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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武侠-第3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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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谁看到这人,心里难免要冒出一股寒气。四个黄衫人竟一齐迎了出去,躬身行礼。

这独腿人已摆了摆手,“笃,笃,笃……”人也走人了小店。

他身上穿的也是件杏黄色的长衫,却将下摆掖在腰带里,已脏得连颜色都分不清了。这件脏得要命的黄衫上,却镶着两道金边。

青面汉子瞧见这人走进来,脸色似也变了变。

那辫子姑娘更早已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而韩文终于露出了很有兴趣儿的眼神儿,毫不掩饰自己目光中的见猎心喜!

独腿人三角眼里光芒闪动,四下一扫,看到那青面汉子时,他似乎皱了皱眉,看到韩文时,眉头蹙的更深,然后才转身过:“你们多辛苦了。”

他相貌凶恶。说起话来却温和得很,声音也很好听。

四个黄衫人齐地躬身道:“不敢。”

独腿人道:“全都带来了么?”

那黄衫人道:“是。”

独腿人道:“一共有多少位?”

黄衫人道:“四十九人。”

独腿人道:“你能确定他们全是为那件事来的么?”

黄衫老人道:“在下等已调查确实,这些人都是在这三天内赶来的,想必都是为了那件事而来,否则怎会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

独腿人点了点头,道:“调查清楚了就好,咱们可不能错怪了好人。”

黄衫老人道:“是。”

独腿人道:“咱们的意思。这些人明白了没有?”

黄衫老人道:“只怕还未明白。”

独腿人道:“那么你就去向他们说明白吧。”

黄衫老人道:“是。”





黄衫老人慢慢地走了出去,缓缓道:“我们是什么人,各位想必已知道了,各位的来意,我们也清楚得很。”,他又慢慢地自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才接着道:“各位想必都接到了这同样的一封信,才赶到这里来的。”

大家既不敢点头,又怕说错了话,只能在鼻子里“嗯”了一声,几十个人鼻子里同时出声,那声音实在奇怪得很。

黄衫老人淡淡道:“但凭各位的这点本事,就想来这里打主意。只怕还不配,所以各位还是站在这里,等事完再走的好,我们可以保证各位的安全,只要各位站着不动,绝没有人会来伤及各位毫发。”

他淡淡笑了笑,接道:“各位想必都知道,我们不到万不得已时。是不伤人的。”

他说到这里,突然有人打了个喷嚏。

打喷嚏的人正是“水蛇”胡媚。女人为了怕自己的腰肢看来太粗,宁可冻死也不肯多穿件衣服的,大多数女人都有这种毛病。

胡媚这种毛病更重。她穿得既少,弄堂里的风又大,她一个人站在最前面,恰好迎着风口。吹了半个多时辰,怎会不着凉?

平时打个喷嚏,最多也只不过抹抹鼻涕也就算了,但这喷嚏在此刻打出来。却真有点要命。

胡媚一打喷嚏,头上顶着的铜钱就跌了下来。只听“当”的一声,铜钱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出去好远,不但胡媚立刻面无人色,别的人脸色也变了。

黄衫老人皱了皱眉,冷冷道:“我们的规矩,你不知道?”

胡媚颤声道:“知……知道。”

黄衫老人摇了摇头,道:“既然知道,你就未免太不小心了。”

胡媚身子发抖道:“晚辈绝不是故意,求前辈饶我这一次。”

黄衫老人道:“我也知道你不会是故意的,却也不能坏了规矩,规矩一坏,威信无存,你也是老江湖了,这道理你总该明白。”

胡媚转过头,仰面望着胡非,哀唤道:“大哥,你……你也不替我说句话?”

胡非缓缓闭起眼睛,面颊上的肌肉不停颤动,黯然道:“我说了话又有什么用?”

胡媚点了点头,黯然笑道:“我明白……我不怪你!”

她目光移向杨承祖,道:“小杨你呢?我……我就要走了,你也没有话要对我说?”

