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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佩你怎么了-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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殇呜呜呜好饿……”
  苏菜菜嘴角微微抽搐。
  这只兽一面哭一面笑,这样精分真的没问题么?
  “吱呀”一声,苏菜菜推开房门。
  门外除了傅宁远和辞雪,还站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妇人。
  黛眉似烟,素娥新洗,弱不禁风。
  虽然比不上易芝君的风姿绝世,但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一枚。
  傅宁远拧眉,低声训斥着那位孕妇:“你前些天刚刚动了胎气,就不要到处乱跑,又伤了孩子怎么办?”说是这么说,但他却动作十分轻柔地托住孕妇燕奴的腰肢。
  燕奴眼眶一红,抹泪道:“夫君,小姐那天不是有意推燕奴的,可能是燕奴有孕,让小姐想起了伤心事,所以才……小姐的浩儿,天可怜见,那么聪明伶俐的孩子,怎么就伤寒烧成了傻子呢?”
  傅宁远的眸光陡然沉了下来。
  他紧抿着唇角,静默半晌。
  傅宁远松了扶住燕奴腰肢的手,长身玉立,冷漠疏离地站到一边,寒声道:“燕奴,你早已不是易芝君的贴身丫鬟,如今又怀有我的孩子,以后不许再称易芝君为小姐,免得让人看笑话。”
  燕奴被他眼中的冷色摄住,连忙道:“是是是,是燕奴不懂规矩了。”抬头看了傅宁远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方才小心翼翼地继续道,“姐姐的身子好些了吗?”
  傅宁远疏淡道:“无碍,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你先回房,我待会儿再去看你。”
  燕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他生气了,但却懂得如何讨男人欢心。当男人露出这样不耐烦的神情时,就算你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这个时候就要懂得示弱,知进退。
  燕奴看了看那半开着的房门,唇角露出轻蔑的笑容。
  而房中那个娇娇小姐,永远都不懂得如何示弱,如何讨男人欢心。
  燕奴回过头来,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乌发簪花,碧玉袅袅,我见犹怜。
  “夫君,替燕奴向姐姐问好,那燕奴先回去了。”
  傅宁远冷漠地摆了摆手,全然不似方才那副热忱搂腰的模样。
  见宫玖和苏菜菜从房内出来,傅宁远如同每一个心系娇妻的相公一般,上前两步,急切问道:“仙宫大人,我娘子情况如何?病情可有好转?”
  燕奴向二人微微施了一礼,这才在仆人的簇拥中,袅娜离开。
  宫玖道:“这会儿怕是该醒过来了。”看了傅宁远一眼,妖娆地笑道,“她第一眼看到你应该会更高兴,这样对她的病情很有帮助。”
  苏菜菜:“……”
  师父你应该是说嗜虐兽第一眼看到傅宁远来虐易芝君会更高兴吧。
  ……这样缩词减句误导傅宁远的做法,真的大丈夫?
  傅宁远听到这话,脚步生生一顿。
  面容寂静,薄唇紧抿。
  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更加冷峻起来。
  他拱手道:“请仙宫大人在引凤楼稍作休息,小生看看娘子便过来。”叫了一个管事的仆人带二人离开,他整顿了一下自己衣袍上的褶皱,这才雍华轩朗地抬腿进入易芝君的房间。
  。
  易芝君猛地睁开眼睛。
  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
  她好像做了一个漫长而可怕的恶梦,她梦到她的爹爹病死了,她的儿子伤寒烧成了傻子,而她的夫君在第二日便将一个青楼妓子迎进了门。那妓子,六年前还只是她易芝君的一个小丫鬟。
  这个梦太可怕,比小时候第一次喝中药调理身子更可怕。
  可不是嘛。
  在遇到傅宁远之前,天之骄女易芝君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不过是每月喝喝中药。
  那时候的她,以为全世界最苦的东西,不过是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汤。
  简直天真得可怜。
  傻孩子,人心呢,比那药汤还要难喝苦涩百倍呢。
  易芝君笑了起来,比哭更难看,滚烫的眼泪从她的脸颊边滑过。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青衣儒袍的傅宁远走了进来,站在床榻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易芝君有些恍惚,明明是那样恨着又爱着的人,现在看起来为什么这样陌生呢?
