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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屿云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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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钓者(7)
我记得你了。她说。
  太好了。我抱紧她。
  你不会认为我是神经病吧?她问。
  不会。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一切,记得你的一切,还有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我要和你在一起。
  她也抱紧了我,旋即又放开来,那些人追来了。她看向一边。是的,有人登上了大堤正向这边走了过来。
  对,我们的每一句话。
  如果有鱼儿跳过去变成了龙,那你想想,人跳过去会变成什么?
  鱼吧,也许人会变成鱼。
  我开始有一个疯狂的想法,我们一起跳过去,我说,既然鱼能变成龙。我们也可以变成别的东西。
  我们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不知道,可是怎样都比现在好,我们可以永远地在一起。我坚定地说。
  嗯,我们跳吧。
  我们手挽着手,站在堤的这一边,那堤有半个多人高,直到我的胸口。我们一起,我说,再也不分开。
  然后我们一起跳了起来。一根水草突然绊住我的脚,我胡乱地蹬,而她的身体已经高高地跃起。她回首看了看我,我们的手又一次分离。
  扑通。我听见落水的声音。我伸手扯开脚下的草,跃上堤岸,那一边,哪有她的影子?只有一尾金色的小鱼在淡澈的水中摇曳。
  是你吗?我问。鱼儿摇了摇尾巴。你等我。我说。
  我又跑到堤的另一边,使劲地跃起。扑通,我也就这样落在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我的身体没有丝毫的变化。
  浑蛋。我大骂着,又冲了回去,再跃,结果依然。我这样反复几次,我没有变成鱼。
  不——我捶打着湖水,只有那一尾金色的小鱼在我的身边游来游去,不离不弃。
  这就是你和这条鱼的故事?对面扎着一条马尾、戴着一顶白色的小帽的姑娘说。
  是的。我说,我将那鱼鞠在手中,养到这个鱼缸里边,希望天天能和她在一起。
  这真是一个凄美的故事。姑娘站起来叹息着说。
  你相信我了,对吗?我兴奋起来,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
  是的,我相信你,好了该吃药了。她端起一杯水,递给我几粒黄色的药片。
  我吃了下去。乖巧地看着那个姑娘。
  下次再来听你讲故事哦。她笑眯眯地退出房间,外面那个穿白大褂的人关切地问,怎么样了?
  他的妄想症更加严重了,今天给我讲了一个很怪异的故事。姑娘说。
  哦?说来听听……
  声音开始远去,他们的谈话我每天都听得见,我知道我没有妄想症。我的病只是他们虚构出来的妄想病。
  没有人会相信这样的故事。我伸出手指,在鱼缸的水面轻点一下,水波荡漾开来。鱼儿的眼睛贴在玻璃上,静静地看着我。我低下头,如它看我一般看它,我喜欢这样。
  于是我们就这样,地老天荒。
  李傻傻,原名蒲荔子,湖南隆回人。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迅速崛起的80后作家,80后实力派五虎将之一,在南方老牌传媒《羊城晚报》出炉的最新“80后作家人气排行榜”中列位第一。在各大文学刊物 上发表的散文静美沉蕴,以至于被一些评论家称为“少年沈从文”。曾出版长篇小说《红X》和散文集《被当作鬼的人》。
