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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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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正柏的话才刚刚说一半,那厢冯杨氏就是一咬牙,干脆在冬至的腰上掐了一把,小冬至顿时就哭了起来。冯杨氏忙赶在冯正柏继续说话前就道:“二弟,正房五间可是说好了用来养蚕过日子的,这一茬春蚕养得有些急了都还嫌五间屋子不够用,今天我都还和二弟妹说要在这院里起两间棚子给蚕子结茧。”

摇了摇冬至止住他的哭叫,冯杨氏又像是不经意的嘀咕了一句:“那时候公公婆婆可是说了,家里的东西都是留给几个男孙的。”

冯正柏这下子不好说把正房分给冯初晴了,毕竟他们爹临死前是说过那样的话,想了想,只好道:“现下谷雨和惊蛰都还小,我那边一间屋子空着也是空着,小妹和穗儿就住里面吧。只是里面连把凳子都没有,得找个木匠做几样家什。”

这样的安排冯杨氏自然不会有异议,但找木匠做家什这件事上她还是有想法,毕竟今早她可是问过冯廖氏的,冯初晴回家就带着个小包袱,衣裳都没多带两套,还不是什么都让两个哥哥出钱!

“说起家什,初晴当年那么多嫁妆难不成商家都不给退一些?东西大件不好拿总能折成现银的吧?”冯杨氏这番话是对冯初晴说的,要是冯初晴身上有几百两银票,她倒是不介意让她在家多住上些时日。

“我是被商洛赶出来的,除了穗儿,什么都没让我带。”冯初晴一摊手,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概不知。商家的休书上说是她无所出、多言、不顺父母,倒是没说被休后她当年的嫁妆问题,但凭着昨日看商洛那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的样子,估计不会让她还有银子傍身的吧。

“他商家凭什么这样?”冯杨氏哼了一声,但也知道现在去益州城找商家无疑是以卵击石,只能哼哼算了。

“行了,事情过了就是过了。也都别多说了,初晴以后就住我们西屋里,帮着带带孩子养养蚕,我这就去寻个木匠回来做家什。”冯正柏皱着眉头,国字脸上满是愁容,“只是如今条件有限,这家什还是都挑着省钱省事的做,银钱嘛……”

嘭——

西屋灶间一声巨响,让院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转身看去,冯廖氏手中的木盆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片,她正满脸惊惶地弯腰去捡。

“呜呜,娘,处暑哥哥骂我是杂种,让我滚出去不准住在他们家……”从冯廖氏身后,穗儿捂着脸也是一溜烟冲了出来,看头发凌乱的样子刚才在屋里也不安稳。

在冯初晴看来,孩子最是无辜,处暑那孩子不过五岁,要是没人在他面前说过穗儿的事情他根本说不出那样的话来。冯初晴性子本来就燥,之前在蚕房门口因着冯杨氏说的是她倒是无所谓忍就忍了,然而现在被说的是穗儿,她反倒是难以忍受,“唰”的一下站起身子将穗儿护在怀中,“穗儿乖,哥哥不是有意要说你的。娘会教哥哥应该怎样正确对待妹妹的。”

眼见着灶间的孩子们一个个走了出来,五岁的冯处暑生得虎头虎脑,明明只比穗儿大一岁多却差不多高出了一个头,身上穿着宝蓝色绸衣绸裤,迈出门来还不忘冲着穗儿做了个鬼脸:“杂种,你就是杂种!我娘说你和姑姑都是别人不要的赔钱货,赔了别人的钱现在来家里让我们赔钱了。钱赔给你了大哥就不能念书、我就不能买麦芽糖、白露不能买头花。”

说了还不忘拉了冯正柏家的谷雨一把:“谷雨妹妹,你也不能买新衣裳了。”