  就算身体虚弱,但心中那强烈的恨意却十分汹涌,像脱笼巨兽一般扑了出来。
  “傅宁远,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易芝君擦了眼泪,指着门口,恨恨地瞪着他。见他没有反应,易芝君心中陡然间腾起一种肆虐的烦躁,不断将枕头被子砸到他身上,不住地大叫,“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这里是易府!易府不欢迎你!滚啊!”
  傅宁远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发疯。
  等到易芝君本就虚弱的身子折腾得一点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傅宁远这才弯下腰,一件一件将地上薄衾,锦枕,软毯捡起来,上前两步,将薄衾盖在易芝君不住喘气的娇躯上。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易芝君一眼,倾身,在易芝君苍白的唇角上落下一个冰冷的吻。
  他贴着她的唇角,疏淡道:“芝君,易府如今整个都是我的。”
  陈述句,毫无疑问,毫无感情。
  易芝君侧脸,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
  伸出右手,用力地揉搓着被他吻过的唇角,仿佛那里有什么肮脏污秽的东西一般。
  她的胸膛急剧地起伏着,像是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垂死的鱼。
  淡唇里吐出了一个字:“滚!”
  傅宁远笑了笑:“好呀,我滚,你千万别动气,要是真的这么死了,你让浩儿怎么办?”
  易芝君睫毛轻颤,急剧起伏的胸膛慢慢恢复平静。
  她侧过身,背对着傅宁远,涩声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得很,想来没几天可活了,阿远,看在我们夫妻一场六年的份上,让浩儿过来和我住吧……我现在,只有他了。”
  傅宁远眸色加深,藏在袖口里的拳头紧紧攥紧。
  他轻声道:“好呀,明天就让浩儿来陪你。”
  易芝君不再说话,只留了一个瘦弱不堪的纤背给傅宁远。
  傅宁远静静地看了她很久,半晌,才沙哑道:“芝君,我先走了。”
  没有人回应,傅宁远轻轻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易芝君紧紧咬着牙齿,让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她始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之间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当初,那场桃林盛宴的邂逅,美好明净得像是一段话本里的旧梦。
  。
  六年前的易芝君天真美好,被爹爹捧在手心里宠上了天。
  那时候的易芝君觉得天下间最可怕的事情便是每月要喝的中药药汤。
  她苦得小脸皱成了一团,趴到爹爹怀里不住地喊着好苦好苦,爹爹心疼地往她嘴里塞蜜饯,点了点易芝君的小琼鼻,笑哈哈地说:“咱们阿君都是大姑娘了,还这么爱和爹爹撒娇,不怕将来没有夫君要吗?”
  易芝君骄纵地叉着腰,大言不惭:“他们敢不要我,我就用银子砸死他们,我爹爹可是城中首富呢!”
