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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疼一路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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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还有眩晕感,外界的声音在他耳边忽远忽近。像是有石头落地再弹起,眼角的余光中,他又看到了七岁的自己。一个瘦小的男孩子,手里拿着一颗水晶石头,举过头顶对着窗外的阳光。石头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射在他眼中。那是一颗小小的骷髅。
  “一路,你醒了?”白可看到他睫毛在扇动,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询问。
  他循着声音想看清她,可眼睛无法对焦。手心里传来温暖,他反握住她的手,嗫嚅着说:“不要走……”紧接着,又陷入黑暗。
  护士走进来对焦急的白可说:“你不用担心,伤口缝合得很好。因为脑震荡,他在恢复其间会经常头晕头痛,只要休息充分,没几天就可以康复。”
  “恢复期间要一直住院吗?”白可问。
  “最好留在这里观察一段时间。你可能需要给他准备些衣物和营养品。”
  “好的。”
  白可听护士的建议回家拿衣服。医院离公寓很远。为了省车钱她决定走回去。
  两辆消防车一前一后呼啸而过,急闪的灯光让她心头一震,手心摊开在面前,刚刚她似乎杀了人。不,应该……应该没有死,她只是在他胸口和腿上砸了几下,因为实在太过愤怒。
  不会死的不会死的。她劝说着自己。心怀恐惧,周围人的眼神也顿时变得怪异。她不禁埋低了头,加紧脚步。
  快到家的时候,她又看到一股青烟从楼群中袅袅升起,逐渐汇聚,在蓝色的天幕下翻涌奔腾。
  是火!她立刻反应过来,发足狂奔。
  刚刚从身边经过的消防车正停在公寓楼下。她抬头看去,公寓的一侧已经被火焰吞噬。即便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熊熊火焰燃烧时散发的巨大热力仍是灼得她脸颊发烫。
  不留神撞上一个消防员,她一下跌坐在地。
  朱红色的壁纸上画着一朵一朵的小雏菊,黑色的帘子经常让她分不清白天与黑夜,沙发的布料很粗有几次把她的背摩破了皮,而他最喜欢给自己倒一杯金酒,坐在窗边细品。她还是想不起来那窗帘有没有流苏。
  呵呵,家没了,她居然还在想这个。
  一双双腿从眼前走过,有驻足的,有绕开的。有人不停喊着上帝。同住一楼的几个女人泣不成声。
  自从妈妈被扔进海里,她就练就了一个本领,不管面对多大的变故,不管遭受多大的痛苦,都能冷静视之。不是漠然,而是把所有情绪放在一边,先解决眼前的事。从前,眼前的事对她来说,就是活着,不被抓住。现在,是和他一起,活着在一起。
  可她心里还是有排解不了的难受。
  水管出水的声音和火焰风般的呜鸣夹杂在一起,她眯起眼睛,水火交接中,家的样子完全看不清。
  啪,她给了自己一巴掌。慢慢地,才哭了出来。
  哭了一会儿,她猛然想起魏明明。不知她家有没有起火。擦干眼泪绕过火场,她跑到曾经迷路的地方,眼前所见依旧是火红一片。
  掩映着仓库的树木烧得焦黑,附近的居民楼也没能幸免于难。居民们正在消防员的指挥下疏散。
  看到路边被踩扁了的圣诞彩球她才想起来,今天本该是个欢乐的节日。到底是谁给他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不忍看下去,她转过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定睛一看,正是魏明明。她没有跟随人群撤离,而是呆立在原地。
  “明明姐!”她高声叫。魏明明没有应。白可拨开人群奔到她身边重新唤了一声。
  魏明明给了她一个极冷的眼神,表情一滞,忽然大笑起来,捂着肚子,笑得站都站不稳。白可扶住她,想她必定是难过之极才这样反常。
  笑声没有停止的迹象。远处突地传来一声吼:“是她!是她放的火!”
  话音未落,魏明明被拽出去三步远,白可想上前也被人拽住。
  “不是她。是她。”男人指着魏明明说,“我亲眼看见她在这附近游荡,当时暴乱刚结束,我劝她离开还被她骂了,当时就觉得而她不对劲,这火肯定是她放的。”
  “不可能!”白可说,“她丈夫刚刚去世,她难过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放火。”
  “怎么不可能,”魏明明带着凄楚的笑容说,“火就是我放的。是我放的!我要一把火烧了美国,烧了这个狗娘养的地方!”像被无形的阻碍困住,她的手臂在空中乱舞,激烈地挣扎,想把那阻碍撕碎。
  警察见她承认,跟助手合作把她制伏,架上警车。白可在一旁看着,不知所措。
  魏明明完全是疯狂的状态,哭哭笑笑,头探出车窗外,脸上挂满泪痕。
  “回家吧,白可,”她嘶喊道,“别在这里做梦了!回家,回中国!”
