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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胭脂泪:罪妾为妃-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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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骇得全身轻颤,见我手中抱着一个琉璃青花瓷花瓶又要向地上砸去,她连忙冲过来紧紧的抱住,哀求道:“娘娘,就当是奴婢求您了行么,砸了这么多东西您也该消气了。”

我冷睨着她,轻轻弯唇一笑,松开了手中的花瓶,云秀连忙伸手接住,我却狡猾一笑,趁她接花瓶的功夫,伸手向那摆放古玩的架子狠狠的推去,架子应声向地下倒去。

云秀一惊,松了手上的花瓶,连忙去扶那沉重的架子,奈何她力气不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架子倒在地上,上面的古玩噼里啪啦砸了一地都是。

她欲哭无泪的看着我,哑声道:“娘娘。”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满地碎瓷乱飞,我狂躁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下来,我知道自己太任性了,可是心头的急怒找不到宣泄口,我若不发泄一番,迟早会被心头那口气悠死。

君珞,你好样的,你有本事就囚禁我一辈子。

我狠狠的走向一旁的赤金雕花座椅,冷不防一脚踩中地上的碎瓷,我痛呼一声,连忙缩回脚,那碎瓷已将绣花鞋割裂,直接刺进我的脚心。

云秀也顾不上心疼地上那些奇珍异宝,连忙冲过来扶着我,慌道:“娘娘,怎么了?”

我苦涩一笑,我这该不该叫自作自受?“脚被割伤了。”

云秀一惊,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下,便急急的冲出去叫太医了,刚打开殿门,便碰上迎面而来的君珞,他见云秀一脸急色,道:“云秀,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云秀不意君珞这么快就去而复返,想起寝殿的一片狼籍,她嗫嚅的道:“皇上,娘娘……”

君珞没等她说完,拔开她便急急的步了进来,见到满地狼籍,他的神色一片阴鹜,抬起头来怒视着我,冷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他,冷冷一笑,挑衅的道:“臣妾看着它们手痒,试试禁不禁得住摔罢了。”

君珞闻言,额上青筋直跳,他大步走到我面前,狠很的抓握住我的手,暴怒的道:“该死的你……”

他的声音陡然顿住,一双鹰眸落在我被鲜血浸红的鞋底,脸色更加阴沉可怖,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027 失忆,虐谁的心

我漠然的看着他,嘲讽道:“皇上看到的是怎么回事便是怎么回事。”

君珞回头冷鹜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很是复杂,夹杂着一丝痛苦,一丝心疼,一丝恼怒,一丝怜惜,最后却统统变成一泌冷鹜,“云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秀忐忑不安的看着我,嗫嚅的道:“娘娘刚才头晕,伸手去扶架子,哪里知道架子……”

眼见云秀睁眼说瞎话,我满头冷汗,这个理由还真是蹩脚得很,结果更让我流汗的是,君珞竟然也信,他皱着眉看了看一地狼籍,冷笑道:“小陈子,去将打扫寝殿的一干奴才杖责二十棍,倘若再出现今天这种事,他们也不必在昭阳宫做事了。”

陈公公惊得满脸冷汗,他嚅嚅的应了,生怕受牵连似的,逃也似的消失在寝殿内。

云秀不安的看了君珞一眼,似乎不相信他会迁怒这群无辜的奴才,我也没料到君珞竟然会这么做,他这是暴怒之下拿我无可奈何,所以才拿这一班奴才发气。

怔怔的看着他,我越发不懂他了,他不拿我撒气,也不拿我身边的人撒气,看来他还是顾虑到我,只是那群奴才真是无辜,我不由得冷笑,摔开他的手道:“皇上只管拿那班子奴才发气,总之这宫里您就是主宰,别人的命不过是您开口闭口一句话而已。”

“你。”君珞恼怒的瞪着我,似乎觉得我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嚣张了,是啊,我也不明白,也许是心底笃定他不会要了我的命,所以才越发大胆起来。

“小陈子。”君珞暴喝一声,陈公公立马便出现在寝殿门前,他赔笑的看着君珞,道:“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不用去了,去请吴太医过来。”君珞头也没回,目光凌厉的逼视着我,我却只是垂了眸,怔怔的看着脚板心上那块碎瓷,思绪却不由得绕着君珞转开来。

君珞的反复无常让我很难理解,他不是不当我是一回事么,那么现在又为何表现得这么奇怪,难道说经过昨夜,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不同往日了?