谷雨的性子和冯廖氏差不多,闻言猛地抬了头冲着冯初晴和穗儿看了一眼,那一眼中,有戒备、敌意、不善,看得冯初晴心惊。

“大嫂,不知道处暑的话是听你说的还是他自己想的?”冯初晴一手护着穗儿,心里无名火往上窜。

“这……这不是小孩子瞎说吗?”冯杨氏向来口蜜腹剑,面子功夫十足,没成想今早起床时哄几个孩子的话现在被揭出,也很是尴尬。

冯正柏也是虎着脸就冲处暑发火:“处暑你说什么?还不快给姑姑和妹妹道歉。”冯正柏的国字脸本来就显严肃,沉下脸的样子严厉许多,顿时就吓哭了处暑。

冯廖氏没来得及收捡地上的破盆子,忙拥了身边的处暑在怀里诳着,虽是轻言细语,投向穗儿的责备眼神却是被冯初晴给看得一清二楚。

见此情景,不知怎的,冯初晴脑海里突然就是灵光一闪,张口便道:“你们都别吵别争了!我和穗儿不会住在这里,娘之前不是在村里买过一间屋子吗?我住那儿去。”

话一出口,不但冯正柏和冯杨氏几个愣住,就是说出这番话的冯初晴也是吓了一大跳!

☆、009 竹林深处

冯初晴也懵了,说前面那句不在冯家大院住的时候她都还想着去哪租间房子,谁知道下一秒脑海里就突然闪出了那句话,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

说出口她自己都觉得奇怪,貌似说出了那句话之后,她脑海中便出现了村头小路过去的一片竹林,竹林深处两间精致的竹楼,小时候她就是在竹楼里学刺绣。

冯初晴猛地摆头,不对!她小时候是在明亮的教学楼念书,是学过刺绣,但那也是姥姥家的青砖大瓦房中。刚才那记忆不是她的!应该说,刚才根本就不是她在讲话!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偏偏在那句话之后任凭她在脑海里怎么想也全是她自己的记忆,关于“冯初晴”的还是她以前梦到过的那些。

“不行,那边屋子不能住。”冯正柏一愣之后想也不想直接了当拒绝了。初晴一个单身女子哪能住在竹林那偏僻的地方。

“有什么不能住的?独门独院地方也宽敞,最主要是不会听到别人污七八糟说些有的没的。”甩开从心里冒起的寒意,冯初晴坚持了自己的说法。冯杨氏这样的人她不愿意招惹,也不想逼得冯廖氏那样的阴性子人爆发。既然有地方住又何必挤在一堆多几个仇人呢。

冯正柏还待说什么,冯廖氏身边的小惊蛰突然叫了一声“爹”,趁他转头之际,冯杨氏飞快掐了把冯正松,“初晴啊,现在家里人多孩子多,你一向喜欢清静,小时候就喜欢去竹林那边学……;其实现在村头多了好几家人,就连咱们止马坝的新里长也在那边起了房子,可见风水是极好的。”

被她掐了一把的冯正松疼得龇牙咧嘴,但也懂了媳妇的意思,点头附和:“你大嫂说得是,那边好,那边极好。”

回过神来的冯正柏就是想反驳两句也显得势单力薄,张了张嘴又讪讪闭上。

“二弟,你还是要去帮初晴找个木匠,该添的家什都得添,我们家也顺道做些。”冯杨氏说话很有艺术,“帮初晴找”,这中间的意思可就耐人寻味了。

冯初晴也懒得和她计较,说起木匠不免想起昨晚上同路那个话不多,别人多说两句就挠后脑勺的壮汉,跟着点了点头:“二哥趁早出去问问,昨晚上就有个姓袁的木匠和我坐一个马车进村的。”

手艺人历来讲个传承,被人叫“木匠”的绝对是有真本事,并不是那么好找。况且这“袁木匠”的大名在九陇县还算是口碑上好,冯正柏不由喜笑颜开:“谁家请到了袁木匠?我得赶紧赶在别家人前头去排上号。”就是不给云英做家具两兄弟也是要找木匠干活儿,只是之前要么脱不开身去九陇县、要么就是去了没找着合适的木匠,现下听了这消息哪里还坐得住,三两下喝完了一碗粥拿着外衣就出了门。

冯杨氏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又踩了一脚冯正柏,“当家的,今天左右也没啥事,你带两个大的帮初晴一道过去收拾收拾。”

