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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奏鸣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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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哪能邋遢?”“还好意思坐沙发?”就是嘛,沙发弄龌龊了弄都弄不清爽。”。。。。。。
段发明和章军剑还在直眉瞪眼儿地看着傲慢得像公主般飘然离去的女孩儿,听懂了上海话的常诚和俞力却已经怒发冲冠了:“赤那,牛皮啥么牛皮?老子也是上海人。”俞力已经怒不可遏地站起来用上海话骂上了。两个女孩儿显然也听到了这句上海话,吓得相对一吐舌头,赶紧跑了。“怎么了?怎么了?”段章二人不明就里。“她们嫌咱们脏,看不起咱们。”常诚愤愤地解释道。“哈哈!”这下轮到段章二人大笑了。章军剑摇头晃脑地说:“毛主席教导我们,最干净的还是工人农民,虽然他们手是黑的,脚上有牛屎,还是比小资产阶级都干净。”“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俞力四脚朝天往沙发上一躺,仰天长啸。
拉回来器材,天已傍晚。正在吃晚饭时,“一等战备”的铃声突然凌厉地拉响了。战士们丢下饭碗,纷纷跑向“作战楼”。遇到战备,要求“双机控守”。常诚紧跟着段发明打开机器,戴上耳机,和正值晚班的小王共同实施“双机控守”。看来,情况是有点儿异常,平时联络一般的网台,今天报量显然增加了不少,小王抄得满头大汗。终于,网台停了下来,小王喘了口气:“真他妈的,老毛子今天怎么了?”来收报的作战孙提醒他们:“你们这台今天多注意,有一架苏军直升机越境了。”网台停了大约五分钟,段发明突然叫道:“不好,刚才联络那么频繁,怎么一下子静默这么久,肯定是跑了。”小王答道:“联情没有反映换频呀?”段发明不愧是老兵,马上判断:“换频指令一定是在最后的报文中,等演绎破译出来,黄花菜都凉了。不能等了,快,咱们三人分频搜索。”三个人马上按所分频段紧张地搜索了起来。
突然,常诚叫道:“师傅,你听听这个。尽管呼号变了,但通讯诸元挺像。”段发明听了一会儿:“不是,继续搜索。”过了一会儿,常诚又叫道:“找到了,狗日的连呼号都没变。”段发明和小王转过去一听,果然没错,小王马上又埋头抄报了。段发明抬头一看挂钟,离静默开始,分针刚走了十三分钟。参谋长和大队长推开了作战室的门:“今天谁是主班?”小王答道:“报告,是我!”参谋长:“好样的,刚刚接到通报,苏军一架‘米—4’武装侦察机越境侦察,在我境内落地,你组是第一时间提供情报的,我团受到了总参首长表扬。”小王答道:“刚才网台突然无征兆改频,是段发明及时判断,果断搜索,才使联情不断的。”“好!”段发明道:“网台失控十三分钟,是新兵常诚首先找到的。”“好!好!不容易。你们要好好总结,以利再战。尤其是老兵判断准确,新兵技术过硬,团部将为你们三位请功。”常诚这时候那个美呀,心想:这场面,要是让机场那两个上海小女兵看看就好了。别看老子脏了叭叽,马王爷可是三只眼的。
凡是在新疆部队当司务长的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物质生活的匮乏使得他们必须千方百计地绞尽脑汁,否则,难以面对每天单调的伙食。好长时间没有猪肉供应了,三大队司务长心里也挺苦闷,这大喇叭里每天都在叫:形势大好,不是小好,怎么就猪肉越来越少呢?新疆由于是少数民族地区,为尊重伊斯兰民族习惯,猪肉一般称为“大肉”。但新疆的牛羊肉却不应该少呀,可是不知怎么的,牛羊肉的供应也越来越少,后来,断断续续地尽来些驴肉、马肉、骆驼肉,再后来,干脆连驴肉马肉骆驼肉也不供应了。本来,每周一顿的大米饭还能见点儿荤,现在可好,老孟只能磨点儿豆腐,采点蘑菇来对付了。
下午接到团里通知,团里不知从哪儿搞来一车“大肉”,叫各大队司务长前去领肉,这下可把老孟乐坏了。要知道,战士们可是有大半年没闻到肉味儿了。老孟心想:批林批孔时才知道,孔老夫子说:听了韶乐三月不知肉味,那是仙境;可是我们战士,天天听着“滴滴嗒滴”的讯号声,大半年不知肉味儿,岂不早就成仙了?