杨承祖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前面,脸上连一点表情都没有。

胡媚道:“你难道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杨承祖索性也将眼睛闭上了。

胡媚突然格格地笑了起来,指着杨承祖道:“你们大家看看,这就是我的情人,这人昨天晚上还对我说,只要我对他好,他不惜为我死的,但现在呢?现在他连看都不敢看我,好像只要看了我一眼,就会得麻疯病似的……”

她笑声渐渐低沉,眼泪却已流下面颊,喃喃道:“什么叫做情?什么叫做爱?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真不如死了反倒好些,也免得烦说到这里,她忽然就地一滚,滚出七八尺,双手齐扬,发出了数十点寒星,带着尖锐的风声。击向那黄衫老人。

她身子也已凌空掠过,似乎想掠人高墙,“水蛇”胡媚以暗器轻功见长,身手果然不俗,发出的暗器又多,又急,又准。又狠!

黄衫老人,却只是淡淡皱了皱眉,缓缓道:“这又何苦?”

他说话走路都是慢吞吞的,出手却快得惊人,这短短四个字说完,数十点寒星已都被他卷入神中。

胡媚人刚掠起。骤然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身子不由自主“砰”地撞到墙上,自墙上滑落,耳鼻五官都已沁出了鲜血。

黄衫老人摇着头道:“你本来可以死得舒服些的,又何苦多此一举。”

胡媚手捂着胸膛,不停地咳嗽,咳一声。一口血。

黄衫老人道:“但你临死之前,我们还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胡媚喘息着道:“这……这也是你们的规矩?”

黄衫老人道:“不错。”

胡媚道:“我无论要求什么事,你们都答应我?”

黄衫老人道:“你若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我们可以替你去做,你若有仇未报,我们也可以替你去复仇!”

他淡淡笑了笑,悠然接着道:“能死在我们手上的人,运气并不错。”

胡媚目中突然露出了一种异样的光芒。道:“我既已非死不可,不知可不可以选个人来杀我?”

黄衫老人道:“那也未尝不可,却不知你想选的是谁?”

胡媚咬着嘴唇,一字字道:“就是他,杨承祖!”

杨承祖脸色立刻变了,颤声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害我?”

胡媚凄然笑道:“你对我虽是虚情假意,我对你却是情真意浓。只要能死在你的手上,我死也甘心了。”

黄衫老人淡淡道:“杀人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难道从未杀过人么?”

他挥了挥手,就有个黄衫大汉拔出了腰刀。走过去递给杨承祖,微笑着道:“这把刀快得很,杀人一定用不着第二刀!”

杨承祖情不自禁摇了摇头,道:“我不……”

刚说到“不”字,他头顶上的铜钱也掉了下来,“当”的一声,铜钱掉在地上,直滚了出去;杨承祖整个人都吓呆了,刹那间冷汗已湿透了衣服。

胡媚又已疯狂般大笑起来,格格笑道:“你说过,我若死了,你也活不下去,现在你果然要陪我死了,你这人总算还有几分良心……”

杨承祖全身发抖,突然狂吼一声,大骂道:“你这妖妇,你好毒的心肠!”

他狂吼着夺过那把刀,一刀砍在胡媚脖子上,鲜血似箭一般的飞溅而出,染红了杨承祖的衣服,他喘着气,发着抖,慢慢地抬起头。每个人的眼睛都在冷冷地望着他。

夜色凄迷,不知何时起了一片乳白色的浓雾。

杨承祖跺了跺脚,反手一刀向自己的脖子上抹了过去。他的尸体正好倒在胡媚身上。

仿佛是唯一局外人的孙驼子,这才明白这些人走路时为何那般小心了,原来他们一不小心将头顶上的铜钱掉落,就非死不可!

这些黄衫人的规矩不但太可怕,也太可恶!