嘲讽一笑,对于自己这种假想我嗤之以鼻,他对我如此上心,不过是怕我这颗棋子生了逆反之心,再不心甘情愿的任他利用了。

顾若惜,你之前遭的罪还不够么,怎么还能因为他一时的反常,就给自己找这么可笑的理由再继续沉溺下去?

寝殿内静极了,云秀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低眉顺眼瞅着地上杂乱的碎瓷与古玩,脸色惶惑不安。

君珞站在我身边,目光阴鹜的瞅了我良久,见我当他是空气,他恼得双手紧握成拳,最终却还是忍不住弯下腰蹲在我面前,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我受伤的脚。

脚踝处传来冰凉的触感,顿时将我惊回神来,我看着君珞小心翼翼的查看我的伤势,神情再不似先前那般冷漠,“伤得不深,小七,你忍忍,朕替你将碎瓷拔出来。”

他很少用这样的语气与我说话,即使之前我因病在郁翠苑养病,他也没有用这种和煦如春风的语气安抚过我。

我不由得怔住,分不清此时的他是真是假,若是演戏,他一个九五之尊何必纡尊降贵的为我清理伤口,后宫太医多得是,怎么也轮不到他亲自来动手。

脚底传来一阵疼痛,我蹙紧眉头,怔怔的想着:我还真是流年不利,以前在顾府,即使不讨大娘的喜欢,但至少从来没受过伤,也从来没生过病。

可是自从进了宫后,我不是受伤就是生病,再不然就是被人掳了去,总之没有一天过上太平的日子,难道我与这皇宫真的犯冲,待在这里就不会有一天的好日子过?

在我怔愣间,脚底骤然传来尖锐的痛楚,我不由得痛吟出声,君珞身形一僵,丢了手上的碎瓷片,弯身过来将我搂进怀里,心疼的嗓音中带着一抹紧张,道:“好了好了,碎瓷已经拔了出来,等敷上了药就不会疼了。”

我察觉到他的身体似乎比我还颤得厉害,不由得偏头去看他,却见他鼻翼上冒出几颗沁亮的汗珠,心底又是一震,他似乎比我还痛,可是受伤的明明是我啊。

我不解他的举动,却也不想沉溺在他所给的温暖中,如果这温暖我只能暂时拥有,那么不如从未拥有过,挣扎着要退离他的怀抱,我冷冷的道:“皇上不必担心,臣妾自小皮粗肉厚,这点伤还不打紧。”

我的眸光移到地上碎瓷片上,碎瓷尖端还晃着一抹潋滟的血色,幽幽的光泽很是惑人。

他身形一僵,却没有松开我,低眸看着我,刚想说什么,门外已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寻声望去,只见陈公公带着跑得满头是汗的吴太医急步走了进来。

君珞见他们到来,松开我静立在一旁,吴太医越过满地的凌乱,来到我们身边,向我们请了安,然后半跪在我脚边,刚要伸手替我除去鞋抹,已被君珞制止。

“吴太医,你只管开药,这些事由朕来。”说完话,他似乎又觉得不安,可是话已出口,他也难以收回,俊脸微红,却依然故作镇定的束手站在我身旁。

吴太医怔愣了一下,伸过来的手僵了僵,立即便缩了回去,他一脸忐忑不安的瞅了君珞一眼,才惶惶然的道:“皇上,娘娘的伤只需要敷几剂药便能完好如初。”

