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妆-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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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了陆离的视线，陆黛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陆秀才的脸是红彤彤的？总不能是晒的吧！

想不出原因，陆黛也不管了，拎着东西就回家了。当晚陆黛和陆墨美美的吃了两碗田鸡粥。在现代，田鸡就是青蛙，是不允许吃的。现代吃的牛蛙虽然个头比较大，肉比较多，但哪里比得上这纯天然的田鸡的肉细嫩，陆黛吃得感慨万千心满意足！

这边镇子是每逢三六九的日子便开放集市。到了日子，陆黛果然拉着陆墨去赶紧。但是从杨柳村到镇子上走路得走一个半时辰，对于陆黛来说还能坚持，但是陆墨就不行了，以陆墨那小身板，估计没走到一半就焉了。

但是陆黛必须得拖陆墨一起去，一来是她第一次逛这古代的集市，陆墨虽不大出门，但是以前陆老娘还是领着陆墨去赶过集的，好过陆黛自己一个人什么都不懂的在集市里面乱闯；二来是，陆黛要买一些东西，拉着陆墨，就有人付钱。

陆墨本来一直不肯答应的，陆黛甚至都提出要是陆墨走不动了她背着走也可以。两人正掰扯着，蒲老爹突然过来了，招呼陆黛帮他看一下家里的药材，要是下雨了，帮忙收一下。

蒲老爹是要去镇上药房卖药草的，再买些山上挖不到的药，他倒是会享受，跟村子里的鲁大庄借了牛车。

陆黛一听，眼睛都亮了，好说歹说的求蒲老爹带着她们姐妹俩去镇上，蒲老爹向来嘴硬心软，想着这村子里再没有人愿意帮着两姐妹了，就磨蹭了一下点头答应了。然后陆黛喜滋滋的帮着蒲老爹收了药草，拉着揣了钱的陆墨上了牛车。

蒲老爹还问了一句：“阿墨，你们手头有钱吗？两个姑娘家的，总得添置些东西，要是没钱，蒲老爹这里先借点给你们。”

第五十一章　阿黛是要发达的

陆墨脸皮薄，想着自己家还欠着蒲老爹的钱，现在手里有一点钱了也没有先还给蒲老爹，本来心里就有些不自在，现在蒲老爹这么大方的一问，她更觉得愧疚了，低下了头：“不用了，我和阿黛……手头还有些钱。”

因为觉得羞愧，那声音就跟蚊子哼哼似的。

陆黛前世的时候没有吃过金钱的苦，就算是跟朋友借钱，也没有急着还的，都是什么时候方便了什么时候还。所以此时此刻也没有觉得哪里尴尬。

“蒲老爹，你也知道，前段时间巧巧出嫁，我帮她修脸盘头，然后大大前天我又去了一趟镇上王家，帮巧巧修脸盘头，也挣了几百个钱，暂时还不缺钱花。再过一段时间，我肯定还能挣更多的钱，到时候再还给您呐！”

虽然不觉得尴尬，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不然容易引起隔阂。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如何跟心思单纯的古代人相处，陆黛心里还是有一点数的。

蒲老爹果然被陆黛这话逗得开心：“阿黛真厉害，都能自己挣钱了啊！好咧，蒲老爹等着你挣大钱，等你挣了大钱，蒲老爹那点子钱，在你那里可是要钱生钱的！”

钱生钱这种话，当然是开玩笑的。

陆黛觉得没什么，陆墨反而因此更加抬不起头了，嘴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伸出手拉陆黛的袖子，希望她少说两句。

陆黛不明所以：“阿姐，你拉我做什么？是不是坐得腿麻了？我帮你揉揉？”

陆黛这一连串的问话引得坐在前面赶车的蒲老爹扭头看过来，陆墨头低得更低了，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着恼了。

蒲老爹乐了：“我平日里怎么说来着，阿墨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重了！什么事情都要掰开想个仔仔细细，太耗费精神，所以身子才弱成这样。蒲老爹是谁，蒲老爹看着你们姐妹两长大，我跟你们爹年轻那会儿，还一起上山套过兔子呢！”

“你们姐妹俩手头有了那么一点钱，自己都不够花，说什么还钱？蒲老爹我又不是家里穷得开不了锅了！不瞒你说，这村里都我这么一个赤脚郎中，虽然乡里乡亲的不好收个什么钱，但吃饱饭，救济救济你们姐妹俩还是够的！”

