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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意带来了伤害:我的自闭症男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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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是那么认为的?”我不耐烦地问。
  “金妮,”他说,“我不知道还应该怎么想。”他摇摇头,“如果——不,我只是不知道还能怎么想。走吧,我快冻僵了。”他挪动脚步,我真想踹他,但还是跟上和他并排走着,“如果真能有所改变,”他认真地说,“那以后,我们俩能看见更多。我们只要保持客观,并且清醒,怎么样?客观,且清醒。”
  “好吧。”我说,对他那愚钝的判断有些失望。
  他在人行道的尽头停下来,等着我先走。然后跟着我,看起来心事重重。“如果你说的真能发生……”他边说边登上台阶,超过我,伸手抓住门把手,“整个宇宙就沿着轴心转动起来啦。”
  突然,他冲我咧嘴笑笑,推开大门。“嘿,你们这些家伙,” 他大叫,“我们听见你们喘气啦。希望你已经写完了作业。”
  当然不可能了。
  

我的自闭症男友4(1)
九月已经过去大半,可街上还是热浪袭人,挺奇怪的。我原来住的地方,这时树大都还是绿色的,然后慢慢变成棕色,最后掉下来,有时还伴着小雨。到那时,人们才开始在晚上换成长袖T恤衫。但这里,晚上寒冷刺骨,可树叶里还藏有金色、黄褐色,和暗红色混合着老绿的叶子,有点像万花筒。
  查理注定喜欢这种色彩。他的安全感总是着力于一些抽象的事物,而并非叶子的颜色。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的确很漂亮——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我倒着走进了家门,但总是撞到墙角,或是摆放着的书架上,以前都没注意到这些。保存完好的古旧长椅、钢琴,还有餐厅里的家具,都是按原来的位置摆放的,可看起来跟这个粉刷一新的屋子不太协调。所有的家什细软、照片和摆放的小物件——种种迹象表明,真的有活人在这里呼吸,生活——都还躺在打着包装的盒子和板条箱里,通通堆在带有壁橱的那面墙上。
  有时,我会突然回忆在老房子里度过的时光,午后的阳光铺满大厅的地板,那情景总是让我情不自禁地加快回家的脚步。
  夜晚极其寒冷,白天却温暖如春,甚至有时热气灼人。爸爸妈妈正在赶往工作室的路上,只是走得慢条斯理。终于有一天,保罗在夜里打来电话,那声音仿佛从梦中飘来。
  清晨,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思忖。同一张脸,同样的黑眼睛和顽固挺立的头发,心情却大不如从前,脸上也像戴了面罩般没有表情。可能我需要点浪漫来滋润一下,扫去心头的阴霾,为面颊涂上靓彩。学校里的同学都很友好,一切也都顺利,只是,没有人会约我出去。这让我多少有点伤心,不禁总是怀念过去,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那些美好、欢乐的时光。还有一种可能,他们该不是怀疑考尔德和我有点暧昧吧,可也只有这一点,才能解释为什么从没有人打电话过来。
  一天早晨,我站在镜前,终于下定决心,才不管什么哈莉,我要勇往直前,向皮特·扎布里斯基表明心迹。其实,这倒也不难,哈莉已经跟我讲了很多关于他的事,况且我一直认为,那种“距离产生美”的感觉,要比整天腻在一起更有味道。我是说,如果你从未走近过他,对他没抱有那么大的期望,那么失望也会小很多。尤其,当另一个人想要索取更多,这份真情就变了味儿,反之亦然。
  不不不,还是那种令人无助的激情更适合我。
  显然,考尔德跟我是同类。每天,一边是哈莉喋喋不休地打听他的消息,玩单相思,只要关于他的,一概要我交代——考尔德在另一边却对此只字不提。我逐渐对他失去了耐心,他也慢慢
  看出了端倪。
  可能,我还是保守秘密为好。
