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进化-第3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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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依然肆掠，高温已经将底层的木材烤干，此时在火焰当中发出了“噼啪”的轻响木头的纹理变黄变焦最后燃烧了起来。大团的飞蛾蚊虫被火光吸引纷纷扑了进去，四下里的虫鸣声此起彼伏，具示出了盎然的生机。

远处草从当中，忽然传来了清晰的响动，那是一个人拨开草木靠近的声音，方森岩转头望向了黑暗里面，没过几分钟，一张皱纹若纵横交错的沟壑的老脸出现在了方森岩的眼前。

这个人正是库姆港的酋长——老阿拖姆。

他的脸上依然绘画着油彩，头上裁着五彩斑澜的纹饰，手中拿着的还是那根诡异的蛇杖，一切看起来都和第一次见到他没什么不同。

但是，老阿拉姆的脸映衬着黯淡的余烬光芒，居然有倒影了熊熊的火焰的错觉，而且多出了一种他从未拥有过的威严。

方森岩静静的站在他的面前，像一尊有力的石像，轮廓清晰如同斧凿。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联络我的方法？？姆本加呢？”老阿拉姆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嘶哑着声音道。

方森岩看着这个老头子，淡淡的道：“他已经死了，那个眼中钉肉中刺永远都不会出现你的面前了。”

刹那之间，方森岩陡然觉得有劲风袭面！在这闷热无比的热带丛林里面，空气流动迅烈得给方森岩一种喘不过气来的错觉！明明树叶都没有动，风，自何处而来？

方森岩很快就发现，其实并不是空气在流动，动的竟然是自己！而那种窒息的感觉更是完全真实……那个佝偻的老头子眼睛里面闪耀着愤怒的火焰，瞬间就扑到了他的面前，并且还卡住了他的脖子，单手将其举了起来重重地抵在了硬实而冰冷的大树上！

二者之间因为压迫的力量的巨大，以至于身后庞大的树干都反馈回来一阵阵的轻微颤动，还有脖子上面的窒息感觉，方森岩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得到！！

老阿拉姆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姆本加的死，还是方森岩的话而如此激动。方森岩尽管生死都掌握在了他的手里，却是满不在乎的道：“我知道你很强……若没有几把刷子，又怎么可能从那个噩梦一般的鬼地方逃了回来？你觉得我说得不对吗？在你的心中，姆本加其实早已经在几年前就死得尸骨无存！你在心中一直就将那个人，那个衔尾蛇部族的继承人当成了噩梦！不愿意看到他的那张脸，因为这会勾起你深埋在心底最痛苦的回忆！”

“所以你冷落他，你排斥他，你在部族当中都边缘化他，可是直到他离开了部族以后，长时间的离开了你的视线以后，你才会知道，你们两个人的命运，早就深深的连接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老阿拉姆一下子他眼睛都红了，猛然将方森岩摔了出去。身高超过了一百八十公分，体重八十六公斤的方森岩就像一颗小石块那样，直飞出了十多米连续翻滚了几圈，隔了老久才脸带痛楚，大口的喘息着爬了起来。力量达到了49点的方森岩，竟是在这个老阿拉姆手下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只是老阿拉姆的失态落在了方森岩的眼睛里面，却是让他露出了一抹冷笑：“我算了一下，在这个年代，食物匮乏，传染病流行，还有那些凶恶的野兽虎视眈眈，所以你们非洲人的平均寿命不会太长，顶多四十岁罢了，就算你的父亲是酋长，可以有着某些特权可以活得长一些，五十岁才患上不治之症，那么你的真实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可是，你现在看起来比你的父亲死前还要苍老啊！心里面背负着这样的痛苦和负担，衰老得这么快，肯定不大好过吧？”

老阿拉姆听了方森岩的话，却忽然冷静了下来，他望向了那一堆巨大的篝火，看着那跃动的火光后好一会儿才涩声道：“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方森岩却是答非所问的道：“他有话要托我带给你，不过在这之前，我心里面还有一个疑问。”

老阿拉姆斯哑着声音道：“你说。”

