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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的劫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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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丘比特之箭射来的时候,有人或许会听见那嗖嗖的飞驰声。然而此时的桂英姑娘,还没有这种感觉。她只知道自己被一阵高亢的梆子声惊醒了。她睁开双眼,透过窗户,朦胧看见天地间抖落着淡淡的薄雾,太阳还没有露出笑脸,要比往常起床的时间早得多。难道是在做梦吗?忽地那声音又响亮起来;她竖起耳朵,听见那声音是从后院厨房那边飘过来的。是谁唱的这么好?不象戏班的人,更不会是做饭的大师傅。她好不诧异的想瞧瞧有这等天籁之声的究竟是何等人物。她钻出被卧,穿好衣服。走到梳妆台前照了照镜子,脸不禁有些红了。难道这声音就这么吸引人吗?然而,一种好奇心淹没了少女的羞涩,她急忙梳理了一下,轻轻拉开房门。

  戏班的人都没有起床。她踮着脚走着,父母的房门虚掩着。难道他们起床了?她站住了。听见爸爸轻微的鼾声,可是妈妈呢?妈妈年轻的时候也是小有名气的花旦。就是这一分名气才争得这一点家当。俗话说条条蛇咬手,干一行怨一行。可唱戏这一行,不仅咬手,而且咬心。当妈的不希望女儿再干这一行。可是,也许是在娘肚子里就受到了戏曲的胎教,女儿从小就喜欢唱戏。当爹的于是顺水推舟,让女儿学戏。就这样桂英走上了舞台。十二岁登台表演,于今已成了戏班的头块牌。当妈的时常叨唠着为什么要桂英唱戏,这个连她自己都弄不明白的事情常常困扰着她。那些遥远的往事想起来有一种使她浑身发抖的恐惧。到大埠头唱戏,那些公子王孙、富商大贾、达官显贵常常要叫你的局子,你又未尝能拒绝。去了把壶劝酒,情义缠绵。或高歌,或拇战,谈笑诙谐,差强人意。心不欢必强笑;酒不胜必强饮;身不快必强陪;喉不爽必强歌。那逢场作戏,一般与人调笑,独有香喷喷的那盅美酒,只使人垂涎咽唾,不把人沾唇;女儿做的到吗?她担心。即使在戏班里,她也放心不下。年轻人哪个不思春。成天在台上卿卿我我的,万一在台下假戏真做,岂不坏了大事。因此,当妈的对外要替女儿打掩护;对内也要严加防范。所以她把桂英看的很紧,不仅有严格的班规,而且生活上如影随形。要是爹妈知道她有这么一个好奇心,那是不得了的。见房里没有动静,想必娘还没有醒。便慑手慑脚地走了过去。

  当她踏进后院的回廊,差一点与一个后生撞个满怀。只见那小子急忙闪身,双手一拱,唱戏似的念白道:

  “小姐,小生莽撞了!”

  桂英定神一看,这人见过一两次。听说是街上卖狗肉的,也就没有注意他。今天一撞,令她心中一惊。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他,简直帅呆了。明亮的眼睛上,两道剑眉通鼻梁;加上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挑的嘴角,十足地挑起了男子汉的英俊潇洒。他的幽默又把他的帅气推向了极致。

  她对他那搞笑的作揖,不禁噗嗤一笑,掩面过去了。

  桂英穿着黑底红花的夹袍,外罩一件长袖白纱,学生式的短发,高雅而大方,令狗肉章的眼睛为之一亮。她晶莹的目光与心细纤柔的神情散发着一种自信的魅力。那银铃般的笑声,更是扣住了他的心弦。他不就是戏班的当家花旦小牡丹吗?情不自禁地扭头望去,那娇柔的腰肢,千般袅娜,万般旖旎,似风吹的杨柳,拨动得他心痒痒的。

  桂英虽是一晃眼,对狗肉章有模有样的诙谐*,倒有顾盼之意。一回首,那道秋波就被狗肉章炯炯的目光逮住了。明亮的目光像闪电一般,在她心里划了一下。他的*倜傥使她忍不住多看几眼。她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大胆了,脸上有点发热,扭头向厨房跑去。

  “小姐,今天这么早呀?”大师傅惊讶地问。

  也是来得太早了,师兄弟们几乎还都没有起来。她怕遭人嘲笑,脸都羞得通红,非常胆怯,也很紧张,一时她答不上话来。她朝案板上瞧了瞧,支吾道: 

  “早饭做好了吗?”

