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相濡以沫-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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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默苏以为自己会难过的，事实上，她的心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放松。没有立刻就从公司离开，而是等到大家都下班的时候，她才如往常一样比其他同事更晚点下班。
　　她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办公室里能带走的不多，很多都是与袁慕西有关的东西，像他们曾经在商场里一起选的情侣杯，还有情侣相框，很多东西都是一对对的，如今失了一半也没有再带走的必要了。
　　她收拾的很慢，恍若梦中一般，这个她跟袁慕西和王凯一起打拼下来的公司，就因为一场恋爱就这么被她放弃了。
　　难怪总是说女人做不了大事，总是很容易被感情影响，如果她坚持一点，冷血一点，像个女强人一点，就不会选择离开这条路，即便是现在，再找一份新工作，无论多好，也不可能有现在这般的待遇。
　　终于，该收拾完的，都收拾了，她起身，手上抱了一个不大的正方形箱子，再环视了整个办公室一圈，亦从联通隔壁的窗子里看了眼没有开灯的办公室。
　　“再见了，慕西。”她在心里默念着，然后，转身离开。
　　她坐到了，完全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脆弱，也许在潜意识里，她早就料到了这一天。
　　一个人若是太害怕什么，总是会失去什么。
　　出了公司，外面的空气好的不得了。默苏正准备招车，耳边传来“叭叭”两声，她下意识的回头，就看见四个六的大奔停在了自己面前。
　　车窗摇下，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帘：“何董？”
　　何念琛点头示意了一下，简单的说了两字：“上车。”车窗又平静的升了上去。
　　果然是有领导作风的，就连这么简单的两字都会让人有种不得不听从命令之感。默苏坐上车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28、何念琛的坏脾气
　　大奔里面的空间真大，默苏上次看见的秘书坐在前排，何念琛一个人坐在后面，默苏本能的往他手上看去，这回手上倒是没有拿什么东西把玩，而是很认真的在浏览一些文件。
　　见她上来，他也没有理她，头都没有抬一下，整个车厢里安安静静的，唯有一边的何念琛随手翻阅文件的声音，默苏把手上的东西搁在一边，感受到车里异样的气息，忽然有种误上车的感觉，就在她思量着要不要考虑就近下车的时候，一边的人已合上了文件，磁性中带着沙哑的声音传来：“董秘书平时都喜欢什么运动？”
　　没料到他会这么问，默苏一下子愣住了，要说运动她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就连饭后散步以前都是袁慕西逼着她去的，“额……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偶尔会打打网球。”还是因为体育课选的太迟，只剩下这一项没法她为了学分才硬着头皮去学的。
　　默苏本以为何念琛是看见自己一个人太无聊，没事找话聊，却没料到他“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
　　她郁闷之极，在脑海里搜索一个想下车的借口，却见车拐了个弯，一个闪亮的招牌出现在她眼帘。
　　这里是市里有名的供有钱人消遣的俱乐部，里面什么活动都有。
　　眼见车停在大门口，有服务生跑来将车门打开，恭恭敬敬的样子，跟电视里演的似地，何念琛率先下了车，默苏虽有疑惑，但是也乖乖的抱了箱子下车。眼看着何念琛直接要往俱乐部里面走，默苏觉得自己要离开最好也要先跟人家打声招呼会比较好。于是便跑过去喊了声：“何董。”
　　何念琛转身，等她下句话。
　　“呃……”默苏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直接道：“谢谢你送我一程，那么我先回家了。”
　　“回家？”听了这话，何念琛脸上的疑惑比她还多。
　　“是啊……”默苏心里想，她抱着一大堆东西不回家难道还陪他去俱乐部里面游玩么？
　　刚这样想，就见站在一旁的女助理走了过来，礼貌的说：“我们何董听说董小姐会打网球，就特意定了位置。”说完，还凑到她耳边悄声说，“何董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在公司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们都心惊胆战的，麻烦董小姐帮帮忙，陪陪何董吧。”
　　天啊，这是什么跟什么？
　　默苏吞吞唾液，“你们何董脾气很不好吗？”
　　秘书摇摇头，“没有，这是头一次。别看何董长那么帅，发起火来很吓人的，在会议室里足足骂了高层领导两个小时，我们都在门外不敢吭声。”
　　默苏心里郁闷了，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么？这种百年难遇的脾气居然被她给遇见了，好家伙，这妞还敢这么平静的要她陪火龙去打网球呢！
　　29、压力
