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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三代经营旅馆的悲喜剧:新罕布什尔旅馆-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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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米欧揍弗兰克时,弗兰妮从没管过。我问她为什么会在乎拉夫揍我。
“你跟弗兰克不一样。”弗兰妮严肃地低语。她在树林边的草丛把裙角沾湿,擦我脸上的石灰。她撩高裙摆,肚皮都露了出来,我帮她拿掉一根贴在上面的松针。
“谢谢。”她说,一心要把我脸上最后一点石灰都擦掉;她把裙子撩得更高,吐点唾沫又继续擦。我的脸都痛了。
“为什么我们喜欢彼此,不喜欢弗兰克?”我问她。
“本来就这样。”她说,“以后也不会改变。弗兰克是怪胎。”
“可是他是哥哥。”我说。
“又怎样?你是我弟弟,”她说,“这也不是我喜欢你的理由。”
“那为什么?”我问。
“我就是喜欢。”她说。我们在树林里扭着玩了好一会,直到有东西跑进她的眼睛,我帮她拿掉。她满身是汗,闻起来有一股清爽的泥土味。弗兰妮的乳房又凸又高,两边间距有点宽,但她壮得很,通常都能打赢我,除非我骑到她身上;但她会搔我痒,如果我不放手,甚至可以搔到我痒得尿出来。而一旦被她骑上来,我就别想脱身了。
“总有一天我会打赢你。”我跟她说。
“又怎样?”她说,“到时你也不想了。”
这时橄榄球队有个叫彭德斯特的胖子走进树林里来拉大便。我们看见他,连忙藏进常躲的树蕨里。多年来,橄榄球队员都到这片练习场边的树林里大便,尤其是那几个胖子。这里回体育馆太远,而且练球前如果没把肚子拉干净,巴布教练可是要说的。胖子大概怎么拉也拉不完,我们猜想。
02 第一家新罕布什尔旅馆(4)
“是彭德斯特。”我说。
“还用说。”弗兰妮说。
彭德斯特很笨,老是扒不掉护臀。有回他甚至把整个下半身连同钉鞋都脱光,单剩袜子。这次他奋斗的对象是护臀和裤子,免得两膝靠得太近。为了保持平衡,他稍微倾前蹲着,手扶在头盔上(就搁在他跟前),结果拉得一鞋子都是,擦屁股时还得连鞋子一起擦。一时之间,弗兰妮和我还有点怕他来拿蕨叶当草纸。但彭德斯特总是喘着赶时间,用路上顺手捡来的枫叶将就解决。我们听见巴布教练的哨声,彭德斯特一定也听见了。
他一朝练习场跑去,弗兰妮和我就开始拍手。等他停下来听,我们也跟着停。可怜的胖子站在树林里,怀疑自己为何会想象听到掌声,然后才回球场——他打得奇烂,跟拉大便一样丢脸。
接下来,弗兰妮和我便偷偷溜进橄榄球队回体育馆的必经之道。路很窄,上面满是钉鞋印。我们有点担心会遇上狄米欧,于是我先到练习场边“把风”,让弗兰妮脱裤子出恭,然后换班,撒一把叶子在我们不甚可观的成品上,再溜回树蕨等橄榄球队练完球。但这时莉莉已经躲在那里了。
“回家。”弗兰妮对她说。莉莉七岁,对我们来说太小了些,不过在家里我们都对她很好;她没有朋友,迷的只有把她当娃娃疼的弗兰克。
“我不必回家。”莉莉说。
“你最好回去。”弗兰妮说。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莉莉问我。
“狄米欧下的毒,”弗兰妮说,“他还在附近找人下手。”
“如果我回家,他会看到我。”莉莉认真地说。
“你现在走就不会。”我说。
“我们会帮你看着。”弗兰妮说着,从树蕨里探出头来。“现在没人。”她悄声说。莉莉跑回家。
“我的脸真的很红吗?”我问弗兰妮。弗兰妮把我的脸捧近,用舌头在我的脸颊舔一下、额头舔一下、鼻子舔一下、嘴唇又舔一下。“没味道了。”她说,“我都帮你舔掉了。”
我们躺在树蕨里。虽然并不无聊,但还是好一会儿才等到他们练完球。中奖的是第三个——一个波士顿来的跑锋,在得瑞念高四,这一年只等着进大学打球。他一脚踩滑,拖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往脚底看去。
“彭德斯特!”他大叫。彭德斯特跑不快,在赶去淋浴的队伍里总是殿后。“彭德斯特!”波士顿来的跑卫吼道,“你这屎蛋!”