  “还早呢!您要是饿了,先吃个馒头吧!”

  “算了吧,呆会再说。”

  “小姐,刚才那个狗肉章,梆子腔唱的可好听。”

  “狗肉章?”

  “是呀,卖狗肉的。刚给我们送狗肉来。”

  “他是卖狗肉的吗?”桂英寻思道,她觉得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也不像。

  “喔,喔。”她支吾着探身门外,狗肉章已经走了。

  她赶快避开大师傅的眼光,道了一声谢,转身又向前庭走去。当她经过爹妈房门时,听见妈妈叫她:

  “桂英!”

  她惊住了。“妈,您起来了?”

  妈叽咕道:“狗肉章的一阵高腔,把我吵醒了。”

  “那是妈妈喜欢听戏。”桂英调笑说。

  “唱的倒是蛮好的。”

  “比润生哥还唱得好吗?”桂英故意问。这润生是桂英唱戏的搭档,是她的一个堂兄。由于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的,她爹把他收来学戏。不料这孩子不争气,染上了抽烟的恶习。不仅个子瘦小,基本功又差;而且满嘴黑牙,要唱腔没唱腔,要扮相没扮相,没有一点生气。她妈早就有些不满意,碍于是亲侄儿,而不好意思炒他的鱿鱼。

  “要是调教一下,也是个角。”妈瞅了床上的丈夫一眼,仿佛是说给他听。

  “那就把他收进来呗。”

  “收进来?那还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她又瞅了丈夫一眼。那眼神似乎在说,他爹恐怕都不愿意。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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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英年方十五六岁。乐府有云:“碧玉破瓜时,即为情颠倒”。说的就是这个年龄的青春少女,一旦碰到小帅哥,那情窦深处,就会春情荡漾。一颦一笑,都充满惹人之意。狗肉章看着看着,魂就被牵了去。

  一路上,狗肉章回味着桂英深情的回眸,那一笑可真是百媚生哪!他感得到后面那双明又亮的黑眼珠子还盯着他,脊背上仿佛流着一道异样的水。不知是凉飕飕的,还是暖洋洋的。

  桂英来鲁南唱戏已有半月多了,艺名小牡丹。人不仅生得如花似玉,戏演的又是真真切切。登台一亮相,台下一片喝彩。不说那些后生,连一帮胡子邋遢的老爷们也都把持不住。翘首踮足的、大声喝彩的、手舞足蹈的、目瞪口呆的,那贪恋的众生相,真是说不尽、道不完。把一个平平静静的戏场,变成了风魔世界。

  今天的偶遇,特别是小牡丹的回眸一笑,令狗肉章欣喜不已。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和小牡丹檫出火花来。

  朝阳从云端露出笑脸,透过树林撒出道道金光。班驳的光圈随着他的心跳动着。晨风吹过来咿咿呀呀的声音,那是小牡丹在吊嗓子。狗肉章不禁手舞足蹈的唱起来:

  “有一日春光暗度黄金柳,寻意中开了白玉梅……”

  街上馒头铺的老板,一个半老的,带着满脸疲倦的男人,端着一笼热气腾腾的馒头,‘砰’的一下放在案板上,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 。

  他有板有眼地唱道:“馒头熟了。锵锵锵锵。……”

  老板娘呛道:“抢抢抢,抢你个头!”

  “嫂子,我不是抢馒头。我是在大锣鼓。”

  一个年青的带着孩子气的姑娘向他嘻嘻地笑着。他也得意洋洋的望她笑了笑。

  几个上学的小孩哄然笑道:“狗肉章疯了。”

  “你爹才疯了。”狗肉张做了个吓唬的样子。小孩们一哄而跑了。

  高铁匠见狗肉章手舞足蹈的,揶揄说:“狗肉章,是不是一大早拾到银子了?”