  周五晚上,我们原定于电影社团举行以“克里斯蒂安森和普莱提格家族之孤独的心灵”为主题的消夜晚会,这看起来还颇有文化寓意。在前几周里,我们观看了《碧血金沙》——以前我跟保罗一起看过一次,那是在“午夜经典电影放映周”的活动上,为此还熬了夜。还看了《一夜风流》和《遇见约翰·多伊》。我们每次跟妈妈聊起这几部电影,她总能如数家珍。她的至爱都是些一九五三年之前的电影,所以某天早上,我告诉她,我们打算看《心灵是孤独的猎手》——那时她正准备出门——她捂住胸口,翻翻眼睛,主要是为了告诉我那电影好看极了,而且,并不需要我们对过去那些遥远的时代有多么详细的了解。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的自闭症男友4(2)
于是,大家都盼着早点一睹为快。可就在周五早上,查理和詹姆斯却因流感病倒在床,自然,凯特琳和梅丽莎马上变成了合格的弗洛伦斯·南丁格尔,我和考尔德表现出关切和慰问,而人家却不怎么领情。
  “你们听好,”詹姆斯终于嘟囔起来,“我们现在只想安静地躺着,看看电视,跟你们看电影相比,我们太寒酸了。为什么你们俩还不赶紧离开,让大家都好过点儿呢?”
  “我们已经得到回报了,”凯特琳告诉我们俩,“以前照顾比他们俩还无助的病人,我们都能胜任。所以,不需要你们俩也围在这里。”为了证明自己很专业,梅丽莎特意把温度计插在查理的嘴里。“走吧,”查理含着温度计,“在她们俩把我们俩折腾死之前,快走吧。”
  于是,我们俩只好离开了。
  “这样的话,”我们俩坐进车里,考尔德说,“我们可以带上斯密蒂。”
  这主意可有点冒险。
  “你们去看电影?”提布斯夫人站在门口,不置可否。
  “是呀,”考尔德回答,“我们刚考上大学,觉得斯密蒂可能也想逛逛校园呢。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周五一晚上。”他冲提布斯夫人飞去一抹“成熟的考尔德式微笑”。
  “考尔德,”提布斯夫人轻轻地说,“恐怕你忘了,斯密蒂能去的地方十分有限。”
  “我从没忘记这些。”他回答。
  “亲爱的,你们愿意跟斯密蒂交朋友,我十分感谢。但我得实话实说,我觉得他跟你们一起出去,我不太放心。并不是我不信任你,考尔德,我只是觉得,你根本不会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
  “我们会照顾好他的,”考尔德轻松地回答,“他已经十八岁了,提布斯夫人,而且还是个优秀生。”
  提布斯夫人晃晃身子,叹口气,视线越过我们俩,好像陷入了沉思。“约翰。”她斜着身子,冲大厅里喊道。可声音并没有传出去,更像在对自己轻声低语。
  “我真的觉得,您没有必要担心。他每天都跟我们一起上学。” 考尔德说,听起来蛮在理的。
  她深吸一口气。“这样——”
  “我们会早点回来,”考尔德说,“绝不会让他在外面待到很晚。
  “需要多少钱?”她问,我们知道,她答应了。
  “是电影社团的活动,”考尔德回答,“只需要一块五。”
  十分钟后,斯密蒂坐进考尔德爸爸的车的后排,系好了安全带,像正常人一样准备去看电影。不过,他到底愿不愿意去,谁又能知道呢?带着他的感觉,有点怪怪的,开始我们俩都绷着神经,后来稍稍有些放松,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我们甚至忘了他的存在。
  我们得在山脚下的校园里停下车,然后步行上楼,在一处狭小的走廊里,跟其他三百多人一起排队等候四十五分钟。斯密蒂·提布斯一直站在我们俩身边,那姿态好像这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最后,我们帮斯密蒂买了票,拥着他进了礼堂,找到三个连在一起的位子,坐下来拿出小食品。我向前倾身,把一块士力架放到斯密蒂旁边的扶手上,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到他。接着,灯光暗下来,电影开演了。
  我觉得,当初该让妈妈再多给我讲点电影的内容就好了。
