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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邪避紫 姽婳怜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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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曼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楼钥紫细长的眸子里印照出一抹怅然若失,片刻又流转成灵动乖巧。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一年前他去诡邪宫……好象是为了爹爹的生辰吧?就是没想到爹的生辰还没过,他便被扔到了劫忧林。今年的,似乎也过了去,看来只有等到明年了……
“爹爹……”楼钥紫收起描金扇,神色谨慎:“聍烟…………”
楼绝影看他一眼,淡然回道:“还活着。”
楼钥紫诧异:“还活着?!”
冷目扫来:“怎么?你希望她死?那好……”
楼钥紫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爹爹你曲解紫儿的意思!”嘟嘟艳红的唇,精致的小脸好不可怜。
“哦?”楼绝影挑眉。
“爹爹你掳……哦不!爹爹你带紫儿走时,不是说要杀了他们的么?”神色愈发小心谨慎,如同易受惊的兔子般可爱。
楼绝影放下茶杯,斜依在马车柔软的垫子上,惯有的冰冷霎时间变成邪肆魅惑,寒冰四溢的眼轻轻瞌上,静默如同睡着了般。就在楼钥紫以为他不会回答之时,浅绯色唇瓣突然开启,低魅的声音流泻而出:“你会伤心。”
楼钥紫心中一紧,还来不及分辨情绪,又听楼绝影说道:“你若伤心……”后面的话语湮灭于那双突然睁开的深邃眼眸中。
我会后悔。
他看懂了他的意思。
你若伤心,我会后悔。
“爹爹……”少年清越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
**匀称的指抚上少年的眼角,神色,依旧是摄人的冷漠,与动作相反的冷漠:“别哭。”
虽是这么说,晶莹的泪仍是不可抑制地落了下来,润湿了男子的指。
“爹爹……”
见了那泪,男子蹙紧了眉:“紫。”
恩?
少年无声询问着。
“不许哭。”
楼钥紫一愣:“爹爹还有什么不许的,一并说了罢。”
闻言,楼绝影微微弯了眼,勾勒出一个算不得微笑的神情:“爹爹说的话,不许不听。”
“…………”少年也弯了眼:“那么,爹爹也要答应紫儿一个要求。”
“说。”
“爹爹……不许再抛下紫儿一个人走!”
“好。”
“即使是生气也不行!”少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好。”男子应地干脆。
“…………”如此,反倒让少年不安起来。“爹爹。”想问的是一句,开口道出的却是另外一句:“我们这是去哪?”
“诡邪宫分部。”
诡邪宫里于江湖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分部,但此前,楼钥紫只是听说,不曾真正见过。
应该与总部不同吧……
待下了马车,精明过人的楼大庄主呆住了。伸出颤抖的手指向分部的大门,神色叵测:“这……真的是诡邪宫???”
楼大教主一睨眼:“不像?”
欲言又止数次,楼钥紫才咬咬牙,昧着良心说了句:“像!”
的确与总部不同,而且是非常不同!没一个地方一样!明明是诡邪宫么,怎么造得跟避紫山庄一个样?
进到内部细看,伟大的楼大庄主彻底殃了下来,有气无力道:“爹爹,紫儿走不动了。爹爹抱!”
一句话出去,周围人的脸色全变了,只有跟在后面的沧冷、沧弦面无表情。这个……应该是他们少主没错了,那个……应该是他们宫主没错了……少主要宫主抱?好象也没什么错,父子么。
呃……但是,少主看起来不小了吧?难道宫主今天看起来特别和蔼么?没发现啊……
一时间,分部所有人都得出一个结论:少主果然如传言所说,有本事,够胆量!
楼绝影俊美异常的面依旧神情难测,望进面前少年的眼睛数时,终于伸出一臂揽住少年纤细的腰,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神秘朦胧的诡邪宫禁地劫忧林外,一个**精致的娃娃正细声啜泣着,大大的眼睛溢满了晶莹泪水,好不可怜,小小的肩膀微微抽动着,惹人怜惜。
冷傲的白衣男子看见这一幕,残酷无情的眼内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周身的杀气兀地聚拢来。敛下所有情绪走到小娃娃面前将他抱起,却在看见小娃娃面上的红痕时蹙了眉,杀气全然放出,令怀里的孩子瑟缩了一下。
“‘溯缔’。”“溯缔”七人轮流当班保护小娃娃,而男子也一向懒得记那些名字。
话音刚落,一个比小娃娃大不了多少的男孩便从树后出来,向男子跪下行礼:“沧绝在。”
“怎么回事?”男子半眯了眼,声音冰冷。他才离开多久?紫儿居然就出事了。
“回主上……”男孩咬了咬唇,神色闪躲。
男子居高临下地睨着沧绝,如同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般,不屑,而漠然:“说。”
“少主…………”
“爹爹……”怀中的娃娃扯了扯男子雪色长袖,红润的小嘴抿了抿,猫儿似的眼仍挂着泪珠:“爹爹……不关沧绝的事……”
“哦?”男子危险地挑了眉:“那么……紫儿自己向爹爹解释,为什么会哭?”
