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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妆-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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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脚。

干脆打发了妻子带孙子先行回去眉州,转而折节结交了原本不怎么看得上眼的常满夏,送上的第一份见面礼便是常满夏的织锦销路他暂时给包圆了;再听说冯正柏家的蚕茧还没付给村民银钱,一个村子的蚕茧就算包圆了能有多少?卢飞也是大笔一挥,第一批织锦定金就送到了常满夏手里,常满夏当然是赶紧给冯正柏送到止马坝来了。

这一来倒巧,刚刚解了冯正柏和余德禄的燃眉之急。十二文的价钱,这是止马坝村民想都没想到过的价钱。现在两人都还在外面给村民们重新订立收货的规矩,只不过,这次的主动权完全换了人。

如此的及时雨冯初晴自然是感激在心,座屏家里就还有一个袁漠临走时才刚刚做好的,而且她还正在起头绣一副尺寸稍大的挂屏,是一并送给卢飞还是拖一拖呢?

她这小小的犹豫被卢飞看做了为难,急得抓耳挠腮,“初晴妹子,这样成不?我听崇光媳妇说你打算在景山镇开一个专门卖绣品的铺子,想必是打算卖你那些绣品的。这样,益州这地界我不熟,让崇光找人给你看地方,我出本钱给你开个铺子,你送我一尊座屏算报答。”

这就太夸张了点,冯初晴可没打算把区区一幅一尺见方的座屏卖出那么高价,忙不迭推辞了去,“我们家的缫丝作坊能够重新运转也是托了卢大哥的你的福,送你一副座屏又算得了什么,我还在想等我手里事情差不多了好好绣一副挂屏送给您表示谢意。开铺子的事情我还没准备好,就不劳烦卢大哥和崇光哥操心了。倒是之前摆脱崇光哥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样了?”

今天商洛的异样不知道和卢飞方崇光这一行有没有关系,要是有的话,拜托方崇光的事情多半有了消息。

果不其然,方崇光稍一沉吟,便道出了这几天查出来的消息。

商家其实并非外面见着的那般风光,商家三兄弟各有各的算计,商洛在外面的生意商家内部只是一知半解。这意思,商洛做生意的本钱全都不是来源于商家,至于怎么来的?方崇光好笑地看向冯初晴。

冯初晴先是一愣,随即便想起在万年镇商家的布庄里想到的那些事情。商洛做生意本钱怎么来的?自然是“冯初晴”心甘情愿送上去的。

靠!敢情自己是被自己给困死的!商洛那贱人竟然拿着“冯初晴”的银钱来为难她,来为难冯家人!

孰可忍孰不可忍!冯初晴咬牙切齿诅咒了一阵,用脚趾头也知道商贱人一再服软的缘故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继续潇洒下去了,再抬头,冯初晴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崇光大哥上次好像说过,只要我不再一门心思回商家,完全是有可能拿回嫁妆,争回穗儿的抚养权?”

“嗯,这夺回嫁妆的官司要是别的名不见经传的人去衙门递状纸或许知州大人就徇私维护商家了事,但是我方崇光去递状纸,这官司十有*你能赢。但孩子的事情只要你没夫家做主,就靠你家长兄,怕是没那么容易。”既然要打官司,方崇光自然是调查地面面俱到,冯正松那点小心思逃不过他的眼睛,想要一鼓作气胜出,必须要明察秋毫、算无遗策!(未完待续)

ps:哭一个先,两天前爱瑷因为急事匆匆回了娘家,没有网络,没时间接触电脑和手机,真心对不起自己和大家。

今天回家了,日更六千会走起的!敬请期待

☆、082 五雷轰顶

嫁人,嫁人!

