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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嫁给了他-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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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回来以后,我对阿晓的感情略有了些动摇,但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如果一天没见到她,我心里就觉得少了什么,而每次见到她时,我却又总是说上几句便匆匆告别,若即若离。
喝酒的习惯仍旧没有多大改变。吸烟有几次被阿晓发现,但由于不是相隔甚远,就是我身边有朋友在,她没有上前来揭发我,事后我打电话向她解释,她总是苦心地训我。打心眼儿里说,我很喜欢这种训,有人管自己,特别是那人是自己所钟爱的人,我心里总会有一种道不明的温馨感觉。我们之间说话已经达到了无所顾忌的程度。
韦子日记(8)
为了吸烟这件事,阿晓说我是大骗子,在她面前我的誓言贬了值。每天睡觉前,我总是告诫自己:“不管怎样,有一天我一定会找出自己不喜欢阿晓的理由的。”
又是一个周三,下午无课,上午的课枯燥无味。我一向挖空心思寻机逃逸自己不喜欢的课。近日,有碍于老师的威慑,我强迫自己坐在生硬的椅子上。老师在前居高临下,高谈阔论,我则是满面倦容,昏昏欲睡。趁中间休息,我离开了,顿觉神清气爽,精力充沛。我决定约阿晓去麦城,缓解一下阴郁的心情,便写了一张条:
阿晓,中午一起去麦城,我在门外等你,外面天气很冷,下课尽快出来,不见不散。
韦子
通过一个朋友将条送了过去。
回宿舍修整了一番,便在门口苦苦等待,渴望那熟悉的身影尽早出现。我点燃了一支烟,消磨这段寂寞。
铃声响起,成批的人群闪过,阿晓独自一人缓缓地走出来,穿着红色的外衣,牛仔裤,双手放在衣兜里,一阵风掠过,吹乱了她那似乎刚刚修剪过的水一般的柔发。
她四下环顾,我忙迎了过去。
“阿晓,”我喊了她,“出来好快呀!”
“一下课,我直接就过来了。”她解释道,“把书先放到了别人那里。”
“来,你骑这辆车。”说着,我将车子让给她,去不远处又骑了一辆车。我们一起驱车前往。
微风吹起,寒意渐浓。我觑了她一眼。
“你没戴手套?”我关切地问。
“嗯,也没想到今天这么冷。”
“来,带我这副吧,还是你送我的那副呢!”
“那你呢?”
“女士优先嘛!”
“没想到韦子也会关心人了。”
“嘿嘿。”我略感惭愧地笑了笑。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沿着公路向前走,绕过一座大桥很快便到了麦城。给车上了锁,我们径直走了进去。
“想吃点儿什么?”我问。
“随便。”
我叫了两份套餐。广播里正播放着国外流行的歌曲,略带着狂热,室内人数不多,我们找了个靠窗的地方相对坐下。各自脱了外套,放在一旁。
“现在还冷吗?”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关心备至。
连我自己也惊讶,像我这种人,竟然也会关心别人,把我打死我也难以确信。
“不冷了,这里挺热。”
“喜欢吃这些东西吗?”
“还行。”
她小口吃着薯条,我则吃了一大口汉堡。
“韦子,现在还吸烟吗?”
“不吸了,我戒了。我不是已经跟你发过誓了吗?”
“呸,你这个大骗子,我可是见你好几次了,每次都像没瞧着我似的。”
“是吗?我可不知道。”
“嘿,你这没良心的,说话不算数,还老骗人,你说你是不是欺负我傻乎乎的?”
“没有,以前就算了,现在我向你道个歉,我发誓以后绝不再骗你。”
“你别在那儿硬撑了,我还不知道你这人,今天说好了明天就要耍赖皮,不知道我为什么认识你。告诉你韦子,以后我可就不认识你了。”她故作威胁。
对我来说这可是致命的威胁,尽管那是玩笑。
“难道我们现在认识吗?”我见缝插针地开着玩笑。
“对,我们本来就不认识,请你不要坐在我面前,先生。”
“小姐,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韦子,男性,身高一米八零,职业中学学生,见到你很荣幸,很想认识你。”我煞有介事地说。
我表现出从来没有的彬彬有礼,绅士一样温文尔雅。
“可我不想认识你。”阿晓说。
“我想。”
我们不再说话,彼此默默地凝视着,一同会意地笑出声来。
窗外车来人往,川流不息,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我们默不作声了一会儿,便低头吃了起来。
命运真是难以捉摸。有些人天天见面,不一定成为好朋友,而有些人难得相逢却是知己。那些对你心平气和说话温柔的人没有使你心中的那份净土被开垦,而那些一见面就常训你的人却能令你为之倾倒。阿晓便是后者。她一举手,一投足,不经意间就可使我魂魄离体。她说我是大骗子,我认为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言语。她说我是白痴,我则认为那是对我最大的奖赏。在她面前我的忧愁荡然无存;在她面前,我想到的便是快乐。我时常想:“如果阿晓突然从这世界上消失了,我会怎样?”当然,我不知道。
我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阿晓,她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也在凝视着我。时间仿佛凝固了。这种感觉就像走在路上,地面突然消失了,心里忽的一下腾空的感觉。
“你干吗这样瞅我?”
