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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动的乡村-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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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变得深沉。车到县城,袁野溜下车,找了一家早点店,就着稀粥,从容不迫地消灭了一笼包子,他打着饱嗝向县局晃去,远远地看见张侠和余得水站在大门一侧,散漫地张望,他走到跟,见张侠脚下睡着大帆布黄包,包里鼓鼓囊囊,他说:“这么大包,搞得像逃荒似的。”
张侠龇着厚嘴唇说:“余干事的衣服和我的衣服都塞在里面。”
袁野见余得水两袖清风,手上空空荡荡,说:“我们坐车去。”
他们在206国道挡了一张去上海的双层客车,趟在卧铺上,袁野环顾四周乘客,尽是萍水相逢,瞧衣着打扮全是农民工,他们混杂其间,蛮有归属感。车子上了高速,袁野临窗遥望,清一色空旷的田野、火柴盒建筑的村庄,看着无趣,便合上眼睛,迷糊一阵,再睁开眼时,车子进入江浙境内,那一幢幢让他心痒的楼房是显著的标志,江淮人盖不出这样的房子,即使江淮人兜里揣着大大的钞票,他的心思也不会用在建房上,江浙人就是江浙人,出来的老板像打工的,抽烟普通牌子,吃饭不讲究,而江淮人哪怕是个针尖的老板,出来一看就是老板,牛皮哄哄的,抽烟非中华、*江淮不抽,吃饭要势子,非大场不去,人家江浙人掏满第一桶金,江淮人掏了一肚酒,生意做不上去,最后都落个给江浙人打工的结果。
车子中途停靠在高唐服务站,女售票员嚷着:“大家下来唱歌、用餐。”
车上不让呆人,人们鱼贯而下,袁野他们要了每份十五元钱的盒饭,很奢侈地吃着,车上其他人除了几个泡方便面的,啥也不吃,干瞪眼等着。盒饭清淡无味,小余抱怨物无所值,张侠说服务站人心太黑,袁野见怪不怪地说:“知足吧,比方便面好多了,什么叫垄断?就是理直气壮抢钱。”
张侠只吃个半饱,透过玻璃窗,意犹未尽地看驾驶员和售票员坐在小餐桌边,有荤有素地吃着,临走一人捎带一听饮料,眼馋似地说:“开车人蛮大方的,吃着、喝着还带着。”
袁野笑着说:“他们不掏掏,当然大方,吃饭就是服务站给他们的回扣,中国人做生意,到哪儿都有回扣,不过都像我们这车人,服务站亏死了。”
“他们凭什么拿回扣?”张侠还没弄明白,不解地问。
“凭什么,凭他手中掌握方向盘的权力,在哪儿停,他说了算。”袁野开导他的同时,随着人流重新上车。
“我的乖乖!”张侠将惊叹带上车。
车子驶出服务站,一鼓作气地跑着,路长得似乎没有尽头,袁野躺不住了,坐直身体头抵着车顶难受,他不断地调整姿势,快到有所创新之际,车子下了高速,昆山镇欢迎你的牌子醒目横在路的上空,他看到希望,车子再接再厉地跑了一段路停下,女售票员喊:“到昆山的下车了!”
一车人下了大半,袁野双脚踏上实地,身上种种不适荡然无存,他们三人都是第一次到昆山,分不清方向,跟着感觉,顺着马路漫无目的游荡,像无头苍蝇,走到一条水泥路岔口,他们拐进去,发现两边都是电子厂,走过厂区,看见一条有许多门面的街道,他们绕进去,在昆山交警大队的招待所袁野止住了步,他像只在荒野迷途的羔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袁野先一个人闯进去,接待他的服务员是一位大叔,五十来岁,单薄身材,他见袁野东张西望,主动上前招呼:“住宿吗?”
袁野未置可否,开门见山地问:“三人间多少钱一天?”
他一口地道的江淮口音暴露了身份,服务员大叔问:“你们外地来的吧?”
