼下帮你准备其他的早餐。我先上来看你醒没醒。”
　　“噢……”默苏淡淡的应了一声，“我昨天……”
　　“你昨天不停的喝酒，拉着我不让我离开，还说，为什么老天不让我们这一对痴情的人结合在一起……”
　　没想到他居然会将自己昨天的话重复一遍，默苏脸顿时五颜六色，好看的可以。
　　“好在你也知道我是痴情的人，所以就算是这么大块的肥肉自动送上门，我也不会动心。还有……拜托以后董小姐先掂量一下自己的酒量，话说董小姐喝醉了真的很难伺候，我加上瑶瑶还有家里的佣人几个人合力都拿你没办法。”
　　默苏汗颜了一下，脑海里零碎的浮现自己好像在进门的时候不管不顾的像楼梯上冲，谁也拉不住她的样子。
　　“真是不好意思啊……”她尴尬的说，“那、那我还有没有做一些不规矩的事情啊……”
　　“有！”这个男人，真是诚实的可以。
　　“什、什么？”
　　“晚上瑶瑶帮你换完衣服之后，你嘴巴干的厉害，她本想喂你喝水，因为脚步方便，就让我代劳……然后……”说到这里，他双手环抱，一副睥睨的姿态：“你要听下去吗？”
　　“……”这是什么问题？既然说到这里，当然，“要。”
　　“你不停的拉着我的手说，念琛不要离开我……我试图挣开你的手，可是你又像八角章鱼似地搂着我的脖子，哭着不让我离开。要不是你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小默默……我真的会怀疑你是不是一直暗恋我？”
　　对于他的调笑，默苏没有笑也没有脸红，只是有些失神的说：“所以……晚上的那个人是你……”
　　叶凡挑眉，“你以为是谁？”
　　300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想法的
　　默苏噎了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巧看见他手上的那杯牛奶，顺势道：“不是说瑶瑶泡的牛奶？快给我，我好渴。”。
　　叶凡挑眉，知道她在有意转移话题，倒也不拆穿，径自将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默苏抱着杯子喝了一口……强烈的感觉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她低着头，咬牙将杯子里的牛奶都喝光光之后，那道视线还没有消失。
　　“喂……叶少爷，你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对我有想法的。”
　　叶凡研究了一下她脸上的表情，道：“那董小姐是想继续呆在这里，还是下去吃我老婆贴心帮你弄的早餐？”
　　说的好像别人没有老婆似地累。
　　默苏应了一声，眼神下意识的在房间里搜寻了一下，然后一叠干净的衣服被拿到眼前，“先穿瑶瑶的吧，你的衣服都脏了……我们在楼下等你。”说完就转身离开，即将要关上门的时候，但听默苏叫了一句——
　　“叶凡。”
　　他手一顿，抬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谢谢你。”
　　叶凡愣了一下，没有放过她脸上闪过一丝忧伤的难受痕迹。他咧咧唇角，笑道：“你跟我这么客气，我会害羞的。”
　　没有给她回答的机会，他径自将门带上檬。
　　默苏坐在床上，看着手上的空杯子发呆，其实看见这杯牛奶的时候她的心就一直在痛，犹记得当初她也是习惯性的在晚上泡上一杯牛奶端给某人，看见某人紧蹙的眉，教育似地说：“谁让你的胃不好，喝牛奶养胃呢！”
　　一些人一些事不是说伤害了，恨了，就能忘记的。一场酒醉才让她看清自己的心。在她醉了的梦里，他毫无防备的闯进来，如果不是这一场酒，也许她会像所有的女人一样欺骗自己，她已经不爱他，她总有一天会忘记他。那种心痛的感觉，她尽力的压抑自己情绪的感觉，都在那一刻迸发了出来。就像叶凡说的，她把他认错成何念琛，拉着他的说求他不要走。
　　想到这些，默苏嘴角浮起一抹无奈的笑，她是一个多么骄傲的人，平日里别说求他了，就是他真的要离开自己，她也不会多做挽留。也只有在喝醉了时候，脆弱爬满心间，让她没有防备的在人前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做人，真累呢。
　　叹气一声，她从床上起来，去浴室洗了个澡，将李瑶的衣服穿好。李瑶的个头跟她差不多，所以衣服的大小都很合适。
　　昨天晚上疯了一天，今天她得去何念琛的奶奶那边把孩子接过来。想起离婚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出了房间，便已经有保姆在外面等着她，李瑶的脚不方便，叶凡替她请了贴身保姆。其实他在家里陪她的时间多的可以，要保姆完全没有必要，可用叶凡的话来说就是以防万一。