说完自药箱里取了一盒药,陈公公见状,连忙倾身去接了递给君珞,君珞神态有些窘迫,却是接过了药,只淡淡的“嗯”了一声,挥了挥手。

吴太医已经意会,忙告退,陈公公跟在君珞身边多年,当然也明白君珞的意思,拉着犹还怔愣的云秀匆匆出了寝殿,连一地的凌乱都来不及嘱人来收抬。

对于君珞的反常,我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他这纯属大男人的占有欲,在这里,女子的脚只有丈夫能看,如果随意在别人面前露出脚,那便是失德失仪,所以他刚才的反应才会这么大。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又是一阵冷笑,他即使一点也不在乎我,却也是注重这些,果然还是一个迂腐的人。

“皇上,请准许臣妾回景泰宫。”我看也不看他,有礼而疏淡的道。

君珞身形一僵,他微红的俊脸瞬间便阴沉下来,他紧抿薄唇,冷声道:“朕说过,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

闻言,我抬眸望向他,冷笑道:“皇上是在害怕什么,你既然不喜欢我,将我留在这里怎么对得起你一心一意相待的皇后?难道你不怕皇后伤心么?”

君珞的双眸里急速掠过一抹异色,可是因为速度太快,我并没有看清,或许是看清了也不敢确定,因为那神色从来便没有他眼底出现过,他冷冷的抿着唇,道:“随你怎么想,总之朕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半步。”

“你!”我气怒攻心,全身气得直颤。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这样无耻的,他不顾虑岚儿的感受了么?

“好,很好,你不放过我,要彼此折磨是不是?那行,请佛容易送佛难,你既然不肯放过我,就别怪我将你寝殿里的东西全都砸个稀烂。”说完,我顺手拿起桌案上摆放着的一璧价值连城的和氏璧向地上狠狠的砸去。

然后挑衅的看着君珞,然而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倾身过来俯在我耳边,淡声道:“你爱砸便砸吧,反正这些东西朕也看腻了,正好换一批图个新鲜,不过……”

他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还带着一抹算计,他轻轻笑道:“这些东西价值连城,也不能容你白白的摔了,不如这样,一物抵一晚上,你觉得如何?”

我怔了怔,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一物抵一晚上”是什么意思,抬起头看着他,只见他深沉的视线落在我的衣襟处,我恍然大悟,连扬起手掴向他,怒道:“你无耻!”

右手再度被他截住,他恶狠狠的看着我,脸上怒意横生,“顾若惜,朕能容你放肆一次,岂会再容你放肆第二次,记住你的身份,否则休怪朕对你不客气。



我扭动着手腕,奈何抵不过他的力气,我恨得咬牙切齿,拼蛮力,我是永远拼不过他,心底一片悲凉,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相处模式已经变得如此水火不容了?道:“你还能怎么样?不过就是囚禁我,再不然就是杀了我。”

君珞的双眸被一簇簇怒火粹染,他紧擦着我的手腕,丝毫不控制力道,手腕传来尖锐的利痛,“咔嚓”一声,手骨被他硬生生折断,我痛得全身直冒冷汗,只觉得那痛楚自手腕漫上全身,似要将我整个人撕裂般。

我脸色惨白,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却仍倔强的看着他,冷列的道:“原来你就这点本事,只知道对弱女子用强,君珞,枉你是堂堂一国之君。”

君珞见我痛得容色苍白,顿时慌了,他急忙松开我的手,慌张的道:“小七,我……”

我疲惫的阖上双眼,紧抿着唇,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我累了,不想再跟你争,你走吧,让我静一静。”

手腕传来灼热的痛楚,痛得我全身痉挛,可是我却不愿意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的软弱,我再也不要向他示弱,那怕是被他囚禁,我也要做回我自己。

君珞的双眸覆上一丝后悔、仓皇、无措,他见我不再理他,怔怔的在原地站了许久,终于拂袖而去。

听着他的脚步渐渐远去,我才痛吟出声。该死的君珞,迟早有一天,我会将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的还给你。

看着耷拉下来无力的右手,我痛得直抽冷气,云秀很快便步履匆匆的走了进来,见我脸色煞白,她慌忙奔过来,瞧见我左手紧紧的握住右手手臂,她慌道:“娘娘,你的手……”

“姑姑,传太医。”痛,噬骨的痛意自脚心自手腕传上来,我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云秀见状,慌张的跺跺脚,旋身向殿外跑去。

冷汗簇簇自额上不断滑落,脑中只余一片空白,眼前逐渐迷蒙起来,我再也忍受不住这尖锐的痛楚,晕了过去。

意识混沌时,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耳边怒吼,“该死的东西,让你轻点,你没看见她很痛么?”

