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与虎之樱花树下的约定-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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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钢笔——大河送给自己作为入学礼物的钢笔。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瞳孔急剧缩小，眼眶之中只剩下了大片大片的惨白色——大河送的钢笔，饱含着大河对自己心意的钢笔——难道就要这样损坏掉了吗？就这样完结掉了吗？

开什么玩笑——！

「喂，小心——！大河！你这个笨蛋究竟在搞什么——？？！！」

大声喊着的同时，右手已经向钢笔坠落的垂直线段下方伸了出去。闭起眼睛，不敢去面对结果。龙儿只能够在心中默默地祷告着自己可以想到的一切神明——一定要赶上！拜托了！

片刻之后——咦？没有听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面的声音……也就是说……

龙儿还没有来得及做出恰当的结论，紧接着，一阵强烈的刺痛感从手心处袭向胳膊，带有刺痛感的生物电流瞬间进入大脑，在没有得到自己允许的情况下，嘴巴禁不住张开，发出了听起来非常不妙的惨叫声——

「哇……好痛……」

本能地将视线移至疼痛感袭来的方向。伸出去的掌心处，坠落下的派克金笔正稳稳当当的立在掌心中间，锋利坚硬的笔尖穿透薄薄的掌心皮肤，直直地扎进了手掌中柔软的肌肉里。

还好还好，钢笔没有损坏，可是小小的伤口里却痛的厉害，握住钢笔的手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

脸上露出欣慰地微笑，龙儿将目光再次望向大河：呆滞中的大河仍旧只是瞪大了眼睛，用失去焦点的空洞洞的视线望向前方，对于龙儿这边发生的事情根本没有觉察到的样子。

太好了，大河没有注意到我这一边，在大河发现之前，要把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才行。首先应该把锋利的钢笔尖从皮肤里面弄出来，万一墨水和血液混合之后再重新流进身体里就不妙了。还要注意不要让血液从伤口里面流出来，以免被大河发现。这样都完成之后再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溜出去到洗手间里清洗一下伤口——应该就没有问题了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龙儿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手掌上的伤口——

不好！血水已经从里面渗了出来，并且已经顺着手指流到了地面上。

一滴紧接着一滴，殷红的血液从龙儿半米左右悬垂着的手指缝中流出，然后在重力的作用下拉伸变形，最后轻轻地摔碎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血液落地之处，立刻形成一个呈发散状的小血点。令龙儿更加感到棘手的是这些小血点正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点点变大、变多。

这个意外的变故使得龙儿完美的逃脱大河视线的计划彻底破产。而且更为糟糕的情况是，周围已经聚集起了班级里许多好奇者围观的目光，同时来自他们嘴里的议论的声音也在逐渐变大——

「……怎么了怎么了……哇是血诶……这一次终于要动真格的了吗……？」

「……没错，恶龙第二因为受不了掌中老虎的虐行终于要暴走了……看这个架势，难道是在自虐吗？用钢笔嘛……好新鲜的招数，应该赶紧记下了才行……」

「……是这样的吗？难道不是掌中老虎先出手的？」

「……不要看了、不要看了！会被立刻杀掉的啊……恶龙和猛虎这是在调情，你们不懂就不要乱讲啊……」

就算大河再怎么发愣、再怎么心不在焉，把这些不可入耳的声音听进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只要她微微转动一下头，立刻就会看到地上的一滩血迹，紧接着就会担心起自己——这是龙儿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究竟应该怎么办，才能够化解掉眼前的危机呢？！

就在此时——

「啊~~~真是讨厌、讨厌、讨厌~~~！亚美美才不要等着那个可恶的男一号呢~~~每次剧组开会那个家伙都不到场，还拍什么电视剧啊，不如直接让这部电视剧停拍的好~~~」

教室门口处，响起亚美令人头痛的自言自语声。龙儿受伤的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

「诶？今天大家好奇怪哦，怎么都看向高须同学的方向？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亚美美也要看一下啊~~~」