“我怎么了?”彭德斯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他永远是个胖子——“连基因都胖。”弗兰妮后来晓得什么是基因后,总是这么说。
“你非得在路中间拉吗?你这屁眼!”跑卫对彭德斯特说。
“不是我!”彭德斯特抗议。
“把我的钉鞋弄干净,猪头三。”跑卫说。在得瑞这种学校,前锋通常都由比较弱、光长肥肉的低年级男生担任,为少数几个好球员流血流汗——巴布教练只让好球员持球进攻。
爱荷华巴布手下几个凶悍的后卫,把彭德斯特团团围住。
“这里还没女生,彭德斯特,”波士顿来的跑卫说,“只好由你来擦我鞋子的大便。”
彭德斯特乖乖听命,反正这种事他也干多了。
弗兰妮和我走回家,一路经过半倒的谷仓和那群老牛,还有巴布教练的后院,三七印第安生锈的挡泥板搁在门口——用来刮鞋底的泥。这块挡泥板就是厄尔仅存的遗物。
“等到念得瑞的年纪,”我说,“希望我们已经搬家了。”
“我可不擦任何人鞋子上的大便,”弗兰妮说,“休想。” 。 想看书来
02 第一家新罕布什尔旅馆(5)
巴布教练和我们一起吃晚饭时,大叹他不长进的橄榄球队。“我发誓,这绝对是最后一年,”老教练说,这句话他不知讲过几遍了。“今天彭德斯特居然在练习中,跑去小路上拉大便!”
“我看到弗兰妮跟约翰脱裤子。”莉莉说。
“乱讲。”弗兰妮说。
“就在小路上。”莉莉说。
“做什么?”母亲问。
“刚才爷爷说的那件事。”莉莉告诉大家。
弗兰克厌恶地哼了一声。父亲把弗兰妮和我赶回房。到了楼上,弗兰妮对我说:“明白了吗?只有你和我是一国的,莉莉和弗兰克都不是。”
“蛋蛋也不是。”我补充道。
“蛋蛋除外,呆子。”弗兰妮说,“蛋蛋还不算个人。”他才三岁。
“现在有两个人在跟我们了。”弗兰妮说,“弗兰克和莉莉。”
“别忘了狄米欧。”我说。
“他啊,我爱忘就忘。”弗兰妮说,“等到长大,我会有一大票狄米欧。”这念头把我惊得无言以对。
“别担心。”弗兰妮悄声说,但我没吭声。她跑过走廊溜进我房间,钻到我被窝里。我们开着门,好听楼下饭桌的对话。
“这学校不适合我的孩子。”父亲说,“我肯定。”
“嗯,”母亲说,“听你说了那么多,他们还能有别的想法?到时候,他们恐怕也不敢进得瑞。”
“到时候,”父亲说,“就把他们送去更好的学校。”
“我不在意学校好不好。”弗兰克说,弗兰妮和我也有同感;虽然我们不想进得瑞,但更不愿意被“送去”别的地方。
“要送去哪儿?”弗兰克问。
“谁要去?”莉莉问。
“小声点。”母亲说,“谁也不去。我们付不起。当得瑞的老师至少有点好处,孩子读书不用花钱。”
“便宜没好货。”父亲说。
“至少在水准之上。”母亲说。
“听我说,”父亲说,“我有个赚钱的主意。”
这可是大新闻,弗兰妮和我凝神倾听。
弗兰克一定被这个话题吓到了。“我可以离席吗?”他问。
“当然,亲爱的。”母亲说。“怎么赚?”母亲问父亲。
“看在老天的份上,说吧,”巴布教练说,“我可要退休了。”
“听着,”父亲说,我们听着。“这所学校也许一无是处,但它还会扩张;别忘了,得瑞不是要收女生吗?就算没有成长,也不至于倒掉。得瑞存在太久了,没那么容易倒,它有生存的本能。得瑞不会变成什么好学校,但它会变,有时甚至可能改头换面得令我们认不出来。它会继续存在——这一点可以确定。”
“所以呢?”爱荷华巴布说。
“所以这里永远会有一所学校,”父亲说,“私立得瑞中学永远会待在这个寒酸地方。”他说:“而汤普森女中不会继续存在,因为镇上所有女生都会念得瑞。”
“这谁都知道。”母亲说。
“我可以离席吗?”莉莉问。
