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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疼一路爱-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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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酒瓶向他头上砸来的时候,他意识到这次是凶多吉少。就在昨天他还和她说过,只要能保住性命,其他都不在乎。可是他做不到!
  用不知哪里迸发出的力量,他击退所有阻挠他的残暴的让人作呕的触手,千钧一发中,他把自己抛给了窗外的夜空。
  风穿过身体每一个空隙,幻觉把时间拉长,地面是深渊,光在头顶渐行渐远。
  落地的瞬间,他心疼地想——
  那个傻瓜,又要哭了。
  碰撞并没有想象中疼,他奇迹般地从上帝手中偷回一丝意识,他把这意识全部留给了双耳,只为听到她的呼唤。
  她在找他。
  说好只是去买东西,天都已经黑了。
  先生,请问你见过一个穿风衣的男人吗,他的头发是黑色,眼睛也是黑的。
  小姐,请问你见过他吗,请再想想,他长得非常英俊,如果你见过一定会记得。
  请问你见过吗,见过吗,他刚刚还在这里,他是我丈夫,他非常爱我……
  无计可施的白可不顾路人的眼光,蹲在路旁歇斯底里地大哭。她隐隐感觉到这次的不同寻常,不是玩笑,也不是恶作剧。无论如何她得找到他,她要带他回家。
  哭够了,冷静下来,她沿着主道,一条街一条街地找。手里握着十字架,嘴里在祈求菩萨保佑。
  熟悉的香味自身边擦过,她激动地转身,还未喊出名字就认出不是他。那只是一个带着金丝框眼镜的普通白人。然而香味久久不散,像是源头就在附近。她灵机一动,跑进那个男人走出的巷子。
  多年前从垃圾桶爬出来的那晚,也是在这样一个地方。无风、无雨、无光。安静得只剩下寒冷。仿佛身处一个幽深的石洞,楼群狰狞地站着,用随时都会倒下来的姿势。
  她莫名地压低了呼吸,手放在胸前按住心跳,她自己也不清楚在害怕什么。
  缓慢后退的脚跟意外顶到阻碍物,她吃惊地回过身,只见光滑的路面在微弱的光线下发亮,比之更亮的,是如同月光般洁净的□身躯,那曾经是上帝的杰作。
  她找到他了。
  “一路……”她不敢相信是他。
  如果是他,不是应该突然跳起来吓她吗,如果是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如此不堪的横躺在路上。
  可是她闻到了“碎饼干与碎巧克力”的味道,属于他们的味道。
  “一路!”她颓然跪下。受到太大冲击,手几乎脱力,试了好几次才把他翻过来。他的嘴角、额头、四肢,都是已经结痂的血污。手指触到的皮肤冰冷,她的心在索瑟,脱下外套裹在他身上,吃力地抱住他的头,仔细探听他的呼吸。还好,他还活着。
  或许是得到温度,他有了意识呻吟出声,眼睛也慢慢睁开。她怕是自己的幻觉,紧张到动都不敢动。
  “白可……”他嗫嚅着嘴唇。
  “一路、一路……”除了名字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竟笑了,胸口有了明显的起伏,像是在积聚能量,许久,他说:“我可是为你……守身……如玉……”
  呼吸停顿三秒,她整个人都粉碎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去医院的路上,她不断念诵着这段经文。
  是谁和她说过,人世间,总是命运无常,福祸难测。又是谁和她说过,业因果报、生死轮回。她以为前人说的必定正确,直到现在才明白,命运、因果,都是走投无路下的自我逃避。逃避即是等死。
  手术室的门关起的那一刹,寒风穿堂而过,她听到无数枝叶抖动的声音,像是竹子开花前的轻颤。

  白日梦尽(三)

  三天了,他一直昏迷不醒。
  诊断报告上写着他头部收到重创,身上多处骨折,还有被性侵犯的迹象。原本胃部的病变已经让他虚弱不堪,在一连窜打击下,能活着已是万幸。但是他现在的情况不能轻易移动,更别提做手术。
  她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在他呻吟时,亲吻他的额头,紧握他的双手。她一刻不敢松懈的留意着他的反应,离开他超过三分钟就会让她有罪恶感。
  护士看不过去主动提出帮她照顾,让她去休息,她仍是不肯。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晃动的都是他光裸的满身斑驳的躺在青黑色路面上的样子。她不敢去想他之前经历了什么,那会让她绝望。
  第四天,她也不清楚到底是第几天了,他的眼皮微微颤了颤,她期待又不安地叫着他的名字,直到他张开眼睛。
  “你放心,他已经度过危险期了。”护士安慰道。
  她含泪微笑。
  可是随后她发现,到了能轻松一些的时候,她的头皮反而被束得更紧。在他面前她需要更加用力才能表现出轻松的样子。他没有力气说话,用眨眼向她传递信息。他的睫毛很长,闭上时能在下眼眶留下一小道阴影,现在人瘦了,脸小了很多,眨眼时,有着让人心疼的孩子气。
  护士对他们的交流方式颇感好奇,听得最多的是她对他说:“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像是在自言自语。她们很感兴趣他说了什么,派了一个年纪小地去询问。她笑着回答:“他说‘等我好了,要一辈子和你作艾’。”小护士红着脸回去禀报。