声音由远及近，片刻之后亚美已经来至龙儿身旁。此时的龙儿只能够轻轻地闭上眼睛，任凭事件向着自己无法预测更无法左右的方向发展下去。

短暂的沉默之后——

「啊~~~！」

撕心裂肺的女孩子的惨叫声响彻了整间教室。

不知什么原因，听到亚美发出这样的惨叫声，龙儿的心里反而好受了一些——嘴上虽然不说，但是自己心里一定也是渴望着被别的什么人关心的吧，尤其是在这样长久的时间里一直都是自己在关心着别人。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究、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只血淋淋的手又是怎么了……高须同学……你还好吧？」

虽然在用极为关切的声音询问着龙儿伤势的状况，但是亚美的身体却一步一步往后面的墙角里退去，终于在退出了许多步之后，后背「咚——！」地发出一声闷响，撞到了墙角里的墙壁上。紧接着亚美向下弯曲着身子，蜷缩在了教室的角落里，颤抖着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大大的眼睛圆睁，瞳孔里面充满了惊恐的颜色。这双恐惧的眼睛所指处，正是龙儿已经被流出来的血迹弄的血淋淋的手指。

不至于吧，只不过是受了这样一点小伤而已，用得着这样害怕吗？

龙儿低下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那只闯祸许多祸事的受伤的手，这下终于明白了亚美为什么如此害怕的原因。水珠一样的血液从钢笔的笔尖处一点一点渗透出来，然后流进手掌里，再顺着手掌往下面的指缝中流去。因为自己的不小心，手指间经过相互摩擦之后，整个手指就变成了鲜血淋漓的一片模糊。

真是的，只不过是破损了一点小小的皮肤而已，竟然会弄得这么狼狈，自己还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这副惨烈的景象，不要说感情丰富细腻的川岛同学了，就算是凶狠残暴、嗜血成性的掌中老虎见了，也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吧——话说回来，还没有听到大河的声音？

想到大河的同时，视线也随之移动到大河的脸上。只是这一眼，龙儿的心仿佛碎裂掉一般，刹那间在胸膛里停止了跳动。

面前的大河，已经转过身来面向自己，在小小的位置里低着头，蜷缩着身体，样子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额头上的栗色长发虽然垂了下来，但是大河没有让她盖住自己的脸。牙齿用力咬住嘴唇，努力不要哭出来，小小的脸颊上憋的绯红一片，大大的眼睛里毫无征兆地闪起晶莹的泪花——

「龙儿……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让你的手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全部全部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全部……」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终于变成了无声的抽泣，眼泪也大颗大颗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最后终于沾湿在名贵上衣的洁白胸襟上。

这样伤心落泪的大河，龙儿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许多人的面前，为了自己而伤心落泪——龙儿觉得为此只是受到了流一点血的小伤，简直就是便宜了自己。

「哦……没关系的大河，真的没关系！不要哭了啊，我并没有在责怪你啊，伤口很浅的，你看，手掌的活动一点都不受影响，真的没关系……」

不能够让大河哭泣，即使是因为自己也不行！抱定了这一信念的龙儿，伸出受伤的那只手，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毫不犹豫地握住钢笔的笔身，然后把笔尖从刺入的皮肤里面拔了出来。为的只是证明自己并没有受到太重的伤害，自己并没有受到太大的痛苦——所以，所以拜托你不要再哭了啊。

伸过手去给大河看，龙儿完全没有注意到，失去了笔尖堵塞的伤口处，更多的血液从里面流了出来，并且迅速向地面上落去。这一切大河都已经看在了眼里，原本还是无声的抽泣，一下子又变成了哇哇的大哭——简直就像是跌倒受伤之后的小孩子一般。

