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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春晚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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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公子救命之恩。”虽然昨日她只模模糊糊看了南风的样子,却还是认了个大概,佛瑾笑笑说,“除了略有些倦意,其它的倒还好。”

    “嗯。”听她说完,南卫简单的点了点头,说,“那就好。”

    虽然佛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明明受了那个叫白日梦的妖物一掌,身体却无大碍,甚至一点疼痛感都感受不到,但她明白这一切应该谢谢这个叫南风的人。

    “这还是赵家?”昨夜的事透着股古怪,现在赵家给她一种危险重重的感觉。

    “是。”南卫道,“昨晚你的伤,暂时也走不了。”

    “那伤是你帮我治好的?“佛瑾脸一红,忽然想起他们好像是在这间房里独处了一夜。

    “是。”

    “哦,还是谢谢啊。”佛瑾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对南卫的感激,僵硬的说了声谢谢,就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了。

    ‘笃笃笃笃笃笃……’正巧此刻,传来一阵阵紧促的敲门声。

    “余姑娘,余姑娘,醒了吗?余小姐?”门外的人焦急的喊着,听嗓音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

    “来了,来了。”听样子,佛瑾推断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连忙去开门,完全忘记了南卫还在房间的事情。

    果然,一开门,佛瑾就见到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细眉瘦腰,身后跟着两个丫鬟,三人均是一身丧服,见佛瑾开门,便用手帕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带着些许哭腔,“余姑娘啊,我们家老爷去了,说来,你跟我们大少是从下就订了婚约的,也该是一家人,所以我也就来请你去送我们家老爷最后一程。”

    “怎么好好的人,就走了呢?”佛瑾不禁奇怪,这赵福元昨天看起来还好好的,身子骨又健朗,“怎么就没了呢?”

    “谁说不是呢!”少妇叹了口气道,“今日我去服侍老爷起床,谁知,凑近一瞧,老爷就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吓的我连忙吩咐丫鬟去请郎中过来,郎中过来一瞧,说人没得救了,说是恐怕人在半夜就去了,我问郎中,老爷突然的这样去了,究竟是个什么原因?郎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余姑娘还是跟我去送我们老爷最后一程吧。”

    “嗯,我这就跟你去。”说完,佛谨又想起南卫,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忽然一沉,她怎么忘了南卫也在这间房间的事实,这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得了?

    许是知晓佛瑾的想法,南卫走到佛瑾身边,凑到她耳边,轻轻说道,“你放心吧,我用了隐身术,她们是看不见我的。”

    佛瑾听完,放了心。

    只是一边的少妇不明所以的望着佛瑾,“余姑娘,你转过身去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佛瑾道,“只是想看看床被有没有叠整齐而已。”

    “这个时候哪还能关心这些事啊!”少妇连忙拉着她,说。“走,快跟我一起去送老爷最后一程。”

    如果佛瑾猜的没错,这个少妇就应该是赵府二少爷的娘亲徐姨娘,昨日里她听那个丫小丫鬟说,赵庆得的亲身母亲前年去世了,现在赵府里就是这个徐姨娘在管事。

    这一路徐姨娘拉着佛瑾,一路走的都很急,有几次佛瑾都差些摔个跟头。幸而,南卫悄悄在她身后扶着她。

    徐姨娘将佛瑾拉进了赵福元的屋子。放眼一看,全屋大大小小的丫鬟仆人跪在地上,哭声震天。而赵庆得、赵禄得一大一小俱是站在赵福元床前,抹着眼泪,赵禄得更是泣不成声,至于赵庆得,佛瑾看的很清楚,这家伙明显是跟徐姨娘那样子,在假哭。

    期间,徐姨娘突然愣愣的盯着她胸口看,着实将佛瑾吓了一跳。

    “你这玉佩可真好看。”徐姨娘盯着佛瑾胸前的玉佩,不禁感叹道,“这么好的玉佩我真是第一次看到。”

    徐姨娘一说,佛瑾这才注意到,她的白玉古佩又回来了,佛瑾想来想去,除了南卫,恐怕不会有人会将这白玉找还给她,想到此点,佛瑾立即朝南卫感激的笑笑。她也在想,怎么突然间一觉醒来,她的心绪突然间就平和起来的?原来是因为白玉古佩又回到她身边了。

    这白玉古佩真是个好东西,不光是因为它的价值,更因为有它,一般来说妖魔鬼怪都伤害不了她,并且还会让她的浮躁的心绪平和起来。因此,自从半年前,父亲将这枚玉佩送与佛瑾,她便从没将她主动摘下来过。

    待佛瑾从重获白玉古佩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时,却发现徐姨娘正拿着一种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

    见此,佛瑾忙道,“这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

    当佛瑾说完,徐姨娘却不再说话了,她觉得佛瑾是个奇怪的人,总是对着空气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她还是不理佛瑾为好。

    不久,赵福元那些个出嫁的女儿女婿也都陆续回来了,先是在跪在床前大哭了一场,待哭完了,又陆续质问徐姨娘,好好的人怎么说去就去了?

