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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流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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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渊。”我在他怀里小声轻轻叫着他的名字,他嗯了一声,我说:“你确定真的要和我在一起,一辈子吗?”
“当然。”
“你不怕有一天回过头来觉得今天的承诺给的太草率了吗?那时你就会后悔的。而且我想要的是你握着我的手一起用心搭建的明天,要是从头到尾都只有你一个人在努力,我坐享其成,那么我会觉得在你生命里留下的痕迹太少太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会那么担忧,有人说女人生来就是给人疼的,你不需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只要把你安逸的生活放在她面前就行,无论外面是什么恶劣的环境,都要让女人在你的怀里看见晴天,可是他们永远不知道,这件事本身对女人来说就是惊天动地的效应。
吴渊这么做了,而此刻我却开始忐忑,我什么都可以等着吃现成,唯独这件事不能,如果说我的一生就是为了找到他,并且和他在一起,那么其余的事情就都变得微不足道了,只有这一件是一生中顶重要的事情,我可以错过春花,可以弄丢秋月,只这一件我非亲身构建不可。
他加重怀抱我的力气:“我以为你会很高兴听到这些,我只是想让你安心的享受我的爱就好了。”他轻叹口气,坚定说:“我会给你幸福的。”幸福是什么?幸福不是浓浓的喜欢,而是淡淡的爱,淡到不着痕迹,淡到可以做成一瓶调味剂,不抖动瓶身的时候都意识不到它的存在。
“吴渊,或许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那么患得患失的,越是在乎什么就越是想要拥有,越是捧在手心里,就越是害怕哪天会不小心失手就打碎了这个琉璃一样的精美物件,更加害怕全世界无数双觊觎的目光。
吴渊一路吻向我的脖颈,那是他从未企及的地方,有种陌生又神秘的感觉充斥着我的神经,迷乱开来。
第十七章 偷听
房间很小却一点也不凌乱,跟吴渊为人处世一丝不苟的风格很像,床是单人的,每一个动作吴渊都小心翼翼,在这逼仄的环境里,我们像两个无知的小孩研究蚂蚁搬家一样探求着对方的身体。
我分不清是激动羞涩还是疼痛,只知道我的全身都在不自觉的发抖,可是又不想停下来,我和吴渊从没有如此亲近过,从今以后我们将是这世上最亲密最熟悉的两个人。
吴渊擦着我额上细密的汗珠,轻声说道:“嘉鱼,你还记得那张贵的要死的床吗?”我脸都红了,他说:“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想起他那天在草地上关于‘一辈子’的承诺,感动得一塌糊涂,哭得像个小孩。
仿佛这世上在也没有什么人和事可以将我们分开,哪怕是山无棱,哪怕是天地合,哪怕是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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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甲鱼,你怎么这么无精打采的,难道接到我的电话没有一点点的激动?”昨晚没睡好直接导致今天没精神,但我总不能跟他这么说吧。
“大少爷,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现在是上班时间。”想起手头一堆案子要跟进,一件件都得跟人装孙子,哪里还会有什么好心情。
“别不耐烦,下班你请我吃饭。”苏瑾南依旧那么强权,还不等我拒绝就挂机了,接着就收到他短信过来的餐厅地址,以前跟他去过,在市中心的高层,落地玻璃,站在窗边总让你有种世界在我脚下的优越感,真是想不通这些有钱人明明就拽得不可一世,何必多此一举去花钱满足这点虚荣心?
我暗自好笑他们的生存状态,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等等,刚才他说的是‘你请我吃饭’还是‘我请你吃饭’?靠,真是资本家,不压榨完我最后一点剩余价值死都不甘心。算了,就当破财消灾好了,本来因为柬埔寨广告的案子就欠了他人情,也算还人情吧。
“小宋啊,对着个电话发什么呆呢?”老秦从楼上下来,一脸的春风得意。
“没什么。”抬头对他笑笑。
“哟,我猜是喜事吧,要不也不至于笑成这样。”这人真是为老不尊。
“秦经理,我看是你心里藏着好事才会高兴到觉得人人都跟中彩票似的。”我鲜少叫他‘秦经理’,偶然一句反倒让他收敛了玩笑,他拍拍手上的文件夹说:“大生意上门,要是我还板着个臭脸,除非我脑袋被你给踢了。”我陪着干笑两声,好像哪里有问题。
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我终于反应过来了,一般不都说是被驴踢了吗,这不是拐着弯骂我是驴吗?老秦路过我的办工作,故作轻松的说:“宋嘉驴,下班了,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老秦,我不是驴!”我站在他身后无力的辩解,他回头说:“没看出来啊,有苏公子这么个大买卖放眼前你就是没个动静,怎么不是驴啊!”