“对,江淮省的,来办案。”袁野也不否认。
“三人间,一百二十元一天。”服务员大叔报了价,“房里带卫生间,有热水洗澡。”
“天下公安是一家,都是自家人,一百元一间。”袁野编了个自家人的理由,讨价还价。
“就这样吧,204房间,先交二百元押金。”服务员大叔爽快地答应,让袁野觉得还价不很,但又不能再叫价,心有不爽。
他出门喊外面的两人进来,交了押金,办了手续,拿着房卡上了楼,房间一尘不染,垫单、枕套雪白,找不到一处可疑的痕迹,彩电在方柜上,空调挂在墙上,卫生间配着抽水马桶和浴缸,浴缸上方耷拉着话筒般的淋头,两个调温开关夹在中间。他拿过电热水壶,在面盆水龙头装满自来水,插上电源,给自己洗了个白色瓷杯,撕开桌上装着茉莉花茶叶的小纸袋,一股脑倒进瓷杯,歪在靠里的床上,等待水开。张侠没出过远门,更没住过宾馆,对房间的一切充满好奇,他里外踱了一圈,学着袁野的样子,刷瓷杯倒茶叶,没一会,电热水壶冒出热气,红灯跳成绿灯,袁野冲了一杯,进了卫生间,见马桶里水色发黄,他叫道:“张侠,你上厕所怎么不冲?”
张侠跑进来说:“我不晓得咋冲?”
袁野一扳按钮,水哗地冲下,水箱里发出咕咕的进水声,张侠试着扳按钮,见马桶只流出一点水,怀疑地问:“怎搞我扳不出水?”
“水箱水刚被我放掉,还没叙上水,你咋能放出水。”袁野又催促道,“你出去,我洗澡。”
他赶出张侠,试着调节水温,扳开两个开关,热水、冷水混合而出,他慢慢旋转开关,终于将温度调至适中,脱掉衣服,美美地冲了个澡,穿着短裤出来,靠在床上,品着香喷喷的茶水,心满意足。
张侠溜进卫生间掩上门,一会儿里面传出他的叫声,“所长啊,怎搞都是冷水?”
袁野进去,见他赤条条的身体挂着水花,冻得瑟瑟发颤,他一瞧热水开关还关着,便笑着拧开,说:“老土就是老土,热水没开,你就洗澡。”
他放水调好温度,说:“不会,谦虚点。”
他嘻嘻而出,张侠在里面大呼小叫着舒服。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八十一章 抓逃犯(四)
“所长啊!我们现在干什么?”余得水见袁野懒洋洋靠在床上,瞅着电视,目光专注。
“没啥可干的,先养养精气神,晚上找黄大胆喝酒。”袁野捏着遥控器,频繁地换频道,嘴里发着牢骚,“除了广告,就是形势一片大好,外国人看了,以为我们警察是摆设,光拿钱不干事。”
“黄大胆是干啥的?警察啊?”余得水沉湎于抓捕的遐想,对电视节目不感兴趣。
“他是我们凤凰村村长,在奔小康的道路上迷失自我,跌了一跤,从看守所出来,村长没得干了,跑到昆山做小本生意――卖米,他缓刑还没到期,我们找他也是落实监管措施。”袁野调到啪啪响枪的频道,放下遥控器。
“他能帮我们逮人啊?”余得水顺着他的思路在想。
“你和他不熟,只管喝酒,不要老提逮人这档事,他人生地不熟的在这里,别吓着他。”袁野郑重其事地说。
“我啥也不说,陪黄老板喝酒。”余得水嘿嘿笑着,似乎识破袁野的鬼计,牙槽里镶嵌的银牙露出来,亮晶晶的。
袁野看完打仗,带着胜利的豪情,套上衣服,说:“我们出去。”
交警队招待所旁边有个商店,看店的是一长发的姑娘,细皮嫩肉的,典型的江南小家碧玉,袁野伫足,拿起商店的公用电话,给黄大胆BB机发了个传呼,等回传呼时,他闲着无聊和那姑娘搭讪,那姑娘听说他们是刑警,来跨省办案,很是神秘,自报家门姓沈,说她姐夫是交警,袁野问她江淮省可去过,她说没去过,只听说那里很穷。袁野像是被当众煽了耳光,讪讪地说:“我们那里穷虽穷点,但生态保持很好,山清水秀的。”
