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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天堂-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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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甲,一般是二十人,赐进士出身,一般初进的官阶是从七品。

三甲,一般是五十人,赐同进士出身,一般初进的官阶是正八品。

别看举人也可正九品入仕,但是进士提拔起来非常快,不是举人所能拍马跟上的。

如此种种,不但是一个人的事情,而且也是一个家族的事情,三人也只有苦笑地说着:“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话说,只有赶考就是了,下月,和你一起出发罢!”

第084章 贡试

六月二十八,来到帝都。

千百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田。

共有南北十一条大街和东西十四条大街,纵横交错地把郭城内部划分为一百二十坊,其中贯穿城门之间的三条南北向大街和三条东西向大街构成长安城内的交通主干,每坊都形成“井”字形的布局,各种行业的店铺临街而设。

李睿、郑成艺、朱铭依、邹利兴四人,进得城来,深为这深鼎盛局面震慑。

“郑兄,我们到了此城,应该先作什么?”

“第一当然是先在礼部贡院报道,然后就可入住举子驿舍。”已经来过一次的郑成艺毫不犹豫地回答,说着,就带人坐了车,向着礼部贡院行去。

这种车又称行车,其实和出租车差不多,但是用的是骡子拉着,四人都在车上,向四周看去,穿过平民区,就看见了大批深宅。

“各位,这里就是五品以上者,才可住之的大宅。”

诸人都看去,见宅门深深,各有高墙,梁枋穿插,斗拱出檐,气象果是不同,目不暇接下,礼部贡院就到了。

才到这个区域,就已经看见许多举子,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举子考贡,来得早些,一可修养长途跋涉而疲惫的身体,二是可以放松心情,对功课也精益求精,特别是这里举子众多,交流谈文,都有好处。

当然,有些人也可先去准备门路,只是这条很难。

帝都,其实分为“皇宫”、“内城”、“外城”三部。

皇宫当然不必说,内城就是中央各官衙所在,而外城就是官民住宅及市肆所在,而这次所去,就是贡坊——考虑到举子的特殊性,这坊基本上没有多少普通百姓,大半用途是驿舍、商店、酒家、礼部贡生院所占领。

驿舍东、南、西三部,北部是礼部贡生院,三部都有一驿官,正八品官,从属礼部,还有着专门250人一营,以宣节校尉为统领,给予举子保护,分驻四方,同时也监督考试。

郑成艺在前面领头,带着三人,进入了贡坊,又进入了礼部贡生院报道处,这里人声鼎沸,几十个礼部下吏忙忙碌碌,但是举子却不敢多说话,排成一队,等待着核实,如是喧哗,给里面的人一个不好印象,那就差上几分。

不过,举子到底不是大白菜,不是很多,因此半小时,就轮到了方信进去。

这时,方信已经熟悉了官制,因此一看就知道里面是正七品官员,看上去四十岁左右,坐在桌前,而周围自有一批吏员听命。

方信连忙深深拱手说着:“学生从江府举人李睿,见过大人!”

按照朝廷礼法,其实如果不是直属上下级关系,一般二品之内可拱手作礼,超过二品还要跪拜行礼,举子又稍微特殊点,一般来说,见六品官可不跪,行学生礼。

“从江府举人李睿!”一听到这话,这官员就眼一亮,虽然这神色一转眼就没有了,但是方信却已经感应到,心中略是一惊。

不过,下面的,就没有多少特殊了,这官也就按照正常程序,问了几句,然后就自然交给了书吏来处理。

先是方信上交,有着从江府知府大印、郡学正大印、安南省布政使大印、省学政大印四印的举人证明文书,然后登录今年在考人员,记录人物的相貌,再领得一个铜牌,上有安南省从江府的名字,以及个人甲乙丙丁编号,如此自然就成,在考期间,可凭这铜牌,出入帝都一些地点,并且也是进入贡院考试的凭证。

