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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今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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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涕,顺著扶手跐溜一下滑下去,头一昏,身子一晃,直接从这层台阶翻到那层台阶,旁边的人都看傻了,然後才有人尖叫起来,严维浑身上下都是擦伤,头磕的满头血,脸上还傻笑呢。
郁林在教室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喊:“出事了,出事了。”他走出去,才知道是严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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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林在教室的时候,听见外面有人喊:“出事了,出事了。”他走出去,才知道是严维。身边的人闹哄哄的,都往那边赶,脸上却未必有多悲戚。前前後後,一起推攘著,只能随著这步速。郁林跟著走了几步,空白的脑子里才渐渐明白过来,开始往前面挤去。
那几个哥们紧赶慢赶的,终於把校医拽来了,一夥人叫骂著挤进里面。女校医一扶眼镜,吓得攘攘起来:“同学,你先放下他,先放下。”郁林这个时候刚把严维半抱起来,严维全身骨头咯吱咯吱响。她连叫了好几声,郁林才真正听见了,慢慢把人又放下来。严维的头搁在他臂弯那,由校医止了血,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发现还断了根肋骨,医药箱里只带了些棉花棒纱布红药水,草草固定了下,这才让郁林抱著往校门走。
渐渐的有些大人凑过来,打电话联系他家里,还有的推了辆单车过来,但也不知道推来了有什麽用。在门口拦了几次,找了个面的,一路送到小医院。又是好一阵忙活,铁架子床80元一天的床位费,老师给垫了,还有些零散的挂号费,不一而足,随行的几个在医院里缴各种费用,人仰马翻。等钱交齐了,几个人挽起袖子,把严维搬到一张皮垫子的躺椅上,小护士一针麻醉,大夫操起家夥就替他缝合伤口。严维瞪著双眼睛,往上翻著,看白大褂拿根黑线,穿进去,拉出来,线上还带著血丝。
他哥们都吓到了,远远站著。严维说:“都站那麽远干啥。不疼,打完麻药一点都不疼。”医院门口是三级水泥台阶,郁林杵在那里,偶尔换一级台阶站著,心神不宁,不知道又在想什麽。跟著来的那个老师,年轻小夥,出去买小炒的时候,一眼瞅见他:“郁林,不进去?”郁林有些恍惚,低低的回了一句:“没事,我在这守著。”里面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严维那嗓子在嚎,大概开始接骨了。“听说你家里……”那人只说了一半,突然醒悟过来,别人的家事。摆了摆手,又匆匆走远了。
陪著的人渐渐散了个七八的时候,郁林才到外面,买了些粥,拿保温瓶装著。严维躺在床位上,就剩一口气了,看著他进来,往旁边艰难的挪了挪,给他挪了个屁股大的坐得地方。郁林默默拿了勺子喂他,严维躲了一下头,笑著说:“有人在呢,我自己来。”郁林并不搭理,铁勺子贴著严维的嘴巴,抵在那里,非等他张嘴不可。就这样喂好一会,才歇停下来。这一间平房里并排摆著五六张单人床,靠小布帘隔著,郁林试著把布帘拉开,不过试了几次都罩不严实。
严维看著他,突然笑了笑:“刚才你去哪了,找你呢。”郁林过了会,才答了句:“在外面站著。”严维烧还没退,脸上红扑扑的,又不是健康的红润。头上、脸上、身上,几个月没管,竟没有一处顺眼的,脏且邋遢。郁林用手摸了摸他油腻的头发,收回手去。
严维笑著看他:“嫌脏吗。”郁林沈默了会,说:“脏。不嫌。”严维听懂了,哈哈笑起来。郁林在床沿坐下,听见严维说了句:“刚打退烧针的时候,他们说起你,说你家里出了事。”
“你别和那夥人来往。”郁林立刻接了这麽一句。严维倒是第一次听见郁林评价别人,好奇的不行,巴巴的想知道他的想法,“他们怎麽了?”郁林似乎也说不上来,只是皱著眉头说:“我不知道,我就觉得他们不好,迟早会给你下绊子,害你,害我们。”严维心里并不信,不过看郁林这麽信誓旦旦的,还是笑呵呵的应著。郁林想了想,脸色阴晴不定,过了会,才说:“我可能多想了,我总这样,我家里……”
他又犹豫了会,才说:“我妈把家具什麽都砸了,拿电视从楼上扔下去,事情闹的挺大的。”他停了下,“其实我爸什麽都没有,就是个女学生,可她就是听不进,到处砸东西,还去单位闹……带她去看了下,医生说是偏执型人格障碍,偏激,嫉妒,敏感过度,严重的话,能算到精神病范畴。
他看著严维,严维显然还搞不懂那是什麽病。“我听说我舅舅,姨也这样,外婆也是,我也是,那个什麽人格障碍的,会遗传。我不敢找你。我固执,小心眼,疑神疑鬼的,整天盯著你,你和别人说了一句话两句话,我都受不了,整天觉得有人要害我们,我受不了你和别人亲近。我改不了。”
郁林脸色很不好看。“我改不了,维维。我过去以为这是喜欢你,在乎你,我看到我妈那样,才知道这是有病。我想改,可难受,我受不了你和别人说一句话,我受不了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一离开你就会出事,恨不得你从早到晚跟著我。我过去总忍著不敢说,怕吓著你,但总有我忍不住的时候。我想过离你远一些,别害了你,可是不行。”