传呼回过来,袁野从沈姑娘手里接过电话,黄大胆听说袁野来了,很是意外,问他住在哪个宾馆,袁野说住在自家人的招待所,报了昆山交警队的名字。
“招待所在哪条路上?”黄大胆追问。
袁野也搞不清,将电话交到沈姑娘手上,她吴越呢哝地说:“复兴路。”
她将电话又交到袁野手上,他听黄大胆说:“我马上到,请你们吃饭。”
袁野挂过电话,向张侠感叹:“江山易改,秉性难易,还是那么客气。”
“黄村长不是对你有些看法吗?”张侠脑子转不开弯。
“看法是因事而生,也会因事而变,人在倒霉时,你帮他说几句话,他会记住的,锦上添花的事人人会做,雪中送炭的事往往没人干。”袁野雅俗共赏地说着,听得张侠眼一个劲地眨。
袁野挪步到招待所门口,显眼地等着,一根烟工夫,一张绿色的出租车驶到跟前,嘎然而止,黄大胆身着一身皱巴巴的西服,从容下来,寿星头后面寥寥几根头发,屈指可数,袁野迎上去和他握手,将余得水给他作了介绍,张侠笑着说:“黄村长,发财啊!我以后混不下去,跟你出来干。”
“别拿老哥逗,我在这里混穷。”黄大胆猛然变得谦虚,让他们有些不适应,他手一扬说,“走,我们到饭店去,坐到聊。”
他领着他们转过一条街,到一家小饭店门口,扯着嗓子叫:“刘老板,包厢有吗?”
“有,你们坐二号厅。”那个叫刘老板的四十来岁,皮肤黑黝,像是刚被烟熏火燎过,“黄老板歇一段时间没来,生意做大了,看不上我们小店。”
“吃饭都不周正,还有看不上的,先给我们来一壶茶。”
“好来!你们先坐。”刘老板嗓音尖亮,像发情的鹅。
袁野进了包厢,问:“黄村长,生意做得咋样?”
“开个粮店,替几个工地送米,没大不了的。”黄大胆从兜里掏出一包南京烟,边散边说,“上次事,我还没请你吃饭,你那办案同学对我够关照的。
袁野心知肚明他话里意思,说:“上面需要,你也是带人受过。”
“哎!不是那件事,我也下不了决心出来,猫在村里,吃点喝点,老百姓还戳脊梁骨,村干部真没干头,我现在活明白了,人在世上就那么回事,在这里,活累点,钱赚得踏实。”
“黄老板,可点菜?”刘老板端着一壶水,夹个菜单过来。
“老板哪里人?”袁野接过菜单问。
“江淮省的。”刘老板顺口答道。
“一听口音就是老乡。”袁野套着近乎。
“老乡面生,来这儿做生意啊?”刘老板笑容满面,认了老乡。
“做生意谈不上,小本买卖。”袁野深含不露地说,余得水和张侠一旁哧哧地笑。
“就我们四人,你安排一下,荤素搭开,够吃就行。”袁野看刘老板兴冲冲出去,转脸向黄大胆笑着说,“这顿我请,黄老板,可叫其他人了?”
“还有个小军子,英山村人。”黄大胆又声明道,“你们到我这里来,瞧得起我,哪能让你请。”
“谁请都一样,你要请,改天再请,我们暂时不回去。”袁野留下话音。
“哪我们说定,明天中午是我的。”黄大胆唯恐他们反悔。
“就这么定。”袁野爽快地答应。
一个身材粗壮、方脸的年青人闯进来,黄大胆欠起身说:“小军子,进来坐,这几位都是家乡派出所领导。”
亲不亲,故乡人,他们相互招呼。菜上的很快,一盘烧鸡、一盘清蒸鲫鱼、咸肉炒蒜、雪菜肉丝、韭菜炒千张、一碟花生米。袁野从前面柜台拿了瓶杜康酒,五个人端杯举筷,连吃带喝,一瓶酒喝了一半,袁野随口问:“黄村长,昆山这地方山花乡人可多?”