方信又是行礼,然后就退出,让下一个举子进来。

稍等片刻,四人都办完了手续,驿舍分成了三部,其实又按照省来划分出“院”,来自安南省,自然就必须去安南省院,但是到了里面,就可以选择房子了。

这些房子,都是一间间,虽然不大,但是每人分配一个,当下又对驿官拱手作礼,由他带路进去,然后就可入住在内,确定选好了后,还必须登记在案。

不过,房间都是非常清洁,凉席毯子都是新的,朝廷当然怕出瘟疫之类,所以对这个非常重视,如是举子生病,驿官就有责任,如是大规模生病,不但驿官要免职受罚,连上下主持考试的考官都要倒霉。

选了房间,四人都是相搁,进去把行礼放好,谢过了驿官,方信就奉上十两银子:“学生等四位入住此中,还请多关照了。”

十两银子,不错了,驿官笑笑,收下了,说着:“好说,各位都是举子,日后贡士进士,本官就先沾点福气。”

这种驿官,基本上都是从别科,或者小吏熬资格爬上来的,以后前途有限,别看现在也是正八品,但是中了进士之后,不需几年,就把把这等官员踩在地下,因此实际上有许多举子是看不起。

朱铭依一时没有来得及反应,见方信做得漂亮,笑了,等他离开,就说着:“也罢,既已入住,不如就去酒楼喝点洗尘酒,想必这时,能居此中,都是一省一府之俊秀,倒真的要结交一番了。”

现在举人,说不定,以后就是同榜年兄,拉些关系也是应该,方信看了他一眼,笑了。

出了门,却见院中,正有一位十七八岁的举人出来,此人面如冠玉,青衫飘然,却自有一种雍容之气,见得了四人出去,温和地笑了笑,已经尽显大家族子弟风范。

朱铭依眼睛一亮,上前问着:“小生从江府朱铭依,这位,也是从江府出身?却是不常见得。”

这个少年拱手为礼,说着:“小生裴许宣,家父出自从江府,因此小生也是落籍于此,只是家父现在异地为官,所以不常见罢!”

“哦,原来是裴兄,幸会幸会。”朱铭依更是眼睛一亮,其他三人也上前见礼,说了一些话,这人才告辞。

四人之中,郑成艺最是年长,性情也最宽厚,笑地说:“这是何人啊?”

“郑兄,这可是官拜钟鸣省布政使的裴双霖之子,幼时,就博闻强识,文才出众,就作《东水亭记》,十二岁,就在钟鸣省中秀才,十五岁恩科时,在帝都就考,名列帝都临恩府举人榜首,真正是少年英豪。”朱铭依说着。

方信却默不着声,他用灵眼看去,却觉得此子,一丝紫气凝聚,如花在顶,却真正是大贵之相,日后当有公侯将相之格,如是机缘凑巧,甚至还有化蛇化龙之机。

当然,化蛇化龙,都必须是天下有乱,水浅不可养得龙蛇,这已经不是个人命格,而是整个大局的演化了。

但是目前所见,此子却是潜质第一,却听见邹利兴好奇问着:“他落籍从江府,也可在别处考得?”

郑成艺解释地说着:“大凡家属跟随官员而去,童生秀才可在当地考得,但是举人却必须到帝都或者原籍而考,这次考贡生,他还是安南省籍,这驿舍分有二十八省院,每省院有一百二十房,不过,想必此子不会住在驿舍,在京中另有住宅,现在前来,只是在这里应个景罢了。”

说完,四人就去酒楼喝上一杯,因此就拉开了在京的生活。

但是众士子,虽然也有喝酒游玩,不过更多时间,还是人人苦读诗经,或者相互交流,现在科举非常严格,特别是贡试,考题连主考官都不知道,而直到考试当天,才由圣旨发下,至于考卷,全部是糊名登录。

开国以来,就算朝政日渐腐化,但是科举却为一方净土,虽然不可能非常干净,但是比起其他政事好多了。

建国百年来,到了贡试这步,一旦舞弊发现,毫不留情,杀头的考官已经有二十余人,其家属更是流放,而考生本身,立刻杖二十,革功名,永不录用。

所以,就算有舞弊行为,也不是那些普通举人所能参与,毕竟为了几百上千两银子搭上性命前途,甚至牵连家族,实在不值得,如是要钱,你下去为一知府知县,三年就有十万银子,那到反而没有多少风险,这又何必呢?