带着三个炊事兵,匆匆赶到团部,只见后勤处长亲自指挥分肉,可见重视程度之高。后勤处长宣布:“各大队的司务长们,团里这次好不容易拉来一车大肉,团长指示,好事要办就办彻底喽。今天回去,按人头每人一块儿红烧肉,不得少于半斤,让战士们好好过过瘾。别回去抠抠唆唆地净搞些肉丝肉片儿的细水长流,都听明白了吗?”“明白!”回答响彻云霄。
这肉自打被扛回了大队,晚上吃红烧肉的消息便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了全团。从下午开始,人人惦记着这顿红烧肉,厨房周围时不时的会出现些窥探的脑袋。终于等到晚饭时间了,平时听到开饭号才到操场集合的人们,今天早早的就聚集在了操场,就等集合了。集合完毕,列队前往食堂,带队干部在下达“齐步走”的口令前特意强调:“排头压住步子。”到了食堂,照例饭前一歌,带队干部特意起了个《说打就打》的头:“说打就打,说干就干,预备唱!”歌声顿起,比平时里嘹亮百倍,大家仿佛已经嚼着红烧肉在大快朵颐了。可惜吃肉心切,歌速过快;一曲歌罢,带队干部宣布:“太快了,再来一遍!”仿佛百米起跑,跃起之时,裁判突然宣布有人抢跑般泄气。食堂里飘出的阵阵肉香严峻地考验着大家的嗅觉;于是,只能无奈地咽下欲滴的口水,再次重唱。
这顿红烧肉是常诚记忆中最好吃的红烧肉。
老孟除了严格按团长指示执行外,还是打了“埋伏”,把多下来的一块儿肉,埋在了“大盐箱”里。为什么叫‘大盐箱’?因为新疆是吃“湖盐”的,每次去“盐湖”拉盐,都是用卡车去拉的,新疆天气干燥,且湖盐颗粒粗硕,挺好保存,于是就钉个大箱子,用来盛盐,战士们称它为“大盐箱”。
几个多月以后,恰逢是星期天,吃大米饭,老孟喜气洋洋地挖出了那块儿“宝贝”,一闻,不好,都有味儿了。老孟为难了,不吃了吧?太可惜。处心积虑藏了这么久,到头来扔了?不行。赶紧和几个炊事兵,又是泡又是洗,折腾了半天。终于晚饭的饭桌了,端上了大肉皮芽子(肉片炒洋葱)。大家一见又有肉了,兴高采烈地伸筷一尝,不禁面露难色。但大家还是没说什么,大家也知道老孟是好心,想方设法地改善伙食也不容易。教导员坐不住了:“老孟,这是怎么回事儿?好好的肉都给糟蹋了?”“这还是几个月前团里分的肉呢,我想多留点儿日子,可惜没有保存好。常诚一见,大声说:“没事儿,教导员,别怪司务长了,待会搁凉了就没味儿了。”章军剑也接口道:“是啊,同志们,在低于常温的情况下,舌头上的味蕾就不敏感了,没事儿,慢慢儿吃,不着急。”
饭后,段发明和常诚一起走出饭堂。“你小子怎么想出这么一招为老孟解围?”“急中生智呗,你知道我想起了什么?不过我后半句没敢说。”“想起了什么?”“我想起了冬天掏厕所。”“哈哈,还好你没说,没准儿你这么一说,让人又联想到夏天掏厕所,那这顿饭就真没法吃了。”
司务长老孟的家属带着刚会走路、牙牙学语的胖儿子来队探亲了。家属来队,那是件让大家都很高兴的事,尤其是那个胖小子,人人都喜欢逗他。段发明指着露在裤裆外的“小鸡鸡”问:“这是什么?”胖小子摇摇头。段发明说:“记住了,这叫老孟。”隔几天就要考问一番。
一天,晚饭前,大家在大楼前准备集合,一头小毛驴溜溜达达地来到了篮球场,几个小伙子就把穿着开裆裤的胖小子抱上了毛驴,没想到一坐上毛驴背胖小子就“哇哇”大叫,继而大哭。众人以为他害怕,都道:“不怕!不怕!”可胖小子说“老孟,扎”,原来驴毛扎着了,众人大笑,齐声指责:“段发明这小子!”段发明来了,大家说给他听,他还不信,拉着胖小子问:“刚才哪儿被扎了?”胖小子一指裤裆:“老孟。”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和平年代的部队生活,能引起大家情绪波动的大事儿,除了家属来队,那就要算新兵补充大队、老兵退出现役和探家这三件事儿了。