那青面汉子却根本无动于衷,对这种事似已司空见惯,孙驼子只奇怪那黄衫人为何没有在他头顶上也放一枚铜钱。

就在这时,那独腿人忽然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那青面瘦长汉子的桌前,在对面坐下。

青面汉子慢慢地抬起头,盯着他。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孙驼子却忽然紧张了起来,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立刻就要发生了。他觉得这两人的眼睛都像是刀,恨不得一刀刺人对方心里。

雾更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独腿人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笑得很特别,很奇怪,一笑起来,就令人立刻忘了他的凶恶和丑陋,变得说不出地温柔亲切。

他微笑着道:“阁下是什么人,我们已知道了。”

青面汉子道:“哦?”

独腿人道:“我们是什么人,阁下想必也已知道。”

青面汉子冷冷道:“近两年来不知道你们的人,只怕很少。”

独腿人又笑了笑,慢慢地自怀中取出了一封信。

这封信正和那黄衫人取出来的一样,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就连孙驼子也忍不住想瞧瞧信封上写的是什么。

那辫子姑娘的一双大眼睛更不时地偷偷往这边瞧,只可惜独腿人已将这封信用手压在桌上了。微笑着道:“阁下不远千里而来,想必也是为了这封信来的。”

青面汉子道:“不错。”

独腿人道:“阁下可知道这封信是谁写的么?”

青面汉子道:“不知道。”

独腿人笑道:“据我们所知,江湖中接到这样信的至少也有一百多位,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信是谁写的,我们也曾四下打听,却连一点线索也没有。”

青面汉子冷冷道:“若连你们也打听不出,还有谁能打听得出!”

独腿人笑道:“我们虽不知道信是谁写的。但他的用意我们却已明白。”

青面汉子道:“哦?”

独腿人道:“他将江湖中成名的豪杰全引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要大家争夺埋藏在这里的宝物,然后自相残杀!他才好得渔翁之利。”

青面汉子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要来?”

独腿人道:“正因他居心险恶,所以我们才非来不可!”

青面汉子道:“哦?”

独腿人笑了笑道:“我们到这里来,就为的是要劝各位莫要上那人的当。只要各位肯放手,这一场祸事就可消弭于无形了。”

青面汉子冷笑道:“你们的心肠倒真不错。”

独腿人似乎根本听不出他话中的刺,还是微笑道:“我们只希望能将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无事,让大家都能安安静静地过几年太平日子。”

青面汉子缓缓道:“其实此间是否真有宝藏,大家谁也不知道。”

独腿人拊掌道:“正是如此,所以大家若是为了这种事而拼命。岂非太不值得了?”

青面汉子道:“但我既已来了,好歹也得看他个水落石出,岂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将我打发走的?”

独腿人立刻沉下了脸,道:“如此说来,阁下是不肯放手的了?”

青面汉子冷笑道:“我就算放了手,只怕也轮不到你们!”

独腿人也冷笑着道:“除了阁下外,我倒想不出还有谁能跟我们一争长短的。”

他将手里的铁拐重重一顿,只听“笃”的一声火星四溅。四尺多长的铁拐,赫然已有三尺多插入地下。

青面汉子神色不变,冷冷道:“果然好功夫,难怪百晓生作兵器谱,要将你这只铁拐排名第八。”

独腿人厉声道:“阁下的蛇鞭排名第七,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青面汉子道:“我也正想要你们见识见识!”





只见青面汉子左手轻轻在桌上一按,人已凌空飞起。只听“呼”的一声,风声激荡,右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条乌黑的长鞭。

软兵器越长越难使,能使七尺软鞭的人。已可算是高手,此刻这青面汉子手里的蛇鞭却长得吓人,纵然没有三丈,也有两丈七八。

他的手一抖,长鞭已带着风声向站在圆圈里的一群群人头顶上卷了过去,只听“叮叮当当”一连串声响,四十多枚铜钱一齐跌落在地上。

这四十几人有高有矮,他长鞭一卷,就已将他们头上的铜钱全部卷落,竟未伤及任何一人毫发。

这四十几人可说没有一个不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但能将一条鞭子使得如此出神人化的,却是谁也没有见过。

鞭子到了他手上,就像是忽然变活了,而且还长了眼睛。

四十几人互相瞧了一眼,忽然同时展动身形,窜墙的窜墙,上房的上房,但见满天人影飞舞,刹那间就逃得干干净净。

那黄衫老人脸色也变了,厉声道:“你要了他们的夺命金钱,难道是准备替他们送命么?”