    被这么一问,徐姨娘也觉得委屈,又不是她害的老爷走的。于是便跟赵福元那些个女儿吵了起来,赵禄得一见母亲受欺负,也顾不得哭了,帮着徐姨娘跟那些个姐姐吵了起来,活生生的一出好戏。

    在这种情况下,佛瑾觉得异常的尴尬,她本就是个与赵家不相干的人,出于礼节这才来瞧瞧赵福元,送他最后一程的。她可没想到,丧礼还没开始呢,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

    只见,那五个姐姐已经和徐姨娘扭打在一起,一边的赵禄得忙护着徐姨娘,七个人此时俱是衣冠不整,脸上甚至还被抓上了几道血痕。终于,旁边的五个姐夫一看面头不对,连忙去拉住自己的妻子,制止了这场群架。

    “诶?那个丫头是什么人?”也不知哪个姐夫那么眼尖,指着跟赵府明显格格不入的佛瑾问道,“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从来没见过。”

    而这时,五个姐姐的目光终于从徐姨娘身上的目光,转而狐疑的望着佛瑾。

    佛瑾张口,正欲是说什么,赵庆得便抢先她一步,说道,“那是我爹给我预定的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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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南卫相救(三)
    佛瑾在心里对赵庆得翻了个白眼,忙摆手,尴尬的笑道,“我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那姐妹愣了一会儿,很明显对佛瑾不再感兴趣,继而张牙舞爪的便要向徐姨娘扑去,誓有不死不休的架势,若不是五个姐夫抓的紧,恐怕徐姨娘能不能活到明天还是个问题。

    “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突然间赵庆得尖叫了一声,随即晕了过去。

    屋里的人一见这架势,忙都围了过去。

    “大哥。”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快,快,快去请大夫。”

    “我的大哥啊!”

    “大哥,你可别吓我啊。”

    “庆儿,庆儿,你怎么了?”

    “大夫,大夫,大夫怎么还没来?”

    “少爷,你快醒醒啊。”

    ……

    此起彼伏的喧闹哭泣声,使得佛瑾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她已经分不清谁在说什么话,只觉得耳边一直嗡嗡的作响。

    旁人不知怎么回事?南风和佛瑾还是知道的。这赵庆得突然间晕倒,不为什么,就因为附在赵庆得身上的猫儿从赵庆得身上跳了出来,往门外跑了。

    很快,赵家请来的大夫已经到了,迅速的为赵庆得摸了摸脉,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又重复的把了好几次脉,最后叹息的摇了摇头,道,“贵府的大少爷也去了!”

    “怎么会这样?不肯能的。”

    “你弄错了。大哥怎么会?”

    “我苦命的大哥啊,苦命的爹爹啊!“

    “大哥,大哥,你怎么也走了啊!“

    ……

    五个姐妹皆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又哭又吵,先是将郎中骂了一遍,又是将徐姨娘骂了一遍,再接着又将自己家的相公骂了一边,后,五人又认为父亲和兄弟的死太不可思议了,说一定是有人下毒害了她们的父亲和兄弟,吵嚷着要报关,请仵作来验尸。

    当然五个姐妹必定是将徐姨娘当作是凶手。徐姨娘深感冤枉,便也同意了她们的做法,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衙门。

    趁此当歇,佛瑾终于感受到片刻安宁。

    “现在就走吧。“南卫拉了拉佛瑾的衣袖,说道,“这个赵家实在是太乌烟瘴气了,走吧。”

    佛瑾心里确实想走,可父亲交托赵福元给她的六千两银子还没拿到,她若是就这样走了,回去以后又怎么生活?

    犹疑了会儿,佛瑾道:“再等等些吧,等赵伯父过了头七再走吧!”

    南卫道:“嗯,那就随你吧。”

    不久,赵家一行人就携着官差和仵作回了过来,一时间屋子里的人又多不少,仵作将赵庆得和赵福元的尸身反反复复的验了一遍。

    “赵老爷是昨夜死的,死因应当是猝死,但是赵大少爷却……”奇了,仵作活了这么久,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按照老夫的经验,这赵大少爷居然已经死了两天之久。”

    说完,仵作还抹了把冷汗。周围的人,一听这话,俱是冷汗直流。

    “不是说赵大少爷前天突然就起死回生了吗?”一个带头的官差哆哆嗦嗦,说着他的想法:“会不会是诈尸,听说这死去的人,如果在世间有特别挂念的人,便会临死回魂,将这世间最挂念的人带走,赵老爷不会是被赵大少爷带走了吧?又或者说是赵老爷将赵大少爷带走了吧!”

