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假面传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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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搞什么东西。弟子猜测就算这东西与七弟遇害之事无关，也一定知晓些什么。”美佟立刻收起随意的姿态，恭敬地说道。

“恩。”马啸天闭眼沉思。

“一君，你怎么看？”马啸天转头对站在青山身边的沉默男子说。

“……有关。”沉默男子皱紧眉头，挤出两个字。

如果不是掌门人马啸天问话，他半个月都很难得说上几个字。

“今天是二哥还是三哥？”美佟嬉笑着盯着一君看。

“我猜是三哥。”易剑笙伸出手掌。

“我赌二哥！”美佟微微一笑，抬手和易剑笙击掌。

两掌相接，却没有分开，反而旋即一并向一君推去。

一君眉头微微一皱，轻轻举起左手接上了两掌。一声自脚底传来的闷响，三人定定不动。

“竟然是二哥……”易剑笙懊丧地吐气。

“一百两哦！”美佟沾沾自喜。

一君。马啸天座下七位亲传弟子之一……之二。两个孪生子，却共同拥有一个名字，一个人生。两兄弟从来只以一个人的身份示人，“一君”，就是他们两个人。而且两兄弟从不同时出现，每天只能有一个人得到“一君”的身份。至于另一个人藏到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从没有人同时见到两兄弟，马啸天都没有。