「根本就是有关系的嘛，伤的这么严重，流了好多血……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的存在只会给大家增加负担，还会伤害到对我最好的人……这样的我，还不如就这样接受命运的安排，消失掉的好……！」

什么？接受命运的安排，消失掉？什么样的命运，又怎么消失？

——不要说这样愚蠢的傻话啊好不好，大河！即使是被你伤害了，只要能够待在你的身边，我就是幸福的！

面前是不肯止住哭声的大河，墙角里还蜷缩着紧紧盯住自己沾满血迹的手，一刻也不肯将惊恐目光移开的亚美。龙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落到这样尴尬的手足无措的地步。

究竟应该怎么样，才能结束掉面前的窘境？？！！

「把那只受伤的手给我，快……！发什么呆啊，再过一会你就要因为血液流尽衰竭而死啦……」

手腕被一只强而有力白皙如雪的手紧紧握住，紧接着就是消毒棉签在伤口处的一阵飞舞。等龙儿反应过来的时候，指缝间的血迹被擦拭干净，伤口也已经被白色软绵绵的特别舒服的绷带包扎好，然后绷带的尾部被包扎者在受伤手的背部上系成了一个很好看的蝴蝶结。

望着面前手拿绷带和消毒棉签的班长日向凌，龙儿呆呆地注视着她的脸，半晌无语。

「咦？为什么要用奇怪的眼神这样不礼貌地看着我，我的脸上粘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吗？」

笑嘻嘻地，傻乎乎的样子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处理完流血伤口的女孩子。

「不……没什么……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日向同学要帮助我包扎伤口？」

「为什么？真是个好笑的问题。作为一个班级里的班长，关心照顾本班级里的同学，难道不是应该做的分内的事情吗？如果是这个理由的话，你会接受吗，高须同学？」

仍旧笑嘻嘻的日向凌，把手伸进自己白色紧身运动服的上衣口袋里——因为天气转凉的关系，飘逸的连衣裙已经换成了白色的紧身运动服，看样子这个大概是她们社团里的制服吧——从里面掏出一张洁白的纸巾，俯下身去用手拿住，然后把它覆盖在鲜红的血迹上。

「等一下，我来帮你——！」

怀着满腔的感激之情，龙儿俯下身子，同样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纸巾，和日向凌两个人一起将地板上残留的最后一点血迹擦拭干净。

「其实，有一点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班长包扎伤口的手法既熟练又迅速，而且没有丝毫犹豫和胆怯的样子，完全不符合一般女孩子应有的形象，为什么呢？」

将自己手中沾有血迹的纸巾折叠好，然后又从龙儿手中把他的废纸巾收去，脸向一侧用力甩了甩，把挡在面前的黑色发丝弄到背后去，微笑着：

「这些沾有血迹的纸巾，就由我来处理掉好了，不然的话被教职员们，尤其是那个宫野老师看到会非常麻烦的……刚才你问我什么？包扎手法为什么这么熟练——对吗？」

龙儿点点头。

「真的那么想知道吗？其实啊，身边总是有一个容易受伤的家伙在，所以包扎的手法，想不熟练都不行呢……只不过以后这样娴熟的包扎技巧再也用不上就是了……可我却还是像个笨蛋一样，随时准备着包扎外伤用的绷带和棉签……」

声音的音量渐渐变小，脸上的微笑也开始退散下去。

「我先去把这些废纸巾处理掉，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好了，那么，回头见，高须同学……！」

那个家伙指的是……宫崎龙司吗？

离开就像来时那样匆忙，龙儿张了张口想要问清楚，最后还是望着在日向凌身后随着走动步伐飘舞起来的漆黑长发，闭上了嘴巴。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接下来，就剩下料理哭泣中的大河与蜷缩在墙角里的亚美的事情了。

回过头去望了一下已经被「亚美天使军团」成员们包围并警戒起来的墙角，龙儿总算可以稍微安心一下——亚美的狂热粉丝们会很细心地照顾好她的，自己只要把这边还在哭泣中的大河照顾好就行了。

