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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奏鸣曲-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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诉你,我也是听说的,林彪出事了。”“林彪能出什么事啊?被打倒了,被揪出来了?”“不知道,我只听说出事了。”“你这不等于没说吗?”“是啊,所以我才来找你嘛。”
晚饭时,常诚还是憋不住,把从苏茵那里得来的消息在饭桌上公开了。可是,当爸爸打开当天的报纸,“林副主席”的消息仍然有所报道。“无风不起浪。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啊。”爸爸总结说。
三天以后,先党内,后党外,先上级,后下级地传达了中央关于“林彪反党集团叛党叛国”的文件。史称“九·一三事件”。此时,常诚的心里有了某种对爸爸离开部队痛苦回忆的解脱。“九·一三事件”以后,全国形势陡然紧张了起来。部队取消了休假,全面进入了战备。同时,暂停了每年例行的新兵征招和老兵退伍工作。然而,就在这样的形势下,某种亟需加强的特殊部队,却存在着破例。而这个破例,对常诚的一生产生了深远影响。从此,常诚的生命轨迹发生了变化,转轨了,延续了,也可以说是升华了。
正在制笔零件厂“学工”的常诚,吃跑时接到班主任徐老师的通知,让他下班后,回学校一趟,“军宣队”许指导员找他。同学们问:叫他回去 干嘛?徐老师说:可能叫他汇报汇报“学工”情况吧。自从“拉练”回来,常诚就和女排长调了个个——常诚当了排长,女排长当了副排长。汇报“学工”情况,自然得常诚去。
回到学校,常诚敲了敲“军宣队”办公室的门儿。“进来!”常诚见到了许指导员。许指导员手捧茶杯,注视常诚良久,笑眯眯地突然问:“想当兵吗?”“谁呀?”“还有谁啊?你呀。”一时间常诚脑子里涌出无数个问题:是问我吗?我才十四岁,能当兵吗?是当什么兵?到哪儿当兵?怎么能当上兵?。。。。。。语塞,不知如何作答,憋得满脸通红。还没等常诚从纷乱的思路中理出头绪,许指导员又说话了:“你只要回答我,想还是不想?”“想!当然想。怎么会不想。做梦都想!”常诚激动得语无伦次。“那好,明天中午十二点到我这儿集合。咱们去检查身体。从现在开始,你就要以一个战士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了,一是服从命令,二是注意保密。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能说,包括父母。明白吗?”“明白!”其实除了“不能说”之外,他什么也不明白。太多的不明白,可又不敢问。那滋味儿就像一口吞了个滚烫的汤圆——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一夜无眠,激动得在床上翻了一夜“烙饼”的常诚,提前半小时就到了军宣队办公室。许指导员一看手表。“好!时间观念还行。不过,还得等等,还有一个。”常诚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地问:“指导员,今天多少人体检?”“区里要求,每个学校选送一名,我们学校去二个。”“那为什么?”“你是我们学校研究选送的,他是区里指名的。”常诚心里一惊:“那是不是说,他的希望就比我大?”“那倒也不一定,最终还要看接兵部队定。”在脑海里翻腾了一夜的美好景象,此时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指导员,这次当的什么兵啊?”“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这次是秘密招兵,而且是打破今年全军停止入伍复退常规的,招的又是小兵,我分析啊,这次肯定是负有特别使命的特种兵。”“特种兵?那岂不是要求特高吗?”“那是肯定的,要是真能去?可能会让你们学很多东西,比如:骑马、开车、双手射击呀什么的。”这步兵出身的指导员,对特种兵看来也没多少概念,也只能描述到这个程度。不过就这些,也足以让十四岁的常诚热血再次沸腾了。许指导员看了看手表说:“时间到了,不等了。走!”