甚至，两人身上的伤疤都完全一样。老大在作为一君的身份练功时被打断了右臂，老二一君也会在同时心灵感应一样无端把自己大好的一条手臂掰断。

究竟是什么恶灵作祟，让这两兄弟这样扭曲地把两个生命切割缝合成一个？没人知道。

江湖上甚至传言，即使是死神，都无法把这两人区分开来。

唯一可以区分两人的就是，老大一君是左撇子，老二一君是右撇子。

但是所有人都相信，只要他俩愿意，完全可以为了彼此改变。

这是两人刻意为彼此的生命留下的存在过的唯一凭证。

兄弟，华丽的牺牲。

“既然一君也认为此人和阿翼遇害之事有关，那么，美佟。”马啸天说的正是在酒馆对杜彪狠下毒手，却生生被弹死的张翼。

“是，师尊！”美佟一甩手，钢索兜着那侏儒从横梁上摔了下来。却在即将在坚硬的大殿上摔得粉身碎骨的瞬间卸去了所有力道。轻轻落地。

“东西，你从东海来有什么企图？”美佟一脚踩住侏儒的脖子。

“……咿咿……哈……呀哈哈…”侏儒表情痛苦，嘴里却哈哈怪笑。

“妈的！”青山被侏儒的声音搞得全身发毛，抬起脚，灌力踩过去。

“四哥不可！”易剑笙看出青山想要把侏儒踩死，一个翻身点地，平平地滑翔过去，接住了青山的脚。好漂亮的功夫。

“青山！”马啸天怒气流露。

青山恼羞地背手站好。

“你知道些什么？老实交代，姐姐给你好吃的。”美佟踩着侏儒的脚不动，单膝蹲下，把脸凑到侏儒面前，甜美地笑着说。

“哇呀……呜咿呀……咿咿……”侏儒仍旧只是怪叫。

“说不说？”美佟脚下用力。

侏儒的脖子受到挤压，发出骨头快要折断的疲惫声音。

“疯……疯脸……”侏儒吃痛，眼球像是马上就要从眼睛里挤出来一样，老实地大声回答。

“师尊？”易剑笙不解。

“疯脸……”马啸天手抵下巴。

“……”美佟也是一头雾水，询问似地望向一君。

“……”一君。

“老毒狗到底想干什么？”马啸天自言自语。

众弟子看到师尊陷入沉思，全都垂首站立。

而美佟脚下的侏儒突然一阵剧烈翻滚，丑陋狰狞的样子吓得美佟松脚跳开。

侏儒像是一条肉虫一样在地上疯狂地打滚，脸色发青，口吐黑水，表情扭曲极端痛苦。不一会儿就不动了。

“搞什么鬼！”青山用脚尖碰了碰不动了的侏儒。

侏儒已经僵硬。

死了。

众人都不解地望向美佟。

“看什么看！我也不知道什么鬼情况！”美佟生气。

“看看他的脚心。”马啸天说。

易剑笙遵命踢开侏儒的鞋子。

脚心赫然画着一张人脸似的狰狞可怖的符文。

“是腐断纹。这老毒狗。”马啸天不屑地说。

腐断纹。东海暗秽教的独门咒文。施咒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随意布下符文生效的条件。当被施者身上满足这个条件时，符文就会生效，被施者就会产生致命的幻觉，在极端惊恐中死去。

显然侏儒身上的腐断纹条件就是泄露有关“疯脸”的机密。

“剑笙啊。”许久，马啸天说。

“师尊。”易剑笙。

“东海风景不错，你和青山去东海转转吧！”马啸天说。

“是。”易剑笙单膝下跪。

“是。”青山嫉火中烧。自己明明更有资历，师傅的意思却是让年纪轻轻的易剑笙带着自己。

“多加小心。那老毒狗阴邪得很。”马啸天最后一句叮嘱。

凤凰城。

人来车往的城门口。

三男一女。

一个老人，一个看不出真实年龄的俊美男子，一个相貌清秀的少女，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胖汉。

石极，方虹，紫宁，还有杜彪。

“师傅，我们从哪里找起？”紫宁乖巧地一笑。

画面有些不搭调……紫宁怎么会突然对石极这么恭敬起来？

再仔细一看，哦，原来如此。

“就从这里开始。”方虹说。

杜彪生生挡住了石极的奔雷一掌却若无其事地醒来，虽然说只要宣命老人一天不出现，就一天不能妄下论断。但是石极和方虹也都认为天生奇异体质的杜彪无疑是最有可能是近卫的那个人。退一步说，即使杜彪真的不是近卫，那么也一定是除了近卫之外最值得教的人。

毕竟他的体质太特异了！所有外来的内力都没法在他身体里稍作停留，都像是经过了一段空气，一个通道，直接自动找到最快捷的通道释放出去。

而他自己几乎毫发无伤。

毫无防备的张翼就是生生被自己的内力震死的。而石极那一掌和张翼的掌法完全不同，才没有受到自己内力的冲击。

张翼是像推石柱一样，稳扎地全力推送。结果狠心反而自食其果。而石极是扔石子一样，通过手掌把内力发射出去，出掌和收掌之间的赘余动作眨眼即逝。再加上石极的刚猛内力岂和张翼那种小角色的掌力同日而语？因此石极才没有被自己的内力弹伤，也没有发觉杜彪的特异体质。再者说了，就算是被原样送还，对石极来说也没有什么。他才只用上了两成功力。

杜彪。

令方虹都艳羡不已。

“小子，只要你稳扎稳打，把自身的功力练好，那么就几乎没有人能用内力伤到你分毫。”石极给出了极高的评价。

“你的身上或许背着上天的使命。”方虹也是非常看好。

“快点拜师啊！他会交给你很厉害的功夫，你或许能成为天底下最厉害的人哦！”紫宁比还没完全摸清头脑的杜彪自己都高兴。

“……哦。师傅。”杜彪有些不情愿地对石极一拜。

“哎呀！当然不是这个糟老头了！是这位！”紫宁用眼睛偷偷示意。

就这样，杜彪拜了方虹做师傅。而紫宁，也马上背叛师门，吵吵闹闹地成为了杜彪的师妹。并且改回简单利落的女装。

再三确认了石极等人不会伤害自己的好兄弟逆天来之后，杜彪又非要先找到逆天来才愿意跟着方虹等人去学功夫。于是四个人就一块来到了虎牙城。

“你说她就快要回来了？”石极一幅早就预料到了的表情，却还是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颜色。

“是的。”方虹肯定道。

“阿彪啊，你要抓紧练功啊！有个非常厉害的大魔头等着你去收拾呢！”紫宁对杜彪自信满满。

“也好。”方虹说。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天意的不可捉摸。就算是赌上了全部，只要天不赐福，都是一场空。就像黯灭。