    当官差将这一说法讲解完,别说是别人,就连他自己也惊恐的不行。赵家的小姐们还有徐姨娘和另外几个姨娘,赵禄得皆是连忙跪在赵福元和赵庆得尸体前,哭叫着。

    “老爷啊,你好好安息吧,别太担心我,还有庆儿啊,你也好好走了吧,别太担心家里。”

    “爹啊,哥哥啊,你们一路走好,不要太挂念女儿和姐姐,我现在过的很幸福,相公对我很好。”

    “爹啊!大哥啊!你们要一路走好,我和姐姐一样,现在很开心,你们不要太挂念我,我相公对我也很好。”

    “爹啊!大哥啊!我现在可是赵家的独子,你们不要太挂念我,我还要活着为赵家添香火,爹啊,你可要拉住大哥啊!你们安息吧!我一定会好好经营赵家的,你们不要担心!”

    “岳父,大哥啊!小婿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女儿和妹妹的,你们一路走好。”

    ……

    赵家一群人隐晦的表达了对赵福元和赵庆得的要求,怎么样,都不要将他们一齐带进地府。

    终于,赵家的老老少少大哭了一场,替赵福元和赵庆得换了寿衣,抬进了棺材,又将棺材抬入了正厅。接着,就开始准备葬礼,将赵府各处都挂上了白灯笼,又开始准备起明日请客的酒菜。最后,徐姨娘才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请风水师来看看家里的风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也要替赵福元和赵庆得找一处合适的入葬处。

    说来,这赵福元和赵庆得死了,却也正符徐姨娘的心思。原本她还怕赵庆得的病好了,她家禄得要失宠了,如今倒好,家里最大的两个人死了,以后这赵府还不是她和禄得的天下?想到这儿,徐姨娘长舒了口气。

    晚间,佛瑾思量了许久,还是决定去找徐姨娘将六千两银子拿回来。

    当佛瑾将六千两的收据递给徐姨娘时,徐姨娘二话没说,就将那六千两银票交给佛瑾。如今她就要成为赵府的当家了,佛瑾父亲放在那这儿的六千两只是个小数,她又不是那等守财奴。

    佛瑾拿到那笔银子自然是很开心的,如此,她以后的生活也有着落了。只又在赵家呆了一天,隔天早晨便向徐姨娘告辞离开了。

    原本佛瑾是准备走水路回去的,无奈南卫说他晕船,便一齐走官道回去。佛瑾也不知道南卫到底是什么人?想着,他既然救了自己,便是好人。所以关于南卫为何要跟着她一齐?她也没去问。

    “白日梦?那是个什么东西?”佛瑾不明白,那个叫白日梦的东西为什么非要致她于死地?甚至要她魂飞魄散,她好像没有做过什么得罪白日梦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我死?还要我永世不得超生?我和他到底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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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白日梦
    “他只是个执拗的家伙而已罢了。”南卫笑笑道,“他生前就是很执拗的人,枉死后,成了魔,自此后,行事就很特别,在魔界算是个有信用的家伙,常常出入人间,与人间之人相互交换利益,而你,便是他本该得到的,却没得到的利益。”

    “利益?我是他的利益?”佛瑾更不明白了。

    “是的。”南卫道,“白日梦赠人名利,而所赠之人便将其所出第一子献于他食用。

    献出所出第一子于他食用?佛瑾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说,我爹他……“

    南卫微笑着朝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而这一无言的默认,使得佛瑾陷入了沉思,怪不得爷爷总是跟她说,父亲所得的财富都是不义之财,怪不得爷爷总是跟她说,家中的所有不幸全是父亲带来的,怪不得父亲像有预感一般,早早的将身后事交代清楚,怪不得,当年母亲是死的是那样悲惨,怪不得……

    其实,在父亲死前的一个月,若是她多注意些,她应该能查探到父亲的反常和不安。那个时候他拉着自己讲了许多话,大多数讲的都是她未来的生活的安排和对她的嘱托。

    后来父亲的突然身亡,让她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子欲养而亲不在,这是最大的悲哀,佛瑾很后悔,后悔父亲在世时,她对他的冷言冷语,其实她应该对他好些的。从前,因为爷爷的话,她也总是认为家中的一切不幸都是父亲带来的,更因为父亲一直不肯承认她这个女儿,所以她将对生活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父亲的身上。直至父亲的离世,她才明白她是有多爱他,她是有多舍不得他,同样的父亲一直也是很爱她的。而这一切的忏悔都为时已晚。

    如今知晓这件事后,佛瑾也才知晓为何就是不肯人她这个女儿,也才知晓父亲为何在她出生后就将她送给爷爷抚养?

    以前,她总是觉得父亲恨无情。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无情的的人其实一直只是她自己而已。

    瞬间,佛瑾感觉眼睛忽然泛起酸,泪水似滚珠般不受控制的像下滑落,她弯着身子将头埋在膝上,整个人呜咽的颤抖的起来。

    马车内,南卫将眼睛一眯,不再看她,如果有可能,他很想将耳朵遮住,这样就再也听不到她散发出的悲泣声。南卫只觉得,这样的声音,是他平生当中所听过的最难听的声音!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果然他还是不能完全控制了对佛瑾的厌恶。这样的讨厌,是他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的事情。

    不过有一点甚好,那就是即使佛瑾哭成这个样子,他也没有想杀她的冲动。这是一件值得庆幸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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