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萍-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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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示意我随他去，我们进了店面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里面也有一张小桌子，我们面对而坐，然后他很直接的问了我问题：“你毕业了吗？”

　　他怎么知道我是学生呢？我今天穿得已经很成熟了，出门之前为了掩饰自己的学生气，还用心的化了妆，难道还是被看出来了？不行，这样的店是不会要暑假工的，我不能承认自己是学生，很快的思考之后，我故作镇定的说到：“难道我还像学生吗？呵呵！我都出来一年了。”我不知道这样的回答被他看出破绽没，等着他继续问问题。

　　“那你在哪所学校，学的什么专业？”

　　“教院，市场营销。”我也干净利落。

　　“那为什么不选择做本专业的工作？”他穷追不舍。

　　我还不信自己应付不了这样的问话了，就不信这个邪了，一点要把谎圆到最后。我很自然的回答到：“现在要找和专业对口的工作确实很难。”这是共识，但怕理由不充足，他不相信，根据自己看过的小说，说了一些专业术语，也不知道他听明白没？相信我不？继续的说到：“事实上，现在做市场营销的管理层待遇好些，但基本上都是男的，女生的话只适合做低端，与客人面对面推销的，因为女生天生就有亲和力嘛；现在做销售，真的是很难，而且竞争也很大，没有关系，只有在底层做，累死累活还没多少工资；上层要是做“渠道”的话也是很辛苦，男的虽然适合往上爬，但是要是不能喝酒，不会交际，要有业绩也是很难的，所以就找一个相关的行业做了。”我觉得自己回答的还不错，但美中不足的是有些混乱，自己也只是瞎掰。

　　“那你能给我看一下你的毕业证书吗？”还不相信我，想了这样一个办法，我该怎么应付？

　　“哦，还要这个啊，我今天走得急，忘带了，下次带过来给你吧。”总算反应快，又过一劫！

　　“以前有没有做过服务行业？”我不知道他这样的问题是表明我的谎话撒成功了，还是让他顾虑了，再继续的考察我。

　　我不甘示弱，这个还能唬得到我吗？我信心满满的，小心翼翼的，精力集中的说：“这个就多了，首先，我认为服务行业就是让顾客来消费得放心、满意，这样才能让企业能有后续发展的动力。去年春节，我留在A城市中心做过茶楼服务员，还在餐馆做过，以前在学校读书时也做过促销，发过传单，还自己买过东西来卖，赚了一些小钱，就这样，有时候很累，但是过程很愉快，自己也得到了锻炼，今天来应聘的工作也属于这样的，我相信自己能够做好。”虽然我很明白自己不会做这项工作了，但还是继续争取，好玩！

　　他笑了笑，然后说到：“这里面的工作刚做是有些辛苦，但是做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平时就是帮忙收拾收拾桌子，提醒一下客人收捡好自己的东西，有时候帮客人端一下餐具等等，有时候要帮厨房师傅做点事，要是做得好的话，公司会提拔你的，比如到收银台，做一个领班等等。”

　　“嗯，啥时候我也坐坐你那样的位置。”我打趣的说到。

　　“只要做得好，那不是没有可能。”他一直很严肃的那个样子，但我始终觉得他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对工资的要求大概多少？”

　　惨了，这儿的工资我不知道是多少啊，怎么回答才是合适呢？根据以往经验我说了：“大概七八百吧，刚出来，也不能要求太高，刚才说了，凡事从低层做起嘛。”

　　“我给你解释一下啊，我们这儿的工资底薪是九百，有提成，只要好好干，还会发奖金，那样的话一个月的工资在一千二三。哦，你谈恋爱没？”

　　我很惊奇的看着他，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这和工作有关吗？”

　　“哦，只是万一碰到工作的调配，怕有不方便的地方。”

　　“比如？”我还是疑虑。

　　“我们这是一个连锁机构，这你知道吧？有可能有员工的调配，比如公司要把你调待另一个城市去。”

　　“哦！”我想了一下，然后很本能的问：“现在招聘的是在这儿工作吗？”

　　“不是，到成都。”

　　我很失望的，弄了大半天是成都在招员工啊。他可能也看出了我的疑惑，说：“你还是回去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吧。”于是我就告辞出来，算了，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成都，我跑那去干嘛？还有我骗人家的毕业证根本就没有嘛，这一次的面试算是我经历的最正规的了，出来时感觉就像经历过一次辩论赛那样的刺激，而不是纯粹的为了找工作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章（3）
这事就这样结了，摆在我面前的最重要的现实是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老是在这儿待下去总归不好，最后还是决定把箱子收拾好放在凤儿的房子里，再和同学一起看看工作，之后，再决定。

　　回学校的那天，刚好碰到了娟儿，她是同系同学，一年之后就毕业了，她告诉我她也在找工作，要我和她一起去找，她还住在学校也没有领导批准的申请，有时候阿姨来检查的时候，她就叫同学将自己锁在寝室里，逃掉检查。于是我就和她一样混进寝室，学校真的很雷人，每天早上六点半到八点开门，中午十二点到一点半开门，晚上七点到十点半开门，其他时间都是关着的，而且开门的时候那楼管阿姨都是搭个凳子坐在门口像狗一样看门的。第一次在娟儿的掩护下我顺利进入了寝室，第二天早上我们很早就起来在一楼蹲点，瞧见阿姨松懈的时候，一口气冲出宿舍楼，我们成功了。

