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假面传说-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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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朋友？”史丹兴奋，荣幸。

“她是我多年前认识的一个朋友，我们的交往不是太多。”雨萌呆看着火光，仿佛火光里有另一个世界。

“哦，但是你现在这么着急地去找她，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史丹翻了翻松鸡。

“确实重要。”雨萌说，“非常重要。很重要。”

“呵呵，到底是什么事？要让你说三个重要才行。”

“是一件蠢事。”雨萌说，仍旧望着火光。

“那……”

轰！

史丹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听到一声巨响。

雨萌一下子从神游中惊醒过来，猛然站起来，遁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

声音的来源隐匿在夜色中。

“想不想去看看？”史丹站起来，问雨萌。

雨萌看了史丹一眼，没有说话。

史丹马上将烧得半熟的松鸡插在地上，很有眼力地引着雨萌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过去。

两个人分开干燥的枯草，一片空地。

没有人。

雨萌不解地回头看史丹。

史丹点头，确定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

“很好，很吓人。”

就在雨萌打算回头的时候，空无一人的空地上突然很清晰地传来了说话声。

雨萌悄声回头。

史丹伸出一只手指放在撅起的嘴唇上。

又用手点了点空地的地面。

雨萌抬起头朝空地的地上望过去。

确实有人！

不过，是两个矮小的侏儒。

刚刚被草挡住了，才没有发现。

“怎么？你终于服输了吧？”一个侏儒说，手里拎着一只铁球。

“开什么玩笑？这正是我想要问你的。”对面的侏儒干瘦干瘦的，像是一只猴子标本，更奇怪的是，他身上还挂满大大小小的瓶子。

东海暗秽教！雨萌一下子认出来，回头看史丹。她听说东海暗秽教全都是非常危险的变态。

教主。

史丹用唇语对雨萌说，指了指那拎着铁球的侏儒。

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雨萌一下子慌了，用眼睛瞪着史丹。教主就更危险了，笨蛋！还不快走！

史丹不解地看着雨萌，耸了耸肩。干嘛要走？

雨萌看着史丹，突然恍然大悟。

也是，你不也是怪物的教主？忘了这个了，怪物不会害怕怪物。怪物的教主当然也不会害怕怪物的教主。

这两个怪物都是一个教的，在这里对峙着干什么呢？

有史丹在，雨萌也不担心了，安心观看起来。

“炼金，你还真是嘴硬。”拿着铁锤的正是老毒狗。

“哼！”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控制了田申的炼金。

“刚刚你也看到了，到底谁更强。”老毒狗冷笑着说。

“放屁！我没看到！”炼金显得有些着急。

“哦，对，是我说错了。怎么会说谁更强这种话。你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力量，没有别人帮忙的话，连一只鸡都杀不了。”老毒狗大声嘲笑。

“如果是一个月前，你就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了。”炼金气得直发抖。

“哦？一个月前你吃得很胖吗？”老毒狗尖刻地讥笑。

“你……”炼金气得说不出话来。

“还是乖乖回东海吧。你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生存能力，在这里随便一个小孩子都能不小心踩死你。”老毒狗笑着说，虽然还是在嘲讽，但是却也有一种劝告的味道。

“……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炼金气得又叫又跳。

“你还在逞什么强？！你以为你是谁？！”老毒狗突然很生气地大骂。

炼金不说话。

“你生来就太瘦弱，根本就不是练功的料。承认吧，你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强者！这是个不属于你世界，你再怎么不情愿都无法改变这事实！”老毒狗扯着脖子大声说。

两个侏儒面对面互相扯着脖子又叫又跳，这场面相当滑稽。有些哥特式风格的阴暗滑稽。

“什么才是变强的正确方式，什么才是真正的强者，我会教给你。”炼金慢慢说，声音中全身咬牙的声音。

“不，我不会给你机会。”老毒狗突然冷笑着说。

“你……你想干什么！”炼金突然很害怕地退后。

“我要将你擒回去。”老毒狗说着就朝前走出一步。

“站住！你这样做对得起我爹吗！”炼金慌张地说。

老毒狗果然停住了。

“如果你不是老教主的儿子，我早就将你这种废人杀了。”老毒狗咬着牙说。

狠狠地将铁球砸在了地上。

地面像水一样荡起一阵尘土涟漪。

第七十七章——炼金

第七十七章——炼金

“恭喜教主，是个男孩！”一个女人高兴地说，跪下。

是一个中年侏儒妇女。

“恩，男孩。就叫你炼金吧。”坐在教主座位上的侏儒点头说。

这一天，炼金就这样诞生了。

这一天东海暗秽教上下全都欢喜不已，所有人都对这个新出生的婴儿充满期待。

因为，他是第一个东海侏儒和中土寻常女子所生的婴儿。

是的，炼金的母亲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土女子。

虽然都对美貌的中土女子垂涎三尺，但是历来从来没有哪一个东海侏儒表示过哪怕一丁点对中土女子的喜爱。

因为侏儒们都以这个为耻，即使那些个侏儒女子的相貌简直比侏儒男子还要难以入目。

据说这个荣辱观是曾经的某位女教主定下来的。

这就是传统。

传统，就是用来锁住后人的。

可是，一个人却将这传统打破了。

也就是炼金的父亲。

没有人说任何闲话，因为炼金的父亲是教主。

所谓的枷锁往往需要一个站得足够高的人才能打破。

所以在想要去颠覆传统之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如果不够的话，那么你就只会是一个可怜可悲的牺牲品。