冯初晴原本都还觉得这大嫂总算没有良心丧尽,竟然开恩让三口人来帮忙;可到了地方才知道,她不过是在弥补小姑子即将住在荒郊野外的愧疚罢了。

竹林也不知道多久没人走过了,根本就看不出哪里有路,好在冯正松早有准备,随身带着锄头和镰刀,在前面一路走一路砍,总算是在竹林里砍出了一条能容两人并肩通过的小道。

眼前的景象让冯初晴很想问一句能后悔不?但她的性格也不允许她回过头去重新求冯杨氏等人,只有打起精神率先踏入了小院,如果还能称之为小院的话。

湔江河在止马坝一分为二,止马坝有些形似孤岛,竹林就在“孤岛”的最角落,竹林外就是滚滚前流的湔江河。竹楼就矗立在竹林当中,边上用人多高的密实篱笆围起来,总共占地面积大概有百来个平方。

不过现在的篱笆墙几乎只剩下个轮廓,都分不清门在哪个方向了。院子里倒是好些,不过就是半人高的杂草荆棘。只是,那竹楼……

冯初晴终于理解何谓自作孽不可活了!竹楼是最传统的吊脚楼形式,数根看不出材质的木头柱子将两间木墙房子撑到离地约一米,木墙和柱子上漆色斑斓,但尚算保存完好。

关键!

关键是木头房子的屋顶用了最原始的茅草盖的,至少十年没人经管的茅草用膝盖想也知道腐烂得不成样子,有几处还根本没了茅草遮盖,裸露出有些腐朽的木头房梁。

好在,整个院子的格局不错,悬空的木楼也很有原始风味,茅草虽然腐朽,空气中却还是有一股湿润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至于让人太难受。

“大哥,要是请人重新弄屋顶得花多少钱?”冯初晴踩着露天的台阶上了楼才发现地板全是一根根笔直的竹子铺成,灰尘和竹叶虽然是多了些,但还算结实。两间屋子的木头门推开,里面也没什么大问题,想必当初的用料都是花了大价钱的。

冯正松长得倒是手长脚长看起来壮实,然而做了小半天的粗活累得直喘气,还不如在院子里撒欢跑的两个儿子欢脱。听冯初晴问话已是顾不得会不会弄脏身上衣裳,一屁股就坐在小楼的台阶上,拍拍衣服,“弄屋顶的话去找竹林外那新房子里的里长问问谁家有多的陈麦草几十文钱能买上不少,咱家二叔公家就会盖屋顶,我和你二哥打杂,一天功夫就能弄好,应该花不了几个钱。”

冯正松虽说是优柔寡断了点,但绝对不笨,知道依着自己妹子的性子若是被商洛寻衅休离指定是被吃得渣都不剩,说实话,冯初晴能够离开商家回来找他们两个哥哥这点都已经有些不像她死心塌地恋慕商洛的性子了。家有母老虎,他也只敢帮冯初晴做这么多了。

冯立春和冯处暑绝对是精力过剩的孩子,一不留神,两人从院子里又溜到了竹林里,一会儿便传来兄弟两个兴奋的大喊大叫。喊叫没让紧跟着冯初晴的穗儿心动,倒是引来了住在家住竹林外靠近进村要道的里长媳妇余姚氏。

☆、010 余家之宝

止马坝的里长姓余,已经传承了好几代。现在的里长名叫余德禄,他爹就他一个儿子,在他爹过世之后顺理成章继承了止马坝里长之位。

止马坝因着和别的地方都隔着段距离,连田地都得去河对岸的山上耕种,一来二去的大多数人家都选择了养蚕这一“懒人”行当。乡下人朴实单纯,在止马坝做里长要比其他地方轻松得多。

照理说里长当得这么轻松,余德禄又怎么会从村中心跑到村头这么远的地方来重新起屋子呢?余德禄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风水!村中心住了三十多年,他爹就得了他一个儿子,他娶了媳妇后倒也是三年抱俩,可惜全是女儿,最后找了九陇县一位著名的高人指点,才在村头另外起了几间砖瓦房。

只是,辛苦的来的独苗余家宝身体太虚弱,走上两步都得喘上老半天,没办法,余姚氏只能经常把孩子抱在手里,好在她家有六个女儿,如今虽然嫁出去两个,剩下的四个都能或多或少帮家里做些事情。

二月底,家家户户都为着养蚕忙得不可开交,余姚氏家也不例外,把儿子丢给八岁的小女儿带着,她则领着三个大的在蚕房忙了大半天才收拾了竹簸里蚕子排出的粪便和吃剩的残渣,然而到了准备烧中午饭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两个小的竟然不见了踪影,顿时就吓得魂飞魄散。