  余音还在,警车载着魏明明的悔恨和绝望驶出了汪洋火海。
  回家,对白可来说,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家。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她低着头大步走出火场,后背灼灼发烫。
  转眼天已经黑了。夜幕下,那火在她身后,更是红得冲天。
  虽已离火场很远,耳边还是有火焰燃烧的猎猎声,她闭上眼睛甩了甩头。心如乱麻。
  失落间,也没忘记给唐一路买些吃的。付钱的时候想起来,这钱还是魏明明带她去餐馆做服务员时挣的。
  悲从中来,她再如何冷静,仍是抵不过物是人非的悲凉。
  回到医院,正想着要如告知唐一路失火的事,之前的那位护士看到她立刻拉着她边跑边说:“你丈夫急着找你,他现在情绪很激动。”
  推开门时就听唐一路喊:“放开我!我要去找她,放开我!”
  “一路,你在做什么?”白可看到房内的仪器全部被推倒,输液袋也摔破在地上。
  看到白可,他立刻安静下来,踉跄了几步走到她跟前,忽然大吼一声说:“你去哪儿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是随便出去的吗?”
  白可被吼得呆住,凝视着他暴怒的脸,压抑了一整天的委屈和无助冲上心头。手里装满食物的袋子掉在地上,她呜地哭出来,哽咽着说:“一路,我们的房子……没了。”
  “你在说什么?”又是一声吼。
  “我们的房子失火了,整栋楼都被烧了!没了!”她喊出来。
  头又袭上一波疼痛,唐一路紧握着拳,针管扯出的地方因为用力不断往外渗血。没有人说话,只有白可隐隐的啜泣声。
  沉默良久,他把她按进怀里,说:“你没事就好。只要你在我身边,什么都无所谓。”

  日落以后(三)

  眩晕感越发强烈,他感觉地面在晃动,身子向前倒去。
  白可吃力地接住他,在护士的帮助下把他扶到床上。
  脑子里有钟摆在晃动,不时打在头盖骨上,疼,想睡却睡不着,他紧握着白可的手,还是觉得不够。
  “你说说话吧。”他想调动起所有感官以确定她的存在。
  白可说了关于失火的事,说到一半觉得太沉重,想挑点轻松的,又找不到话题,支吾了很久,暗骂自己太笨。
  “不会说话,就唱歌。”他捏了一下她的手以示不满。
  说起唱歌,她最熟悉的就是《夜来香》,也是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凄怆,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夜来香我为你歌唱,夜来香我为你思量……”她的声音清澈、婉转,像一股清泉注入他充满回声的脑中。
  他幽幽地说:“我母亲也很喜欢这首歌。”在轻柔的歌声中,终于昏沉地睡去。
  睡着的唐一路依旧皱着眉头。她用手指抚上他的眉心,想抹平那道沟壑。
  总会好起来的,她低语,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接下来的几天,眩晕感渐渐消失,但他仍是抱怨头疼,不让白可离开半步。警察找到医院,登记他在火灾中所受的损失,这才稍微把他的注意力从白可身上移开。
  损失惨重。他没有买保险,所有的一切都化为灰烬。唯一剩下的就是钱包里的现钞,付完医疗费也不剩多少。
  “还有……两百八十三块。”白可把零钱也算上,钱包里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唐一路苦笑着说:“下次再买房子,一定记着买保险。”
  白可把钱塞进钱包后翻出里面的照片好奇地看着,丝毫没有为钱少而担心样子。
  “丫头,”他捏住她的脸说,“快养不起你了,你都不担心吗?”
  白可任他捏着,笑说:“我养你也行。”
  唐一路只觉心里一紧,万般滋味惟有叹息。这似乎是一种惩罚,惩罚他之前的挥霍无度、恣意妄为。那时他要知道如今有个人要他守着,爱护着,他绝对不会如此随性地对待生活,断了所有后路。
  收起后悔,他乐呵呵地警告她:“就算吃苦,你也得跟着。想离开我,那是绝对办不到的。”
  “好,”她把玩着手里的照片,答得随意。把照片送到他面前,她问:“这个人是你吗?”