  狗肉张眉毛一扬,带着诡秘的微笑说:“比银子还珍贵。”语气里充满了自信。

  高铁匠吃惊地望着他:“你拾到宝了?”

  不用说在这条街上,就是在鲁南城里,像狗肉章这样有文化而做小生意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在高铁匠看来,他与众不同,是识宝的。

  而铁匠老婆却不这样看。如果他识宝的话,还会落得如此地步。她嘴一撇,嘲讽说:

  “你以为他慧眼识珠呀?他要是识宝,世界上就没有宝贝了。” 

  张小狗嘿嘿笑道:“嫂子,你这话不对。每人都有一双慧眼,珍宝自在心中。不然,铁匠哥怎么会看中嫂子呢!”

  “大清早的,别拿你嫂子开心。” 铁匠嫂的一双大眼睛凝神注视着她,她那忧郁的脸上没有一条纹路肯舒展开来。

  卖油条的查四走过来打诨说:“听见了吧,狗肉章,找你嫂子开心不要大清早来!深更半夜为什么不来呢?”

  “你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查四摇了摇头,咧着嘴笑道:“要是嘴里都是象牙,我这油条谁吃?”

  狗肉张带着笑容,点头说:“我们就是满口象牙,不吃油条。”

  “你呀,是舍不得吃。俺还是到戏班去吧。”查四用袖笼檫了檫流出的鼻涕。

  狗肉章笑道:“看看你油抹布的袖子,戏班会吃你的油条。” 

  查四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这种动作不体面,不好意思地檫了檫袖笼,挤眉弄眼地狡猾笑着。这是一种令人哭笑不得的尴尬苦笑。

  “这油条可是干干净净的。他们不吃油条也无所谓。只要能见那小牡丹一面,三生石上也有缘。”

  这句话说到了狗肉章的心坎上,他有点乐不可支。他想到这种缘分是属于他的,于是揶揄说:“你做梦吧?”

  查四不仅不生气,反而更加来劲。眉飞色舞地说:“狗肉章,昨晚我真的做了一个梦,小牡丹真叫人来劲。”他做了个猥亵的动作,“真过瘾。”

  狗肉章的脸拉的八丈长,厌恶说道:“去、去、去,德行!”

  高铁匠嘲讽说:“查四,那边有一头老母猪,去上吧!”

  查四望着他们,尴尬地傻笑着。只见一个汉子气势汹汹的朝他走了过来,劈面就是一耳光。

  査四哭丧着脸盯着对方的眼睛,仿佛等着那人说点什么。

  这‘啪’的一声,如雷贯耳,把几个人都搞懵了。

  查四撞到了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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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四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两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生性软弱的他捂着脸,由于窘急和压抑着的愤怒,两只干活磨得很粗糙的大手,在不停地颤动。 

  “你、你凭什么打人?”那声音似乎在与手一同在颤抖。

  站在不远处的赵少爷大模大样地过了过来。他虽然长得单薄,但是为了显示自己的高大,故意昂着头,挺着胸。颐指气使地说:

  “怎么,不服气?是本少爷叫他打的。” 两只紧靠着鼻梁的绿豆眼里闪着自大的光芒。

  在鲁南,赵少爷是小牡丹的天字第一号粉丝。他每天不仅早上到戏班看小牡丹练功、吊嗓子;晚上还要到戏园子去捧场。今天送礼物,明天请吃夜宵,虽然 花样不断换新,无奈小牡丹总不领情。尽管如此,赵少爷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奢想总有一天要抱得美人归。刚刚路过铁匠门前,见查四在这里说些猥亵小牡丹的话,甚至做些下流的动作,就好象自己受到侮辱一般。于是就叫随身的家丁上去教训教训查四。

  赵少爷一诈唬,查四的脸色马上变白了。他明白赵少爷是什么人,知道他为什么在街上有这么样的一种威风。而这种威风像是一种太重的压力越来越紧逼着他的心胸。

  那家丁狐假虎威的呵斥道:“小牡丹是你随便说着玩的,知不知道她是我家少爷的人?”