虽然再不想让人绑着自己,但冯初晴更不甘心商洛拿着她的嫁妆银子逍遥,嫁人的事情可是迫在眉睫。

方崇光给常满夏抛了个“看你的”**眼神,转而同卢飞说起脚踏缫车和丝籰的事情。

卢飞不是傻子,没见着常满夏那里的这两样东西是断然不会轻易拿银子开玩笑的。脚踏缫车和丝籰在节省人力之余,更多的还是能够提高经纬线的缠绕速度和匀称度,如此一来,不管是丝线还是织锦质量上都能够比以前的老式机器好上许多。

正因为在机器上能够占人先机,常满夏心里对冯初晴的感觉很复杂。如果没有她临门嫁给商家的一出,常家不会现在还只是万年镇的普通商户;在他的认知里,冯初晴就只是个被娇惯得无法无天的富家小姐,谁知道万年镇初见她就给了他不一样的印象。后来的桩桩件件事情发生,让他又见着了一个干脆爽朗、风风火火的聪慧女子。

渐渐的,冯初晴在他的心中份量渐重,在常守信那儿也得到了肯定。但常满夏的性子向来不甚积极,即便对冯初晴再多好感也并未表露半分,或许能逃过别人的眼神,可绝对逃不过方崇光的眼睛。

然而方崇光却忽略了常满夏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一个正直男人的骄傲。趁人之危的事情常满夏是不屑为之的,而且是这种状况!

“初晴妹子也莫要担忧太过,左右不过些红白之物,缫丝作坊里有你几成份子,也尽够你和穗儿花用了。嫁娶之事靠的还是缘分,缘分未到急又何用?要是怕穗儿会被人抢去,就是舍了俗物又何妨。”作为一个爱孩子的父亲,常满夏能够看出冯初晴对穗儿的感情没做伪。况且,在他看来,冯初晴对银钱并没有那么看中,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干脆地拒绝商洛了。

可惜。冯初晴认为她的俗物要是舍给真心为她好的人倒也罢了;就是落在商洛手里她就不甘心。像这次事情。她不就做了间接的凶手。常满夏的好心劝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敷衍地摆了摆手,“满夏哥放心。我心里有分寸的。”

“真是个榆木疙瘩脑袋。”方崇光低咒了一声,眉头都快夹死蚊子了,常满夏再这样磨叽下去还怎么抱得佳人归啊!

卢飞抬头看了眼门边上心思各异的冯初晴和常满夏,拍了拍方崇光的肩膀。“崇光倒是好心,可在我看来。很多事情都得水到渠成才好。”说罢,他伸手一指缫车,面上满是兴味:

“倒是这脚踏缫车我看着挺稀罕的,你说这种脚踩的工具还能运用在其他地方吗?要是这事儿被我家大哥报上去。看谁还敢说我大哥是干白活的。”

方崇光也只好放弃了去敲常满夏一顿的打算,叹了一口气,专心帮卢飞谋划正事去了。不过两人看来看去只知道这木匠活儿做得上好。别的门道两个门外汉看得是满眼的问号。只好扯了一边的忠叔询问。

忠叔也就是那个被买来在作坊帮着干活的工人眨巴着眼睛听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指向两人身后柱头处,“你们是要问这东西咋做的得问木匠啊!”

“袁木匠?!”冯初晴发呆完毕准备回家里去给卢飞拿绣品,刚刚挪脚也是发现柱头后库房门口不正站着本该回景山村的袁漠,被吓了一跳。

“唉,怎么啦?怎么都在发呆!”冯正柏此时在外面安抚好了村民,匆匆赶进来想要好好感谢卢飞和常满夏一番,进门便发现冯初晴和袁漠一副面面相觑的模样,呵呵一笑,“这作坊不是还有袁漠一份子吗?这几天我还以为开不下去了,特意找人让他今儿来退份子钱的;谁知道他根本就不听我说的,一直说作坊不会这么完了,嘿,想不到还真被他说对了。”

冯正柏越说越高兴,很是高兴有这么个合伙人,虽然人只占了两成份子,但人还有技术在手啊,三天工时就是一架缫车,照今天村里人反应来看,今后用得着袁漠的地方还多的是。

“哪有,呵呵,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嘛。”袁漠挠了挠后脑勺,根本不敢看冯初晴,也没和她搭话。匆匆转身,却不甚撞到了柱子上,可见有多么心不在焉。

“这种脚踏的装置稍微改一下能用上的地方还真的很多,我之前有琢磨过,磨坊、铁匠铺这些都能用上的。……”心乱如麻的袁漠甚至忘了自己一贯藏拙的处事方式,大步奔到卢飞和方崇光那边,粗声粗气就开始将自己从脚踏缫车上得来的联想一股脑儿吐了出来,也不管旁人是否被他的鲁莽吓住。