　　一下楼，默苏就闻到了浓郁的面包香味，李瑶和叶凡已经在餐桌前等她了，看见她下来，李瑶欢乐的朝她招招手：“默默，这里！”
　　默苏过去，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早餐，轻笑：“怎么做了这么多？”
　　“平时叶凡也不让我下厨，好不容易因为你来了有了次机会，就忍不住做了这么多。”
　　“听起来好像是叶凡在虐待你似地。”默苏微笑，在她的身边坐下。
　　相比较之前看见的李瑶，此刻的她脸上的笑容自然，一点都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这是她所待见的，就算自己不幸福，只要看见好朋友过的好，她都会很开心。
　　“他不是虐待我，是保护的太好了。我只是脚不能走路，又不是全身瘫痪。”她吐吐舌头，现在对于双脚瘫痪这件事情已经能够坦然的接受了，就算叶凡有时候把她推到户外晒太阳，被小朋友好奇的问她为什么要坐轮椅，她都是淡笑的照实回答，丝毫没有难受的表情。
　　这些是后来叶凡告诉她的。
　　“瑶瑶，看见你现在这么好，我就放心了。”默苏握着李瑶的手欣慰的说，“我相信有叶凡陪在你身边，你每天都会很快乐很幸福的。”
　　“只有他一个人怎么够，我还要你，还有我的干儿子干女儿陪在我身边，我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默苏轻轻一笑：“可能……不能完成你的心愿了。”
　　李瑶脸色一变，“为什么？”
　　“嗯……等过段时间，我想把小宝贝们带回家，瑶瑶，我在G市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很累，好想回家。”
　　李瑶怔了怔，才说：“默默……何念琛要跟你离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但是，他说离婚，你就真的离吗？”
　　李瑶知道何念琛要跟她离婚这件事对于默苏来说一点都不奇怪，叶凡跟念琛关系那么好，知道并不足为奇，只不过想起之前自己要离婚的时候，何念琛一个苦肉计便软化了她的心，让她乖乖跟着回去，就有些可笑而凄凉，“难道你要我求着他不离吗？就像他说的，这不是我一直都想要的？既然他主动提出来，我何乐而不为呢？”她苦笑，“不过你放心，之前一直害怕子女的问题，这回不用在意了，也不需要官司，他说儿子和女儿都归我，他什么都不要，呵……是不是很大方呢？”
　　301你不是我，你不能了解我心里有多失望
　　回家的时候，是叶凡送她回去的，本来默苏想要拒绝，想想自己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拒绝也无从下手。
　　一路无话，默苏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自己回去又会上演一副怎样的画面，想着想着，等到车停下来之后才发现面前对着的不是别墅，而是陌生的路边。
　　默苏不懂的望向驾驶座上的人，但见他嘴角勾起：“默苏，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不习惯他那么严肃的样子，默苏问他，心里却猜测话题一定跟某个人有关。
　　果然，但见他似笑非笑：“除了聊念琛，还能是什么别的事？”
　　“虽然你和他是很好的兄弟，不过我想你的兄弟现在应该不太喜欢你在我面前提起他吧？”
　　“为什么这么认为？”
　　“我们要离婚了，叶凡。累”
　　“我觉得你们之间应该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叶凡摇头，“你们之间不懂得沟通……说的简单一点，念琛这个人不喜欢把心事和压力说出来，这是他唯一的缺点。所以不主动的人是很难了解他，尤其是很容易就错过了一段本来可以用很简单的方法划开的矛盾。”
　　默苏皱眉，“所以你想表达的是我还不够主动？”难道他要跟她离婚，她还要死乞白赖的缠着他说出原因？
　　“我不是这个意思，有时候冷战不是唯一的办法，比如你可以诱导。我举个例子，女朋友很笨，想要对每个人好，但是每次做的事情都让自己很累，别人也很累。每年过年回家，她都会帮家人买很多礼物，可是那些礼物别人并不一定都喜欢，她的家庭条件并不算很好，这样费钱又费力的举动让男朋友很苦恼，如果你是她的男朋友你会怎么办？”
　　“应该会直接提出来……”
　　“这样的确不错，但是如果换成是我，会慢慢的引导她，告诉她其实每年并不一定要带那么多东西，又费力气还不讨好，我们可以用直径，比如送同等价值的红包，这样会不费劲许多，毕竟大多数人相对礼物而言都喜欢现金的。”
