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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蛇之碧水青韵-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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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事？”青碧水一阵冷笑。
“正事。”砾姿狠狠的点了点头，目光同神色搭配在一起显得份外的坚定。再加上她跌坐在地上罗裙沾尘的柔弱姿态，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让人怜惜。她咬了咬下唇，略显苍白的嘴唇才闪过丝丝血色：“这是有关郎君身世性命的大事。西湖龙后已经知晓，说不定就要马上借此来对付郎君您了。”
“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咯。感谢你来通风报信？”岑碧青笑了笑，虽是嘲讽却不太明显。
砾姿底下头来：“奴奴不敢贪功，做事全凭一片真心。”她刻意放低了音量，声音也格外娇柔，换了个人估计会万分怜惜她的一片心意。
只可惜她遇见的是岑碧青，这样的声色陷阱岑碧青已经看得不要了。法决之下，那些水草如藤蔓一般继续生长，攀蔓缠绕，眼见着就要缠到砾姿的腰上。
“郎君！你这是？”砾姿慌了神。
“哼！”岑碧青冷哼一声，“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身世之事，还得是性命攸关的。既然哄骗人，你就得知道代价。说，你这灵符是从哪里来的！”若不是送给青碧水的珊瑚簪子没有半分动静，岑碧青甚至会怀疑，这灵符是砾姿伤了青碧水，从青碧水那儿抢来的。
“奴口中没有半点假话。这真是奴从青妹妹这儿借来的。她还让奴带话，说多日不见，问郎君安好。”慌乱之下，砾姿胡编乱造了一气。
什么叫多日不见？保安堂开张就在昨日，显然是这蚌珠在说谎。岑碧青手里的法决又是一变，原本柔韧的水草就变得坚硬起来，其间还生有倒刺。之前只是限制砾姿的行动，现在可不仅仅是限制了，其中的疼痛是说不出来的。
“奴真没有说谎。”砾姿依旧嘴硬。那灵符说是她借来的，不如说是她用手段逼来的。她利用的就是青碧水的善心。照着岑碧青这护短的模样，她若是说了实话，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是吗？”岑碧青控制着倒刺，那些个倒刺就跟活过来了一样，顺着刺开了的伤口，往砾姿身体里钻，“青丫头她仿佛是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说，我说！”砾姿终于怕了，身上那说不出来的痛苦吓得她脸色惨白。“青娘子她确实不知道。是我告诉她您的身份的。然后灵符是她给我的。不，灵符是我从她手上哄骗过来的。”砾姿不敢在攀扯青碧水，称两人是姐妹，只好又改称青碧水为青娘子。
终于得到了确实的答案，可那答案不是岑碧青想听到的。他的身份问题确实是个隐患，他也一直护着不让暴露，为的就是等某日时机成熟，好自己亲口说出来。青碧水的性格岑碧青最是了解，这会子他猛的被人说穿身份，青碧水八成是接受不了的。而且依着青碧水那执拗性子，谁知道会被她想成个什么样子。
半天没见岑碧青表态，砾姿更慌乱了。她是来投诚保命的，可不想就此就丢了性命。腰下都被绑得结结实实，捆缚的水草上还生有倒刺，本应该一动就疼的。这会子砾姿也顾不上疼痛了。她腿用不上就用手，用手肘支撑起身体，爬到岑碧青脚边，抓着岑碧青的裤腿就说：“奴真不是故意的。谁不知道西湖水底岑碧青呀。奴原本想着，青娘子她一定是知道的。却不想郎君瞒着她，不让青娘子知道。”