我明白了,他是想出卖我的幸福来换取跟苏家的长久合作,用心之歹毒阴险,可见一斑,要不然他怎么能在经理的位置上混得如鱼得水呢?我暗自在他身上贴了‘特种营业’的标签,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他。
下班高峰期根本挤不上公交和地铁,又怕去晚了被苏瑾南数落,无奈忍痛打车前去,看着计价器上的金额我就感慨,要是我的工资涨得有那么快就好了,那样我还有必要对着那些大爷低眉顺眼吗?换个角度一想,要是我不对着他们低眉顺眼恐怕一分钱都不会赚到吧。
我站在大厅扫视一眼,火速决定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侍应得体的上前询问一番,我只要了一杯白水,窝在沙发椅里看着窗外飞过的鸽子,玻璃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鸽哨的声音,有些遗憾。
我突然想起小学时学得课文,套用格式就成了,天边飞过一群鸽子,一会儿排成S形,一会儿排成B形,忍不住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会跟我在一起?”背后那桌的女子柔软焦急的声音很快抓住我的注意力,突然有种偷窥的快感。心里小小的声音在呐喊:“这是不道德的。”另一个声音在说:“没事的,就听一下下嘛。”最后我全身心的妥协了。希区柯克的《后窗》里男主角不就是因为一次无聊之余的偷窥才破获了一桩命案吗,搞不好我也会有同样的际遇。
“我说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很好听的男声,连拒绝人都是那么意想不到的礼貌。
“我不信。”我跟着女子的声音同步比着嘴型,这人类的基因应该是越进化越优良啊,怎么几十年过去了,面对这种问题还是这句亘古不变的台词,我微微摇头,真没创意,难怪连个男人都抓不住。我看着前方窄窄的装饰小镜子上反射的女子面容,不禁叹道:空有一副美丽的皮相。有句话说,只恨女子由来心眼浅,平白点缀了众生,抬举了男人。
“你说你这么好的条件想找个什么样的找不到,干嘛非缠着我不放。”那男的明显有些不耐烦。
女子有些急了:“那你为什么能喜欢别人就是不能跟我在一起呢?”
我差点被水呛到,估计那男的也够呛,这是什么说法呀?搞不懂。
良久之后那男的说:“我们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俊男我美女,你公子我千金,男才女貌门当户对,你别找借口了。”
“你听好,第一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我们性不同,第二你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我们趣不同,像这样性不同趣不同还有什么好勉强的?”
我彻底败给他了,拒绝人的理由有千万条,他非选这最牵强最敷衍的一条,不知道问什么,我突然有点小兴奋,很想笑。
镜中那女子的神情完全呆了,那男的则优雅的起身,叫来侍应结账,然后回头一把拉起我,我看着他不由的笑出声,他无奈地看看我又看看还在发呆的美女叹气问道:“宋甲鱼,你这偷听也不用做得这么明显吧,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您要是还没忙完,我可以再等等。”他听完抬手就要敲我脑袋,举起手又放下了,懒懒说道:“换一家吧。”
第十八章 男人不是共产主义
从上车之后我就一直没憋住笑,他没好气说:“差不多就得了,做人总该有点自觉吧,别我不说你,你就得笑且笑。 ”
“大少爷,您今天演的是哪出?好端端的让我来就是为了看戏?你还真别说,这男女主角还真是俊男美女、公子千金、男才女貌、门当户对,也算值回票价了。”我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夸奖啊?”
“不客气,不过今儿这出演得真不错。”
“纯属失误,我没想到在这会碰上她,她是前面那家连锁百货公司的女太子,前不久认识的,老是缠着我不放,我都快烦死了。”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看样子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哟,炫耀上了哈。”
他转头看着我,玩味的问:“吃醋了?”我有些窘,很不雅观的翻了个白眼:“好好开车。”
“去哪?”
“我请客是不是该我挑地方?”我一定要掌握主动权,要不就该让他吃穷了不可。
“行!”
我想了一下,说了地址,他有点惊讶:“那地方可不便宜,你这样我可受宠若惊了。”
“没关系,你今天都亲自上阵做小丑了,我再怎么不济也得请你吃顿好的不是,就当是慰劳慰劳你。”我从钱夹里找出几张代金卷晃了晃:“之前公司聚会返的,你以为我那么傻!”
“财迷!”他假意嗔怒道:“那里这个点应该人满了,我先打个电话去定位子好了。”
我制止道:“我想你应该还没排过队吧,今天我就让你体验一下第一次排队的感觉,一定会此生难忘的。”
“第一次?”我看着他想入非非的表情很想呼他一巴掌,把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都打出来,无奈方向盘掌在人家手里,万一玩大了他可是有巨额保险,我只能认栽。
一路上做缩头乌龟装,他也不故意找话跟我说,两个人就这么互不理睬,要不是都在同一辆车里,估计就被误认为互不认识了,明明是我被调戏了好不好,怎么搞的像我欠他一样。
默默跟着他进了餐厅,我发现我在他身边永远都像个随从,不是我军天生不足,而是对方火力太猛,搁哪都是人间极品的做派。我一请客的活活被这厮蹭饭的给弄成陪衬了。果真像他所说,排号都已经在最末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等候厅里的电视节目,苏瑾南则将头埋在财经晚报里,我问道:“你做贼呢?”