“你的头发剪得真难看。”我违心地说。
“是吗?韦子,先别打岔,我问你,干吗这样瞅我?”她穷追不舍。
“我发现你的眼睛长得最好看,其实你初看是属于很笨的那种,但你的眼睛却露出一种天真幼稚、可爱聪颖的感觉。如果别人喜欢你一定是看上了你的这双眼睛,所以你其实是属于很聪明的那种。”这回我说的是实话。
韦子日记(9)
“真的,那太好了。”她高兴地说,“你还会看相?”
“那是当然了,我不仅会看面相,而且还会看手相,我可是灵童转世。”
“又来了,你又在骗我,你这个大骗子!”她嗔道。
我不得不改变一下话题:“我们聊些有意义的话题吧,说些真心话,好吗?”
我的语气很轻,很严肃,也很诚恳。
“我倒是想跟你说,可是每次你不是嬉皮笑脸,就是形容枯槁,像受了雷击一样,喜怒无常的,让你自己说说,人家敢跟你这人接触吗?”
“我很感激你能说实话,我这人交心的朋友确实很少,有时候感到很孤独很空虚,真想哭一场。有你这个朋友能信任我,我心里确实很感动,很高兴。我不知道用什么话来感谢你,看我平时跟你油嘴滑舌的,但谢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很尴尬,怕丢了面子。”我已是热泪盈眶。
她露出怜悯的神色,“你说说你的心里话,看我能不能帮你。”
“有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郁闷,心里一直有一种压抑感,不能解脱。我也常常想:为什么在物质生活飞速发展的今天,人的精神世界却这么茫然,为什么长大以后就不能有儿时的无忧无虑了呢?不知你是不是与我有同感?”
“实际上,人生到了这个阶段,大概都会有这种想法,我觉得有这种感想无可非议,可是千万不能太在意,全身心地投入其中,那样会使人意志消退的,人应该去适应周围的环境,去顺应社会发展,有些事情不能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凡事都要乐观些,往好的方面想,像你这样自己把自己搞垮了,叫别人怎么看你?你就不能自己严格要求自己吗?你那些恶习能改就尽量改吧,答应我行吗?”
听完这一席话,我心里暖如阳春,就像在冬季午后的温室里,感受到外面斜射进来的余光,有一种现实、温馨之感。也许这些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就是过眼云烟,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便意义非同寻常。
我深情地注视着她:“有你这些话,我会慢慢改的。”
“我们来个约定。”
“好呀!”
“不会是下个世纪吧?”
“当然不会。”
我们没有定具体时间,也没有立什么誓言,这个时候那些似乎已显得多余。我对她的感情更加稳固了,“拒绝真爱”的想法在我脑海里已经摇摇欲坠。
从麦城出来,已是午后三点钟。
“阿晓,走,陪我去音像社看看,叫你见识见识。”说完我拉着她进了一家音像社。
“有韦子专辑吗?”我神色不变地冲着老板说,“要最新的。”
“等等,我给你找找,我们这里特全,一般都有。”老板似乎胸有成竹。
我暗想:“我还没有唱歌呢,你哪有专辑,老板你这个大笨蛋。”
“他唱过什么歌吗?”老板问我。
我有些慌张。
“唱过一首《大骗子》,挺好听的。”阿晓抢先说了一句。
我瞟了她一眼,她乐滋滋的。
老板终究没有找到,回来时我问她跟谁学会了骗人,她说跟我。就这样稍一大意我就做了人家的师傅。我们两个异口同声地说老板是个大傻瓜,真苦了那老板。
第六章
今天朋友告诉我,男女之间就像异性相吸的磁铁一样,越近引力越强,越远引力越弱。
刚从麦城归来,便得到通知,说班里有同学的生日宴会,晚间出去“搓”一顿。我去洗了个澡,将衣服从内到外换了个新,便与几位同学调侃起来。
“现在假货满天飞,到底有没有不能伪造的?”不知谁起了话头。
“当然有了,人就不能伪造。”吴刚冲着我说。
“人也有假的,通过手术可以使脸变形,杰克逊就做了整容手术,黑人能变白人,白人也能变黑人,听说还可以进行变性手术,男人可以变女人,女人也可以变男人。”一直默不作声的文一彩也来了兴致。
“做了女人有什么好的!”文一彩又说。
“当然好啦,有那么多男生去追,做什么事都有人照顾。”
“如果漂亮还好,可如果不是,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再说了,将来有了小孩,肚子大大的,站着就像个不倒翁,走起路来摇摇摆摆,甭提多难看了。”
“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年轻人的想像力总是很丰富的。
生日宴会在离校不远的酒店里,较大的室内整齐地摆着两张圆形的大桌子,桌子中心可以转动,我选择里面的一张桌子,男女参半,我旁边坐着刘芳,桌上摆满了菜,啤酒瓶零星地点缀其中。
先是举杯祝主人生日快乐,然后就是觥筹交错。
时间过了不久,便有人醉态初露,眉飞色舞,谈笑风生。
我精神抖擞,毫无醉意。这点儿酒对我来说只能算是热身而已。
“韦子,我敬你一杯。”对面的女生向我举起了杯,她的名字叫杜娟娟,我称她阿娟。
“好。”我们共同一饮而尽。
“韦子,听说你的酒量很好,不知敢不敢和我对上几杯?”