“这么说来，归根究底还是我没做好，没早早亮出自己的身份？”有些人就如同水田里的水蛭，一有机会就扒上来，赶也赶不走。既然已经吃了亏，岑碧青自然不回给砾姿机会，让她有办法再粘过来。
被人一把甩开，砾姿再想扒上去是不能的了。缠住她的水草继续收紧，也继续向上攀附。砾姿又喊道：“奴不是这个意思。奴是真心来同郎君报信的。龙后她不得不防呀。她同龙公主晏心勾结在一起，要诬陷郎君你不是龙子。”砾姿说得是声声泣泪，盼得就是能让岑碧青动了恻隐之心。
“当不得你如此费心。”岑碧青召回自己的通行灵符，然后拔腿就走，他现在当务之急就要去看看青碧水得情况。至于龙后那儿他一直没掉以轻心，不管龙后怎么运作，他都有法子应对。
砾姿已经被包成了一个大茧，可缝隙间她还是看见了岑碧青远去的身影。顾不得疼痛气闷，砾姿又哭喊道：“郎君，那我……”不管她再怎么哭喊，岑碧青也没有留给她一个眼神。
穗娘带着润园的虾兵蟹将走上前来：“这位娘子，你不用哭喊了。郎君哪儿不得空。如今由咱们来招待你。”说着，她手下的虾蟹们挥动着自己的大螯，发出令人胆寒的刷刷声。
“你们？”砾姿哭哑了嗓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自持聪明，能将众人玩弄于手掌心，原以为为自己选了条通往人上人地位的道路，却不想这才是真正的害苦了自己。
轻蔑的看了砾姿一眼，穗娘凉凉的说：“这位娘子放心。咱们润园没有西湖龙宫那么下作。只要你将知道的都说出来。不胆大妄为想着胡乱攀扯。保你一条性命倒是可以的。”
上下起伏跌宕，砾姿心如死灰，原本想着自己是死定了的。这会子能留个性命，她也就满足了。其他那些有的没的，哪里是她现在能够奢望的。
作者有话要说：砾姿玩完，下一个把自己作死的会是谁？
第56章
保安堂里；许仙被白福扶进自己家医馆的大堂里。白福众人都是小鬼出身，下手没个轻重，碰着许仙的伤处；让许仙不停的“嗷嗷”叫疼。
“你们都轻点！没看见我胳膊伤着了。”许仙皱着眉；下下意识的呵斥道。白福等人再怎么体面；在许仙眼里也不过是个下人。
促狭鬼、促狭鬼；这些个小鬼最是难缠。他们表面是没在意许仙的态度；可私底下却气得要死。他们是白素贞召唤来做手下的不假；可也不代表许仙一个凡人就能够随意磋磨。
“许相公忍着点。咱们哪里懂这个。还是等白娘子下来看看吧。”白福是几个小鬼里城府最深的。他面上不显；依旧是带着笑；可私下却又在许仙的伤口上按了按。白福还想下黑手呢。只可惜白素贞法力高强；白福怕被白素贞看出端倪来。
“啊！啊！好疼的！”许仙疼的直吸气。
小鬼们心里暗笑；脸上却都是一脸的忧心：“这可怎么办呀。许相公看着是伤得不轻。”
“咱们医馆可是要怎么办呀。一个病患都没进来，这主治的大夫却是先受伤了。”
……
白素贞心里有气，拖到梳洗妥当后才下来，为得就是整整许仙。“这是怎么了；一早上吵吵嚷嚷的。”
“回白娘子；许相公他方才跌着了。貌似伤了手臂。”白福回答说。
“多大的人了，衣服都没穿好就跑下来。怎么还跌伤了手臂。”白素贞用嗔怪遮掩自己心中的复杂情绪，“除开昨天，今儿可是第一次开门营业，怎么就把自己给弄伤了。”
弄伤自己除了疼，也真的是不太吉利。许仙心里也烦着呢，既是觉得不顺，又有些心慌尴尬。“没事的，应该只是胳膊上有点淤青，不碍事的。耽误不了医馆经营的。”许仙伤的是左臂，对把脉什么的有影响，可也影响不大。
“刚刚疼成那样，这会子又说不妨事。自己就是大夫，怎么能这么马虎。”见许仙这样，白素贞也渐渐消气了。顺着骨架的长势捏了捏许仙的左臂，白素贞皱起了眉头：“这怕是折了。”她四周看了看：“青儿那丫头呢？正骨她最擅长。”