而暗秽教的教主在东海的地位几乎就是神。

所以他办到了。

那一天，有人从海滩上打捞起来一个昏迷了的中土女子。

破碎的桅杆被海浪拍打着不停撞击沙滩。

女子身材高大，丰胸圆臀。

遇上风暴遇难的船只送来的礼物。

“杀了她！”德高望重的女巫毒师严肃地说。

她看到所有的教徒都在对着这高大的女子狂吞口水。

女巫毒师冷厉的目光扫视着四周围观的教徒。

教徒们纷纷胆怯地不敢再盯着昏迷的女子看，缩头缩脑地离去了。

他们心里口馋得不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了这女子说半句话。就这样放任这女子被处死。

如果说会兴奋的话，那再正常不过。除非他不是个健全的男性。仅凭邪念是不能评判一个男人的本质好坏的。生理反应是正常男性该有的，就像男人绝对会对美貌女子产生好感一样。会不会进一步将邪念落实才是评判的标尺。

生理反应，或者说得好听些——好感，这是男女之情的基础。每个男子都是在产生好感之后，才进一步产生想要去守护去拥有的想法的。男性就是这种习惯去守护的动物，只要有了好感，先不管会不会发展到深层次的感情，都一定会想要去多管闲事地保护。

就像你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位清纯的姑娘，而恰好她的脑袋上方有一只花盆正在落下来，你会不管？

你或许会说：会，但不是因为她是个漂亮女子，不是因为好感。就算是换做一个小孩，一个男人，一个老年人，一个任何的人都不会不管。那种情况下谁还来得及思考？

说得好，这正落入了我的套。可见保护根本就是男人的本性。即使不是个异性，即使那个她没有让你产生好感。

那么要是同时又对她有好感呢？

雄性荷尔蒙的力量是强大的。

可是，这些侏儒们明明对这女子起了生理反应，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敢于为这女子做出半点努力。

卑微，猥琐，低贱，这就是生活在东海小岛上的这群侏儒的特质。

这时候，炼金的父亲出现了。

“不能杀。”他竟然拦住了女巫毒师。

“放肆！你竟然敢袒护她！你怎么有脸保护这不洁肮脏的东西！”女巫毒师不敢相信又一脸羞红地冲着炼金的父亲大骂。

所有没来得及走远的教徒们又围过来。

“她比你们漂亮多了。”炼金的父亲说。

用一种很自然的口气。

女巫毒师愣住了，脸上变得赤红，又由赤红变成了紫黑。

她怎么想到炼金的父亲竟然敢这么挑战传统。

“你……你说什么？”女巫毒师气得嘴唇发白。

“我说你们实在是难看，她比你们漂亮得不止一星半点。”

“哈哈哈哈哈哈！”女巫毒师缓缓扫视了围观的教徒一圈，突然大笑。

围观的教徒也想跟着一起笑。

但是炼金父亲的眼神让他们全都闭上了嘴。

那眼神仿佛就能杀死人。

“我说，你的审美观是不是有了毛病？你竟然说这婊子比我们东海的姑娘漂亮？”女巫毒师故意大声说。

引来一堆爱慕炼金父亲的东海女子，她们在东海可都是一等姿色的美人。

“是你们死皮赖脸不肯承认罢了。谁美谁丑就连小狗都分得出来。”炼金父亲说。

只见一只小狗闻着地上昏迷着的女子，不停摇着尾巴。

“哼！我看你是被这不洁之人迷惑了！来人！给我把这婊子给拉去喂狗！”女巫毒师大声说。

几个人马上听话地走了过来。

“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炼金的父亲说。

像是野兽在低吼。

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就连女巫毒师都吓住了。

“你等着！”许久，女巫毒师才反应过来，愤恨地走了。

她不敢把炼金的父亲怎么样，因为当时他已经是东海的一流高手。

只是，还没有成为教主。

那是他第一次为了这女子出头。

周遭全是东海女子的谩骂讥讽之声，炼金的父亲却笑着。

其实，有些人本没有什么不同，没有什么特别优秀的地方。更多的时候，是因为周遭的人们全都太差劲。

“教主，你看着办吧！”女巫毒师在教主面前大大地添油加醋了一番。

教主犹豫了。

巫毒师在东海暗秽教中的地位不低，有时连教主都敬畏三分。

但是，这个人可是炼金的父亲啊！

“他可是……”教主为难地对女巫毒师说。

“教主！你难道要纵容他！还有那婊子，不早点除掉的话，就会蛊惑更多的人！”女巫毒师绝不退让，非要将那中土女子除掉才甘心。

“先把那女子关起来吧，等两个月之后再说。”教主挥了挥手，说。

女巫毒师无奈，却又没有什么办法。

当时，所有人都看好炼金的父亲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任的教主，所以他的威慑力非常高。