方森岩很认真的看着他道：“你的实力虽然很强，但绝对不可能是内层的衔尾蛇部族或者太阳部族的勇士的对手，那么，在当时出发的时候，是什么理由让你有把握拿到太阳阶梯而能全身而退的呢？不要给我说是赌一把，如果是赌一把的话，那么就应该你一个人去，绝对不是押上全族人的生命，你带上一百多号人过去的目的绝对不是要依靠他们的武力！”

老阿拉姆闭上了眼睛，声音似乎在叹息一般：“真没想到，想要了解当年真相的竟然是一个外来人……好吧，我就告诉你，当年并不是我自愿进入到那些该死的叛徒居住的地方去寻找药物的，而是我的父亲……老酋长逼迫我带上足够的人手进去，如果我们不去，那么就得和他一起死！”

“其实，我们在很久很久以前也同样是迪拜亚人啊，只是我们的祖先的身体素质和灵魂素质不够，从那里面被放逐出来了而已，所以，在一些传承历史比较完整和久远的部族要面，是知道迪拜亚巨沼里面的一些机密的。比如，你身上涂抹的那种可以隐藏踪迹的油膏的调配方法和比例，又比如一些不为人知的道路，甚至还知道一些哪怕是迪拜亚巨沼核心区域的大祭司们都已经失传了东西！”

“原来是这样。”方森岩心中一震，若是这么说起来的话，很多东西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那么你们带一百多人进去的目的是？”

老阿拉姆忽然用一种诡异的节奏半歌唱半念叨的道：“在到达神圣的火焰广场之前，必须通过烈日之神的考验，在接受烈日之神的考验之前，还必须穿过古老而危险的废墟！我带着的那些人的用处，就是用他们去开头探路，通过那可怕的迷宫废墟的。”

“那么姆本加？”方森岩迟疑的道：“也是用来牺牲的炮灰？”

“不。”老阿拉姆缓缓摇头：“尽管我们的祖先因为没有能力承受神恩而被驱逐，但是，不时还是会出现子孙特别优秀的现象，比如我，比如姆本加，比如库里娅……”

方森岩注意到老阿拉姆说到“库里娅”三个字的时候，语音都放轻放温柔了，显然多半是有奸情的，因此忍不住陷入了回忆，所以他也没有催促，而是接口道：“你们的这种现象在我们的国家里面被称为隔代遗传，或者说是返祖，虽然不常见，但是也不罕见……这么说起来的话，难道，你，姆本加，还有库里娅，其实都是之前被放逐的衔尾蛇部族的子孙？”

第七十四章　坦诚

老阿拉姆望了方森岩一眼，沙哑着声音道：“你以为你真的是无所不知的神吗？库里娅具有太阳部族的血脉，姆本加是衔尾蛇部族的子孙，否则的话，若他没有和刚达赞流着一个祖先的血脉，又怎么可能占据那具身体那么久的时间？而我……”

说到这里老阿拉姆顿了一顿，这里的停顿不是语意的转换，也不是因为需要语句的换气，而是基于一种特有的骄傲，就像是君王哪怕是与再好的臣子之间，也会有着清晰的距离：“则是……伟大的迪拜亚王朝的后裔！”

“王朝的后裔？”方森岩略一转念便马上回过了神来：“是了，当年的迪拜亚帝国何等庞大，估计曾经创造出了不逊色于玛雅文化的辉煌，这么说起来的话，帝国肯定是需要一个强大的国王来统治子民，而宗教作为洗脑的工具也是成为了帝国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世纪的欧洲，这种教权与王权的分立是很常见的。”

“那么这样说起来的话，迪拜亚帝国的王权应该在帝国崩溃的时候就衰落了？最后存留下来的是教权！只是教权也分裂成了太阳部族和衔尾蛇部族，而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衰弱的老头子，应该就是早已衰落的迪拜亚王族的血脉了，难怪得他能够知道那么多的秘辛。这么说起来的话，那么就解释得通了一切了。”