他俩刚走到校门口,气喘吁吁的俞力才跑来。“不好意思,指导员,中饭阿姨烧晚了。”俞力边按着肚子边喘边说。“阿姨?哪个阿姨?”“就是保姆,佣人。”“啊?你家还有佣人哪?”“是啊,爸爸部队工作忙,不常回家,妈妈身体也不大好,请了个保姆照顾我。”俞力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许指导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俞力。“时间快到了,走吧。”说完在前边儿大踏步地走了,常诚、俞力紧紧跟上。。。。。。
第四章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等人等死龟。”这体检完了的等待时间,那可真是难熬啊。好在常诚他们的“学工”已经结束,回校上课了,他便一天三趟的跑“军宣队”。许指导员倒是善解人意,每次见着常诚总是笑眯眯的,不是说还没消息呢就是劝他别急,要不就是和他开玩笑地让他去打瓶开水,说是锻炼锻炼他执行任务的能力。
一天,还没等常诚去找他,他倒反而来找常诚了。许指导员一脸严肃:“常诚,你怎么才十四岁啊?”“我是十四呀,怎么啦?”“糟了,这次人家要的就是十五到十七的,年龄不到,一切都完了,那你怎么会上中学呢?”“我小学是五年制的,现在怎么办啊?和他们解释解释。”许指导员沉吟片刻,终于下了决定:“解释是没用的。为了你能当上兵,我就犯一次错误吧。我准备把你的年龄改大一岁。这事儿可是大事儿,记住了,就是到死你也不能说。无论今后入团、入党、提干你都不能说,知道吗?”“知道了!”常诚情绪复杂地回答。
几天以后,常诚终于见到了接兵部队的张晓军。许指导员把常诚和俞力叫到办公室后,就在张晓军对面坐下了。常诚和俞力都发现了,两个军人,军装是一样的,可兜不一样:一个是四个兜;一个是两个兜,裤子也是一个蓝,一个绿。
张晓军说:“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是这次接兵部队的排长。你们也自我介绍一下吧,顺便谈谈你们的入伍动机。”俞力抢着回答:“我叫俞力。我还有个弟弟。爸爸是海军军官,妈妈是机关干部。我想当兵,我爱大海。”他看了一眼张晓军的蓝裤子“我更爱蓝天,我只想早一天成为保卫祖国的战士,手握一杆钢枪,身披万道霞光,站在边防线上。。。。。。”“行了行了,让你谈谈入伍动机,你倒背起歌词来了?”许指导员不耐烦地打断了俞力。“你怎么知道当兵就一定会在边防线上?”张晓军问道。“我想,大概。”
“好了,该你了。”张晓军转向了常诚。常诚急忙回答道:“我叫常诚。我还有两个弟弟。爸爸原来也是军人,军乐队的,现在是工人,妈妈也是工人。我从小是在部队大院儿长大的,我对部队有着特殊的感情,我想当兵,我特别想当兵,只要能让我当兵,无论让我干什么,我保证是个好战士。我爱好文学,我会吹号,我还会打快板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张晓军合上了笔记本:“好了,你们都谈了,我也想谈两句。让你们谈谈入伍动机,可你们仅仅是表了表决心。用你们老师的话讲,这是没有切题。当然,为什么想当兵?这个问题也不是一句话二句话能说清楚的,我之所以问你们这个问题,就是想考考你们的综合概括能力。好了,今天初次见面,你们做好两手准备,听候祖国的挑选。无论是直接地保卫祖国还是间接地保卫祖国,我相信你们都会正确对待的。。。。。。”
出了门儿,俞力朝常诚一吐舌头:“我爸说,今天可是关键,叫目测面试,可惜,演砸了。”自从经过了目测面试,常诚觉得日子更难熬了。未卜的命运仿佛故意姗姗来迟。可他不知道一场大悲大喜的结局正在悄悄接近。。。。。。