独腿人冷笑道:“有‘鞭神’西门柔的一条命,也可抵得过他们四十几条命了!”

他铁拐斜扬,一只脚站在地上,整个人就好像钉在地上似的,稳如泰山。

黄衫老人双手一伸一缩,自长袖中退出了一对判官笔。

面色惨绿的黄衣人转了个身。手里也多了对奇形外门兵刃,看来似刀非刀,似锯非锯,阴森森地发着碧光,兵刃上显然有剧毒。

那黄衫少年始终未曾开口说话,双手也始终藏在袖中,此刻才慢慢地伸了出来。用的兵刃赫然竟是一双子母钢环。

用兵器讲究的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这子母钢环更是险中之险,只要一出手,就是招招抢攻的进手招式,不能伤人。便被人伤,是以武林中敢用这种绝险兵器的人并不多。

敢用这种兵器的人武功就绝不会弱。

四个人身形展动,已将那青面汉子西门柔围住。

只有那独眼黄衣人却退了几步,反手拉开了衣襟,露出了前胸的两排刀带,带上密密地插着七七四十九柄标枪,有长有短。长的一尺三寸,短的六寸五分,枪头的红缨鲜红如血!

五个人的眼睛都眨也不眨地盯在西门柔手里的长鞭上,显然都对这条似乎长着眼睛的鞭子有些戒惧之心。

独腿人阴恻恻一笑,道:“我这四位朋友的来历,阁下想必已看出来了吧。”

西门柔道:“我早就看出来了。”

独腿人道:“按理说,以我们五人的身份,本不该联手对付你一个。只不过今日的情况却不同。”

西门柔冷笑道:“江湖中以多为胜的小人我也见得多了,又不止你们五个。”

独腿人道:“我本不想取你性命,但你既犯了我们的规矩,我们怎能再放你走,规矩一坏,威信无存,这道理你自然也明白。”

西门柔道:“我若一定要走呢?”

独腿人道:“你走不了的!”

西门柔忽然大笑起米。道:“我若真要走时,凭你们还休想拦得住我!”

他的手一抖,长鞭忽然卷起了七八个圈子,将自己卷在中央。鞭子旋转不息,看来就像是个陀螺似的。

独腿人大喝一声,铁拐横扫出去。

这一拐扫出,虽是一招平平常常的“横扫千军”,但力道之强,气势之壮,却当真无与伦比!

江湖中每天也不知有多少人在用这同样的招式,但也只有他才真的无愧于这“横扫千军”四字。

西门柔长笑不绝,鞭子旋转更急,他的人已突然冲天飞起。

那独眼大汉双手齐扬,—眨眼间已发出了十三柄标枪,但见红缨闪动,带着呼啸的风声向西门柔打了过去。

长的标枪先发,短的标枪却先至,只听“喀嚓,喀嚓”一连串声响,长长短短一十三根标枪全都被旋转的鞭子拗断,断了的标枪向四面八方飞出,有的飞人高墙,有的钉在墙上,余力犹未尽,半截枪仍在“嗡嗡”地弹动不歇,枪头的红缨都被抖散了,一根根落下来,随风飞舞。

西门柔的人却像是阵龙卷风般越转越快,越转越高,再几转便转入浓雾中,瞧不见了。

独腿人喝道:“追!”

他铁拐“笃”的一点,人也冲天飞起,这一条腿的人竟比两条腿的人轻功还高得多,眨眼间也消失在浓雾中。

但铁拐扫动时所带起的风声仍远远传来,所有的黄衫人立刻都跟着这风声追了下去,弄堂里立刻又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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