家里乱成一团，青碧水却没见着影子，许仙不由得有了火气：“谁知道呢。一大早说来了客人，也是说你们同族的姐妹。”说到底自己摔跤就是和她们说话过后摔的，许仙心情就更不好了，“那小娘子一身红的，妖妖娇娇，模样可不像好人。娘子你认识么？”
想了想，白素贞没有印象，只是顺着说：“族里姐妹多，我也不是个个都认识。青儿她性子活泛，认识的也更多。”
“那你可要管管她，不能说什么样子的人都能够来往的。”许仙继续添油加醋，“那小娘子可没有规矩，来了之后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要是旁人看见了，还觉着是我们自家招待不周呢。之后青丫头也一直没下来，真是个惫懒丫头。姑娘家家的这么不勤快，日后怎么嫁得出去。”
青碧水平日里看着凶巴巴的，可对五鬼其实不算差。许仙这么说话，白福他们几个就看不惯了：“许相公您说咱们青娘子懒？那是您起太晚了没看见。一大早天还没亮，她就起来带着我们几个在大堂里打扫卫生，准备着等您起来了，收拾妥当后好开门做生意。只是没想着，您一起来就给摔着了。”
许仙被白福拿话堵住了，脸都气得通红。白素贞只好带和，让他们都少说两句，免得许仙一时激动，又给弄伤了自己。她心里也有几丝后悔，觉得自己简直是鬼迷心窍，看着许仙摔跤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吹起那一阵异风。若不是如此，说不定许仙他根本不会跌折了胳膊。
“青儿这丫头怎么还不下来，便是起早了觉着累，要休息，这会子也该休息够了。”用法术来治好许仙本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白素贞谨小慎微，生怕在许仙面前露了痕迹，到时候反会吓到许仙。之前说支持许仙开医馆，白素贞就随口说青碧水擅长针灸、推拿、正骨等跌打损伤的症状，这会子也就只好假托青碧水，让青碧水下来处理。
正巧岑碧青赶来了苏州阊门，听见了这么一席话。他来得晚，没听着头也没听着尾，只从白素贞的话茬里听出了微微的责怪之意。他皱起了眉毛，心里很是不痛快。他向来护短，哪里容得下白素贞这样说话，就跟话里话外在指责青碧水偷懒不干正事一般。
之前砾姿过来的时候保安堂就开了门，这会子岑碧青也就直接进去了。看着众人都围着许仙团团转，不由得挑起眉毛说：“今儿不是要开张么？怎么没见着迎客，都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鱼大哥你怎么来了？”最先反应过来不是白素贞，反而是许仙。他依着青碧水的称呼同岑碧青打起了招呼。大概是同性相斥，岑碧青一来许仙就觉着浑身不自在。看看岑碧青又看看自己，许仙觉得自己是里子面子都给丢干净了。
岑碧青衣着光鲜，锦衣华服，许仙却是一身布衣。原先觉着布衣宽松自在，现在许仙却觉着满身的寒酸相。更别谈岑碧青仪表堂堂，许仙却歪着头发，身上的汗巾都没有系好。为了不让自己更丢人，许仙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打起了招呼。
白素贞本来就想着要青碧水到药铺大堂来。现在岑碧青过来了，她便更有理由了。她同岑碧青的关系连一般都算不上，总不可能岑碧青是来找她。想到这些，白素贞也不妨笑脸相迎：“鱼大哥是来找青儿的吧。赶紧坐坐，我去后头叫她去。”
“哎，不用。”岑碧青刚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他本来就是来找青碧水说清楚的，怎么就脱口而出让白蛇不去叫青碧水出来呢。不过想着白素贞刚刚那仿佛带着责怪，说青碧水偷懒的态度，他又有话说了：“青丫头小姑娘家家的，正是瞌睡的时候。既然是没出来，想必在休息吧。昨天店子开张闹了一天，估计着她就是累着了，今儿也不一定睡得好。现在既然在休息，那就多休息下吧。”