老阿拉姆看着方森岩，眼睛里面闪耀着鬼火一般的光芒，佝偻着身体道：“那么，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想要知道的东西，应该是你将一切都告诉我的时候了。你若是敢说半句假话，就不要怪我用丛林当中最为恶毒的方法来对待你！”

方森岩也不再卖关子，便将出发以后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阿拉姆，最后，方森岩看着老阿拉姆说出了一连串十分复杂但是不知道含义的音节，这是姆本加在死前叮嘱了方森岩一定要记忆下来告诉老阿拉姆的。应该是两人之前约好的切口啊暗号之类的东西。

听完了方森岩的话，老阿拉姆脸色数度变幻，却依然紧绷着脸，显然是半信半疑直到听见方森岩说出了那一串意义难明的音节以后才呆住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道：“原来……那个传说是真的。帝国兴盛于那力量，也将毁灭于那力量。原来，我这个迪拜亚王族的子孙，就是造就了这一场悲剧的元凶啊！”

老阿拉姆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十分凄凉，甚至都有鲜血从嘴角淌落了出来，显然受到的刺激不小，心中也是伤痛至极。

方森岩见到了他的心灰意冷样子便认真的道：“那么我已经替姆本加和库里娅复仇了，整个迪拜亚部族内部的精英也将会一扫而空，从此你也不会再受到威胁。所以，我要你当年盗走的那件衔尾蛇部族的圣物！因为，我也需要太阳阶梯当中的力量！”

老阿拉姆听了以后，忽然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沙哑着声音道：“你要……圣物？”

方森岩认真的道：“是的。”

老阿拉姆忽然沙哑的笑了起来：“你这个人比丛林里面最贪婪的鳄鱼还要狡猾，很多东西只要抓到了一点开头就可以迅速推断出真相，刚刚在和我交谈的时候绝大部分的东西都说得仿佛身临其境，但是……只有一件事情你弄错了！”

方森岩忍不住询问道：“哪一件？”

“我老得这么快并不是因为什么狗屁的心理压力啊，内疚什么折磨的，姆本加和库里娅为我奉献出生命是他们的光荣！其真正的原因，正是因为你口中的那件圣物啊！”老阿拉姆两只浑浊的眼睛里面浮现出了恐惧和怨毒的神色：“它就像是一个魔鬼，不停的在我的心中喋喋私语，贪婪的潜入我的血肉，散发出了令人窒息的恶臭，无时不刻的都在疯狂的吸收着我的生命！我用尽一切方法，也没有办法将它驱除，并且！！并且！！！”

老阿拉姆已经彻底失控了，疯狂的咆哮了起来：“我从未打过想要衔尾蛇部族圣物的主意，我们王族流传下来的警告当中一直都有声明，要我们远离这该死的东西，是它主动找上我的，它感觉到了王族的气息的存在，就诱惑了我！！！”

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令方森岩呆住了，从老阿拉姆的信息当中毫无疑问反映出了很多令人惊怖的信息，甚至比他之前最大胆的设想还要超前！

就人类文化的进步历史来说，迪拜亚人这么原始的文明，进行崇拜的东西通常都会是可以经常感受得到的实物，比如太阳，月亮，星星，大海，高山，生殖器等等。

只有进步而可以稳定的传播文化的文明，其崇拜的神灵才会进一步的虚化，然后以塑造美化的方式来实体化，比如道家的真武大帝、玉皇大帝等等，又比如佛教的地藏菩萨，基督教的大魔王撒旦……

方森岩只是从太阳部族的人崇拜太阳，推测出了衔尾蛇部族人应该是崇拜某种蛇类的骨骼啊，毒牙啊，化石啊，但是现在从老阿拉姆的话语里面不难推断出。

“衔尾蛇部族的圣物，很可能就是一条真正的，活着的衔尾蛇啊！而且，这条恐怖的妖蛇，就潜伏在了老阿拉姆的身边，无时不刻都在贪婪的吮吸着他的生命力！使得这么一个壮年汉子却已经佝偻若老人。”

