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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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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也去”王思成从床上拿了外套,他这个人闲不住,脚老是想跑,“免费给你当助手,赚了的话别忘了赏兄弟一口奶。”
“我是‘四月天’乳业的业务员,01级临床七班的,特来向大家推荐‘四月天’的两种乳产品,还望同学们多多关照”黄钟在一间寝室里跟同学招呼并介绍。
“哦,是卖奶的”一人说道。王思成听了感觉不爽,就瞪了那小子一眼。
“怎么卖的”有人询问。
“鲜奶一个月三十块,酸奶一个月二十五块,如果连续订三个月以上,还另有优惠”。
“这么贵,食堂一杯才卖五毛”
“这是厂家直销的,价格也比较合理。食堂的是只要五毛,但浓度三杯也抵不了我公司的一袋,并且我保证我所推销的乳产品的卫生安全”。
“都这么说的,万一喝了个上吐下泻找谁去?”
“这你放心,这是我的学身生证,喝了如果有什么不适,随时可以找我。”
那同学接过黄钟的学生证,像葛朗台捡抓了金币,良久才还给黄钟,“好,咱们想订的时候再跟你联系,有电话吗?”
“宣传单上有,寝室的,在熄灯前十分钟打,打扰了”黄钟说完出了寝室。
“买就买,不买就不买,干吗跟他们罗嗦”王思成非常不满。
“钱在他们的口袋里,他们有权决定买还是不买”黄钟倒是很有耐心。
接着又跑了一层楼,好不容易订出去了一份,王思成想回寝室了,可又不好意思说,只好郁闷地跟在黄钟后面。
“你说你是哪个公司的?”“温州鸡”拿着宣传单问黄钟,其实宣传单上印有厂名。
“温州鸡”是01级口腔系的一矮胖子,往那一站就像水面上露出的半截桥墩。他腰间总别着小商贩们常用的那种带腰带的腰包,斜斜地挎着。听说这小子有种莫其妙的优越感,好目中无人,而是有好事者根据他的籍贯(浙江温州)就给他取了这么个绰号。王思成看他特不爽,其实平日里无怨无仇无啥来往,一星期难得打个照面,可别人都说这小子不爽,王思成也就跟着不爽起来,就像世仇,上一代结下了下一代互相见了就自动眼红。
“四月天”乳业,黄钟回答说。
“名不见经转”,“温州鸡”没拿眼瞧黄钟。
“要订也要订那些知名品牌的”温州鸡的一个室友操着广式普通话问有没有伊利蒙牛的?
“没有,不过我以为品牌固然重要,但作为一种食品,卫生和营养才是最重要的。我喝过伊利、蒙牛,四月天口感并不在其下,再说在J市,它也可以算得上是个区域品牌了,卫生和营养成份都达到了国家执行标准,所以我建议你不防尝试一下咱们的产品。”
“你们这些人,就像昔日的包工头,稻草可以说成金条,一旦钱到了手就一抹脸,啥都不认了”,“温州鸡”表示担忧地说。
“我可以以我的人格担保,质量绝对买问题”黄钟很认真地说。
“你的人格?”“温州鸡”的室友表示质疑嘲讽。
“温州鸡”犹豫了一下,“怎么订的?”
“鲜奶……”黄钟还没说下去,王思成就忍不住了,“嘿,我说那位老兄,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
“难听吗?难听你就别听,书不读卖什么牛奶”,那家伙长得特块,说起话来也是牛气冲天。
王思成一听就火了,为了读书在家挨父母的训,在学校挨老师的批,在这里还遭这等人的凌辱,就冷笑说“我不但卖牛奶,你妈的奶我也卖”。
大块头听了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的,“你说什么?你有种再给我说一遍”一急声音都有点结巴了,边说边往王思成冲去。
黄钟赶紧挡在大块头前面,“对不起,你别跟咱们一般见识,我向你道歉赔不是了”。说完扭头对王思成说“你还不走?”