　　“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檬”
　　“在人心里很有压力的时候是不会说出来的，尤其是像念琛这样的人。所以这个时候需要的就是一个温柔耐心的人去引导他……对于爱的人，他不会过多的隐藏什么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耐心和信心。”
　　默苏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就被他打断：“不要说你们之间只有你一个人在不断的付出这类话。其实从一开始你选择跟他在一起，就应该做好要忍受一切的心里准备不是吗？我知道相比较你而言，念琛真的不配跟你在一起。”
　　心猛的一颤，没想到他竟这么直接的道出这一点。
　　“但是既然在一起了，就没有说要轻易放弃这一道理。我作为一个从开始到现在看你们走过来的旁人，看的很清楚。这段感情里，你从一开始的躲避到接受，到不断的受到伤害……如果换成是我大概也受不了。但是默苏，这一次，念琛是真的碰到了一些事情……你可以理解他吗？”
　　理解他？那么谁又来理解她呢？默苏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叶凡，说老说去，其实你都是站在他那边的。如果换成是瑶瑶，她一定不会劝我继续下去……”
　　“不……”叶凡摇头，“这些话都是瑶瑶让我告诉你的……”
　　“瑶瑶？”
　　“其实经过那次事情之后，她变了很多，怎么说？变得更懂得珍惜了吧，身边每一个对她而言重要的人。所以，她也喜欢你不要错过在自己心里占了重要位置的人。”
　　默苏的心里莫名的烦躁，沉默的不想开口。
　　“如果你想知道念琛最近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以解释。这些天因为瑶瑶的事情，我也是昨天才知道念琛和袁慕西……”
　　“我不想听。”默苏抢先道，“叶凡，你不是我，你不能了解我心里有多失望。不断的回头不断的受伤，叶凡，我是人，不可能有那么多坚强去接受去原谅。这一次，婚一定会离，我一定会离开。至于他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都是他自己的事，就像他一向的自私，我也没必要那么无私。所以你还是别告诉我他的事情好了，我不想自己又心软，就算到时候他真的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原谅的。”
　　“可是……你真的就这样选择放弃，你还有你们的孩子，你想看着他们的成长里没有父亲这个角色？”
　　默苏轻哼一声，笑：“我想你一定是没有搞清楚，选择放弃的那个人一直不是我。”就算当初自己选择离婚，那也是他伤害的太深，逼她不得不放弃。从开始跟他在一起，她就很努力的想跟他一辈子，只不过婚姻里一个人太整齐，也不见得有什么好结果。
　　后来叶凡也没有多说了，默苏应该多些他这么的善解人意的。关于念琛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听到任何消息。就算他是真的遇见了什么事情，她会心软的事情，那也是在他说要跟她离婚之前，她会跟他共同去分担的。
　　而现在……他自动放弃了夫妻有难同当的责任，她自然不会主动扒上去承担。
　　下了车，默苏朝别墅走去，这大概是她呆在这里的最后一个晚上。
　　也许……如果那个人在家的话，最后一个晚上也没有可能，她会拿着自己的行李去找酒店，然后去他奶奶家把宝贝们接过去，如果不出意外，她明天就会离开G市
　　302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
　　用钥匙开了家的门，客厅漆黑一片表示家里并没有人，应该是要放松一口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默苏心底竟然会有小小的失落感。
　　努力将这种感觉抛之脑后，默苏径自将墙壁上的灯打开，弯腰脱了鞋子，正要进去的时候，却被一抹身影吓的后退了一步累。
　　那抹人影显然不知道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愣了一下，有些无奈的笑：“吓到你了？”
　　温柔的声音让默苏有点不适应，相比较那天冷漠的何念琛，她现在更习惯后者。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