许仙本就不是能忍受疼痛的人，加上手臂骨折，忍了这么会子也算到了极限。他渐渐的呻｜吟出声来，闷闷的声音，一声声的喘息着，听着白素贞分外心疼。骨折了本就该及时处理，若是弄晚了，一不小心骨头错位了，就是妖精用法术治疗，那也是有些麻烦的。
岑碧青也自然听见了许仙的动静，客气的问道：“这是怎么了？许兄弟看着像是受伤了。”
许仙硬着头皮强撑着精神，努力的平静回答：“没什么。不过是早上起床没精神，一时不查，摔倒了，给跌折了胳膊。”
听着这话，岑碧青顺势接了一句：“可见是休息好的重要性。如若是精神不济，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意外。”这样一句话出来，白素贞就更不好意思，说要叫青碧水出来了。
岑碧青又问道：“你们这儿本来就是医馆，要说药材工具都齐全，怎么还不处理处理。要是一不小心给弄得骨头错位了，那就麻烦了。怎么？”
白素贞正为这给烦心了，见着岑碧青递过来话茬，赶紧回答说：“咱们医馆药材什么的但是方便。只是伤着的是我家相公。我一个妇道人家，不过是懂些粗浅的岐黄之术。可哪里接触过骨折这样的跌打损伤。医理倒是知道，但委实没有经验呀。可正骨接骨这样的活计又最是需要经验和技术的。”
笑了笑，岑碧青明白了白素贞的心思。他挑起眉毛笑着说：“要不让我来试试。这正骨接骨的事情我还是会的。”
许仙听来很是诧异：“怎么你们族里的人多少都懂点医术？看来真是家学渊源呀。”
“算不上家学渊源，不过是会点武艺，难免磕着碰着，伤多了就久病成良医了。”岑碧青随口回答说。
岑碧青这么说白素贞自然喜不自胜。不管怎么说，岑碧青都是比她们法力高强，由岑碧青出手自然会更妥当写。白素贞还担心着，怕真要青碧水来帮许仙接骨，结果毛手毛脚给弄得更麻烦。
只可惜白素贞想歪了，岑碧青说接骨，还真正的是凡人的接骨手段。他瞧了瞧许仙的手臂，看清楚骨折的情况，然后吩咐说：“你们找人寻个木板来，要够长。竹板也行。”
岑碧青又走到医案前，提笔写下一剂方子：生地黄一斤，生姜四两……
白素贞看着摸不着头脑，又问道：“这是内服还是外用”
把方子递给一边候着的白福，岑碧青说：“这是外用的。要捣碎磨细，入糟一斤同炒匀，然后趁热敷在伤处，用布同木板将伤处裹紧。能止痛整骨。按时换药这不需要我提醒吧。至于内服的，要另开方子。”
白素贞本来心有不甘，但见岑碧青说得靠谱，也就相信了。毕竟折腾许仙，以岑碧青的身份没有必要。她吩咐道：“还不快去抓药准备。”
青碧水这时正从后院走了进来：“有病人来了吗？抓药什么的让我来。”
作者有话要说：文里的方子是真实存在的。处自宋代洪迈在《夷坚志》里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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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青碧水是个爽利姑娘，虽然生气，但不至于生闷气把自己给关在自己房里不出来。而且对于保安堂的生意，她也很上心，觉得是个该好好经营的营生。后来知道岑碧青在有些地方哄骗自己了；她心里更是存了一口气；觉得要好生干干；做起一番事业给那“骗子”看。所以她在自己房间里，也关注着自家医馆大堂的生意，就等有人来看病抓药，她再去帮忙。当然；这不代表的是青碧水原谅了那个“骗人”的“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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