“我来这里时间短,小军子在这里呆有四、五年,我们哪儿人他都熟悉。”黄大胆用餐巾纸揩拭着鼻尖的油汗说。
袁野和小军子碰了一杯,说:“我打听一个人,你可认识?”
“谁呀?”小军子急赤白脸地问。
“程正明!”袁野轻描淡写地说。
“你找他有啥事?”小军子突兀地问,眼睛瞪得溜圆。
“你晓得他在哪儿?”袁野盯着他反问。
“他不在昆山。”小军子回答得蛮干脆,并瞥了黄大胆一眼。
袁野目光转向黄大胆,黄大胆面有难色,说:“我来时间短,不是一个村的,不认识。”
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牛二没有偷。袁野心里暗笑,说:“不在就算了,我们喝酒。”
一瓶白酒见底,袁野又要了几瓶啤酒,黄大胆装着心思,话明显少了,倒是小军子在吹嘘他在昆山如何了得,黑道、白道通吃。
余得水脸有愠色,袁野笑着说:“小余,陪老乡喝杯酒,想不到老乡在昆山如此风光,我们到这里沾沾光。”
余得水见袁野态度如常,便闷声闷气地陪黄大胆、小军子一人喝了一杯啤酒。几瓶啤酒喝干,袁野没再要了,喊刘老板送了一盆饭,黄大胆抢着出去接帐,袁野笑吟吟看着,无动于衷。
袁野他们走出饭店,黄大胆说:“明天就这么定了,我有点事,和小军子先行一步。”
“客都请了,明天就算了。”袁野揶揄道。
黄大胆有些尴尬,袁野向他摆摆手,和小军子说:“后会有期。”
他们五人分两路各奔东西。 。。
第八十二章 抓逃犯(五)
昆山路边栽种着常绿香樟,和这个新型的小城市一样,年青而又枝繁叶茂,充满勃勃生机,萧瑟秋风摇落不了落叶,在华光照射下,投下一团团阴影,袁野走桩似地踩踏阴影,怕一失足,跌进光明的河流。
余得水憋着火,在饭店忍着未烧起来,出门撵着袁野说:“所长,这两个人明知道程正明的下落,恁是不说,真胀肠子。”
“嘴长在人家身上,他不说有啥办法。”袁野专心盯着脚下的路。
“哪我们不是白来了吗?”余得水沮丧地说。
“咋叫白来,酒喝了,南京烟抽了,他们还告诉我们,程正明就在这附近,也算给天大的面子了。”袁野放慢脚步说。
“他们啥时说的,我咋没听见?”余得水一头雾水。
“听话听音,他不和程正明在一块,怎能一口咬定他不在昆山,黄大胆打的到招待所,小军子步行到饭店,算算时间,他们都住在这附近。”袁野老谋深算地说。
“哦!不过这小军子太狂妄了,需要调教,癞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还想威胁我们。”余得水余怒未消。
“这样人多,他在昆山呆两年,昆山就是他的了,自我感觉良好,和居委会一个拎包的说几句话,他就能在一条街上晃膀子;认识一个警察带长的,他就认为能摆平一个城市;人家不把当根葱,他炒作自己,当一盘菜。”袁野轻蔑地笑笑,又阴阴地说,“修理他很简单,逮到人,我们回去帮他吹,说他如何客气款待我们,我们如何就他大腿当井绳,逮个人比逮个跳蚤容易,你吹得越很,他比死都难受。”
“背黑锅。”余得水听明白了,阴谋得逞地笑。
“又不是部队炊事员,背什么黑锅,这叫大义灭亲。”袁野纠正道。
回到招待所,余得水急不可待地问:“所长,我们能不能找当地公安机关配合?”
“找谁配合,连个大概地址都没有,屁大的案子,让人家全城搜捕,你愿意,人家愿意吗?”袁野断然否决他的奢望,也说得他泄气。
袁野瞅着张侠说:“明天早上,你去演一出戏,冒充程正明老表,来昆山投奔他,找不到他,到乾坤电子厂,找王莉打听他的地址。”
“谁是王莉?”余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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