  男主角由阿兰·阿尔金扮演,讲的是在大萧条时期,一个聋哑人跟一户南方家庭共同生活的故事。这户人家运气不佳,父亲是残疾人,家里又很穷,所以他们不得不寻找这样一个搭伙人。电影反映出贫穷、厄运、残障和真爱——这些人类可能遭遇到的身体和精神的枷锁,绝不是它们所说的轻喜剧。 txt小说上传分享

我的自闭症男友4(3)
刚开始我觉得不太舒服,担心主人公对残障的演绎会引起斯密蒂的不安。看他没有表现出一点忧郁的样子,我便放下心来,不再关注他,全身心投入到电影中。我要是真正喜欢一本好书或一部好电影,就可以钻进去,跟里面的人物一起经历喜怒哀乐。我特别讨厌当我沉醉其中时,有人不知趣地插进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然而,到底还是有这样的蠢货,在电影演到最高潮时不合时宜地打扰了我的情绪。当时正演到一个无辜的人遭到严重伤害,而阿兰·阿尔金所扮演的角色是唯一的知情人,他要出手相救,却没有人理解他——他被人绑住了,不时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揪住你的心,恨不得把你撕裂。这时候,要是有人爬过来,要求我去走廊,显然有些不合时宜。
  “他去哪儿了?”考尔德小声问。
  “什么?”我厉声问道。下一秒,我注意到考尔德身边的座位空空如也。原来,这个打扰我的蠢货是斯密蒂。
  “谁知道?”我嘘了一声,“去厕所了吧。我怎么会知道?”
  “对,可能去厕所了。”考尔德颇有疑虑。他转过身,伸长脖子,朝后面的门看过去。接着,又耸耸肩。“可能他只是……”他又耸耸肩,转回身来。
  我继续看电影,心里却一直期待着斯密蒂赶紧回来。恐怕考尔德也跟我一样,每过一会儿,我们会看看对方,依稀有种不祥的感觉。
  后来,我们俩终于挺不住了。“我等不了啦。”考尔德说,我也迫不及待地表示同意,于是,我们俩离开礼堂,四处寻找斯密蒂。那时,好几百人都在等待下一场电影,厅里厅外人头攒动,根本不见斯密蒂的影子。考尔德跑到男厕所寻找了一番,也没有。我们穿过整个大厅,然后想到,也许他会在车旁边等我们俩。于是,我们俩尽快赶回停车场,却发现他不在那里。我们俩只好再次返回礼堂。
  这时候,大厅里已是人去楼空,下一场电影开始放映了。考尔德跟看门的小孩解释了一下,让他进去看斯密蒂是否回到礼堂里寻找我们俩。然而,他没有。
  我们俩找遍了大楼里的每个角落,每层楼,穿过大半个校园,又原路返回停车场。我们慢慢地开车回家,一直盯着街道两旁的人行道——也没有斯密蒂的影子。
  “他妈妈一定会疯的。”考尔德喃喃低语。他转了个弯,拐上另一条返回学校的路。后来,我们俩开着车,呈网格状地来回搜索——来来回回,经过每条他可能走过的街道。天色越来越暗,考尔德越来越害怕,我也跟着担心——可考尔德已几近疯狂。
  还好,最后我们总算找到了斯密蒂。他正穿过我们门前的街道,从考尔德家门口经过。考尔德紧急刹车,停在马路边,跳下车,转回身伸出一只手。斯密蒂停下来,考尔德大声嚷了起来,那声音虽然提布斯夫人听不到,但远处的我听得清清楚楚,无非是我们如何如何费尽心思寻找他,怎么听,都有点像我爸爸的口气。
  “你不能那样对待别人。”考尔德说,终于没控制住,流下了眼泪。
  但斯密蒂·提布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考尔德只能让开路,斯密蒂转身回了家。
  考尔德回到车里,滑倒在座位上,头枕着椅背,叹了口气。他看看我,我们俩都没说话。他发动车子,倒车,转回车道,熄了火,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的自闭症男友4(4)
“你不来我家了?”我问他。我也有点体力透支,又气愤不已,可能已经对这种把戏厌烦了。
  “太晚了,”他说,“如果我的妹妹们还在你家,把她们打发回家吧。”我们俩下了车,他站在车道上,望着斯密蒂家的房子,楼上的灯光刚刚点亮。“有时候,”考尔德说,“我觉得自己早晚得疯掉。可能他晚上会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镜子做鬼脸,笑得脑袋直摇呢。”
  “那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我问他,“你没有义务当斯密蒂·提布斯的奶妈。为什么不让他自己照顾自己呢?”