王思成就出去了。
“你道歉?你算老几,你以为你是谁呀”大块头气急败坏。
黄钟一时语塞,不禁面露寒色。
“妈的,有种你就别走,看老子不把你打个筋缩骨萎的”大块头在叫嚣,斗鸡一样的伸了脖子找人,“温州鸡”这时过去抱了他没敢松手。
“快,王思成出事了,在顶上五楼”。贾一道撂了电话,神情亢奋。他有个嗜好,爱凑热闹,特别是这种暴力现场。
黄金梦的幻灭
E反对在这个文明时代使用暴力。除非拥有绝对力量优势,否则只会使矛盾加剧,事件继续恶化,但他很快下了床。
“你们先去,我过会就来”何小川说。
贾一道在寝室门口叫了一声,通道里顿时就窜出了几条汉子,五班的四个男生寝室是紧挨着的。
“在哪儿,在哪儿呢?”大鸟一把抓住贾一道。刚开学时大鸟以武力威胁过E,那时E不知道这家伙底细,没敢跟他交手,事实上他在班里吼过不少人,但后来大家发现大鸟这人不过是一头“黔之驴”罢了,并没有实力,吹牛倒是有一手,吹起来连牛顿三大定律都不顾的人。
贾一道手里抄了条断椅子腿,心急火燎地率一帮人上了五楼。
“谁在打架?”大鸟拨开堵在寝室门口的人,气势汹汹地吼了一句。
寝室里一堆人纠缠在了一起,拉拉扯扯,你推我搡地,只见黄钟在往里挤,王思成又回了寝室已经跟大块头捉对厮打起来了。“温州鸡”是真的不想打架,急的直叫,但在其他另几个室友推波助澜下,气氛一路飙涨,局面已失去控制。
大块头停了手下的活计,一抬头,看见了声色具厉的大鸟,这小子也不甘示弱,随即接了一句:“关你鸟事”,声音不比大鸟的小。
大鸟见没把对方镇住,旋即改变了策略,换上了笑脸“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事坐下好好商量,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会害死人的。”
大块头根本就不吃这一套,眼珠子一瞪,叫嚣道“今晚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要不一边呆着去,连你也一起打。”
大鸟听了赶忙往旁一闪,大块头见此更是气势恢弘,伸手就是一招“黑虎掏心”。王思成一侧上身,同时左手一挡往外一推,一记右勾拳直取对方下巴。这小子看着面,打起架来出手却是够凶狠的。大块头失手后,正准备挥拳再击。这时贾一道出现了,他举了椅子腿“王思成,你不要动,我看谁敢动手,谁动我就往谁头上砸”。王思成闻言硬生生的收了手,大块头赤手空拳,怕吃亏,就往后一缩,左右寻找凶器。
这时何小川也赶到了,来了个奥尼尔禁区突破的动作,大屁股左右一摆分开了看热闹的外围同学,抽了贾一道的椅子腿。贾一道本不想给,但一想到自己掰手腕从没赢过何小川,就松了手,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何小川径直把它塞到了大块头手里,说“想打架是吧,给你,拿家伙上痛快”
大块头一愣,不解的望着站在他跟前体型硕壮的何小川,自己的酒肉朋友虽多,但一点也没这人印象,椅子腿不知往哪个方向砸。
“何小川,你这是……” 贾一道急了。
“散开,统统给我散开”。围观者一回头,呵,来的这一彪人马可了不得:头戴大盖帽,右手拿三节五号电池长电筒,左手提一塑胶狼牙棒,面色狰狞,个个如狼似虎。