“可以,可以,”父亲说。“听着,”他对母亲和老巴布说,“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弗兰妮和我什么都看不见——除了溜到楼上走廊的弗兰克。“汤普森女中的老校舍要怎么办?”父亲问。母亲就是在这时提议烧了它,巴布教练则提议改建成郡立监狱。
“它够大。”老巴布说。有人已经在镇代会上提过这个主意了。
“没人想要监狱。”父亲说,“何况还在镇中央。”
“它看起来够像了。”母亲说。
“只差几个铁窗。”爱荷华巴布说。
“听我说,”父亲不耐烦了。弗兰妮和我僵在一起,弗兰克在我门外探头探脑——莉莉在一旁盯梢。“听我说,”父亲说,“这个镇需要一家旅馆。” txt小说上传分享
02 第一家新罕布什尔旅馆(6)
餐桌上传来一片沉默。“旅馆”,躺在床上的弗兰妮和我晓得,就是害老厄尔丧命的地方。一个有鱼腥味、有枪看守的巨大废墟。
“为什么?”母亲终于开口道,“你老是说这里有多寒酸——谁会想来?”
“也许并不想,”父亲说,“但他们非来不可——那些有孩子在得瑞念书的家长。”他说:“家长会来探望孩子,对吧?还有一件事,这些家长会一年比一年有钱,因为学费一定愈来愈贵,而且不再有拿奖学金的学生——全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要是你现在来看孩子,在镇上根本没地方可待。你得到海边才找得到旅馆,要不就得开车到更远的山上——因为这里就是没地方,一个都没有。”
这就是他的计划。虽然得瑞中学连几个管理员都请不起,父亲却相信它可以带来足够塞满一家旅馆的客人——至于这个杂沓的镇上从来没人想弄个地方给过客歇息,父亲根本不担心。在新罕布什尔,避暑的游客都往海边跑——大约半小时车程。到山上滑雪或游湖则要走一个钟头。得瑞位于盆地的低处,而非高处,离海洋近得足以受到湿气影响,却感觉不到半点海的清新。海洋与山地的和风穿越不了史匡斯卡河谷上的层层湿雾,而得瑞就在这个河谷里——冬天冷湿交加,夏天热如蒸笼。它不是如诗如画的新英格兰小镇,只是一个污水河上的磨坊城——磨坊现在已经废弃,跟汤普森女中一样丑陋。这里唯一的希望就是得瑞中学,没有别人想来。
“如果这里有家旅馆,”父亲说,“就会有人来。”
“可是汤普森女中会是间可怕的旅馆,”母亲说,“它只能是那个样子——一间老学校。”
“你知道可以用多便宜的代价买下它吗?”父亲说。
“你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整修得像样吗?”母亲说。
“这主意真叫人泄气!”巴布教练说。
弗兰妮架住我的手。这是她习惯的攻击法——压我的手臂,然后用下巴搔我的肋骨或胳肢窝,要不然就咬我的脖子,劲道足够令我乖乖躺下。我们的腿在被窝里穿来扫去,把毯子都踢掉了——谁先钳住对方的腿,就算赢一着。这时莉莉跟平常一样古怪地进了房间,四肢着地,身上披着被单。
“讨厌鬼。”弗兰妮对她说。
“对不起,给你们惹了麻烦,”莉莉躲在被单下说。每次她告密,都全身裹着爬进我们房里来道歉。“我带东西来。”莉莉说。
“吃的吗?”弗兰妮问。我把莉莉的被单掀开,弗兰妮拿起她衔在嘴里的纸袋。里头是两条香蕉和两个晚餐的热面包卷。“没喝的?”弗兰妮问。莉莉摇头。
“来吧,进来。”我对她说。莉莉便和我们一起爬到被窝里。
“我们要搬到旅馆住。”莉莉说。
“还不一定。”弗兰妮说。
楼下餐桌的话题似乎变了。巴布教练又在生父亲的气——听起来还是老原因,怪他从不知足,光活在将来;只顾着计划下一年,却不肯好好活在现实的这一刻。
“没办法,他就是这个性。”母亲说,她总是帮着父亲劝巴布教练。
“你有一个好妻子、一个好家庭,”爱荷华巴布对父亲说,“还有这么大一栋老房子——一份遗产!甚至没花你半毛钱!你也不是没工作,待遇不高又怎样——你何必要钱?你还不够有福气吗?”