真是让人丧气的人生。

不过就算是真的近卫。想要和已经无限接近魔境的她一较高下，不用跑的也绝对不行。

这时，方虹的眼角定格在了右边。

两个身材高大，眼睛湛蓝的西洋人。

“疯脸。死。”一位西洋人对另一个低声耳语。

“死。”另一个回答说。

“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方虹眉头紧缩。

而逆天来此时正陪着好赌的秃鹰在街市角落里的黑赌场忙活着押大押小。

“我押这个！”一位输红了脸的大叔不服气地从怀里掏出最后一样东西，扔在赌桌上。

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具。

第十一章——钱大同府

第十一章——钱大同府

“这种破烂竟然都拿出来……”逆天来好窘。

“……”秃鹰无语。

“这什么破玩意？”

“去去去，赶快走！”

“**输傻了吧？”

众人一阵乱骂。大叔脸上一阵羞红。

“赶快拿开！”一个粗嗓门大汉伸手抓起那面具就要扔出去。

“别动！”大叔爆发，一把从大汉手里夺回面具。

“一群没见识的东西！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大叔拍桌。

“这是什么？”粗嗓门大汉鄙夷。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大叔底气明显不足。

“你倒是说说，这破玩意怎么个宝贝法？”秃鹰眯着眼。

“哼！说出来怕你们不信！”

“尽管说啦！”自恃在钱大同金库里玩腻了看惯了宝贝的逆天来一心等着看笑话。

“昨天晚上我路过城南的树林，突然听到有人打斗的声音。三更半夜，四周又半个人都没有，万一被杀红了眼的人顺手杀了怎么办？我吓得爬到树上躲避。不一会儿，三个江湖中人举着明晃晃的大刀，像是追着什么东西，向我身边跑过来。我在树上大气都不敢喘。没想到他们竟然围着我爬着的树停了下来！我当时以为自己这次肯定死定了。没想到一个东西从我头顶滑了下来。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

‘赶快把东西交出来！不然死路一条！’围着少女的三个人之一说。

‘哼！就算我交了出来，你们也不会让我活着离开。还是少废话吧！’少女毫无惧色，看样子也是打打杀杀惯了的。

‘放心，大爷们拿了东西就立刻走人。只要你答应绝不泄露今日之事，我们不会伤你半根汗毛。’另一个人说。

‘鬼才会相信你们这一套！想要就放马过来吧！’少女不肯妥协。

之后三个人又对着那少女威胁再三。却迟迟不敢轻举妄动，像是惧惮少女手中的东西。”

“你说的不会就是这破玩意吧？”逆天来哈哈大笑。

“就是这……宝贝。”大叔差点也顺口说成了“玩意”。

“你接着说。”秃鹰若有所思。

“四人正僵持不下，突然有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怎么说呢……非常陌生，不是人或者动物的声音，不是劈柴声，不是刀剑声，不是……总之就是……你从来都没有听到过的那种声音。听到那声音，四个人马上紧张起来。

‘妈的，这次真的要无功而返吗？’

‘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再也别想得到那东西了。’

‘真是不甘心啊！’

三个人依然不甘心就这样离去。

‘还不走吗？那好，我们就一块死在这里吧！’少女非常强硬。

‘妈的！走！’

三个人马上逃命似的飞快消失了。

接着我看见那少女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偷偷藏在了树洞里。然后自己也飞跳着离开了。

不一会儿，一个蝙蝠一样的巨大黑影突然从天而降！

‘被逃掉了吗？’那黑影勾吊在树上，四处察看，操着奇怪的口音说。

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怪人。

‘下一次，只要下一次就……永恒的夜不会结束。哈哈哈哈哈……’那人先是恨恨地说，接着突然放声怪笑起来。

我被那刺耳的声音震得难受至极，差点就呕吐出来。

他转头。借着微薄的月光，我看见了他的脸。

啊！我几乎就喊出声来！

只见他的脸像死人一样苍白，隐隐泛着微微的青光。两颗又尖又长的牙顶出嘴唇！而他的眼睛……竟……竟然是蓝色的！”大叔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幕，双眼被惊恐的血丝布满。