能有这身装备的只有学校的保卫科,众人虽意犹未尽,见了这帮人也只得勉强散去。保卫科的也不是些好鸟,成天除了看女生就无所事事,发呆等着领工资。两年前他们比现在要飞扬跋扈得多,算得上是校园一霸。有次他们把一个晚归的学生关在门卫室的小屋子里滥用私刑,打得吐血。那学生出了医院后,纠集了一帮老乡,在学校闹。这群山西人有极强的团队精神,又很执着,一天到晚课都不上,串连的串连,贴报的贴报,围攻的围攻,最后把那一级一个系的人都搅进去了,课余还有那些所有平常受了保卫科闷气的以及像贾一道这样爱凑热闹的都来客串一下,一时学校鸡飞狗跳。保卫科的也不敢出来嚣张了,把自己反关在门卫室里。最后院长出了面,发了通告,盖了官印,把俩狗日的撤了,事情才平息了下来,至此以后,保卫科大大压缩了暴力手段,改为使阴招。比如晚上关校门以后埋伏在那里逮人,逮一个倒霉蛋就是三十,是系里罚款的六折,不给就上报。搞了钱就坐地分赃,要不就集齐了去胡吃海喝,经常见他们满面通红翘了二郎腿躺在太阳底下打酒嗝。
“你手持凶器干嘛,想出人命是吧,还有你们,下晚自习了不睡觉,集结在这里干什么?再不走都统统给我拿到保卫科去”为首的一中年大盖帽当众喝道。
“这……”大块头懵了,铁证如山,这回肯定是凶多吉少,他怨恨的扫了一眼何小川。
俩伙人都垂头丧气的跟着到了保卫科,狠狠的挨了顿骂,然后逐一登记。
“回去你们每人写份检讨,明天一早送过来,特别是你”中年大盖帽用食指一点阴沉着脸的大块头“写得深刻些,要认真,态度要老实,我不想见你一进入社会就去蹲监,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我们要对你父母负责,要对社会负责。”
“E,你等会写份检讨,我们抄一份”出了保卫科,黄钟对E说道。
“恩”E恩了下,算是回答,他都还没明白过来自己在干些啥,云里雾里跟看戏似的。
王思成回到寝室倒头就睡,跟没发生过任何事似的,第二天早上也没报告跑马的事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黄钟不再给“四月天”乳业跑推销了,卖起煮鸡蛋来。这灵感来自于他经常吃饭的那家餐馆。有次他在盛饭时不小心踢在了一个废弃的铝罐上,那铝罐里面装了些杂物,显然已经退役了。黄钟用脚拨倒,到掉杂物,看着还好,就问老板这罐子是怎么回事。老板说没耳朵,两个都没了,不好使唤就扔到了一边。黄钟眼珠子一转,就向老板讨了回来,用洗衣粉一擦,又到市里买了个电炉,端了箱鸡蛋,弄了茶叶,桂皮,八角等在寝室的阳台里开始煮起鸡蛋来。他贴了张告示在大门口,因为103的位置好,一晚也能捞几块钱。后来他又开发了个新品种,限量发售土鸡蛋,一块钱一个,这些鸡蛋是市里那些挎着个小竹篮的老太太那儿采购来的,其实黄钟也不怎么信任这些鸡蛋的身份,有时接不上茬时就用小一点的普通鸡蛋充数,早忘了他标榜的“职业准则”。奸商是怎么来的,就是这样培养出来的。要说黄钟也真有些商业头脑,后来他又顺带着帮那家馆子卖起夜宵来。像“千层饼”“甜菜饼”什么的。买卖做大了,就拿个泡沫箱子(像上世纪在街头卖冰棍的那种)装好到大门口处卖。除了土鸡蛋,箱子里的不分大小种类,每份五毛,右手出货左手进钱。第一天卖得很顺,不到半小时就卖完了。像贾一道每晚上非得干吃包方便面的人多着,睡前不填点东西到胃里去,心就不塌实,跟基督徒开饭前没做祷告似的。贾一道买了两个千层饼,黄钟一高兴就送了他个茶叶蛋,乐得这小子屁颠屁颠的问明晚还继不继续这优惠活动。黄钟见出师胜利,心里就琢磨着多搞点货。于是第二晚就进了六十多,自己煮的鸡蛋还除外,遇上熟人不再送鸡蛋送豆浆(这豆浆是早上馆子没卖完剩的,有的结成了块使劲块吸都吸不出来)。第三晚上进了七十多,由于这几晚上的销售信息,整个八号楼都知道了门口有个卖夜宵的同学,下晚自习后都顺便捎一两个。