  爹爹笑得合不拢嘴:“我的小阿君,这么蛮横可怎么办哟。”爹爹一顿,继而摸了摸易芝君的脑袋,柔声道,“这样刁蛮也好,以后咱们小阿君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呢。”
  易芝君十八岁了,是个老姑娘了。
  纵然爹爹万般舍不得,易芝君还是得嫁人,好在易府家大业大,找个上门女婿完全不是问题。
  但也要乖女儿看得上眼的。
  桃林盛宴,易府招婿,天下皆闻。
  忠王御谦拜倒在易芝君的石榴裙下,愿意为她散去妻妾,兰房恣意,独宠她一人。
  所有人都觉得易芝君会看上风流英俊的忠王御谦,连爹爹都十分赞成,可偏偏小丫头不屑一顾:“你说御谦好,他说御谦好,你们都说他好,我也觉得他不错,可我偏偏就是不喜欢。”
  是被宠得多厉害才会说出这样天真的话。
  易芝君在六年后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青衣儒袍的落魄书生,在桃林下歌了一曲凤求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双眸相遇,易芝君羞红了一张俏脸,躲到爹爹的怀里,指着桃树下的那书生,娇声道:“爹爹,爹爹,阿君要嫁他。”
  那一年的翠城,易家大小姐出嫁。
  满城飞花,红妆十里,所有孩童都传唱着凤兮凤兮的神话。

☆、第27章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一年。
  易芝君觉得她是天下间最幸福的女人。
  夫君温柔体贴,爹爹慈爱宽厚,公婆老实本分,生活美满幸福。
  傅宁远白日里会跟着爹爹学习打理商铺租子的事情,夜里便来陪她。
  床笫之间,颠鸾倒凤,被翻红浪,锦烛残光。
  **方歇。
  暖酥遗春韵,红色窗幔里只听得到彼此餍足软糜的粗喘,潮湿氤氲。
  傅宁远望着易芝君清汗淋淋的玉颜发呆,黑漆漆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芝君羞红的一张俏脸,如同一只餍足的小猫一般赖到他的怀里,白生生的藕臂攀住他的脖子,天真明媚:“夫君总是盯着芝君做什么?芝君脸上有东西吗?”
  声音娇娇软软,让人想要将她含在嘴里细细融化在唇齿间。
  傅宁远低着头,青丝散在侧颜边,唇畔含笑,长眉俊目。
  那时候的傅宁远,还是一个笑得温润如玉的书生模样。
  “我们芝君生得真漂亮,肤如凝脂,娇靥如花。”他吻了吻易芝君的眉心,沙哑着声音道:“今天跟着爹爹到商铺里走了一遭,才知道,许多名门公子都想娶芝君回家呢。”
  那时候的易芝君是蜜罐子里爬出来的娇娇女,哪里听得出傅宁远言语间的涩意。
  她一颗芳心都付在眼前这人身上,听他这样夸赞自己美貌,心中既是得意又是甜蜜,扑上去咬住他的手指头,骄纵道:“知道就好,所以你要好好待芝君,一定不要负了芝君,这天下,想要娶芝君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呢……要是你有朝一日负了芝君,芝君一定不会回头再多看看你一眼。”
  傅宁远默不作声,只用那双幽沉如同碧潭一般深远的眸子,定定地盯着她。
  易芝君心中一荡,一颗春心扑通扑通乱跳,彻底收了大小姐的架子。她酡红着一张小脸,趴在他的胸前,软软道:“不过,就算他们千般好万般好,我也只喜欢夫君你一个人。”
  傅宁远捏住易芝君的下巴,吻住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
  娇房春浓,暖香帐深。
  “芝君,我娘想要抱孙子,所以……”
  “简单呀,将来……”女人的声音娇得可以掐出水来,隐隐含羞,“将来我给你生七八个孩子,一半跟你姓,一半跟我姓,不用担心我爹,我爹爹什么都听我的。”
  “能生七八个呀,那不是跟小猪仔一样,我家芝君真厉害……”
  “阿远你又笑话我,我咬你呀。”
  两人闹做一团。
  银铃般的笑声渐渐变成韵湿泥泞的娇喘,糜艳酥软。
  和香闺密友们小聚的时候,听她们郁郁苦闷地抱怨着婆媳间的琐碎龃龉,易芝君笑得花枝乱颤:“易府上下都听我的,婆婆怎么敢来教训我呢?”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一个月。
  傅宁远的母亲病重,想要在在临死之前抱一抱孙子。
  易芝君体寒,是从娘胎里落下的病根,这些年一直喝中药调养。易芝君怕苦,平时喝点温血养气的药汤就跟要她命似的难受,但看到傅宁远因为婆婆的病情变得日渐消瘦,易芝君咬紧了牙根每天一碗中药接着一碗地喂,就是想让自己能够早日怀上一个孩子哄婆婆开心。
  婆婆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几乎不怎么下床走动了。
  易芝君带着丫鬟们亲自去寺里上香,希望菩萨保婆婆平安。
  但却在回来的路上惊了马,马车翻了,易芝君掉进池塘里。冬日的池塘寒水冰冷刺骨,冻得易芝君的小脸污紫污紫的,唇无血色。几番纠葛,仆人终于将易芝君从寒水里救了出来,当天晚上,易芝君便发了烧,整个夜里说着胡话,半条腿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恍惚间似乎听到爹爹厉声训斥着谁:“我家阿君要是这么没了,我让你们傅家都跟着陪葬!”