　　开始走着找工作，我们看到了好一些餐饮店门口都贴着招聘广告，但是我们不用去问，人家都是不会要的，先前吃过很多这样的闭门羹，还有一些店它已经找到了员工，那个招聘纸还不撕，让我们浪费感情。在烈日下走了两三个小时，身体的水都快流干了，中午找了一个广场里的阴凉地里的椅子休息了一个小时，热得饭也不想吃了，然后继续走，一抬脚，就发现脚还是一样的软，一样的疼，没办法，还得继续。我们一路走，一路问，去过服装店，到过眼镜店，进过*，闯过化妆品店，最多的是餐饮店，最后留了几个电话号码，以便回去联系，后面在一家面店交谈完出来后，看到一根电线杆上贴着这样的招聘信息：

　　招聘

　　滨江路小月亮茶艺招聘工作人员，也可兼职，底薪1500＋提成，工作时间短，要求五官端正，善于交际。地址：滨江路x号。

　　联系电话：1367899x966（李先生）

　　看到这样的信息，我们还是抱着尝试的态度打了过去，结果要我们过去面试，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我们说好了明天去。

　　因为走了一天真的是很累很累了，现在离学校都很近了，我们不愿再花公交车费了，便一路走回学校，结果回去的时间刚好，阿姨进屋了，我们闪了进去。

　　第二天中午我们去见那个李先生，好不容易在老长的滨江路来回走了好几遍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了那个小月亮茶艺，没有大门，只在外面摆了一个广告牌，晚上插电用的那种。旁边是一段向下的楼梯，门原来在侧面而且很隐蔽，我们在门口给李先生打电话，结果他要我们下去，我听见里面唱歌的声音很吵，外面都听得很清楚，还有一些男女的淫笑，这条路上有很多的练歌房，这不奇怪。当我们还在考虑的时候，那个李先生出来了，叫我们下去，我走下半个楼梯，娟儿留在上，。那个中年男的是一看上去就让人讨厌的那种，色迷迷的眼睛看着我，还用手来拉我，我有些厌烦，但是是来找工作的我忍了，还没问他情况，他倒自己介绍起来了：“老板不在，我给你们简单的说说，我们主要是晚上营业”茶楼喝茶，晚上营业？是生意好？“你们的工作呢？就是陪客人喝喝茶，聊聊天，唱唱歌，要是客人有一些什么过分点的要求呢，你也答应他，只要把他们赔得玩得好了，那些客人给小费很多的。这种工作大家都明白，轻松，时短，工资高，要不要做？”我一点语言都没有了，怎么碰上了这种啊？转身就走，那个李先生还在那儿说，后面一个女人出来了，很妖艳，对他说：“那种一看也是学生妹，你给他讲什么？”他这才缓过神来，然后进去了，我上来好一阵都没调整过来，太恐怖了，结果娟儿给我说，这样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店我们就应该去举报它！后来我们真的给A城的政府打了电话，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天真了，还是什么原因，居然义愤填膺的做这样的无聊的事，回来的路上一路的批判现在的社会。

第十章（4）
经过这件事后，我是彻底的绝望了，伤心了，好累好累，特别特别想家，我给凤儿说了，她也说自己过两天就回家了，那天下午我收拾了回家的东西，准备第二天早上走。

　　离开A城的那天凌晨一点，我浑身淌汗热得睡不着，便从地铺上坐起来，打开电脑，几天的颠簸累得我都无意识了，在这种状态下我写了：告别A城。

　　今夜无眠，这应该是在A城待的最后一个晚上吧，但是受伤的心，疲惫的身躯让我无法入眠，放假已将近半个多月了，等待了半月，无聊了半月，失落了半月，煎熬了半月，伤心的结局，只留下一颗疲惫的心。

　　常说贵在坚持，但还是要搞明白坚持的是否有意义，不然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在春风得意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担心在高处不胜寒。但是当人在低落的时候，倒霉运便会接踵而至，一个劲儿的不顺心。人啊！到底该怎样才是对的哟？两者中的选择，为了能把棋走得稳重一点，结果一棋出错，满盘皆输。

　　在外面找工作跑到脚板僵直，衣服湿漉，双向选择的工作中我们在骗，但反过来被骗得更惨的肯定是我们自己。因为姜还是老的辣。

　　这半个月和最终的结局似乎早就预料到的。某些事似乎被预言了的，心里的担心还是一个一个的实现了。渐渐的、接触到了真实的社会，我们也慢慢的变化，但这种变化我们到底应该怎样来定义呢？是成长必须经历的阶段，还是我们那颗纯洁的心被现实玷污？

　　很多事情其实早已预料到，每个人都有第六感，有时候这种感觉是很准的。一句隐喻的话，一张照片，一个眼神，一种感觉，或许我们多注意多推理这种微妙感，就能少吃很多的亏，少做很多的无用功。但人总是存在侥幸和明白心理，事情未真正发展到那样的地步，宁愿不要去相信，继续麻痹自己。特别是在感情方面，未被对方直接的拒绝还是会抱有希望，或许折磨人的终是感情。