严维愣在那里,吃惊居多,木木难得说长串的话。郁林环住他,怕压到他伤的地方,身子有些抖。“我想你只和我一个人好。”
“我不想你和别人太熟了,别去外面混。”
“不许喜欢别人,我会疯的。”
“我会赚很多钱,买房子,我给你做饭,我养你一辈子。”
“什麽都不用想,只要依靠我就够了。”
“你怕我吗?我知道这样不正常,我改不了。”
郁林眼圈有些红,他结结巴巴的说:“维维,我是真喜欢你。”严维歪著头看著他。突然又大笑起来,断了的那根肋骨笑疼了也不管了。他笑著说:“多大件事啊。你要敢喜欢上别的谁,我也会疯,我疯起来能连命都不要。你不想我跟人好,我也不想你跟人好,两个偏执狂,正好凑一对,谁也别去祸害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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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冷气开低了些,严维低著头,把卷在手肘的衬衣往下拉。这段路连坏了几盏路灯,前面尾灯衔著暗红色的一抹色彩,照的车牌清晰可辨,只是不停的更换,有人超车堵进来,有人换了车道,挨得最近的那个车牌於是变了又变。
郁林开得不快,却皱著眉头,皱著眉,又稳稳掌著车速。他现在这样,心里想什麽都憋著,和过去的沈默却温柔大不相同了。非和自己较劲,多累。严维只害怕撞上他的突然迁怒。
“我想过了。”郁林终於开口,“在我那里,住的不自在,是我考虑不周。”严维有些尴尬,揪著自己长了些的发茬,“是要……我搬出去?我还没找到地方,再给几天……”“没人让你走!”郁林的声音莫名的焦躁,“没人让你自己找地儿。有片新的楼盘,我带你去看看。”他顿了顿,“有几套样品房,不错的。”
严维结结巴巴的接了句:“不是,我,我说了住不起。”他一时不知道看哪里。郁林满脸怒色:“谁让你掏钱了,我干嘛要你掏钱,你去住就好了。”严维一脸疑问的瞪著他,半天才说:“不是,我弄不懂你,是你说要分,都、都分了,干嘛还管我这、那的……”
郁林骂了句:“你别这麽罗嗦!”严维瞪著眼睛看了他一会,才冷笑出来:“我罗嗦。是,我、我吃你的住你的,所以你让我住、住哪我就必须住哪,你、你让我说话我就得说,不让就嫌,嫌罗嗦。”他彻底结巴起来,一口气断了几回,倒吸著气,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想表达内心万分之一的愤怒。“你给钱我就得要?给我套房我就非得住那?我不住,我宁愿睡路边上!你这是,你这是……嗟来之食!”他终於想起来那个词,用力的捶著车窗,咚咚的响,“停车。”他用力拉著车门,可是锁著,拉不动,“停车!”
郁林的眼睛,里面很多东西攒著,又惊又怒,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不是。”他伸出手,想拉住严维砸车窗的手,严维仍显枯瘦的胳膊屏足了力气,他还要腾只手开车,一时按不住,“我不是这个意思。”郁林有些急促的劝著,他有些急了,手上用了真劲,严维大概是疼,眼角一下湿了。郁林有些发愣,手上松了松,却不愿意放,差点和前面撞上。
他转了个大弯,单手拽著严维,严维拿手遮著眼睛:“真的,真的不劳您费事。”郁林的嘴动了动,却好久没挤出声音来。“维维,我就想帮帮你。”
严维捂著眼睛,嘴角挑的高高的。“我不用人帮。我好好的。”
郁林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些,像是很难受,“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你知道的,我就想好好照顾你。”
严维把挡著眼睛的手挪开了点,车灯下,看见严维的眼睛,像是胸口被人揍了一拳,先是喘不过气来,然後才感觉到疼。严维闷闷笑著:“你说的,我他妈的晚了,我晚了,你还管我干什麽?”
郁林看著他,发现怎麽也不能专心开车,草草在路边停下,却始终不肯按下车门解锁。郁林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珠子却是乌黑的。“我是和他,我……可是,我照顾你,明明是两回事。外面那麽乱,你提防不过来。我就想帮帮你,你干嘛、干嘛非去我看不到的地方。”
严维吃惊的瞪著他,他觉得郁林不可理喻,但有残存了些熟悉,说不上来。他记得郁林多年前搂著他的样子。他说:“我会赚很多钱,我养你一辈子。”他说:“别去外面混,别认识别人,我会疯的,我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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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脸和过去几乎重合起来,严维定了定神,才让自己忘了这错觉。他犹豫了会,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眼角,笑了下:“你刚才说,你和他,你跟我,这是两回事?”郁林侧头看著他,又转回去,用手摩挲著方向盘上的那层皮革。“你就当是应该的。做兄弟,做朋友,都不会撇下你不管。”
严维拿头抵著车窗,用了点劲,些微的钝痛,能让他头疼欲裂的脑袋好受些。他拿手指嗒嗒嗒的扣著玻璃:“这不是两回事,我告诉你。姓郁的,你能是我兄弟吗?你能是我朋友吗?这是一回事!选了他就别管我,你怎麽就不明白!”严维看了郁林一眼,那人还在看著自己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严维瞪著前面,好半天,一字一句的说:“就算真有一天,真变两回事了,我也不做你那什麽哥们朋友的,我不做!我就当自己没认识过你,我走的远远的!”