  “李傻傻身上代表了中国人的种种梦想,苦涩的记忆成就了李傻傻,他是中国最年轻的畅销书作家,其书反映了现代中国的种种矛盾冲突。”《时代》周刊还称李傻傻为“幽灵作家”。
  ——《时代》周刊亚洲版
  他们给马钉上了铁蹄,套上了马鞍,下一步,就是骑上你高耸的脊背,驱赶着你在通往煤矿的山路上奔跑……
  

一九九三年的马蹄(1)
北方的夏天和南方的酷热截然不同,但是无论身处何地,我对回家同样怀有莫名的恐惧,它像一阵雷阵雨,让我爽快的同时,带来了迅疾猛烈的冲击力量。
  可能在我出生不久,河滩上还没有马匹嘶叫的时候,我们村就接上了电灯,所以我记忆里没有摸黑的记录。后来竟然有两三户人买来十四寸黑白电视机,好像是金星牌的。它们无情地占据了少年和儿童的大部分夜间时光。月光被随意抛弃在收割后的稻田里,清澈的眼睛里跳动着一朵朵雪花一样的屏幕。万一停电的晚上,我们也许会待在家里,一边听剁猪草的声音,一边做作业,一边想《封神榜》下一集的情节。偶尔,会听到有趣的故事。有的是纯粹有趣,有的教育人,励志、尚俭、劝善、行侠仗义、惩恶锄奸、知识的力量是无穷的……让我以为世界有说不出的美好,就算暂时不那么美好的,也会被改造、剪除、扼杀,变得比美好更加美好。
  一九九三年,上初中之后,为数不多的几则故事,变得跟我的家族密切相关。话题主要集中在如何做一匹千里马,勤奋刻苦,光宗耀租。我是长孙,我不光宗耀租,谁光宗耀租。我爷爷总是说:你爸爸他们不能读书,是怪那个社会,你们现在可以读书了,就要攒劲,不要整天吊儿郎当。具体为什么社会不让我爸爸他们读书了,我一直不甚了解;我想,那时不照样有人考上了大学吗?社会还是让人上学的呀。
  直到有一次,我爷爷像一头老黄牛一样用目光上上下下地抚摩着我青春期的身体,说:力子,你不知道,那时你爸爸读书成绩很好,但是别人不让他读书啊。那时读高中是靠推荐,公社都喊了广播了,让你爸爸去,但是寅升那时是党委书记,他把你爸爸的名额给了他儿子了,还对你爸爸说公社让他到茶场里去。我听了没吭声。爷爷继续说,寅升说的那些话,你不知道有多撑人,我还记得那时是走到现在锅毛屋前,我砍柴回来,遇见他了,他说:要是你们家里以后能读到书,我就舔干净你的屌!我爷爷说这些话的意思是:现在暂时没人阻挡你读书,赶快读吧。人活着为了什么?就为了争一口气。当然他的话还包含一些别的意思,但是当时,我相信他认为争气是一个很重要的目的。可惜我一点也不理解他的苦心。初中三年很快被我混了过去,我成绩平平,背了一个处分,勉强考上高中。高一有了点起色,马上又跌落谷底。高三才弄到我爷爷梦寐以求的第一名,那时,我回去,真的看到他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喜气洋洋的英武之气,再说起那个古老的家仇事件,欢喜也更多地代替了愤恨。
  在初中的后半部和高中的前半部,我的青春期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过去了。不用说,我很烦。看到什么烦什么。我不愿意回家。有一次,一个老师迎面扑来,质问我:你为什么放假不回家?我如果知道就好了,其实没有什么高深的答案,一切只是因为我处在万恶的青春期。
  我变成一个怕回家的人,那是哪一天?我无法回忆起这一切。在我比青春更小的时候,家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八岁那年,我爸爸打工去了,我妈妈带着我和妹妹在家里。那年夏天冰棒卖五分钱一根,绿豆冰棒一毛,雪糕两毛。我唆使我妹妹嚷嚷要吃,没想到被老辣的老妈一眼识破,她撇开妹妹直接对准我高声呼喊:要吃冰棍,自己去担煤炭。