  对于那晚的事他们只字不提,有警察来询问也只说是意外。他们都怕了。他无法活动,完全依赖着她,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
  在温馨的表象下,是他们大气都不敢喘的小心翼翼,深怕惊动了某个闲晃的神灵。
  等到他能小幅度地活动双臂的时候,一个长得像神话里的牧神潘的医生与她商量了转院的事,并委婉地提醒她该去睡个觉并换身衣服。
  她在卫生间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女人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得吓人。这个样子难为他还一直对她“说”甜言蜜语。再摸摸口袋,钱剩的不多了,存款都从银行提出来,大部分给了贝莉。卧室的书桌还有些急用的钱。不管怎么样都得回家一趟。
  想着这些,她推开病房的门。他半躺在床上,歪着头看向窗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想如果她是那块方形的玻璃,早就碎了。
  她轻轻坐到他身旁,唤回他的注意。她告诉他她要离开一会儿,语气心虚得好像犯了天大的错。
  他微笑着点头。其实他已经能够说话了,一直没有开口是因为很喜欢眨眼睛的游戏,也是因为他嘴里总是充满了血腥味。
  她走的时候都快哭出来,他使劲向她眨眼,一二三,一二三。她忍住眼泪说:“我也爱你。”想想觉得不够,又拼命对他眨眼睛。
  走出医院的一刻,她彻底原谅了他曾经对她的禁锢,因为她体会到来与他同样的心情。如果可以,她也要把他藏起来,藏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霸道地用呵护备至来平息他的不满。
  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家。第一件事是给贝莉打了个电话,她需要用车,也需要多一点钱。贝莉显然不是很愿意,在她再三恳求下才答应尽快赶到她家。
  挂上电话,她眼前忽然全黑,等了几秒钟才恢复过来,甩甩头走进浴室。洗澡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有多累,被温热的水浸泡着,好几次就要睡过去。她硬撑着把澡洗完,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等贝莉。
  没有他的屋子好安静,她莫名的开始心慌,为了转移注意,她找了本诗集翻看。刚看完一页就听到有脚步声走近,她以为是贝莉,抬起头却看到他优雅地站在门外。
  书从手中掉落,她愣了三秒才想起来叫他。
  “一路!”她奔过去抱住他,力气大到几乎让他站不稳。“真的是你吗,你怎么回来了?”她把他仔细地看了又看,这确实是她的一路,是她初认识他时的样子,健康、明朗,姿态狂放不羁,让人产生距离又忍不住要靠近。
  他看着她的眼神冷漠而凌厉,她却觉得幸福。
  “白可。”
  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不是他的声音,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四处查看,屋子里除了他们两个没有别人,再回过头时,面前的唐一路已经换了一张脸。
  “你睡觉也不关门啊。”贝莉坐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看着她说。
  她呆看她半晌,原来刚才的幸福只是场美梦而已。
  “我来还车,”贝莉指指桌上的钥匙和一个信封说,“这里是全部的三分之一,剩下的我过几天再给你。”她见她一直痴痴地看着门外,也不答话,不耐烦道:“还不拿着钱去医院,电话里说的那么严重,现在怎么着,没事了?”
  听到医院两个字,白可猛地转向她,含含糊糊地说了句谢谢,拿起桌上的钥匙和钱就往外冲。
  贝莉替她把门关上,跟着她跳上车说:“搭个顺风车。”
  她把车开的飞快。太阳高挂在头顶,灿烂得有些奇异。她纳闷地说:“不是快傍晚了,阳光怎么还这么刺眼。”
  “傍晚?”贝莉吐出一口烟,“我刚吃完早饭。”
  白可不相信。她打开收音机,不断转台,直到播音员用轻快的嗓音说现在是早上十点整。
  “十点!”她懊恼地猛敲自己的头,她居然睡了这么久,他在医院一定等急了。
  “你怎么不早一点来!”她责怪贝莉道。
  贝莉用胳膊肘撑着车门,懒洋洋地说:“你管我。”
  没心思多说话,她连闯两个红灯,到医院时把钥匙丢给贝莉去找停车位,她什么都不顾地往病房里冲。
  一个眼熟的护士想和她说话被她不客气地拒绝,还未想好怎么解释就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一路……”她定住。
  病床上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那个本该眨着漂亮的眼睛责怪她的男人,不知何处去了。
  脑中一片空白。
  “人呢?”她强笑着,怀着一丝侥幸问身旁的护士。
  护士说:“我刚刚就是想告诉你,你丈夫被他的家人接走了。”
  “什么家人?怎么会有家人?”她几乎是在尖叫,“你们怎么可以随便让他被带走,他在生病啊,他有胃癌!”