常诚已经独立值班,俨然是老兵了。就在常诚“放单飞”的一年后,新兵又补充进大队了。这批新兵是从四川入伍的。平均年龄在二十岁。入伍前均已在工矿企业参加工作了。大队为欢迎这批新兵安排了隆重的见面仪式,大队长指定常诚代表老兵发言。自打接到“老兵代表”发言的命令,常诚心里那股激动劲儿久久不能平息。
章军剑对着埋头写欢迎稿的常诚就调侃上了:“哟,老兵,忙着哪?你这最新的兵都成老兵代表了?我这老兵不成‘老老兵’了?”“行行,您就是‘老老兵’、‘兵爷爷’、‘兵祖宗’好吗?”“‘兵爷爷’咱可不敢当。不管怎么说,比你这‘新兵蛋子’多当二年兵。”“跟我比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跟老宋、老陈他们比比,那可都是到苏联留过学的人,现在不还都在戴耳机。”“说得也是,大队也真是的,放着那么多的老兵、老老兵不让发言,偏偏挑上你这全团年龄最小、年龄最短的兵来代表老兵发言,想法够新的。”“我要是大队长,我也会这么想。要么挑个最老的兵,要么挑个最小的兵做老兵代表,那才是咱们团的特色嘛,我一定要在新兵面前充分展示一下老兵的风采。”
果然,大队长的安排起到了意料之中的效果。在大队长、教导员讲完话以后,值班中队长宣布“下面请老兵代表发言。”常诚迈着标准的军人步伐,走上主席台,“咔嚓”大头鞋靠腿的同时,一个标准的文工团式的军礼。礼毕,朗声读着欢迎稿:“新兵同志们:欢迎你们加入作战部队。你们千里迢迢从‘天府之国’来到西北边陲,通过新兵教导队的严格训练,现在正式加入作战部队,亲身参加为伟大祖国站岗放哨的行列,我代表全体先你们参加这行列的老兵对你们的到来表示欢迎,并致以崇高的敬礼!。。。。。。”
只见下面的新兵坐不住了,叽叽喳喳、交头接耳:“格老子这个老兵这么小唆?”“还是娃儿嘛?咋个就是老兵了噻?”“哦?这个部队硬是有点儿怪耶。”。。。。。。
读完了欢迎稿,回到座位上的常诚听着新兵们巴腔蜀调地窃窃私语,心里别提多自豪了。
章军剑已经服役三年,可以享受探亲假了。只有享受过探亲假的兵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兵了。没有比离家三年,穿着军装出现在家人及亲朋好友面前更让人激动的事了。
章军剑在探完家回到部队的当天,在打开旅行包,让战友们尽情享受完家乡土产,回答完战友们热情的询问家中近况之后,迫不及待地拉着常诚坐到了营房背后的山坡上,他要把探家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好好地找个对象倾诉倾诉。这个对象,他选中了多少对他有点儿崇拜的常诚。他先掏出一本塑料封面的笔记本:“给,你不是挺羡慕我会不少诗歌吗?这是我参军前手抄的《诗词格律十讲》,这次回家我把它找了出来,送给你吧。”“哎呀,这可太好了。珍贵、珍贵文物呀。送就不必了,就算借我几天,我也把它抄下来。”“行啊,你看着办吧。”