“阿黛这孩子不错，上次出了那么一回事情，反而什么都看得明白了，阿墨你跟你妹子学学，陆老大这一脉，说不定还真发达了呢！”

这话倒不全是开玩笑，以前陆老爹跟蒲老爹年轻的时候一起去算过命，结果算出来陆老爹的子孙福气大，是要发达的。陆老爹那时正好取了陆黛两姐妹的娘，想着大概是要给他生个一儿半子的才发达得起来的，结果生了俩丫头片子，就很少提这一茬了。

蒲老爹都这么说了，陆墨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人家的情承在心里早晚报了就是，何必再扭扭捏捏噎人。当下就点头，顺着蒲老爹的话头，认真道：“蒲老爹说的是，我家阿黛早晚会发达的！”

蒲老爹乐了，笑得前俯后仰的，陆黛生怕前面拉车的牛一受惊就乱跑了。蒲老爹好不容易止住笑，看着前方忽然咦了一声：“那不是花家的那个丫头吗？”

陆黛一看，果然看到花楚楚跟她娘走在前面，背着背篓，穿着半新的衣服，应该也是要去镇上赶集。蒲老爹忽然一鞭子打在牛身上，牛拉着车从花楚楚母女身边飞奔而过，连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陆黛和陆墨被这骤然加速弄得俱是往后一倒，好在车板上铺了稻草，也没磕着碰着。

好不容易缓过来了，陆黛诧异道：“怎么突然跑这么快？”

距离花家母女已经远了，蒲老爹这才将速度慢了一下，撇了撇嘴：“不跑快点，难道等着那母女上牛车？”

陆黛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蒲老爹还有这么幼稚的举动，嘴里却道：“那不一定，花楚楚不喜欢我阿姐，我阿姐在车上，她们应该不会上牛车的。”

陆墨也在一旁附和着狠狠的点头。

蒲老爹一副你们太年轻了的模样：“能少走一个时辰的路，别说是跟阿墨同车了，就是跟浆水同车她们也是愿意的。”

“你不喜欢花家母女？”陆黛有些好奇，按理说，这牛车是蒲老爹借的鲁大庄的，遇上同村的，带一带也是正常的。

蒲老爹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才不屑道：“那母女两，可不敢喜欢喽，被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下是真的勾起了陆黛的好奇心，结果陆黛再怎么问，蒲老爹就是不肯深说了。

牛车比人步行的速度快了一倍，到了集市之后，蒲老爹将两姐妹放下来，约好下午申时（15时至17时）在下车的地方会和，一起回去。

跟蒲老爹告别之后，陆墨问陆黛想要去哪里逛。

陆黛想了想，道：“咱们去齐芳斋看看吧！”

“什么？！”陆墨瞪大了眼睛，她眼睛本来就有些大，脸又瘦得厉害，现在这么一瞪，还真有些吓人，眼珠子就跟要掉出来了似的，“你不是做了好些胭脂水和胭脂膏……还有那什么纯露吗？还去齐芳斋做什么？就是要买，也不能去齐芳斋啊，王阿婆那个小摊子上的胭脂水粉也挺好的。”

陆黛目光炯炯的盯着陆墨。

陆墨皱了眉：“咱们买不起，就那么些钱，不能糟蹋了。”

陆黛依旧目光炯炯。

陆墨真急了：“我不管，我可不给钱！”

陆黛乐了，不逗人了，笑道：“咱们不买，就是去看看他们家有什么卖的……到时候回家我自己动手做，然后做了拿到集市上来卖。”

陆墨这才松了口气，心甘情愿的领着陆黛往齐芳斋走。

没走几步，陆黛忽然盯着前方站在路边说话的两个人，一脸的惊恐。

一个是前两天去白鹤山遇到的“土匪”。

另外一个是五大三粗的汉子，胡子拉碴的，浓眉大眼，一个胳膊比陆黛小腿还粗。显然这才符合陆黛心里对土匪的形象设定！

第五十二章　不是正经女孩子去的地方

“土匪”和“土匪”聊天聊得投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陆黛。

陆黛被吓了一跳后，想着陆墨还在她旁边站着，便强自镇定，拉了陆墨便想绕开那两人往前走。

陆墨诧异：“这是怎么了？”