　　默苏“嗖”的一声抱着箱子就要走，“我想你们何董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哎……你别走。”这回看软的不行，那秘书直接从默苏手上把箱子给抱走，颇有一副你不去就不还你的架势：“你看何董都定了两个位置呢，你不去，那多浪费钱啊是不是？再说了，上次我们何董也算忙了董小姐一个大忙，你就当还个人情嘛，何董今天心情真的不好，平时他也很少有人陪……”
　　默苏就在她巴拉巴拉的劝说下被带进了网球馆里。
　　直到换了衣服出来，她才知道网球哪里还有定几个人位置的，而且何念琛那么有钱，会在乎这么一点钱么？只能说他家秘书太会忽悠人了。
　　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何念琛已经在一个人对着墙打了，看的出他应该是相当不开心，球打在墙上发出的那个声音，就像是那球跟他有仇似地。
　　这种状况下，默苏是铁定不可能会跟他一起对球的，所以当何念琛打完一盘，转头看她的时候，刚要说话，就被她抢白，“何董，累了么？过来休息一下吧。”
　　何念琛挑眉，看着她抓着网球拍紧张的样子，没说什么，将球拍丢到了一旁，走到她身边，用毛巾擦擦汗，不过才打了一会儿，额头上就有浓密的汗。
　　斜眼看去，那女人正在摆弄着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坐在一旁喝水的时候，她跑过来兴冲冲的说：“何董，其实压力很大也并非要用作这么激烈的运动方式来宣泄的，比如你可以一个人开车去郊外或者海边吹吹风，这种方式不是更惬意吗？”
　　念琛瞥了她一眼，问：“谁跟你说我压力大了？”
　　不是他秘书说的……么？
　　想起在进来之前，那秘书千叮万嘱咐让她千万不能让何念琛知道她泄露他坏脾气的事情，她脑袋转悠了一下，道：“我火眼晶晶啊，看的出来。”
　　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他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正经的不得了，又倔强坏脾气的女人么？念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说说，怎么看出来了？”
　　“嗯……比如说你有没有不想工作？”
　　摇头。
　　“有没有想骂人？”
　　摇头。
　　“……”明显在骗人，默苏心想，刚才她秘书还说他在公司里骂了人家整整两个小时，还是高层人员呢，她转了转神，干脆一口气问到底：“那有没有想忽然消失在这世界上？或者不想活了，想从高楼上跳下来，呃……还有比如郁闷的想把所有钱花光，想大喊，抓住某个人猛亲，想世界末日？”
　　念琛听她这样一问，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忍不住笑了一下：“是不是你有压力的时候就会这么想？”
　　被识穿，默苏一点都没尴尬，反而是奇怪的问：“这些都是我以前在刚毕业的时候因为工作压力跟别人谈心的时候总结出来的。再奇怪的人都有上述的几条情绪，怎么你就没有呢？”
　　30、运动
　　“是吗？”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兴趣，“说说看，你压力大的时候会有上述几种反应？”
　　“所有的都有。”她说，“不然我怎么能说出这么多，都是我经历过的。”
　　念琛点点头，站起身：“好了，休息够了，我们打球吧。”
　　默苏听到打球就头痛，她可不想被他当成是墙垫子打，按照他刚才那么用力的打发，她能承受住两球就会差不多挂了。
　　默苏的不乐意完全写在了脸上，念琛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一向不喜欢勉强人，没说什么，径自往场地上走去。
　　默苏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为什么她会觉得何念琛的背影看起来……那么孤独？就像是个无根漂流的人似地，看的人肝疼。
　　“算了算了。”她忽然拿起球拍走上去，对着念琛疑惑的眼：“看在你长的这么帅的份上，死就死了吧。”
　　说着就跑到了场地的另一边。
　　念琛看着她一副把性命豁出去的姿态，笑说：“放心，我不会把你当墙打的。”
　　被看中了心事，默苏难得脸红了红，不禁顶道：“你就知道一定我是墙，你就不可以了？别忘了，我可是学了大学三年的网球。”
　　“是，那还请董小姐手下留情。”
　　好难得刚刚才能看见他一个轻松的笑脸，默苏在心里掂量，这家伙的心情应该好了不少吧？想当年她可是别人口中的开心果，每次只要有人不开心，只要跟她在一起，准会心情舒爽的不得了，那时候朋友们就总会对袁慕西说，被你捡到了个开心果，国宝都没有这么重量级的。
　　默苏晃了晃神，怎么就又想到他了呢？
　　刚回神，就见一个球飞速的向这边发来，她吓一跳，本能的挥拍子去接，还好三年的网球虽然没见多厉害，至少不会连球都接不到，她忍不住向对面人抱怨：“开始都不说一声的，想谋杀啊。”
　　“你见过战场上，谁会提醒对手比赛已开始么？”念琛边打球边说，“做什么事情都不能三心二意，虽然这只是个小小的娱乐活动。”
　　凭借着何大少爷这么专心的娱乐精神和网球技术，最后的结局好没新意，默苏已经累的坐在地上不愿意起来了，颇有几分耍赖的嫌疑：“不打了不打了，你这样的球技应该找教练单挑，而不是我这种小菜鸟，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他跑到她身边，伸手给她：“没事吧？”
　　默苏摆摆手，没让他给牵着起来，“我要坐着休息一下，实在是没力气站了。”