“紫儿……紫儿……”娃娃慌乱避开男子的目光,不安地乱瞟,根本就是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说实话。”
“我……爹爹…………”
男子勾勾唇角,危险邪肆:“怎么?紫儿不想说么?”
小娃娃不知所措地点点头,立即又摇摇头,柔软的长发波动着,猫儿般可爱:“不……爹爹……”
“沧绝,回话。”指尖轻轻抚上娃娃的**小脸,白皙柔滑的**映衬着红痕更加明显。
“………………”沧绝紧咬着唇,不愿回答。
“我只问你,紫儿脸上的痕迹,是不是你留下的。”男子好似漫不经心地问着,狭长的凤目愈发冰冷。
男孩犹豫数时,终于下了什么决定般抬起头,应下:“是我。”
“理由。”
男孩转过头:“没有。”
男子冷哼一声:“很好。”抹净小娃娃的泪珠,动作,是与眼神截然相反的温柔:“惊蛰。”淡淡看了沧绝一眼,提步走进劫忧林,无情的声音清晰传来:“杀。”
小娃娃惊恐地瞪大了眼,挣扎着要下地。男子抱紧了他,冷目半眯,道:“紫儿,当爹爹的孩子,就要学会保护自己。若再让爹发现类似的事,这处罚,就不仅仅是伤你的人了……”缓慢的声音冰冷动听,却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小娃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颤声道:“紫儿……记住了。”
瞬间一惊,意识跌入黑暗之中,带着噬骨的迷茫与孤寂。楼钥紫不安地蹙了眉,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惊喜异常:“公子!”
公子?
“公子,您醒醒啊……”
什么?
“公子……”
好吵!
“杀人啦……放火啦……抢劫啦……”
“吵死了!!!”不悦地睁开眼,入目便是聍烟俏丽的小脸,楼钥紫不由一阵恍惚。刚刚……是在做梦?
指尖轻轻揉着眉心,头疼地闭了眼,好象是小时候的事……上一个沧绝的死因……
这么一说……好象上一个沧涩也是这么死的吧?
现今的“溯缔”,不知道曾换过几个了……但留下的,只有现在的七人。
“公子?”聍烟见主子烦躁地蹙着眉,又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沧绝当初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打了他。
沧绝说:除了吃,你还会什么?!
沧绝说:除了躲在你爹怀里,你还会什么?!
沧绝说:一个男孩子长那么女气,有什么用?!
然后……沧绝打了他。
而这一切,爹爹都是知道的。
所以沧绝死了,现在的沧绝出现了。
“公子?!您别吓聍烟啊!”耳边传来女子略带哭腔的声音:“公子?!”
疲惫地放下手,楼钥紫睁开眼,道:“我还活着……你就安静会儿吧。”
女子这才舒了口气:“公子,您都快吓死我了,昏迷了三日不说,一醒来居然还……”
“我昏迷了三天?”楼钥紫诧异:“对了……你还没死啊。”
聍烟顿时黑了脸,咬牙切齿道:“公子难道就那么希望聍烟死么?”
楼大庄主立即干笑:“没有啊,聍烟,你想多了。”
聍烟还欲反驳,开了口,却又闭了上,忧心之色不减,最终叹息一声:“您脸色不好,还是先休息会儿,聍烟去叫宫主来。”
“不忙。”楼钥紫道:“现在不早了吧?明早再去通知爹爹也不晚。”
“宫主吩咐,公子一醒就即刻告诉他。”
一语出,楼钥紫又愣了愣。
说来……这么些年,猜中爹爹想法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还是些极为明了的情况下。
爹爹可以因为沧绝打了他而杀了沧绝;爹爹可以因为他一句话而任他在外漂泊十年;爹爹同样也可以因为他一句话而离开他……
自始至终,他都不清楚爹爹于他,是抱着何种想法的。唯一清楚的就是……他是特殊的。
爹爹喜洁,他知道,却会在他弄得满身尘土的时候抱他;爹爹喜静,他知道,却会在他哭泣的时候等他放任情绪……
他是不同的。
从宫内所有人看他时崇敬的目光就可以知道,爹爹待他,已经算是宠溺得过了头。
诡邪宫任何地方可以自由出入,诡邪宫至宝可以拿去当玩具,诡邪宫所有人可以随意差遣。
只要不过分,爹爹都可以给他。
但他从不知道爹爹所指的“过分”,到底是什么。什么样才算过分?
大概……爹爹的低线,就是那句,他已经问了三遍的话吧……
爹爹…………怎么就这么喜欢暧昧不明呢?
正文 第二十四章
楼钥紫醒来不及片刻,又昏睡了去。楼绝影静默地立在他床前,面色冰冷,眼神……却略有不同。
“沧弦,病因。”低魅的声音令人心惊胆寒。
沧弦被迫人的杀气逼退三步方才站闻:“回主上,少主只是寒气入体,休息数日即可。”
闻言,寒气更盛:“昏迷三日,醒来一刻不到便再次睡去。紫的身体有这么差?”