一念及此，方森岩的眼睛里面，甚至都流露出了一丝恐怖，忍不住便望向了老阿拉姆那一根随手不离的手杖。

那一根十分陈旧的，却是盘曲着一条貌不出众的小蛇的蛇杖！！！

似乎感应到了方森岩的目光，那条只有手指粗细，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小蛇昂起了头，对准了这边吐了吐分叉的红信，然后又懒洋洋的重新盘曲了回去。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

这时候方森岩就发觉，这条蛇在盘曲起来的时候，尾部就恰好放在了下颌下方，初看上去还当真像是将自己的尾巴衔住了似的。

“这个，就是衔尾蛇部族的圣物吗？”方森岩缓缓的道。

“不错。”老阿拉姆脸上露出了一种想哭都哭不出来的悲沧神色道：“我被它咬了一口，从此就被那毒液感染，便无法抗拒的成为了它的傀儡，没有办法脱离它的控制，不幸中的万幸是，除非是我想要尝试脱离它或者是它感觉到饥饿，否则的话还是具有充分的自由。”

方森岩想了想以后，认真的道：“那就是说，你并不介意我拿走这条圣物了。”

“那是我梦寐以求的！”老阿拉姆激动的大声道。

方森岩举起了手指：“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得如实告诉我。”

老阿拉姆点点头道：“假如我知道的话。”

方森岩想了想道：“关于吸收太阳阶梯里面力量的仪式具体是怎么样的？”

老阿拉姆回忆了一下道：“根据我的祖先留下来的记载说明，每当月亮变成圆形的时候，就会举行庞大的祭典，因为传说吸取太阳阶梯里面的力量是太阳神所不能容许的，只有在月亮最大最明亮的时候，才可以蒙蔽日神的眼啊……”

随着老阿拉姆娓娓的讲诉，方森岩渐渐的明白了迪拜亚一族当中的最高机密。

“通常情况下，吸取太阳阶梯的力量是将它枯萎的叶片磨碎成粉末，然后深深的吸入身体，在最初的时候，能够经历这个过程活下来的人十个里面都不到一个，并且就算是活下来了，却也会变得疯狂、贪婪、嗜血，不知道疼痛和疲倦，被这种狂人杀死的族人也会变成它的同类，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承受住太阳神的神力而活下来，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成功的率领我们征战四方，成为所向披靡的强大勇士。”

“到了后来，迪拜亚人当中有一名勇士接受了太阳阶梯的力量，却是未能通过考验，一度都认为他已经死去了，将他埋葬在大树里面。结果他最后居然神奇的活了过来并且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他很是清楚的记得，就在那僵死的等待下葬的绝望过程当中，他被一条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小蛇咬到过，然后，那条蛇的毒液奇迹一般的将他从僵死的噩梦里面拯救了过来……”

“这名勇士就是衔尾蛇部族的创始者！耶梦加得！他也是一个心机城府都十分强大的家伙，因此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而是有意识的对那些接受了太阳阶梯力量失控的勇士进行救治，要他们发誓忠诚于衔尾蛇神。”

“渐渐地，耶梦加得率领的这股秘密力量膨胀了起来，就形成一股可以与当时太阳教派抗衡的力量。王权方面也早就感觉到了太阳教派一家独大对他的统治不利，所以开始扶植衔尾蛇教派。”

第七十五章　圣物的死斗

老阿拉姆沙哑的声音在丛林当中回响着，带着一丝末代子孙的遗憾和悲凉，旁边跳跃的熊熊火光似乎将方森岩带回到了那数千年之前的故事当中。

“经过了一系列的妥协平衡以后，太阳教派与衔尾蛇教派达成了平衡，用来承袭太阳阶梯力量的仪式也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尝试以后，其流程就变成了固定的态势：祭祀仪式…》接受衔尾蛇神的赐福（就是被蛇咬一下）…》吸收以太阳阶梯干枯叶片研磨粉末为主调配的秘药…》放在不能见光的洞穴激流当中浸泡。这样一来即使是勇士没能通过考验，也会在衔尾蛇毒液的作用下安静的死去，不会出现失控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