  “白小姐,只要你见到那位先生,绝对不会怀疑他与你丈夫的血缘关系,因为……”
  “他去哪儿了!”她克制住想揪住护士衣领的冲动,厉声问。
  护士叹了口气说:“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说你们是私奔出来的,虽然你们对爱情的执着很让我感动,但我想让你丈夫回家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他们撒谎!他的养父母都在中国,他在美国的家人已经死了。”
  “他还有一个兄弟。你连这都不知道?”护士略微鄙夷地说。
  “兄弟?你们……“
  她咆哮而出的话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信封打住。
  “这是你丈夫让我转交给你的。”护士耐心地等她接过信,看了她一眼,摇头离开。
  她拿着信迟迟没有拆。她在等待窒息般的难受能够缓解,她难受的不仅是他的突然消失,还有她的悔恨,共处那么久,她竟然辨认不出他的字体。她宣称多么多么爱他,却连这样的细节都不曾留意。
  给了自己一巴掌,她忍痛拆开信封,仔细看完后,又是哭又是笑,模样疯癫。单薄的信纸无力地飘落在脚边。
  为什么她要离开,为什么她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昨晚他一定非常非常绝望,他一定叫了她几千几万遍。
  贝莉好不容易找到病房,一进门就看到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她纳闷地捡起地上的信纸,翻开一张念到:“亲爱的白可,我的妻子,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一直以来,因为对你的责任,我坚守在你身边。但我真的累了,为你我什么都失去了,甚至是我的尊严。就算你不介意,我也无法接受现在这样的自己,我无法面对你。亲爱的,我决定回家了。希望你也能找到一个完美的家,有一个健康而强壮的丈夫。忘了我吧。再见,再见,再见。”念完展开另一张,她惊叫一声:“离婚协议书!”
  协议书上申明把一切财产都留给白可,并已经有一方签好字。
  一切都明白了,贝莉耸了耸肩说:“你丈夫不想拖累你就把你给甩了?哇哦,这还真是见鬼的让人感动。”
  蜷缩在地上的白可停止了哭泣,喃喃自语道:“不是他。”
  “什么?”贝莉问。
  “那不是他写的!”白可大声说,“他不会这么懦弱!他也绝对不会让我去找别的男人!”
  “哈,那是你不了解男人。”
  “是你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感情。”
  贝莉无言以对。她有些诧异地看着白可布满泪水却坚定自信的脸,怀疑这和她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站在百叶窗下茫然畏缩的女孩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我要去找他。我要让他们把他还给我。”白可一把夺过贝莉手中的车钥匙,踉跄地走出病房。
  贝莉叫道:“你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怎么找。”
  “他在德州。”白可头也不回地说。
  贝莉追上去拦住她道:“德州那么大你要找到什么时候。”
  “那封信,那封信上有。”她推开她,摇摇晃晃地向前跑。
  贝莉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挣扎着要不要跟去。她与她非亲非故,连同胞都算不上。只不过她的样子看上去似乎非常需要帮助。最终她决定趁良心还没有生锈,把它拿出来磨一磨。
  不由分说地跳上白可的车,本想开几句玩笑掩饰尴尬,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看白可一副隐忍到极限的表情,怕是说错一句话就会让她崩溃。

  玫瑰花与矢车菊(一)

  一百平不到的地方,她疯狂地翻找了无数次,可是没有,哪里都没有。她找不到那封信,又想不起信上的地址。她真恨自己的愚蠢。
  在一旁默默看着的贝莉不知如何安慰,摸摸裤子的口袋,抽出烟,点上一根递给她。
  她接过,坐在杂乱不堪的沙发上,蒙头抽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听到剧烈的咳嗽声,贝莉拍拍她的背说:“只不过是个男人,走了就走了。你还有自己的日子要过。”
  “呵,过日子,”她的肩膀抖了一下,“来美国这么多年,真正的‘日子’全部都是他给我的。”
  “难道没有他你还不活了?”贝莉嘲笑道。
  “我不知道。但能说服我离开他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他不爱我了。”
  “你也可以不爱他啊。”
  贝莉弹了弹烟灰,瞥了白可一眼,却见她正瞪大眼睛从凌乱的发丝间看她,仿佛她刚刚说了一句多么可笑的话。她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说:“不可以吗?难道你连试着忘掉一个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他是我的信仰。”白可不假思索地说。
  贝莉把烟按灭在茶几上,冷着脸道:“疯子。”
  白可苦笑,她从来只有被人叫傻子,还是第一次有人叫她疯子。
  之后的几天她确实把“疯子”这个称号表现得名副其实,不是把贝莉刚收拾好的抽屉翻个底朝天,就是蹲在某个角落用头撞墙,期望能把一眼扫过的那个地址给撞出来。
  贝莉仗着有房子三分之一的拥有权,退了原来的公寓,大大方方地住进来。刚开始她还能镇定地对白可的自残行为视而不见,但连续几天工作完回来面对的都是一间被扫荡过的房子,她的心情就像教育不好孩子的父母。
  自从被吊销教师资格证后,这是她第一次有为人父母的感觉。
  “你应该出去找份工作。”她苦口婆心地劝。
  回答她的是木然的眼神。
  连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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