“这次探家有什么收获?”“这次探家吧,我明白了什么是‘嫣然一笑’。”“什么‘嫣然一笑’?”“这次探家。一回到家,我就迫不及待地跳上公共汽车,想看看离开了三年多的城市有多大变化?一上车,先买票,我的一声‘同志,买张到王府井的票。’的招呼,引得那位漂亮的女售票员朝我深情一瞥,脸马上就红了,然后,朝我微微一笑。我买完票,坐在她前面的位子上,还能感觉到她那两道深情的目光,烤得我后背热烘烘的,对她那一笑,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呢?我想了一路,快下车了才想到,对,该叫‘嫣然一笑’。”章军剑还没说完,常诚已经笑得快仇忿气了:“你这是在山沟里呆得太久了,还‘嫣然一笑’呢,我看你是‘自作多情’。就算人家多看你两眼,也是冲你这身军装,是对解放军的热爱。要不人家就是想,这解放军穿着两个兜的战士服,鼻子上还架副眼镜呢,奇怪呗。”“你没身临其境,你不知道。你别说,为了她那‘嫣然一笑’,一路上我真想看看窗外,硬是憋着不看窗外。”“这又是为什么呢?”“别让她看出咱是山沟里来的,看什么都稀罕,我得让她感觉这车我常坐,没什么稀奇的。”“哈哈哈!”常诚爆发了比刚才更强烈的大笑,一边抹眼泪一边说:“你可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到顶了。”章军剑正色道:“你别笑,你忘了咱们到民航拉器材受的气了?咱们虽说整天窝在这山沟里,吃得比猪食强不了多少,可是出去了就不能给咱们边防军人丢脸,不能给解放军丢脸。”“好!为你这崇高的‘自作多情’,给予‘口头嘉奖’一次。”
常诚拿着章军剑的《诗词格律十讲》如饥似渴地抄了起来。今天的孩子们可能感觉挺可笑——再买一本就是了。可那是一个知识越多越反动的年代。知识的贫乏让渴望学习的青年如饥似渴。见常诚整天埋头抄录,新兵杨帆凑头一看:“抄啥子吗?整得个‘呼儿嗨哟’的。”“你不懂!”自打这批新兵来到大队,常诚这批老兵们老也找不到“老兵”的感觉,这批四川兵,虽说是“新兵”,可年龄比他们要大四、五岁,生活经验比他们老练,知识阅历也比他们丰富,所以,常常是“新兵”逗着“老兵”玩。
杨帆:“哦哟?我以为是啥子宝贝,不就是诗嘛?我这儿也有。”说着,杨帆也拿出一本塑料本子,常诚接过一看,不得了,全是外国的诗人的名段:拜伦、雪莱、海涅、普希金、莱蒙托夫、泰戈尔。。。。。。杨帆全都分门别类地抄录。常诚有好些人名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指着“泰戈尔”问道:“这泰戈尔是谁呀?”“现在哪个都可以整几句,我就不可以也整几句?”“这么说‘泰戈尔’是你的笔名喽。”“这又咋子嘛?”
几个月以后,教导员在常诚枕边发现了这本抄得满满的本子,饶有兴致地翻看着,常诚还主动介绍,这泰戈尔的诗是杨帆写的,泰戈尔是杨帆的笔名。教导员惊讶地盯着常诚看了半晌:“谁跟你说的?”“杨帆自己说的。”“哈哈哈!亏你还是搞情报的,老兵让新兵给骗了。这泰戈尔是印度的著名诗人。全名叫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1913年因宗教抒情诗集《吉檀迦利》而获诺贝尔文学奖,并且是获此殊荣的第一位亚洲人。哎,这‘文化大革命’真是‘文化大革命’啊。”说罢,直摇头。常诚窘迫地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个龟儿子,胆敢骗我?”常诚一把抓住杨帆。“骗你啥子?”“你是泰戈尔啊?”“噢?现在有几个说真话的?这叫‘人有多大胆,地有多高产’。你郎格晓得的?”杨帆嬉皮笑脸。“你骗得了我,骗不了教导员。”“其实我也搞球不清,泰戈尔是哪个?我也是抄的。教导员,老子好想把他屁儿(屁股)铲(类似打耳光的动作)肿哟。我这个‘大文豪’就这样被他整死喽。”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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