　　“这可不行。”他边说，边扯着她的手硬是把她给拉了起来：“刚做完激烈运动就坐下对身体不好，这是基本常识。”
　　31、居家男人
　　“可是实在太累了。”她刚站起来又想要做下去，念琛眼疾手快搂着她的腰。
　　“听话。”他淡淡的吐出两字。
　　默苏一怔，因为他的姿势，他的气息在她鼻息间徘徊，古龙带着点点汗水的味道，奇异的并难闻，她仰起头，能看见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干净的没有一点胡渣。
　　心，莫名其妙得跳的飞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运动的太激烈的关系，她迅速从他怀里撤了出来，巴巴的说：“身上粘腻腻的，我先去洗澡了。”
　　说完像是在逃避什么似地，看都不敢再看一眼何念琛，往更衣室走去。
　　直到到了更衣室，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还是砰砰跳的厉害。不能怪她，她又不是圣女，像何念琛这么优秀的男人做出那样暧昧的举动，任何有知觉的女人都会有种心动的感觉吧？就像有老婆的男人看见令自己心动的女人一样，虽然心里知道那种心动是不应该产生的，但是若说喜欢这回事是自己能够控制住的，那就不能叫做喜欢吧？
　　不过她才刚跟袁慕西分手，就算是心动也不可能往不该想的方面想，何况他可是何念琛，她董默苏普普通通一小女人，从没想过能攀上这么伟大的公司领袖。
　　她摇摇头，让自己浑浊的脑袋停止幻想，安静的更衣室内传来细微的铃声，是她的手机。
　　她走过去，将手机从包里拿出，上面一连串号码，她本能的想接起，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地，飞快的按掉了。
　　那是袁慕西的手机号码，她差点忘记了。
　　刚下午一递完辞呈，她就将他的电话号码删除在自己手机了，反正没了业务上的往来，现实生活中她更不想再跟她有什么牵扯了。
　　将手机丢回包里，她不用担心他还会再打电话过来烦她。从交往开始到结束，这么多年了，他依旧是这样，打完了第一遍电话，如果你没接，他是不可能再打第二遍的。一点都不像其他人的男友，若是找不到女朋友，没有个连环一百八十通电话直到女友接了为止是不会停止的。就连明知道她在生气，他也依然如此。
　　能说他不爱她吗？不，只不过是没那么爱罢了。
　　整理好自己出去的时候，何念琛已经坐在外面等着了，他没有穿刚才她在车上看见的那一身很正式的西装套装，而是简单的格子衬衫加一条休闲裤，点点碎发不听话的落在眼前，褪去了严肃稳重的外表，让他看上去比平时年轻了好多。如果不是他ANI总裁的身份，这样平淡的看过去，他就像是个居家男人似地，如果还可以加上一个词，就是居家超级大美男。
　　如果有这样的男人当老公，恐怕以后电视上什么美男明星都不用看，每天只要看他就知足了。
　　32、你……调查过我？
　　他向她的方向走来，真的一点都不像是个总裁，倒像个大四的学生似地：“饿了么？”他问，除了他脸上的神色稍显冷淡，让人不敢接近，其他一切真的很相符。
　　“有点。”她说，其实是很饿，中午本来就没怎么吃东西加上刚才一番剧烈运动，不饿倒显得奇怪了。
　　“嗯，一起去吃饭吧。”他说。
　　“好啊，不过……”
　　“嗯？”
　　“山珍海味就算了，平民小吃的话我可以接受。”她一向不喜欢在那种高雅的场所吃东西，尤其看是跟眼前这种大人物，说不定狗仔队就隐藏在某个地方等着抓拍，她可不喜欢自己明天就上头条。
　　最后念琛一句随你喜欢，转身就要走，她随口问了句：“你的秘书和司机也一起吗？”
　　结果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的司机和秘书，绅士的替她打开了车门之后，他亲自坐上了驾驶座。
　　默苏心慌慌的坐了进去，看着他发动车子，有些不安的问：“何董也会开车？”
　　“怎么？有人规定我不能开车？”
　　“没……每次看见你都是坐着，没怎么见你开。”
　　“所以你是不相信我的开车技术？”
　　默苏赶忙摇头，“没，你开，你开。”
　　车子发动，调了个头便安稳的在大街上行驶，车厢里缓缓的放着音乐，都是一些没有人唱的乐曲，宁静悠扬，让人的心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一些平民小吃我不太懂，你有想要去的地方？”
　　他忽然开口问，默苏看过去，他眼睛看着前方很认真的开车，并未看她。
　　“那何董平时都喜欢吃什么呢？”她刚问出口，就改了口，“嗯……你还是告诉我你挑不挑食吧。”
　　像他这种人平时喜欢吃的东西大概她也没怎么见识过，问了也是白问。
　　“不挑。”他说，“你喜欢去哪吃就行。”
　　“嗯……我印象最深的地方就是我以前大学附近的一家餐馆，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里面的东西真的很好吃，是我除了在家里喜欢爸爸的厨艺之外，最好吃的地方。”
　　默苏说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浮现的自然是那些她认为很好吃的东西。她当然看不见自己此刻描述的神情有多可爱，褪去了平日工作上的严肃，看起来就像是个还在读书的少女，对吃的有所向往。
　　等到她把脑袋里所想的好吃的一一给列出来之后，才发现车子已经在开往她以前大学的方向了。
　　她疑惑的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问：“这不是去G大的方向么？”
　　“嗯。”
　　她的眼神更疑惑了，“……我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