陆黛在那儿扮无辜：“去齐芳斋啊！”

陆墨一头黑线：“这边是去福林堂的路，你知道齐芳斋怎么走吗？刚刚那里就走岔道了！”陆墨心里挺莫名其妙的，刚刚她正准备拐弯呢，陆黛就拉着她往这边来了，福林堂那边都是医馆什么的，她还以为陆黛有别的事情要做呢！

陆黛一听，囧了，敢情自己刚刚根本不用拉着陆墨绕过那两个土匪啊！此时也只好拉着陆墨再绕回去。然后才发现那两土匪已经不在原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陆黛一边跟陆墨往齐芳斋的方向走，一边东张西望。

这下陆墨也瞧出不对劲来了，一边跟着陆黛四处张望，一边问道：“你这是在找啥呢？看到哪个熟人了吗？村里的？”

陆黛这才收回目光，一本正经的走路，只说是太热闹了所以忍不住到处看看。

等到了齐芳斋，陆黛才知道这个时代的女性对胭脂水粉是有多么的疯狂。

本来一路逛过来，陆黛并没有看到几个像陆墨这样的年轻姑娘，大多是小丫头片子和大妈阿婆什么的，等到了齐芳斋门口，陆黛才惊叹，这整个镇子的年轻姑娘都集中在这里来了么！

不得不说，齐芳斋的规模超出了陆黛的想象，一个门面，两层楼，楼下招待普通顾客，楼上招待贵客。听说那些外地运来的高档货，都不摆出来的，贵客来了带上二层楼，直接把东西给贵客看。

陆黛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小镇子的胭脂水粉店都能有大气。

陆黛一边拉着陆墨凑到柜台旁边看，一边听着旁边几个姑娘闲聊。

“哎，刚刚那个上楼的姑娘是谁啊？”

“长得挺好看的，你们说，会不会是那家的？”

“那家是哪家？”糯2米~伦、壇

“还能是哪家，当然是乔家啊！二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的，要是乔家小姐的话，那还差不多。”

“切，乔家小姐怎么可能亲自来齐芳斋这种地方买胭脂水粉，像乔家那样的大户人家，齐芳斋和朱颜斋有什么新货了肯定先送过去给她们瞧瞧的。人家瞧不瞧得上还是另外一说。”

“那你说刚刚那人是谁？”

“你当二楼上面有什么？可不是有钱就能上么！只要你舍得花两三两银子买盒蔻丹，现在就去跟掌柜的讲，他立马带你去楼上看。”

“别说了别说了，咱们快看看吧，听说朱颜斋那边也来了新货呢，看完这边，咱们再过去看！”

……

陆黛低声问陆墨：“朱颜斋？”

陆墨咦了一声：“你以前不是最爱打听这些的么，怎么不知道？算了算了，反正今天天还早，我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要做，待会儿再陪你去朱颜斋看看就是了。不过那点红斋是不许去的了！”

“为什么？”陆黛不懂。

陆墨皱了皱眉：“那不是正经女孩子去的地方，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问。”

陆黛一听这话就囧了，不是正经女孩子去的地方……难道是妓丨院？陆墨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难道以前的阿黛很想去妓丨院？不是说她挺胆小的么！

陆墨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跟陆黛纠缠，陆黛也不扰她了，专心致志的看齐芳斋柜台上的那些东西。间或还抬头去看陆墨的表情，果然看到陆墨向往的眼神，亮晶晶的。

果然，不管是哪个朝代什么阶层的女性，对化妆品的热爱都是浓烈的！

齐芳斋这些东西，有好有坏，价格也各不相同。之前巧巧的那一套，在这些里面应该算是中等的，算不得上好。

陆黛大着胆子问了问掌柜各种价格，掌柜的见陆黛的穿着就知道她没有那个闲钱买这些胭脂水粉，不过是过个眼瘾。但是这掌柜不蠢，并没有因为这个就不搭理陆黛，反而详详细细的给陆黛讲解每一样东西的好处。