“我这不是不想让人认出来嘛。”
“你当你奥斯卡影帝呢,臭屁。”
“这家老板我特熟,要是让他认出来还不立马请进VIP,非得跟我喝个不醉不归。”
“那不正好,那他应该会做东的吧,省我一顿饭钱。”
他无限鄙夷的瞅我一眼:“守财奴。”
“要不是你们这些资本家疯狂打压,我早奔小康了,归根究底还是你们不对。”我一副要写《资本论》的样子,可是实在是没什么底气。
他不说话,又默默的把报纸向上拉了拉,原来是侍应过来换茶,我凑过去小声笑道:“你该不是在这犯什么事了怕被认出来吧?”
“去,会不会说话,咱俩之间有代沟,跟你没法沟通。”
“我说你高寿啊?别在这跟我装大爷!”
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慌不忙的翻了一页报纸说:“反正比你大就行。”
我话锋一转:“我可想和这里的老板吃饭了,开这么一个店应该挺不容易的,我好崇拜这种成功人士。”
他头都不抬就镇定的说:“别妄想逃单。”我叹口气,又被识破了。他说:“我就想和你一个人吃饭。”我莫名一阵脸红,他有点玩味儿的说:“我说你这人还真是花痴,上次看个病就相中我孙伯父,这次吃个饭又看上老板,你不是真想勾搭老板吧,他年纪可不小了,你还不如考虑一下我。”
“一边去,男人又不是**,不值得我奋斗终身。”我一瞬间失神,想起了吴渊。
他有些不解:“这跟**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要消灭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资本家!”
“好啊,我等着你来消灭,求之不得,甭客气!”他一脸坏笑:“再说了,我可没有那么强悍的肠胃,吃完人还是会象征性的吐几根骨头的,要不就该便宜那些搞医疗卫生和殡葬行业的资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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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贵,幸好有几张代金卷,要不真就要去卖血了。出来的时候苏瑾南好像有点不太高兴,刚才吃饭时候都还好好的呢,我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他从来都这样出人意料,我都习惯了,也懒得去猜,反正也猜不着。
这个城市向来拥挤,堵塞的不仅是道路,还是人的心。前方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全是两者红色尾灯的汽车,苏瑾南有些不耐烦,不停按着喇叭。
“别按了,就算你按坏喇叭走不了还是走不了。”我不自觉的安抚起他的情绪。
他猛地一掌拍在方向盘上,喇叭又开始叫嚣了,我自知劝不了他,算了,让他发泄一下也好。
前面车辆红色的尾灯打在他脸上,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他似乎是真的被什么激怒了。
好不容易有点松动的空间,我们跟着前面的车子亦步亦趋,等到前面的车辆开始挪动,尴尬的情绪稍微得到缓解。行了几步却又碰上红灯,苏瑾南一脚踩停,我惯性的向前倾了一下身子,忍不住抓紧车门上的把手,我不嫌命长,真的。
一个信号周期之后前面那辆车却迟迟不动,苏瑾南一脸不悦,也不按喇叭,踩着油门就直接从前面车辆和隔离带之间的空隙大转向撞过去,紧挨着前面车辆的驾驶座,碰撞的力道将我的头磕到挡风玻璃上,一阵尖锐的摩擦声音从紧挨着的车门上传来,两辆车的后视镜卡擦一声全折断了,对方司机来不及反应,大张着嘴看着我们,苏瑾南眼疾手快的在我眼前大手一挥把一张纸片扔进那辆车里,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般连贯自如,电光火石间就发生了。
第十九章 疯狂的表白
苏瑾南将车开上高架,风一样的疾驰,我的长发在夜风中肆意扭动细软的身躯,跟梅超风有的一拼,我第一反应就是关上车窗,转头吼道:“苏瑾南,你疯了吗?放我下去!”
他面色铁青,根本就不理会我的抗议。我看着码表上越来越大的数字一阵心惊肉跳。
我也不敢说话了,只知道抓紧把手,闭着眼任由他摆布。感觉上是已经下了高架,他猛一脚把车刹停,我猝不及防的再次撞上挡风玻璃。
“苏瑾南,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冲着他发泄我的不满,而他却只是淡淡的一句:“你想要我干什么?”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砸得我眼冒金星,我知道我跟他纠缠永远都只有一个结果——落荒而逃,我没有半点能力去抵挡他的任何进攻。
要不是他吃错药就是我梦游了,有什么事值得他一下子就变了态度,先前还是嬉皮笑脸的痞子样,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想野兽一样锐利,我仿佛看见他是险峰上伫立的狮王,夜风吹着他茂密的金黄皮毛,阴冷的目光比月亮还要冰凉。
“苏瑾南,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拿着包包逃跑一样的下了车,疯了,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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