他像是难受极了,发著呆。郁林侧过脸来看著他,犹豫了会,轻轻拍了拍他手背。两人各自想各自的事,枯坐了四五分锺,郁林说:“还闹什麽小孩子脾气。”他把严维的安全带拉紧了些,哄似的。“我带你去看看。嗯?”严维没再说不。十多分锺的车程,到了地方,郁林先下车,拉开了副驾座的车门,严维慢吞吞的跳下来。那片楼盘顶上的装饰灯,都亮著,绿化也做了,只是花苗树苗都刚插进去,土块未掩,都是有机肥料的臭味。
售楼处的门锁著。只有样品房的那块粉饰过,其他几栋还是脚手架未拆的毛胚房。红漆的升降机四面兜风,还连著电,却不敢坐。郁林在口袋中找了找,摸出串钥匙,带严维走楼梯上去,样品房的那几间,都装修的似模似样,书架上堆满了书,随手拿了本,却发现是贴著一层贴纸的泡沫,果盘里摆著塑料青苹果,阳台上假花假草,看起来舒服,住起来要命。
郁林说的很少,让严维自己挑,严维却是一套事不关己的样子,最後随便指了一套。两个人在一起不到两个锺头,大半都用来吵了,现在终於安静下来,又过於缄默。郁林从那串钥匙上扭下来两个,递给严维:“让人收拾收拾,买些东西,明晚你搬过来就能住了。”
严维坐在沙发上,翘著腿,接过了,盯著钥匙看了会,问了句:“你留了备用的?”郁林的脸色变了变,口气有些冲:“行了,走了。”严维站起来,郁林像是戳破了心事,一直走在前面,走道灯没装好,偌大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个人,一阵阵的回音,严维跟了几步,没站稳,滑了下,脚跟连蹭过四五级台阶,一下子坐跌水泥地上。他吃了个闷亏,疼得一个劲的大张著嘴巴,倒抽冷气。郁林的声音是从下面传来的。“摔了?”他上来的很快,黑漆漆的,看不清他样子,就听见呼气声。
“疼吗,我扶你起来。”严维试了下,没扭到哪,於是扶著墙站起来,“没事,别麻烦。”他走了几步,发现郁林的脚步声紧紧跟著他,一晃神,差点又踩空。郁林扯著他左手,“看路。”口气似乎是急了,“我扶著你。”他说著,手上用了力气,严维看下面黑漆漆的一片,是真摔怕了,整个人都靠了过去,挨著那人。渐渐却变了,严维突然觉得自己活回去了,心跳的厉害,这麽黑,只有他们两个。他偷偷咽了口唾沫,声音却响的让他眼皮直跳,生怕让人窥测到什麽。两侧毛胚房一间间黑乎乎的,连个挡著的门都没有,像个大溶洞。严维害怕,却不是为了这个。他小心翼翼的说:“我今天说话冲了些,过去可真没这麽吵过。”
郁林应了声,眼看就下到一楼了。
“木木。”严维觉得脑门上全是热汗,“你回来吧,我什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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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就後悔了。冲动坏事。这种事情本该筹划下,要轮月亮,喝点小酒,要气氛,怎麽著也得有几分把握再出手,又不像那些但求心死的。严维虽然能腆下脸来多说几次,但什麽话只有第一次说的时候才金贵,说多了就掉了价,怕是一次不如一次了。那人闷站著,依旧托著他的胳膊肘,隔著层衣服,也能猜到手心的温度,这时惜字如金,弄得严维更是忐忑,想的东西不住的变,大起大落。
郁林到底没明说。等了好一阵子,只说:“你只用想你一个人的事,可真正要想的多了。”严维觉得头上那一层汗,都淌下来,粘在睫毛上,又咸又辣,有些木讷的追问了句:“什麽意思。”郁林扶著他往下走:“先下去。”严维挣脱他:“就在这说清楚了再走。”
郁林的呼吸稍微变了变,“我做不到。”他沈默了会,“够清楚了吗。”严维站了一会,然後走到他前面去,越走越快,想甩下谁。可离开他能去哪,又或是哪里都能去只要是离开他──郁林从後来拽住他,“是你自己要听的。”严维想把他手指一根根掰开,手里没称手的东西,不然就兜头砸过去。郁林的手劲很大,那种纹丝不动的冰冷的触感,像把铁钳。严维掰了几下,掰不开,就用脚踹,连踹几脚,郁林才趔趄退了半步。
“发什麽疯。”郁林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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