“我不想当老师,”父亲静静地说,这表示他也生气了,“也不想当教练,更不想让我的孩子上这种烂学校。这种乡下小镇,学校乌烟瘴气,尽是有钱人家的问题学生。他们被家长送到这里来,只不过因为油条得无药可救——油条学生加上乡下学校,根本是烂上加烂。” 。 想看书来
02 第一家新罕布什尔旅馆(7)
“至少你现在可以多花点时间和孩子相处,”母亲静静地说,“用不着老担心他们过几年去哪儿。”
“又是将来!”爱荷华巴布说,“这小子活在将来!先是出去闯荡——为了进哈佛;哈佛进了,又要赶着念完——为了什么?为这份他没有一句好话的工作。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好好在这儿当个老师?”
“喜欢?”父亲说,“你也不喜欢,不是吗?”
我们可以想见,巴布教练这下一定气得火冒三丈。通常他跟父亲吵架都是这么收场——父亲的头脑转得比爱荷华巴布快;老巴布觉得自己有理,却又辩不赢父亲,只好生闷气;弗兰妮、莉莉和我可以想象他那骨相分明的光头七窍生烟的样子。爱荷华巴布对得瑞的意见并不比父亲少,但他认为自己至少用心做事,也希望父亲能一样脚踏实地——而不是如他说的,活在将来。毕竟,巴布教练是那种打球连牙齿都用上的人;他从没见父亲对任何事如此投入过。
他大概也很遗憾父亲并不热衷任何一门体育项目——虽然父亲体格健壮,也喜欢运动。爱荷华巴布很爱母亲,毕竟在父亲离家从军、上哈佛、带厄尔闯荡这些年,他与母亲一直相处。巴布教练一定觉得父亲忽略了家人;后来那几年,我想,他还认为父亲忽略了厄尔。
“打扰一下。”我们听见弗兰克的声音,弗兰妮卡住我的腰,两手压在我背脊的最下方,我想把她的下巴从肩膀撑开,可是莉莉正坐在我头上。
“什么事,亲爱的?”母亲问。
“怎么了,弗兰克?”父亲说。我们听到椅子吱嘎一响,晓得父亲又伸手去抓弗兰克了。他总是想借着小小扭打一下让弗兰克放松,但弗兰克不吃这一套。弗兰妮和我都爱和父亲闹着玩,只有弗兰克不喜欢。
“打扰一下。”弗兰克又说。
“好好,什么事?”父亲说。
“弗兰妮不在她房里,她在约翰床上。”弗兰克说,“莉莉跟他们在一起,还带吃的给他们。”
弗兰妮从我身上一跃而起,跳下床,跑出我房间,她的法兰绒睡袍灌进了从楼下通到走廊的风,蓬得像帆一样。莉莉抓着被单爬进我的衣柜,贝兹家的老房子大得很,到处有地方躲,不过母亲全都一清二楚。我以为弗兰妮要回她房间,但我听见下楼的声音,然后是她的尖叫。
“你这不要脸的大嘴巴!弗兰克!”弗兰妮大吼,“你放屁!你随地大便!”
“弗兰妮!”母亲说。
我奔到楼梯边,抓着栏杆往下望,台阶的地毯和整栋房子铺的一模一样,颜色深而柔软;我看见弗兰妮冲进餐厅,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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