有人惶惶不安的回道:“皇上,娘娘的手骨折了,微臣若不将她的手腕牢牢固定,她的手就废了。”

“……”暴怒的声音在耳畔消失,紧接着手腕处又传来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迷糊中,我仍痛得不停的呻吟,有一副温暖的怀抱将我搂紧怀里,那淡淡的龙涎香味在鼻间索绕,带给人莫名的痛楚。

我在他怀中使力扭动,然而他却抱得更紧,细碎的吻不停的落在我的额上、发上,他痛苦低哑的声音在耳畔燎绕不散,道:“小七,忍忍,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他一边轻声安抚我,一边又扭头去怒斥太医,“你若再不小心弄疼了景妃,朕要你走不出昭阳宫。”

我感觉给我包扎的那双粗砺的大手微微一颤,他甚是惶恐的道:“是,微臣遵旨,微臣遵旨。”说罢手上的力道更轻了。

迷迷糊糊的,我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睁开眼晴失神的看着床顶,眼前的一切很熟悉却也很陌生,此时殿内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我怔怔的侧过头去,来人身着碧绿色宫装,步态娴娜,宛若天宫的仙子。

“仙女。”我听到自己这样唤道,而急步前来的女子闻言身形一怔,满脸皆是恐惧,脚步凌乱的冲了过来。

“娘娘,奴婢是云秀啊,您不记得奴婢了么?”云秀扑跌在床榻边,满脸的惶恐与焦急。

我愣愣的看着她,似乎想不起我认识这么个人,在殿内梭巡了一圈,屋内紫纱迎风起舞,日光斜洒进来,影影绰绰间,仿佛是一群妙龄女子在轻歌曼舞。

“你是谁?思思呢?这丫头又顽皮,老是藏起来让我找,到底我是小姐还是她是小姐?”我不由得娇慎道,撑身要坐起来,碰到被木板因定住的手腕,我疼得眦牙裂嘴,直抽冷气。

“咦,我的手怎么了?”我看着自己那只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臂自言自语道,云秀闻言,脸色顿时煞白,她惊恐莫名的望着我,我亦回视着她。

然而我眼底的陌生却让她一个趄趔瘫软在地,她惊声道:“娘娘,您不要吓奴婢,您看看奴婢,奴婢是云秀,奴婢是云秀啊。”

“云秀是谁啊?我不认识,我只认识思思,思思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古怪的看着她,很不理解她脸上惊惶的神情,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明朗一笑,道:“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将我的手腕弄折的,所以你才会这么紧张?



云秀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我偏着头打量她满脸的惊惧之色,笑得更是明朗,“是了,肯定是这样的,所以你才会这么害怕,你放心,我不会怪你的。”

说完我又打量了四周一眼,没有见到思思,我突然落寞起来,“好云秀,告诉我,思思去哪里了?我要见思思。”

云秀蹙起那弯弯的柳叶眉,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宇,她嗫嚅的道:“娘娘,这宫里什么名宇的人都有,唯独没有一个叫思思的姑娘,她是不是娘娘未进宫前的婢女,若是这样,奴婢去请皇上让她进宫来陪你可好?”

“宫,你说这里是皇宫?”闻言,我双眸闪闪发亮的盯着她,原来这就是三姐五姐向往已久的皇宫,确实富丽华贵,难怪三姐五姐撞破了头都想进宫来,可是为什么看着这紫纱翻飞的内殿,我心里竟会是那样的排斥呢?

云秀的眉蹙得更紧了,她目光直直的看着我,直到确定我不是在唬她,她才惊惶失措的站起来,不顾我在她身后叫喊,已快步消失在殿内。

我垂下头,心想还真是个古怪的人,难道宫里的人都这样古怪么?想着,我试着步下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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