  查四扭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他扒开了恐怖的余烬,眼睛里面燃烧着仿佛要燎原的星星之火,质问道:

  “赵少爷的人。赵少爷什么时候娶了她?”

  赵少爷仔细打量着他,与其说是看到了这种神情,倒不如说是感觉到的。他狞笑说:

  “你是什么东西?难道要本少爷给你发请柬不成?”他挑衅似的看了狗肉章一眼,“是吧,狗肉章?”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轻蔑的笑声像针刺一般。查四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赵少爷的嘲弄,令狗肉章十分反感。这种反感把他对查四的厌恶吹得烟消云散了。他两道剑眉一扬,俏皮地说:

  “不至于吧,查四。你未必穷到欠那一张草纸?”

  少爷气的满脸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涨的老粗。

  “你、你、你……” 他指着狗肉章的鼻子嘶哑叫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花花肠子弯弯绕,出入戏班想闻点腥。休想!”

  狗肉章一双锐利的目光盯在赵少爷的脸上,慢吞吞说:

  “我想不想不关你赵大少爷的事。”一个个字就像一颗颗子弹,射在赵少爷心里。

  赵少爷怎么能示弱呢!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气势,鄙夷地说:

  “你不就是一个卖狗肉的吗?”

  “少爷,我还宰狗呢!”狗肉章丢下这么一句,一甩手大踏步走了。

  少爷望着他的背影,呸道:“也不撒泡尿照照。”

  “也不撒泡尿照照。”赵少爷的一句话像一块石头砸在狗肉章的脊梁上。他并没有回击他,犯不着与那样的人计较。

  狗肉章本名叫章济生,河东叶县人。他爹是个读书人,娘早年去世了。便随着爹在外游学。来到鲁南,爹开了个学馆聊以为生。辛亥革命后,他爹关了学馆,到公立学校当了教员。不料在他读中学的时候,爹大病了一场,不治而终。章济生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儿。那些日子,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几乎黑了天。好在他爹有个得意门生,名叫金志豪。他家在鲁南经营狗肉生意。念章济生孤苦伶仃,收他为学徒。他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几年下来,学到了从宰狗到烹饪的一手好手艺。便用父亲留下的一点积蓄,在金家的资助下自立门户开了个狗肉店。为生活卖狗肉,卖狗肉讨生活。久而久之,街坊邻里,都称他为狗肉章,倒很少有人叫他章济生了。

  狗肉章一路上回味着查四的那句话,“只要能见那小牡丹一面,三生石上也有缘。” 可不是吗?今天的邂逅不正是应验了诗经上‘野有蔓草’那首诗吗?小牡丹柔情似水的微笑激起了他心中渴望的那分情感,燃烧着追求的欲望。他有些飘飘然了,边走边吟道:

  “野有蔓草,零露潯狻S忻酪蝗耍逖锿褓狻e忮讼嘤觯饰以纲狻

  这诗经仿佛增添了他的信心。赵少爷你不是瞧不起我吗?哼!我倒要叫你看看我狗肉章!

  高铁匠见狗肉张走了,叮叮当当的在铁砧上锤了几下。望着查四,指桑骂槐地吼道:

  “查四,你吃饱了撑着,想小牡丹想疯了,把她当成自家人。哪里好玩哪玩去,老子要打铁了。”

  锣鼓听音,说话听声。这话赵少爷听了,觉得不对劲。他气得白眼直翻,又不好发作。横了铁匠一眼,望着家丁一摆头,拂袖而去。查四在他们背后做了个怪像,哑着嗓子大骂。

  铁匠嫂望着丈夫埋怨说:“你疯了?犯得着跟那般人锤铁吗?”

  铁匠知道妻子担心他得罪了赵少爷。望着她苦笑了一下,解释说:

  “我也不想惹他。可他站在这里不走,我躲又躲不了。你叫我怎么办?再说,咱打铁的还怕锤铁不成。你说是不?”他诙谐地向她赔笑脸。

  查四又来劲了,他想看他们争吵。煽风点火说:

  “嫂子嫁给了铁匠,还怕锤铁不成。”

  铁匠嫂抢白说:“嫂子怕不怕关你的屁事?我要是你的话,就扑上去打他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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