所以众举人,也就是开始入住时,喝酒结识,以后就大部分人苦读,揣摩经典,有时也消遣一下,外出喝酒论文,言谈欢笑,褒贬时政——这本是举人的特权。

不知不觉,时光就带到了八月一日,决定来京三千举人命运的时刻来临了。

大楚考试,多在秋闱,闱当然就是考场的意思。

八月一日,众举子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情,前往着贡院参与考试。

“各位,此时要心定,无需带上东西,都随我一起去罢!”郑成艺说着,这时天还蒙蒙亮着,众人也都客气地谢过,跟了上去。

出了院子,此时,各院之间的街到上,已经汇积成了一条人流,这些人流中,个个全是举子老爷,汹涌流向贡院。

这种大考,谁敢懈怠,因此等几乎全部举子到达贡院前面,时刻还没有到,这时,又调来了一营甲士,使区区一个贡院,达到五百甲士的规模,简直可比喻王府森严了。

举子个个站着休息,三三两两好友围成一圈交谈起来,方信很有意思地观看着举子,其实现在人人紧张,因此谈笑也不过勉强。

特别是邹利兴,脸色甚至有些苍白,见好友安慰,就苦笑地说着:“惭愧,家里贫寒,无法供读两人,本来家中还有一兄,本也熟读经书,为了赚钱养家,却中了秀才后,进了明经科,当了九品吏,这次上帝都赶考,兄长倾其所有,每想到这个,就想,如是不中,何以回去面兄?”

听了这话,三人都是默然,其实,考进士,也不是大楚朝廷的唯一选择

也有着明经和明算二科,以培养一般官吏,毕竟赋税算术,也是国家必不可少的,而且只要是童生和秀才,都可参与,只是这种考试出来,最好也不过是九品,以后晋升更是艰难,数十年积累资历,也最多爬到府一级官员就到顶了——所以有着别科不破五品之说(就是说按照这途径上去的,几乎没有人能超过五品)。

但是如果考取进士,立刻就不一样了,基本上就是度金,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这也是人之常情,邹弟不必太紧张,而且贡试不同以往,只有一天,邹兄还需放平了心情,才能考好!”当下,郑成艺叮嘱地说着。

秀才当考贴经,举人当考墨义,而能赶考进士,自然人人都对基本功非常熟悉了,因此其实考基本功的题目并不多,主要就是考经义文章了,自然时间就不用三天了。

正说着,已到时刻,顿时禁鼓敲响,贡院大门缓缓开启,出来两队官员,按照省份来,凡是喊到省者,举子一一上前,持着自己铜牌而入。

到了内院,又是大水桶,举子脱衣下水洗过,而有官员检查衣物,确定一身清白后,诸举人才正式进入考场中。

一旦进入考场,第一道大门立刻封闭,其次,第二道大门也立刻封闭,甲士轰然而上,封闭起来,这时,除非有圣旨,不然的话,哪怕当场宰相和王爷,敢于闯入,也格杀勿论。

礼部亲自主持贡试,三千考生全部打乱,抽名随机进入,这考院,其实就是东南西北四条漫长的走廊,又横着分成十数长条,每条走廊内,是一个个房间,由于考试只有一天,不需要睡觉,因此房间很小,几乎只能容下一人一桌一椅。

考间没有门,分房考官来回巡查,甚至有甲士随行,以来监督。

考场中心,有高台,高台可居高临下,看到整个考场情况,高台上,自然就是两个主考官,一个是礼部侍郎许祥清,这是正四品官员,这也是习惯了,每场贡试,总有礼部参与,还有一人,是皇帝指定的考官,这次却是文渊阁大学士杜昭,同是正四品。