众人也都哑然不语。

四周都是汗毛站立起来的冷厉声音。

逆天来望向秃鹰。

秃鹰眯眼装深沉。

“靠！太低级了吧！”逆天来尴尬地一笑。

“就是，傻子才会信！”

“你就蒙吧！”

“早说了你们不信！”大叔一脸争执不过的愤怒红色。

“接着说。”秃鹰示意众人安静。

“我差点没给吓死！幸好他没有发现我，要不我是真的死定了。我一直在树上呆到天大亮，才敢从树上下来。我当然是拔腿就跑了。不过……”大叔出神地看着手里的面具。

“却感觉这东西在呼唤你……”逆天来隐隐从那狰狞的面具里听到了如饥似渴的呼唤，不由自主地猜测说。

“对。”大叔茫然地肯定说。

逆天来惊恐地和大叔对视。

“我当时就是感觉听到了什么，然后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当我恢复神智的时候，我的手里已经拿着这东西了……”大叔呆呆地看着手里的面具。

面具幽幽的蓝光下面有什么在躁动翻腾……是红色。

滚滚而来的红色，流动着的红色。

狞笑着的红色液体。

以及。

震耳欲聋的哀嚎……

逆天来一个激灵，从脑中的幻象中清醒过来。

“你押什么？”秃鹰呆滞地说，双眼空洞无神。

“我押大。”大叔轻轻将怪面具放在了赌桌上。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嘲笑反对。

所有人都只是自然而然地将手里的银子首饰押在了小上面。

逆天来察觉到气氛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

冷。

然后是背后的冷汗。

“老大？”逆天来轻轻摇晃秃鹰。

秃鹰没有反应。

其余人也都是一样。

“喂，一点也不好玩啊……”逆天来不知所措。

庄家的手在空中不紧不慢地摇着。

桌上的怪异面具在等待着。

……

恍惚之间。已经回到了破庙里。

逆天来梦醒一般猛地一转身。

秃鹰面朝墙角，埋头蹲着。

“老大……”逆天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秃鹰没有听到。

为什么我的心里会这么发毛？

“老大？”逆天来走近，轻轻拍了拍秃鹰的肩膀。

秃鹰猛然转身！

一把将逆天来扑倒！

一张狰狞的脸！

“他们身上有种不祥的味道。”石极也用眼角看着那两个黑衣披身的高大西洋人。

“当然。”方虹抬头。

厚厚的乌云遮住了整个天空。灰沉的天地。

阴天。

“他们是什么人啊？怎么让人感觉怪怪的。”紫宁不由自主竖起毫毛，抬头看着杜彪说。

“应该是突然看到蓝眼睛的人，有点不习惯吧。”杜彪倒是丝毫没有冷厉之感。一如既往的迟钝。

“难道说是从西洋逃命来到了这里吗？”方虹猜测，“还是……”

“追着她来到了这里……”石极顺口说了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要加倍小心了。”紫宁紧张地说。

“是。我们暂时没有功夫去管这两个人。尽快找到阿彪的朋友，然后回到深山里抓紧教阿彪功夫。”褪去了近卫的光环，方虹从容优雅的高贵也从身上消失。

忧虑是高贵的天敌。

按照方虹的意思，四人没有再理会那两个西洋人。在虎牙城里沿路打听起来。

半天过去了，他们得到的消息却和他们已经了解的，江湖上的那些空洞传言相差无几。

逆天来仍然只是个名字。

“这该怎么找啊？虎牙城这么大，难不成挨家挨户问哪！”枯燥的疲惫浇灭了紫宁的兴奋，紫宁有气无力地抱怨说。

“要找逆天来当然要去逆天来会去的地方找了。”石极说。

“钱大同！”紫宁的兴奋又冒了上来。

午夜。

钱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