人一多加上王思成他们一起哄,泡沫箱子周围就瞬时聚了一大坨的人,像革命成功了起义军开仓放地主家的粮一样。经过的同学见了就忍不住过来凑热闹,不明白出啥子事了,也死命的往里挤,不由自主的跟着伸手往里抓,抓到手里热乎乎软绵绵的,就着节能灯一瞧,是个饼儿,还残缺了一角,再往旁一看,一个模样甚憨的伙计手里捏了一把毛票子,明白了这馅儿饼不是给白抢的,就过去自动缴了费。就这样一下自习八号楼门前就围了一帮人,等黄钟一到就上去抢,后来连贾一道都得去抢。一星期后问题出来了,黄钟被抢出去的饼子越来越多,进帐却越来越少。他就不想让人家去抢,可大伙都抢惯了,这饼子要不是被抢来的还真不是个味。黄钟在连续三晚的负成本后不得不停卖,望着千疮百孔的箱子欲哭无泪。
不卖夜宵了,也就不再煮鸡蛋,黄钟无精打采的在角落里收拾电炉等物品,手忽然在纸堆里摸到了个湿乎乎的东西,扒开杂物一看,惊得张大了嘴几分钟都没合上:一只鸡崽正从蛋壳里探出大半个身子,土鸡蛋,真他妈的有土鸡蛋。鸡蛋是黄钟不小心遗落在纸堆里的,加上他每天都要插电炉,温度适宜,就孵出了鸡崽了。
黄钟把小鸡拿到自己的桌上,叫了大伙来看。E望着连声说“异数,真他娘的是个异数”。王思成要拿电吹风把它吹干,被E阻止了,E说这是生命不可省略的一个过程,拔苗助长只会适得其反。黄钟找了个鞋盒,戳了几个洞,给小鸡仔做了个窝,并开始向大家征集名字。贾一道说叫“旺财”或者“来福”,王思成说得有黄钟的姓,就叫“鸡黄”,何小川说可以考虑叫“天鹰”,E则认为取“宇宙精灵”好。黄钟摆了摆手,说你们觉得叫“小三合板”怎么样。E说叫这名字未尝不可,不过你的险恶用心却是昭然若揭,恐怕有损你形象,不如稍加改动一下叫“小板合三”。黄钟听了说行,依你,就叫“小板合三”。
“小板合三”小的时候别提有多可爱,一身绒绒的黄毛,蓬松蓬松的,黄钟走到那它跟到那。在班里深受欢迎,特别是那些女生,买了八宝粥等喂它。这使得“小板合三”的体积迅速膨胀,有了拳头大小,黄色的绒毛很快被灰色的粗羽毛代替,屁股和胸脯也裸露在外,丑得一塌糊涂。女生也不再给它喂食了,它还不听话起来,不跟黄钟屁股后头了,哪里脏它就往哪里去。黄钟只得用个绳子把它系了,到食堂去拣点剩饭吃。在寝室里也不断的制造麻烦,四处大小便,叽叽喳喳的不得安宁。室友开始给黄钟施加压力,黄钟不得不饱含泪水带它到后山去放生,让它自灭。但黄钟一转身它又跟了回来。最后在一次生理实验课上,征得黄钟同意,被活生生的解剖了,为科学献了身,黄钟为此还戒了一星期的鸡肉鸡杂,以表沉痛悼念。
此时后不久,又有人到寝室来找黄钟。
“黄钟,来十条二五的”
“黄钟,来五条二等货”
“黄钟,来一盒,先记上”
“还是云南货”
“云南货”
说话者凑到黄钟身前,掏了张钞票,黄钟收好找了零后,打开他的衣柜,就开那么一条小缝,只容伸进去一只手,身子还把那柜门遮得严严实实,两只小眼贼溜溜的往门外瞟,地下党似的塞给那人一包东西。
这些人找黄钟通常是晚上居多,熄灯后还有人敲门来找他。黄钟问一句暗语:说“前列腺”,如果对方答“男人的生命线”,他便起来开门。
“黄钟,你那柜子里藏的是什么宝贝?”E有一天终于忍不住,问道。
黄钟正拿一个笔记本在勾勾划划,上面都是些*数字。
“军火”黄钟瞄了一眼E。
“军火”E一听惊叫一声。
“小声点”黄钟责备E。
“都是冷兵器吗?”黄钟的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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