  他转过身面对我,向夜空呼出一口气。“我估计你肯定在想,我们俩刚才就不该找他,而各自回家吗?”
  “不,”我反驳道,“当然不是。”我把手插进夹克衫,“只是——谁让你成了他的保护者?我是说,今天晚上,我们看电影完全不需要带上他,是你坚持要带他一起,你没想过会发生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他回答,“可能我只是觉得,他需要一些机会,只是好好活着,你明白吗?还有,我也不是什么保护者。”他转过头,看着斯密蒂家的房子,“我是他的朋友。”
  那时,我不知道一种怎么的感觉忽然袭来——关于“友谊”这个概念,能有上千种相关的东西,可事实上,我自己可能从来就没有把斯密蒂当成一个真正的人来看待,或许,可能还有些嫉妒的想法在作怪。“我以为,作为朋友,你们必须了解对方。一种真正的友谊,”我最后说,“该像你我之间。”
  “是呀,”他回答,“不过,可能永远不会发展到像你我这样,不是吗?”他叹口气,一阵雾气扑面而过,“我跟你也解释不明白,” 他对我说,“你怎么解释,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你爱他吗?你根本都不了解他。你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个人,活生生地在那里,等着被你爱。”
  他大笑。“你曾经真正了解过一个人吗?”他问,我在黑暗中打了个寒战。“回家吧,”考尔德说,“明天见吧,我看着你回家。”
  我走上自己家的台阶,伸手拽门把手时,他还在原地一动没动。我向他招招手。“我也爱你。”他对我喊道。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两个女孩早就回家了,只有查理还没睡,整个人窝在彩格罩衣里,脚上穿着妈妈的拖鞋,我进来随手关上门,他正坐在钢琴旁边,弹着贝多芬《悲怆奏鸣曲》中的那段慢板乐章。
  我脱下外套,挂在壁橱里,然后捶了他一下,挨着他坐到长凳上。“别离我太近。”他警告我,向后倾斜身子,才不至于把气呼到我身上。“爸爸妈妈回来没?”我问。“当然没有。”他回答。我叹口气。“这调子可不太乐观。”我告诫他。
  “我喜欢这乐曲,”他说,闭上眼睛,轻轻弹奏,“多舒缓哪。”
  伴着乐曲,我环顾简陋的客厅。“真不知道,这屋子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家的样子。”我轻声道。
  他抬头看我,笑笑。“如先知所说,‘核对原文’啊……”“嗯,有道理。”我回应,然后转身上楼。“开心点儿,金妮,”他双手垂到大腿间,转过头来,安慰我道,“这里就是家,有我们的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只是,你现在要学会知足才行。不好,我又要吐了。”
  他滑下长凳,直奔卫生间而去。我侧耳细听,确信他不需要帮忙,然后又四下打量了一番。我走过去关灯,检查窗户是否关好。我还想问查理一个问题,“你觉得我们俩真的彼此了解吗?哪怕一丁点儿?
  我留下一盏灯,那抹钢琴上的微弱光亮,会给晚归的父母留下一点家的温暖。
  

我的自闭症男友5(1)
于是,就在第二天的下午,考尔德对着阳光眯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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