时间已经到,两人互相一拱手,齐齐起身,对着案上一道黄丝包裹跪拜,然后才给予开卷,这里面,就是试题。

这用的,就是圣旨的纸质,金黄色卷轴。

唱试题,自然由许祥清来执行,他清清喉咙,大声念出了要求,这也只有贡试才可,因为题目其实非常简单,各取一句经句,要求因此而成文章,总共三题,所以才可当场念出,谁都不会忘记,如是秀才和举人考试,还要考经文段落记忆,那绝对不行。

当主考官在考场念出了之后,巡官就各自带着小吏,沿着长廊向举子一一念着,前后连念三遍。

举子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把题目记录到一张白纸上,一般来说,白纸总是一叠,任凭使用,因此考生考完,可仔细观看,如有错误,再可复写到新纸上。

这是因为能考到贡士,都不容易,朝廷也不想因为一时写字错误而导致考生失败,尽量去掉偶然性,只看考生的才学文字。

拿到了考卷,方信先没有动笔,只是默默思考着,他考文章,就已经特地在主位面读了许多精彩的经文文章,当然,不可能全部对题,但是如只是借鉴,却完全足够了。

无数精妙文章,一一浮现在脑海中,在脑海中,方信已经如行云如流水一样地写了出来,等在脑海中,三题全部写完,这时,鼓声就响起,显是已经到了中午,由于是贡士考试,又只有中午一餐,因此朝廷非常重视,皇帝特旨,用五菜一汤为标准。

所以到了时间,就由专门人等,一一送上,而各房小吏和考官,也会进一步检查。

方信平静地用着餐,却不想送菜的小吏,发觉了他竟然一字也没有写,退出去,就向这房的考官报告。

这房考官姓名是正七品丁仁,听了,却是一惊。

毕竟,下午申末酉处就会收卷(下午5时),又可以抄录,为什么此生不写?错了也可以修改啊。

如果说,考到了贡生这一阶段,还有人是白生,这简直不可能,在秀才考试时,也许有人靠作弊,实际写不出,交白卷,但是在举人考试时,就不应该有这情况,在贡生考试时,如果有人一字写不出交白卷,又查出以前功名,是靠舞弊而来,那就是今年最大的弊案了,说不定皇帝立刻大怒,追查下去,数十相关官员或者杀头,或者流放。

想到这里,丁仁不由冷汗渗出,他亲自上去看看。

到了门口一扫,果是白卷,按例又不太好说话,丁仁只有咳嗽一声,问着:“你可笔墨有问题?如是,可换。”

说不定也有毛笔砚台有些毛病。

方信拱手说着:“学生正在思考,过会就写,笔墨无事。”

方信说完,就又沉思,这时丁仁就不能说什么了,只有度步而过。

在脑海中,方信又对已经成文的字句,个个推敲,进行修改,前世精彩文章,已经尽数融合在其中,时间不自觉,就这样流过,凝聚成一片华章。

要知道,前世帝国文章,历来数千年,对经义文章已经非常彻底,并且其中不泛积功数十年,才成一篇的不世之作,虽然没有完全切题,但是就单个段落论点来说,却是世上无人可及。

而丁仁已经度步在他门口走过二次,心中已经绝望,心想:你哪怕随便写点,也不要出交白卷这种大丑闻啊。

其实这时,连高台两个主考官,都已经惊动,有些惊异地看着这条长廊这个房间。

才想着,却见里面的方信,已经动起,就磨着笔墨,顿时精神一振,直看去,他只希望此考生别搞什么白卷就可。

片刻之后,墨已磨成,方信就拿起笔来,下笔如有神,一张白纸数百字,直上而下,立刻挥成,字字如珠如玉,迹迹神完气足,写完,就立刻换上一纸,再写一张,这种感觉几如银河倾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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