“真是红颜不让须眉呀。”我又暗叹,并劝道,“我看你还是别和我喝,省得一会儿丢了面子,下不来台。”
韦子日记(10)
在酒量上,我向来很自信,她是第一个敢向我挑战的女性。
“韦子认输了,不敢跟人家喝了。”众人起了哄。
“什么呀,这叫好男不跟女斗,我这是为她好。”我自我圆场道。
“韦子,别硬逞强了,喝不过就是喝不过,找什么理由,我看你就是不如杜娟娟。”有人故意奚落我。
“好,阿娟,今天就和你喝个痛快,别怪我了。”
我们便相对而饮,其他人都鸦雀无声,注视着我们。室内散发着有节奏的咕咚咕咚的声响,分外悦耳,场面甚是壮观。
十几杯过后,她那腼腆的脸上仍不改色,我因震惊而出了一身冷汗。
“韦子,低手用酒杯,高手对瓶吹。”阿娟的语气里透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好。”我不甘示弱。
一连三瓶进肚,感到像在半空中旋转,忽忽悠悠的,肚子也不堪折腾,想吐,但我顾及面子,掩饰着勉强坐在那里硬撑着,低眼垂眉。
“韦子,晕菜了吧。”旁人说。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事儿。
阿娟捂着嘴,满面红光,直愣愣地瞅着我。
我起身去了洗手间,不知她有没有吐,反正我是吐了许多。后来才听说,她酒量向来未逢对手,自从和我喝了以后,她也变得谦虚了不少。
大家喝得晕头转向,三五成群,一伙伙地比手画脚地信口雌黄,那些未沾酒的也侃侃而谈。男女同学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韦子,没事吧?”一旁的刘芳关心地问我,“瞧你身体这么弱,还喝这么多。”
“没事儿。”
“对了,韦子,那天晚上你在女生楼前等谁呢?”
我战栗起来,由于出乎我的意料,一时不知所措。
“我不是说过等你呢!”我灵机一动说。
“别蒙我了,说真话,我可知道你等的是谁。”
“那你倒是说,我不信你知道。”我需要验证。
“欧阳晓焕吧。”她诡秘地把头凑过来冲我小声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想追呢。”
“没有,哪有这事儿。”我惊惶失措。“我们只是好朋友。”
我心里的伤疤终于被人揭开了,一种不满情绪在我周身迅速蔓延开来。
“难道你们就没有其他关系?”她疑色重重。
“除了正常的朋友关系之外,毫无瓜葛。”
“看你的严肃劲儿,别以为我就相信你了。”
我神色轻松起来:“爱信不信。”
“信不信倒是没有关系,可我要是告诉阿晓,你觉得要紧吗?”她在威胁我。
“你敢!”我声色俱厉地冲她说。
“你说我敢吗?”
“当然敢啦。”
“这还差不多。”
我低下头,神情沮丧,眼泪在眼角打着转儿。
“其实她是个好女孩,学习好,长得又可爱,说话也近人,你又挺浪漫的,属于风花雪月的那种,你们挺配的。”
“刘芳,你这事千万别说出来。就当没见过。”我求她,“就算我求你了,行吗?”
“好吧,我为你保密。”
“太谢谢你了,对了,你好像挺了解我的,以后别那么神秘兮兮的,我敬你一杯。”
我先喝完,便匆匆离座。
那些嗓音好的人正围着VCD个个跃跃欲试,准备一展歌喉,我也挤了进去。我点了一首《想说爱你不容易》,唱完以后,我已是泪水盈眶。
我独自一人溜了出来。街上行人已寥寥无几,寒意正浓。
我决定给阿晓打个电话。
借着路灯淡淡的光晕,我来到一电话亭前,却没有勇气去拨那亲切的号码。我在路灯下徘徊不定,踱来踱去,害怕一听到她的声音就会语塞,不知从何说起,又不知如何结束,心里忐忑不安,醉意全无。时间一秒一分地过去,我仍旧犹豫不决,暗骂自己:“你真他妈的没出息,瞧瞧你那副德行,熊样。这种小事都摆不平。”
我开始鼓励自己,“韦子,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情。任何事情在你面前都是小事儿,因为你是韦子,一个对任何困难都不屑一顾,任何时候都是充满自信的韦子,天塌下来当被盖,敢爱敢恨、憎恶分明的韦子。”
我终于鼓足了勇气。
电话接通,我屏住气息,热血沸腾,静心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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