他只知道,冯初晴要嫁人了!她会带着穗儿和别的男人组成新的家庭,或许就是方崇光不断暗示的常满夏。今后她说不定就是常家二少奶奶,和常满夏结成夫妻……

袁漠发现,他恨透了这样的想象。今后自己再也不能和她在一张桌上吃饭、再也不能在一个院子里干活、再也不能偷偷地盯着她发呆……;她会和常满夏一起吃饭说笑、她会给常满夏缝补衣裳、她会对常满夏温柔地笑……;一想到这些,就像是有人死死卡住他的脖子,让不能呼吸,浑身每根汗毛都在疼痛,眼睛辣得像被人撒了一把朝天椒。

“去,稀罕。”冯初晴感觉心情有些不爽,袁漠怎么见她像是见鬼似的,她有那么可怕吗?轻哼了一声,给众人打了招呼后出门找余姚氏去了。看情形卢飞和方崇光还有常满夏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的了,这午饭问题得赶紧解决。

余姚氏家里此时也挤满了前来拉关系献殷勤的村民,这午饭怕是没时间做了。没办法,冯初晴只得带着余家三妹四妹,领着三个小孩子拿了食材往她竹楼里去,入夏的天气,想必卢飞和方崇光不会介意在竹林微风习习中享用一顿地道的农家饭吧。

想不到都耽搁了这么久,商洛竟然还在竹林小径边待着,原本面沉如水的神情在见着冯初晴的时候奇迹般化作僵硬的微笑,“初晴,我会做个好相公的,日后定然好好待你,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商洛,我还听过大丈夫能屈能伸,谁知道你的好坚持得了多久?我可不敢再等几年你再次将冯家扳倒后赶我出门。所以,不管你问多少遍,我都不会再送上门自取其辱了。”有孩子在,特别是还有穗儿在,冯初晴下意识将话说得平和些,也没摆出一副斗鸡似的好斗模样。

她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眸中冷意还是让商洛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她身后睁着一双纯净眼眸的穗儿让商洛难得地想起之前冯初晴的警告,握了握拳,闭了闭眼,低声道:“如此,罢了!方才有人传信,穗儿祖母病了,她想看看孩子,你总不会违了一个病痛老人的请托吧!”

冯初晴心中冷笑,穗儿祖母知不知道有这么个孩子都还是个问号,突然病了就想看孩子,哄谁呢哄?不过她才不会那么笨在穗儿面前直接拒绝呢,“喔,这样啊!穗儿是该去给夫人磕头的,只是现下她有些咳嗽,再去过了病气给老人家就不好了,不如改日我带她去府上。”

她这么说,商洛自是不好继续逼迫,深深看了母女俩一眼,潇洒转身甩袖而去。望着他背影消失在远处,冯初晴低下头问穗儿道:“穗儿想回去看祖母吗?”

“娘去穗儿就去。”穗儿现今活泼了些,还跟着商洛待过几次,但缺失的亲情又岂是那么容易补上的,对她来说,冯初晴是给她吃穿、陪她做游戏、给她讲故事的好娘亲,别的人,小小年纪的穗儿脑袋里装不了那么多。

“穗儿妹妹,你爹长得真是好看。”余五妹咬着手指头说出了几个孩子共同的心声。余三妹年纪毕竟要大些,知道冯初晴和穗儿如今在这是怎么回事,当即撇了撇嘴,“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我们爹长得不好看,但他对娘好,对咱们姐弟好。”

余四妹性子安静,已经在余姚氏的做主下正式败了冯初晴为师,这时候冯初晴自然要趁机给自己徒弟和女儿讲解一些看人不能光看脸的道理。孩子们在似懂非懂中都将冯初晴的话记在了心里,在日后的生活中受益良多。

冯初晴虽然不会出手整治饭菜,但她吃过那么多、看过那么多,就是用说的,也能让能干的余家两姐妹弄出一桌不输后世农家乐的标准席面来。

农家腊肉、农家老母鸡、农家鸡蛋、竹笋、野山菌、野菜……,丰盛的席面让结伴前来的众人都不由惊艳,余姚氏更是大呼让余三妹和余五妹都拜师算了。

后院竹林里男人们围了一桌,余姚氏和冯初晴还有冯廖氏带着一群孩子在前院摆了一桌。农家人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如今银钱不用倒贴进去,冯初晴便又重提了自己去景山开铺子的打算来。(未完待续)

ps:迟来的感谢@懒猫11的粉红,还有@刘洁鱼的打赏,爱瑷爱你们哟!