听得认真的可不止陆家姐妹，掌柜的没有做成陆黛的生意，却有不少旁听的顾客忍不住买了不少。这就是会做生意的手段了。

厚着脸皮一个一个问下来，陆黛也心里有底了。一盒胭脂大概400到800个钱，一盒铅华粉大概500到800个钱，鸭黄便宜一点，三四百个铜钱就够了，画眉的碳粉最便宜了，才80个钱，一盒香粉，大概五六百个钱。

大体上打听清楚了，陆黛就拉着陆墨挤了出来，打算再去朱颜斋看看。结果一出门，又遇上了熟人，花楚楚。

花楚楚眼含深意的看了眼两手空空的陆家姐妹，脖子一样，进齐芳斋去了。

有什么好得瑟的！陆黛撇撇嘴，没有在意。

然后两姐妹又逛了朱颜斋和一些小摊子，朱颜斋跟齐芳斋的价格差不多，那些小摊子的东西便宜很多，一盒胭脂大概才七八十个钱的样子。

到这时陆黛才知道点红斋并不是什么妓丨院，也是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铺。镇上一共就点红斋、齐芳斋和朱颜斋三家有门面的胭脂铺，其中以齐芳斋的胭脂水粉最贵，点红斋的胭脂水粉颜色最艳丽。

因为点红斋的胭脂水粉颜色最艳丽，所以最受甜水巷的姑娘欢迎，许多爱惜羽毛的好人家女儿因为老在点红斋碰到那些不正经的姑娘，所以渐渐的就不愿意去点红斋买胭脂水粉了。点红斋的齐老板也是霸气，干脆就不做好人家姑娘的生意了，专门做起甜水巷姑娘的生意来。

这也是为什么陆墨说那里不是正经女孩子去的地方。

这一圈转下来，陆黛心里也有了数，眼看着到了中午，陆黛也不管什么一日三餐两餐的了，拉着陆黛就去吃一家路边摊的云吞面，做面的老板是业界良心，面汤都是野鸡熬的，7个铜板一碗，好吃得舌头都要吞下去了。因为难得吃一下，陆墨也没有舍不得钱了，很爽快的付了帐。

吃完云吞面，陆黛又拉着陆墨找到了卖瓷器的地方，买了一堆各种大小的小瓷瓶，陆墨一阵肉疼，但也没有阻止陆黛。

第五十三章　大采购

买好小瓷瓶、瓷盒等东西后，陆黛又拉着陆墨去卖布匹的地方买了些新缫就的蚕丝边角料。虽然是边角料，但还是花了整整四十个铜钱，陆墨再次心疼了。

本以为就这些东西就够了，结果陆黛说这才开始，吓得陆墨又是一呆。

陆黛还真不是吓唬着陆墨玩的，直接拉着陆墨就东走西问，买了一大堆的珍珠粉、云母粉、蜜蜡、珊瑚粉、野生山茶花油、肉桂粉、糖霜等东西，最后还买了一盆玉簪花。

陆墨看得眼发直，眼睁睁的看着怀里的铜钱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陆黛叹了口气：“等我从何家回来，还给你。”

陆墨被陆黛这么一说，扑哧一下乐了：“你当我是舍不得这些钱啊，有一大部分都是你自己挣来的，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不过是怕你白糟蹋了罢了。”

陆黛正色道：“这些东西早晚用得着的，既然今天找着了，就先买了，免得到要用的时候着急。阿姐，你相信我就是。”

陆墨倒没有不相信陆黛，反而，她在口腔溃疡好了之后，便对陆黛的所作所为特别的相信。尤其是那野蔷薇纯露，她是真心喜欢得紧。

只是，太相信陆黛了，反而察觉到了另一个疑惑之处：“阿黛，你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些？我看花楚楚要用胭脂水粉也是在店铺里面买的吧！之前倒没有听说她有自己动手做什么，都是敷衍你在做。”

陆黛心里咯噔一跳，还没有想出合适的答案，陆墨又丢出一个问题。

“还有啊，之前你做的那凤仙花的胭脂水，给楚楚擦了，不是脸上红肿了吗，你做的那些东西，卖给了别人，要是也出现这种问题怎么办？”

陆黛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陆墨见陆黛沉默，语气不由得带了些担忧：“你该不是没有想到这些吧？那现在怎么办？”

想到这个，陆墨心不由得往下沉，之前雀跃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黯淡了，颇为有些自责：“你还是一个小孩子，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