「对不起……龙儿……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

两只湿漉漉的大眼睛如泉眼般，接连喷涌而出的液体不是甘甜可口的泉水，而是苦涩的略带咸味的泪水——大河的泪水，为自己受伤而从心底里流出来的伤心的泪水。

一边哭泣，一边用两只小手轻轻擦抹着眼角里流出来的泪水。不多时，泪水就已经把大河的双手和脸颊全部弄湿。止不住的泪水继续流出，滑过她胸襟前洁白的衣服，伴随着清脆的声响滴落在地板上。

在面前肆无忌惮垂泪的大河，为自己伤心落泪的大河——我能够为你做些什么？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只不过是受了一点小伤，流了一点微不足道的血液，究竟怎样竟使你如此伤心。难道说在这张哭泣的脆弱面孔之下，掩盖了我所不知道的你的太多太多伤心的秘密。只属于你自己心中的那份小小的秘密，我始终无法触及得到，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这样放弃，我要努力到达你的身边，努力为你那颗受伤的脆弱心灵做些什么。没有意义也好、没有价值也好、会被讨厌也好，我都要坚持着这样做下去。所以，请接受我的好意吧——

「都说不要哭了啊，笨蛋。你看，泪水已经把脸颊和衣服都弄湿啦，大家都在看着你哦，掌中老虎应该是更坚强、更勇敢、比任何人更能承受打击的强者，不是吗？所以啊，不要把自己哭的样子随便展现给别人看啊，比起哭来，大家都更喜欢看到你笑时的样子呢……」

龙儿脸上满是温柔地微笑，俯下身子，靠近大河哭泣着的脸颊，使自己的视线能够和她的视线平齐，然后从口袋里掏出对付大河笨手笨脚专用纸巾，展开铺平，用它轻轻地擦拭起大河湿漉漉的脸颊。

「可是……可是……因为我的缘故把你的收手给弄伤了啊，还流了好多血，太可怕了……这样的我……」

「嘘……」

伸出没有受伤的手的食指，把它放在自己嘴巴前面，不让大河继续说下去。龙儿都脸上尽是神秘地微笑：

「你想要说的，我的心里都已经明白。也希望你能够明白我心里的想法。没关系，真的没关系，所以不要再纠结了，好吗？比起这样小的伤痛，你的下钩拳似乎要得来更爽快一些。哈哈，只是想一想，下巴痛的就有些受不了啦……！」

说着，龙儿故意伸出手去在自己的下巴处揉捏起来。

「你这个家伙……！」

大河紧紧咬住嘴唇的嘴巴终于张开，皱着的眉头舒展，嘴角轻轻上扬，脸上露出了开心地笑容。

「很好，既然已经笑了，就拜托你不要再哭啦……」

「嗯……！」

大河点头同意。栗色柔软的长发在脸颊两旁随着点头的频率轻轻飘荡着，长长的黑色睫毛上面，沾有闪动着晶莹亮光的泪滴也在轻微地抖动着。

「喂，等一下！」

已经由喧闹归于平静的教室，突然响起一声女孩子的断喝。龙儿寻声扭回头望去，声音的来源处，正是被「亚美天使军团」保护起来的亚美蜷缩着的墙角。

「亚美美大人，不要乱动啊，请您务必待在我们的保护范围之内。老虎和恶龙的现在正进行殊死的搏斗，场面非常危险！」

「是啊，可爱的天使大人，请一定要接受我们的好意，冒然出去的话，会受到无辜地伤害的！」

「小亚美天使，求你不要出去啊……」

墙角处由自称「亚美天使军团」的许多男生组成的人墙里面，开始爆发出轻微地骚动。骚动的原因，是因为刚刚还在因害怕而蜷缩在地面上的亚美，此刻从地面上站起身，想要挤出人群前往龙儿与大河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