打劫点粉红给袁老实人当聘礼增加点信心呗,都快把初晴妹子当仙人供奉了,没粉红票票怎么敢开口提亲呢?大家说是吧←_←

☆、083 如此求亲

有句话叫“独木难支”,冯初晴是有那个计划去景山镇开绣品铺子,但让她一个人带着穗儿去是说什么都不成的,正好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她才好向余姚氏讨一讨帮手。

余三妹虽然没什么绣工天份,但这姑娘手脚勤快嘴巴甜放在销售位置再好不过了;余四妹已经是她的正经徒弟,简单的布偶之类绣出来针脚不比她这个师傅差多少,现下都在经手绣一些简单的花草鱼虫了,是肯定要带过去的。

只是这在止马坝干活是一件事情,出门在外又是一回事了,冯初晴性子急,铺子都还没个影踪就想赶紧将事情给定下来。

余姚氏自然是没说的,止马坝每年最忙的就是春季,其余时间都没什么事干,现在余家宝的事情解决,也不需要几个姐姐随时陪在身边,加上冯初晴也是说了,即便是学徒,她也会根据生意好坏给姐妹两个发工钱的。要不是还有一家子人拖着,余姚氏都还想和说话逗趣做事爽利的冯初晴一起走呢,当即便拍板不用再给余德禄说一声,她就能做主让三妹和四妹跟着冯初晴干了。

小姑娘家家听说能够离开止马坝这小村子去景山镇生活也是乐得眉不见眼,只有余五妹和余家宝两个小的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劝了好久才算是展开笑颜。

止马坝的生活条件不是很好,午饭用过,常满夏就邀请卢飞和方崇光亮去了他织造作坊所在的海窝子,一个离景山只有十来里路的平坝村庄。

余德禄和冯正柏又去了缫丝作坊和村民们纠缠,冯初晴怀着好心情送走了诸人,不由开心地哼起了儿歌。落井下石的人虽然坏心情,但雪中送炭的人更能令人心情舒畅。

“呀。你怎么还在的?”没想到回到灶房竟然就见着袁漠在往灶台里添火,余三妹和四妹连着穗儿都不见踪迹。

“天气热,家宝和穗儿想去河边玩水,三妹和四妹不放心就跟着去了。”袁漠闷头烧火,胸中的一团混乱怎么都理不清楚,但他知道,有些话要是现在不说。一辈子都没机会了。到时候那才叫一个死不瞑目呢。

冯初晴压根不知道袁漠在心里乱用了一通词汇,伸手到锅里准备刷碗。

“啊!烫死我了,你都说大热的天还烧什么热水洗碗啊。不过你这都不叫烧热水了,该叫煮碗。”还好她只是微微一粘手,要不然非得烫坏了不可。

绕是如此,袁漠也是吓得慌忙丢下了柴火就凑上来抓了她的手瞧。高壮的身子竟然在微微发抖,方正面庞上的惊慌根本来不及隐藏。“严重不?我给你叫大夫去。”

袁漠的手掌宽大,皮肤黝黑,掌心满是常年劳作留下来的老茧;冯初晴的手掌小巧纤细,葱白的两只手被袁漠一手掌握。看着都楚楚可怜。

感受到袁漠掌心的暖意,不知怎的,冯初晴的脸颊突然就热了许多。匆忙抽回了手转开身子,抬高了语调啐道:“喳喳呼呼干什么。没那么严重。”

接着,又像是察觉语气太重,不该对人家一根筋的老实人大小声,换了个话题,“你今天也听说了,我是打算在景山开个绣铺的,你就是那的人,有什么建议没有?”

袁漠刚才太过担忧匆忙,竟然都没来得及感受下掌心柔软的触感,失落地捏捏拳头垂下眼侧过了身子,“你的手烫了,我来刷碗就是。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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