几天后,课间休息的时候,俞力慌慌张张地来找常诚:“我爸说:这二天在定兵,发入伍通知就在这二天了。咱们去找找许指导员?”“走!”常诚拉着俞力往军宣队跑。到了办公室一看,几个老师正在写喜报。见他们找许指导员,一个老师问:“你们谁叫俞力?”“我!”俞力赶紧回答。“噢,你可以收拾一下回家了,我们马上就上你家报喜去。”话音未落,俞力已经不见了踪影。剩下常诚急忙问:“那我呢?有常诚的吗?许指导员呢?”“许指导员出去了。没有常诚的通知。”常诚的心中仿佛爆炸了一颗原子弹,那翻卷着升腾的“蘑菇云”,此时完全笼罩了常诚的大脑。。。。。。
上课铃响了,常诚他们班这节是体育课,他晕晕乎乎地来到操场。看着俞力手忙脚乱地挟着书包跑到校门,看门儿的校工还不让他出门儿,非要班主任的出门儿条。正在俞力急赤白脸地和校工解释的时候,报喜的队伍出发了,这才给俞力解了围。俞力向校工打了个“飞吻”,挟着书包,狗撵兔子般地跑了。老师和同学见常诚神情恍惚,脸色刹白。不知何因,以为他生病了,就劝他回教室休息,常诚木呆呆地回到了教室。一直到放学,都没见到许指导员。常诚感到自己不但是病了,简直都快死了。。。。。。
第二天,爸爸下班儿才发现,常诚没有上学,在家躺了一天,急忙问:“怎么啦?”常诚把憋了一个多月的喜悦、焦急、苦恼烦闷连同眼泪、鼻涕一古脑地全倒给了爸爸。爸爸听罢哈哈大笑:“好小子!保密还保得挺好嘛。没什么,你才多大呀,不是还没到十八呢吗?想当兵,今后有的是机会。起来吧,别躺着了,没当上兵也得有个战士样。男子汉,得拿得起,放得下。《真是乐死人》那支歌怎么唱来着?不是当了三年才当上兵吗?世上的事儿没那么顺利的,只有真是烦死人,才会有真是乐死人。”话音未落,忽听得外面锣鼓喧天,二个弟弟大呼小叫地跑进屋喊:“哥!哥!快起来!你批准了!报喜的来了!”命运简直太会捉弄人了,刚才还在地狱里挣扎的常诚,忽然觉得飘上了天堂。。。。。。
常诚以惊人的速度穿好衣裤,还在扣衣扣呢,许指导员、班主任徐老师、工宣队唐师傅等一干人马已经进了家门儿。许指导员和爸爸寒暄了几句后,对常诚说:“怎么样?闹情绪了?还是真病了?这可不好,遇到点儿风浪就蔫了?像特种兵吗?告诉你,为了你,我在武装部蘑菇了二天,加上接兵部队也坚决要你,这才让武装部在最后二个名额上做了让步。到部队可要好好干,别让我失望,要给三中挣脸呵。”班主任徐老师也拉着常诚的手说:“我说的嘛,他俞力能去?我们班的常诚为什么就不行了?这下好了,你终于如愿以偿了,老师代表全班同学祝贺你。可惜我们班少了一个好班长,不过,部队将一个好战士了。”。。。。。。
在众人的祝贺、祝福、嘱咐中常诚真正体会到了激动过度是个什么滋味儿——真是乐死人。年初还在羡慕楼上的阿勇呢,没想到年底幸运之神就降临在他身上,让他这么快就实现了理想。尽管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大悲大喜,但最终他还是穿上了这身梦寐以求的而且是心仪已久的空军军装。
待报喜的人们、祝贺的邻居都走了之后,爸爸坐在了常诚的对面:“小诚啊,爸爸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自从,痛不欲生地脱下穿了二十几年的军装后,我就以为这辈子再与部队无缘了。没想到,短短二年,二年呵,我们家又有人穿上这身军装了。苍天有眼啊,部队和咱家有缘啊。有首诗怎么说来着:‘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自有后来人’呐。不说了,到了部队一定要好好干,别辜负了许指导员、家里和许许多多人的期望。无论干什么事儿,处处抢在前边儿;有个什么任务,哪怕是出个公差,大点儿声‘我去’。拿出你们小时候打仗、打架的劲头来,可别再摸枪走火呵,我还是那句话‘鲁莽不等于勇敢!逞能不是英雄!’记住,一个真正的好兵有三个标准:一、保证完成任务;二、想方设法地完成好任务;三、想方设法地出色地完成好任务。
那天晚上,全家都没睡。