　　身上流不停的汗水，这无边无际的炎热让人不得安宁。时间已过深夜，我却随着敲击键盘嘀嘀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醒，头越沉思维越清醒，难道这就是在A城最后一晚给予我的赠礼，我宁可不要。但似乎又是强制性的。

　　凡事都得靠自己，这才是真理他爹。

　　突然的很失落，但转念一想，我毕竟是我，我总是有一颗不服输的心和乐观的勇气。

　　现在凌晨过，今天天一亮我就要回家了，现在感觉有个家比什么都好。漂泊在外真的让人好辛苦！

　　2009年7月16　日结束了A城的漂泊，我又一次在漂泊后准备回家。从学校放假的7月初至月末，一年后这样的漂泊我又一次的演绎，难道这就是命运的故意拨弄？

第十一章（1）
第二天早上我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宿舍楼的大门，因为我和楼管阿姨早已闹翻，不用顾忌什么，反正今天我就要走，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结果那阿姨两只眼睛骨碌圆睁的瞪着我，看我这样子倒不敢说什么了。原来这社会都是唬出来的，你厉害你就能吓倒谁，真是弱肉强食啊！

　　打车到了火车站，买了两小时后的车票，终于可以回家了。

　　我坐在候车厅置身等候的场景，悔该当初和芯竹一起走，还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浪费自己那么多的感情和精力，唉！真是人财两空啊！又在候车厅等车，A城，再见了，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再来接近你了，再见了，学长，你好好实习吧，我不怪你！怪只怪年轻的冲动吧。看着候车厅的情景，离开上海——去年夏天的往事，萦绕着我的回忆。

　　是的，我很想回家，很想见到爸爸、妈妈和弟弟，独自一个人在外漂泊了半个月已经累得无力自已，那种强烈的无助感再不愿继续忍受了，这一次离开的意念和上一次离开闵行一样的坚决、无奈。虽然都不敢再相信自己了，但是意念成了我做决定的唯一依据。是该回家了，本早该回家的，拖到现在。叔叔用车载我到坐车的公路边，路上他说了想给我说的很简单的话。

　　“回去了还是多给你妈妈做点事，他们挣钱供养你读书很不容易。”

　　“嗯，我知道。”

　　“以后不要到处乱跑了，家里人担心。”

　　“嗯。”

　　“以后书读出来了，还是不要忘了父母，多孝敬他们。”

　　“嗯。”

　　我除了一个劲的‘嗯’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叔叔很简单的话事实上表达了每个父母对自己儿女的期望。爸妈每天都早出晚归，很辛苦赚来的钱对这个家庭的开支来说都只是杯水车薪，我很明白这点，所以想凭借一己之力为他们分担一些，但是现在的工作很难找，又能在哪儿想点什么办法赚点钱呢？很多次尝试出去捕猎，但都是失望的空手而归，而这一次，赌得大了点，差点连小命都丢了。我明白现在的就业压力有多大，但是父母不知道啊，他们还是以前的观念：大学都上了怎么会找不到一份好的工作呢？在他们的意识里大学生就是很高学历的人了，读了出来那是肯定能找到工作，赚很多钱的。要是在他们面前解释这事，那是没用的，他们还会数落和挖苦你：“大学上完了连个工作都找不到，那还不如不读书了，直接回家得了，那样还可以省下一两个钱。”对于这样的思想，又是出自父母大人的口，我还能说什么呢？还不是只有哑巴吃黄连，自己咽下去，那份来自家庭的压力无形之中又增长了。

　　家里的婆媳战争是永无止境的，先前我以为没有什么矛盾是化解不了的，但是在我很多次的尝试之后我妥协也相信了，有些矛盾是此生化解不开的。妈妈在奶奶的艰涩和私心下生活了二十几年，家庭当中遇到的很多苦难，妈妈都尝尽了，而且就认为那是奶奶给她的。而奶奶以前作为一家之主，享有绝对的领导权，一下子变成了吃闲饭不能管事的人，她心里也是一下子转换不过来，接受不了的。在这种两难的境地中，这种纠结真是没办法解开。每次回家最怕听到的是奶奶的诉苦，一大把年纪了，每天还在受气，她用她的那老旧的观念来评价妈妈，而我又只能安慰她老人家：“凡事想开点，别去生那些无厘头的气，理解理解妈妈养家的不容易。”这边奶奶的话还萦绕耳旁，妈妈又开始唠叨奶奶的不是了：“说别看她年纪大了，做啥事都想偷懒，很多时候都躲在亲戚家不回来，偷奸耍滑的，还到处找机会抠几个钱花，有时候看到都心烦，说是一家人，点心思都不在家上。”对于这样的抱怨，有时候我都觉得妈妈有些过分，妈妈就爱占点小便宜，自己也想偷点懒，懒惰心理谁都有，可就是找尽理由开脱不会说自己错！这些东西真的说不尽，我夹在奶奶和妈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