  “是我。”他不看照片,只看她的脸。
  白可收回照片又瞧了瞧,照片里是一个穿着背带裤的孩子,长得很清秀,乍一看以为是女孩。照片的背面写着:Lucy,I love y……
  这应该是被从中间剪开的。
  “你英文名叫‘Lucy’?这是女孩子的名字吧。”白可问。
  “我小时候是长的很像女孩子,他们跟我开玩笑,一直这么叫我。”唐一路平淡地叙述着。
  “Lucy?”白可试着叫了一声。
  “现在不准这么叫。”他瞪他一眼。
  “Lucy……”她用更加甜腻的声音叫出来,并且把尾音拖长。
  “再叫我就亲你了。”他指着她的鼻子。
  “Lucy,I love……”未及说完,嘴就被湿热的舌堵上。
  暂时抛开现实的烦恼,在医院的几天算是快乐的。
  到了拆线的日子,手续办完,他们就出院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街道完全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暴动的阴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快节奏的生活状态下,人甚至没有时间停下来查看自己的伤口,作为补偿,他们只有让伤口愈合的更好更快。
  他们的公寓楼已经被推倒,工人在清理碎石瓦砾。在寸土寸金的市区,很快就会有一座新的高楼代替。人类建造了高楼大厦并且寄居其中,到最后,似乎那些楼群和街道才是整座城市的主宰。它们屹立在那里,而人却流离失所。
  “怎么办呢丫头,要跟我露宿街头了。”唐一路站在废墟前,一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手环着白可的肩膀。
  “我们可以去教会,那里免费收留无家可归的人,还给饭吃。”白可说。她流浪的时候没少积累经验。
  “是吗,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也别找房子,直接住着不就得了。”他拉着她往教会的方向去。
  “哎,等等,”她拖住他说,“现在肯定排不上号了,明天再去吧。”
  “那你不早说!”他泄气地甩开她的手,随即又不放心地再度拉上。
  没有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直走到北边的普拉特河岸。冬天的河水结了一层薄冰,两岸的树掉光了叶子。黄叶挂在零星的常绿植物上,寒意萧瑟。
  他站在岸边,看着满目的青色河水平缓流淌过内州的边境,思考自己的方向在哪里。几天无辜旷工,模特的工作肯定是没有了。房子也没了,只有个死心塌地的白可傻乎乎地跟着,他却什么也给不了她。
  腰被从身后抱住,他叹了口气,把白可冰凉的双手握住,揣进上衣的口袋。
  “等有钱了,我们买间房子,要带游泳池的那种,好不好?”他强壮轻松地问。
  “好。”白可很用力地点头。手在他口袋里揉来揉去,用她笨拙的方式安慰着他。
  “再生一堆孩子,好不好?”
  “好。”
  “顺便就跟我白头到老吧。”
  “好!”
  “好什么好,说的那么肯定,你知道白头到老是什么意思吗?”
  “就是把头发染白了,一直到老。我不介意把头发染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你这个……”
  他忍住骂她的话,他知道她多多少少还是在意自己的缺陷。
  就让他自私一次吧,带着她,带着这个傻瓜,从一无所有开始,一点一点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从前他滥用自己的身体和聪明才智,现在他决心要回头了。
  他不能再用别人犯下的错误惩罚自己。
  “咦?”
  身后突然传来白可惊讶的声音。
  他回过头。白可把手从他口袋里伸出来,指尖捻着一个晶莹发亮的东西,举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她问。
  他看着她手里的东西,愣住。那光芒太刺眼,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亮,是玻璃的吗?”她又问。见他久久不回答,纳闷道:“你笑什么?”
  唐一路按着她的肩膀,从轻笑到大笑,再到笑得直不起腰。颤巍巍地拿过她手里的戒指,一把搂她进怀里说:“白可!你真是我的福星!”
  白可不明所以,只知他笑成这样,肯定是有什么很好的事。突然灵光一闪,她问:“那是你前两天在找的钻石戒指?”
  “哈哈……”他把她抱高,原地转了一圈说:“我们可以买房子生孩子啰!”
  欣喜溢满心头,在旋转中她瞥见阳光照亮的湖面波光粼粼。
  “太好了。”她一落地就跳起来抱住他的脖子说,“上帝果真是好人,他给我们留了一扇窗户。”
  “不是上帝,”他说,“是你。这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白可,他要这钻石戒指有何用,不过换成一堆钞票,接着挥霍,换来醉生梦死的生活。
  他把戒指握在手心,拉着她道:“走,看看哪个傻瓜会买它。”
  从找到珠宝店到鉴定完毕,拿到支票已经是两天以后。他们每天早早去教会排队,几天来吃睡都没遇到太大的麻烦。
  唐一路联系中介找房子,价位定的低,看了好几套都没有合适的。一个钻石戒指卖得的钱说多也不多,买房子算勉强。他曾经很排斥租房住,因为总觉得有别人留下的味道,但现在不是讲究的时候,如果可以先把买房的钱拿去投资,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收益。
  虽有这个想法,每次回到教会面对白可满心期待的脸,他又做不了决定。
  抱着她缠绵的时候,他试探地问:“你是想现在先有一座小房子,还是想等几年再买一个大的有游泳池的?”
  她想想说:“有游泳池的。”
  “可是这几年,可能是两年,也可能是三年,你都要住在很小的房子里,通风不好,还有一股霉味。”
  “我以前一直住这样的房子,没觉得不好。”她把他的头发搓成卷用手指绕着玩。他头上的疤痕淡了些,头发遮着看不太出来。
  “就因为你以前活的太辛苦,我才不能让你继续过那种日子。”他皱起眉头。
  她松开头发,指尖按搓着他的眉心说:“要是为了住大房子,还让你像从前那样去俱乐部上班,那我宁愿没房子住。”
  “我不会再去做脱衣舞男。”他保证。
  “真是听话的好孩子。”她拍了拍他的脸。
  “死丫头。”他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她惊叫,引得邻床的人抗议地咳嗽一声。他把手指放在唇上做出噤声的手势,黑暗中,两个人挤在狭小的单人床上埋头偷笑。
  第二天再去中介,他想把买房换成租房。中介人突然拿出一套价格极为便宜的房子,说是特意给他留的,屋主急着想卖,价格还可以压一压。
  他很感兴趣,就去瞧了眼。单层的房子,很旧,跟他原来住的差不多大,屋内的陈设简单但是一应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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