尽管比其它战友晚了二天,常诚终于还是穿上了那身崭新的、上绿下蓝的、压出很深皱褶的空军军装,心里那个美啊简直无法描述。此时的常诚心里已经被巨大的幸福感充填得容不下任何其它的想法了,根本没有想过前面的路会有多么艰苦,将要肩负什么样的责任,将要面对怎样严峻的任务。脑海中浮现的全是从小经常看到的军乐队排练演出的场景——威武雄壮、威风凛凛、气吞山河。这股甜美劲儿直到头戴羊皮冬帽,脚蹬羊毛大头鞋,南极企鹅一样地坐在了西去军列“闷罐车”的地板上,才慢慢稀释、淡化、消退。
当所有各个区的新兵,在货运火车站集结完毕时,一支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乐队奏起了《解放军进行曲》,常诚一眼就看到是爸爸在指挥。
登车前,一位不是接兵部队的军人代表市革委会和“工总司”司令王洪文宣读了一封《祝贺信》。。。。。。
常诚因为个子矮,排在整个队列的最后。凑巧听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军人的对话:“不是秘密接兵吗?市革委会知道不奇怪,工总司怎么也来凑热闹了?”“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二家差不多就是一家了,这个王洪文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呐。”“部队的事情他也敢插手?不就是送封祝贺信吗?”“那可不一样。”“现在还有什么可奇怪的事吗?怪事儿太多,见怪不怪吧。”。。。。。。
在《欢送进行曲》的乐曲声中,军列缓缓驰出站台。张晓军排长开始了他的讲话:“同志们!”一声“同志们!”使所有新兵的耳朵竖了起来。在这些新兵的耳中,听惯了“同学们”的称为,乍一声“同志们”还很不习惯,但细一琢磨,一种长大成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使命感油然而生。一声情理之中,但却意料之外的“同志们”把所有新兵的身份带进了一个全新的、神圣的境界。
“我们的长途行军从现在就开始了。我想提醒大家时刻牢记的是,从现在开始,你们每个人,再也不是一名什么都不懂的学生,更不是还在父母身边撒娇的孩子,你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战士,是一名军人了。需要强调的是,行军途中,保密是第一重要的。沿途不得寄信,或寄明信片,更不能打电话,不能向任何人暴露我们的行程。尤其作为加入我们这支部队的战士,保密意识将贯穿于你的整个部队生涯,以至于你的一生,简而言之,就是从现在开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还沉浸在称为变化的激动之中的新兵们,听到张排长的这番话,猛然意识到了,从现在开始自己已经是个军人了,从称为到身份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军人的威武、神圣已经被责任、神秘而取代,新兵们开始严肃地考虑如何履行自己的义务了。
张排长望着一张张稚气未脱但已渐渐严肃起来的面庞,继续说道:“大家一定很想知道,咱们部队是个什么部队?部队到底在哪儿?我只能告诉大家,咱们部队的代号是‘9538’,至于在哪儿?换句话说,咱们此次行军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我郑重地告诉大家,都听清了:火车坐到没有铁路的地方,换汽车,汽车坐到没有公路的地方,就到了。其它的就别打听了,解散!”话音落了好久,都没人吱声。新兵们靠着车帮,坐在背包上,神情严肃,显然是被张排长这番既严肃,又神秘的讲话镇住了,只听见车轮在铁轨上单调的响声。直到有人喊了声“苏州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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