两个月之后，炼金的父亲果然轻松就击败了所有竞争者，登上了教主的宝座。

而那女巫毒师，成为了炼金的父亲上任之后的第一个牺牲品。

她被绑在巨石上面，沉到了海底。

为了一个外来的女子，就二话不说处死了教中的巫毒师。

他用这种做法告诉整个东海的人，他就是东海的神，除了他之外，不存在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二人。在东海，人与人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或者剩下所有人。

所有的传统，所有的规矩，只有通过了他的允许，才可以继续存在。

当炼金的父亲宣布自己要迎娶中土女子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呆了。

但是，却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对于无知的人，只有用最基本的力量来说话才最管用。

那女子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惊恐得不敢进食，她以为自己来到了地狱。

后来炼金的父亲亲手打开了关押她的牢门，对她说，只要她点头，这里就是她的天下。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而他虽然也很丑，也是侏儒，但是他是唯一一个不那么猥琐讨厌的侏儒。

她没有选择。

后来，她生下了炼金。

炼金的父亲的统治手腕很强硬，在他成为教主之后，东海暗秽教明显严肃了纪律素质，势力越来越壮大。

所有人也都接受了教主夫人的存在，由一开始视为不洁的异类到开始觉得她天赐的礼物。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和炼金的父亲一起期待，期待这个第一个由东海侏儒和中土女子混血的小男孩。

从炼金出生的那一天，他就是所有人期待的焦点。

他不懂，或许他也不想这样。但是他没有选择。

在他出生半年后，他母亲就因病去世。

在他十岁，快要到了能练习功夫的时候，他伟大的父亲也因病死了。

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

他还在。

东海还有他。

他将会成为东海有史以来最强的男人。

他将会带着东海西航一路征服，将东海的势力扩大到世界尽头。

他是一个奇迹。

后来，他慢慢长大，他自己也像所有人一样，认为自己一定会是最强的人。

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

他不仅没有继承母亲的身高，仍旧是一个侏儒，而且，他甚至没有继承父亲的强壮，比一般的侏儒还要瘦弱。

如果说他是东海最瘦弱的人，估计也没有几个人会提出异议。

从一开始，即使是最基础的功夫，他都无法学会。

他瘦弱的身体让他不能承受哪怕是最小强度的修炼。

他不仅不是一个奇迹。

他是一个笑话。

一个前奏造势得空前高调的大笑话。

但是，顾及对他父亲的尊敬。没有人嘲笑他。

但是炼金不是聋子。

身边漫天的期待和夸赞的声音突然间就全没有了，他的世界静了下来。

从出生开始，第一次完全静了下来。

他不是白痴。

他父亲临死前提拔上任的新教主对他很照顾，养着他，他想干什么也放任权利由他去。

这种恩惠不仅没有让炼金感觉感激，炼金反而觉得这是种侮辱。

炼金认为父亲教主的位子是属于自己的，而他抢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炼金开始研究各式各样的巫毒药剂，为的不是别的，是为了有一天能将这个抢走了自己的教主座位，并且一直在假惺惺地嘲笑施舍自己的新教主毒死。

一沾上药剂他就发现原来自己擅长的是这个。他思维灵敏，大胆创新，调制出了很多种新药剂。

但是，经过了无数次尝试，都没能将这教主毒死。

这个比炼金大不了几岁的年轻教主仿佛对于任何方面，无论是功夫，咒符还是巫毒都了如指掌，完全精通。

这更激怒了炼金。

突然，有一天，炼金在一种五颜六色的剧毒树蛙身上提炼出了一种可以扰乱人类神经的剧毒，他哭了。

他偷偷离开了东海，前往了充满危险同时也充满力量源泉的中土。

因为，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像个没出息的窝囊废一样只能用下毒这种手段来自欺欺人。

他倒是继承了他父亲的骨气，在东海，这太难得了。

他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用正当的方式让自己的宝贝药剂化为自己力量的方式。

他知道自己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变成强者，他知道自己可以堂堂正正地夺回教主的位子。

他知道，有一天，自己终于可以成为教主。

终于可以成为像父亲一样的强者。

他想成为强者，他想成为父亲。

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

第七十八章——分生一君

第七十八章——分生一君

“别再试图找到我，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不会太久了。在那之前，你最好努力活着，这里可不比东海。”炼金恨恨地对老毒狗说。

老毒狗捡起地上的铁球就转身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空地上只剩下了炼金一个人。

他脱下鞋子，往外倒了倒沙子。

“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已经追到了他！”炼金愤恨地看着老毒狗离去的方向说。

然后，炼金马上一蹦一跳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