  易芝君整整病了三天才退了烧。
  爹爹抱着易芝君,颤抖着嘴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最后才流下热泪,哀痛地哭着:“我的好阿君,乖阿君,你终于醒了,要是你也不在了,那爹爹……爹爹该怎么活啊……”
  那是易芝君第一次看到爹爹哭。
  原来永远高大慈爱替她撑起一片天空的爹爹也是会倒下来的。
  易芝君有些恍惚,也有些不安,只紧紧地抱住爹爹不说话。
  爹爹变得紧张极了,他重金聘请了一帮能工巧匠修建了一座供奉易芝君的神庙,为易芝君还愿请福,广布恩泽。每个人在这座神庙里给易芝君上一炷香就能领到三文钱。
  因而香火绵延,门庭若市。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两个月。
  易芝君的天空是灰色的。
  因为那场溺水没有要她的命,却夺走她作为母亲的权利。
  大夫沉吟道:“大小姐,怕是今生都难以受孕了,就算受孕,也可能会血崩发生意外。”
  易老爷想起易芝君难产而死的母亲,一把握住易芝君的手,白着脸道:“我们阿君不生了,不生了。”他摸着易芝君的脑袋,紧张后怕道,“我们阿君只要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
  傅宁远站在床边不说话,如同空气,静静地看着她们父女俩,玉颜俊目,长身玉立。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三个月。
  易老爷决定给傅宁远纳小妾,给易家留下香火。易家九代单传,到易老爷这代生了女儿,没有别的旁支,而傅宁远入赘到了易家,自然也是易老爷半个儿子,易家的香火理应由他继承。
  易芝君因为不能生育而难过,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傅宁远,于是便答应了父亲,等小妾生了孩子之后,便过继到易芝君膝下抚养,那小妾也会被打发到远方,不再来打扰易芝君的生活。
  易老爷想把易芝君的一切都打理完好,让她一生无忧。
  要挑身世干净,又老实本分的丫头。
  易芝君选其他丫头,总觉得心里闷得慌,于是便选了从小一起长大的燕奴。
  燕奴乖巧懂事,长得清秀,心向着她,易芝君很放心。
  易老爷担心傅宁远移情别恋爱上燕奴,会对易芝君不利,于是每夜傅宁远和燕奴**欢好的时候,都派人守在房外,监督他们不能说话,不能交流,不能点灯看到彼此的身体。
  那房间是黑漆漆的,没有半点光亮的。
  在那黑暗沉重的床榻上,年轻的男女,只能做_爱,不停的做_爱,只为生孩子而疯狂的做_爱。
  没有尊严和将来,只是两个用来生孩子的机器,触碰,挣扎,深入,刺进,高_潮。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五个月。
  燕奴怀孕。
  易芝君高估了自己的胸怀,每日每夜忍受自己的夫君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体里驰骋,令她的心血翻涌,绝望生妒。那痛苦像是蚂蚁爬一般,侵蚀覆盖着她的骨骼,带着几分彻骨疼痛。
  易芝君瘦的不成人形。
  易芝君和傅宁远成亲的第二年零九个月。
  忠王御谦从边关回来,看望易芝君。
  傅宁远忙着商铺的事情,于是易芝君和香闺密友们一同答应了御谦的画舫游湖之约。
  那日骤雨突降,画船躲雨,姐妹们失散又集合,潮湿泥泞,一个下午。
  易芝君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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