“少主惧寒,凡是因寒而起的病皆比常人严重一倍。”
楼绝影挑眉冷目望向床上的少年:“惧寒?”
“这似乎……是少主幼时留下的心病。”沧弦刚说完,便被杀气推出了屋外,门也自动关了去。
**完美的指轻轻覆上绝艳少年的脸,楼绝影面沉如水,狭长的眸子流溢着数种情绪,复杂难辩。
沉寂的夜里更加沉寂的屋子内好似有谁叹息一声,晃若青烟,飘渺易逝。随手拿起楼钥紫从不离身的描金折扇,打开,入眼便是一幅冬雪红莲图,白雪与红莲交相辉映,惊人的美丽与……诡异。浸水而不化,看来这扇子也并非凡品,不过也是,避紫楼大庄主会带把破扇子?
目光捕捉到描金扇边缘的两行小篆,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从得知。
古人无复曼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回望扇面那副诡异的冬雪红莲图,楼绝影看了少年一眼,将扇子收入袖中,缓步走出房内。
冬雪红莲。红莲,何时才会开于落雪之季?不是同一刻的事物,无论再怎么强求,也不会在一起。
物是人非。紫,你可是这个意思?
☆☆☆
旦日,离国第一舞姬——寐缃很是悠闲地坐在诡邪宫分部的某凉亭里品茶。自上次宴会过后就没看到那个艳冠绝代的楼大庄主,还真是有点想、他了……绝美的面上擒着一抹惑人的微笑,盈盈美丽,心里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就在她出神之时,一个声音谦谦有礼地打断了她。
“寐缃小姐好雅兴,不知寰辕可有荣幸,陪小姐一陪?”俊朗的面满是笑意,耀眼明亮。
“寰辕公子赏脸,寐缃怎会拒绝?”回视眼前这个把别人家后院当自己家般优雅闲适的人,寐缃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呃……他们来这儿的方式,好象可以算得上劫;他们到这儿后的待遇,好象可以称得上贵宾;但他们到这儿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啊!!!
丝毫不在意寐缃已显略微无礼的直视,寰辕依旧是不变的温柔浅笑:“寐小姐方才在想什么?”
一说到这个,寐缃顿时垮了绝美的脸,有气无力:“我在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啊……”
寰辕笑容不变:“我们能安然坐在这已经很不错了。”
“没错,我知道。”寐缃摆摆手:“可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心里没底……”
不就参加个宴会么,居然会碰到这样的事。
在宴会上意外看见楼钥紫她是很、高、兴,没错;好不容易抓住机会逗他一下,她也承认她很满意。但乐极生悲不是这样的吧……
人影都没看到一个就被点了穴不说,小命还差点不保。虽然那个自始至终只说了一个字的声音是很好听,但是如果那个字不是:“杀”的话,她会更高兴……之后么……就是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除了不能到处乱跑,他们也没被限制自由。
唉,真的很莫名其妙啊!
楼钥紫!你给老娘记住了!见了你就没好事,老娘就算上辈子欠你钱也不用这样吧?!哼……
再次陷入自己报复大计的某人已经全然没了形象可言,寰辕没提意见,寐缃也懒得去注意。就这样,两人又把一天给混完了。
寐缃在心底大吼一声:好……无……聊……啊……
比较而言,寰辕就好多了。因为那张俊脸之上,微笑面具之下的情绪,没人琢磨得透……就算有,那人也还在昏迷中……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现今的皇城帝都,明里繁荣美好,实则暗潮汹涌。
没了十七王爷坐镇压制,大将军安涉歧、四王爷暮耐沂可谓是为所欲为,丝毫不将暮肆天放在眼里。
就拿暮耐沂来说,自从那天朝堂之上,他大言不惭地说要削弱避紫山庄的势力及产业,以便将离国的经济脉络收归于国有。
但若真那么容易做到,避紫山庄也就不是避紫山庄了。无论暮耐沂用什么手段,避紫山庄都能轻易化解掉,气得暮耐沂想冲到落城去将避紫山庄庄主直接杀掉!
楼、钥、紫!
暮耐沂阴沉着脸,原本还能称上英俊的面貌扭曲地难看,近日来积聚的怒火压抑着理智。
如果他知道如此轻易地阻挡他的人,并不是楼钥紫本人,而是他手下一名影卫的话……不知道会被气成什么形象。
炙炎在经商这方面虽然不如楼钥紫精明果干,但在管理与用人方面,却是不比楼钥紫低。在他看来,暮耐沂那种程度,根本不足为惧。真正应该注意的,是远在燎国澌坤山庄的宇文垣源才对。
说起来……宇文垣源最近,怎么没什么动向了?
*******
楼钥紫再次醒来时,入眼便是一张俊美至极的完美面容,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但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凝聚的坚冰好似少了些许,眼神竟略略柔和三分。难得流露出的绝代风华让楼钥紫一时看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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