连忙大呼小叫喊了三个女儿跟着一起出门找。还好刚刚出院门就听着竹林那边传来阵阵笑声,其中便有她熟悉的声音。

不过?笑声?余姚氏瞪大了眼睛。儿子家宝从小身体虚弱就不能和别的孩子一起玩耍,所以脾气很坏,听惯了他尖叫哭闹,乍一听这欢快的笑声还真是让余姚氏惊悚不已,急吼吼就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了去。

“快跑,要抓住了……啊——哈哈哈,冯大叔你又慢了。”传出一声声警告的是一个皮肤苍白的小男孩,二月底的天气他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棉衣,坐在冯初晴家刚刚整理出来的竹楼阶梯上又是拍手又是大笑的,脸上也兴奋地出现了一丝健康的红晕。

他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在院子中奔跑的众人,最关心的当然是他血脉相连的姐姐。

姐弟俩便是被冯立春和处暑引来的小伙伴,正赶着冯初晴和冯正松收拾完了屋子闲着没事。冯初晴本来就喜欢小孩子,看穗儿一脸羡慕又拉着她衣角不放,心里一软,便提出和孩子们一起做游戏。

余家宝的情况只需要看一眼她便知道不适合剧烈的运动,被她安排在台阶上“掠阵”,然后由她做“母鸡”,死磨硬泡让冯正松做了那凶猛的“老鹰”,一干小孩子自然做了她身后被保护的小鸡仔了。

虽然冯正松是个大男人,但从不曾这样“发疯”过,又怎么能在经验丰富的“母鸡”手底下抢出孩子呢?玩了大概一刻钟也让冯正松这大男人心有不忿,他就不信比不过他妹妹一个弱质女流了。

这一认真,小鸡队这边可谓是险象环生,跟在队伍最后的冯立春已经被拿下,现在跟在队尾的正是余六妹,余家宝这才紧张得连声惊叫,每当姐姐躲过一次追捕就兴奋地拍手大笑。

余姚氏穿过竹林看到的便是她捧在手心的宝贝拍手大笑,那高兴地模样是从来都没看到过的,一时站在院外都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孩子那难得的喜悦。

最后还是冯正松一个转身瞧见了外面有人,窘迫下差点摔一跟头,抬头认清了来人,轻咳了一声立正站好,绷着脸一副君子模样:“德禄嫂子,你是来找你家孩子的吧?”他虽然努力保持了彬彬有礼,但因为运动通红的脸颊和满脸的汗水都出卖了他。

本来余姚氏是不太喜欢冯正松的,回来止马坝个把月,他每天就只是绷着他富家大少爷的谱在茶馆里吹牛说大话,让不少人背地里都叫他一声“假仙儿”;但今天看来,这人还是挺不错的嘛,至少能帮她把宝贝儿子给哄得笑起来了,点了点头,眼神扫向一边的冯初晴,脸庞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是想不起是谁了?只得不好意思笑了笑算是招呼。

“德禄嫂子你好,我是冯初晴。”就像是幼儿园老师见着孩子家长,冯初晴习惯性的勾起嘴角准备伸手一握,伸到半路才想起这可不是她熟悉的现代化幼儿园,没人会懂得握手的礼节,忙收回了手在腰间擦了擦。

“初晴?哦,你是冯家小妹,你这是回娘家玩?”倒是余姚氏很是热情地凑到冯初晴身边将她上上下下一阵打量,“初晴比小时候在止马坝漂亮多了,也爱笑多了。”可不是,以前也不是没见过冯初晴,总觉得像是冷冰冰的眼神傲慢;现下估计是做了人媳妇,性子像是变了个人,眼里的笑容那叫一个暖意融融。

“不是,我是被休了,打算回止马坝长住,以后就住在这边竹楼,还说待会儿等二哥回来再去德禄嫂子家骚扰一二的。”冯初晴说完,眼角余光瞧见余六妹正弯着身子要背余家宝,忙对余姚氏歉意笑笑,飞快走到姐弟俩身边扶着余家宝站了起来。

“家宝是个能干的好孩子,我们自己在地上走走,多练练以后就可以和大家一起玩老鹰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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