一九九三年的马蹄(2)
好像我们小学时代学过一篇类似的课文,说的也是挑煤挣钱的事儿。*年马路还没有修到深山的小煤矿,马还只能在遥远的河岸低头吃草,打着响亮的响鼻。把一百斤煤炭从煤炭山里挑到大路上,行程约三公里,可获得六角整。我那天一共得到一块四毛五分的报酬,但是当天只领到五毛钱工资,老板说财政紧。那几天我妹妹把我奉若神明,但是当时我收工的时候,就像在地狱的边缘欢天喜地地行走。我记得我那天挑得最重的一回也只有六十三斤,中途还把绳子弄断了一回。那是一截电线。我没有想到电线中看不中用。于是我跑到我奶奶家,拿了一根足够结实的尼龙绳子。那真的是一根结实的绳子,一直到天黑收工,它还没出现断裂的痕迹,倒是我出现了。我手心里攥着黑糊糊的人民币,在我奶奶的温情里洄游。那天我太累了,尤其是我的肩膀红红的,煞是好看。我很快栽倒在奶奶的床上。那时的风是凉快的,还是热的?我忘记了,它吹拂在我沾着湿发的前额上。天黑时奶奶试图叫醒我,让我回到我妈那里去。我真的被她弄醒了,但是我不想动,我哪一块肉,哪一跟毛都不想动。于是我继续装睡。最后奶奶动用了屡试不爽的那一招:捏鼻子!捏了一阵,我再装就不像话了。但是我最终赖在了那里,奶奶给我脱鞋,洗脚,给我洗完后,她把自己的脚也洗了。整个过程她都骂骂咧咧的,但在此刻我的回忆中它们好像天堂的光辉。奶奶于二00三年去世。我记得*年在整个炎夏的梦里我依然有喜形于色的兴奋,手舞足蹈,意欲把自己的小收获马上告诉我奶奶,再告诉我妈妈。这比起后来我偶尔拿个什么奖却再也不愿意向家人透露半点风声一比,不能不让人怀疑我对那些一同享受过欢乐的人是否产生了无微不至的防备。
  后来,我考上了大学,大家都眉开眼笑的。毕竟,在一个农民家庭,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而且,在这个农业人口遍布神州大地的国度,要逃脱历史赋予我的命运,不再渔樵耕,唯一办法就是读,读书、考大学,等待鲤鱼跳龙门那终极一跃。因此,我的地位明显地上升了。大家的希望和爱一旦在我身上得到了实现,就继续加大他们的投资。谁也知道这并不一定就是无偿的付出,因为谁也不知道以后自己家中的人就不会因此而受益。我的家族亲戚们像我国所有农业人口那样对权力怀有崇拜、敬畏、渴望等多种错综复杂的感情。我相信很多和我一样出身农家的大学生,他们同样被家族的责任所累。高行健说:我主张一种冷的文学。我也想说:我主张一种凉的关系。大家都别太热乎了。但是现在,显然已经不行了,显然是无法实现的夙愿了,因为不但有一层浓于水的血缘关系黏糊了所有的人,更有一种耀眼的金钱之光笼罩着大千世界。
  好像考大学一直以来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虽然我爷爷,我爸爸,我老师……一干人等都对我说,好好读书,别以为是为人家读的。读书是为自己,读了书放在肚子里,别人抢不走、偷不走……但是我知道,我读书是为了很多东西。比如为了争一口气。甚至还有一个古怪的作用:打破我们家的人不能上考场的传说。
  这个传说是这样的:我爷爷的爷爷也是一个读书人,和一个姓卿的、一个我不知道他姓什么的,三人结成兄弟,共读圣贤书,齐赴八股试。据说三人之中以我爷爷的爷爷蒲维新学问最高,文章最好,放到今天次次考试都能拿作文大奖,但是考场之上,心神慌乱,文无章法。结果三人之中只有卿氏中举,后来做到道台一类的鸟官。于是从此以后,方圆几十里,竟然都来传说我们家这个故事。说别看平时那鸟样,上了考场就喝了迷魂汤。后来这个神话被我堂姐首先打破,她成功地考取了一所本科大学。家人嫌不够,又赶我上阵,结果我不负众望,成功地考取了一个二流大学。但是他们还不满意,说,平时第一,考试也应该第一才对。说到底,我读书,连这样一个小小的事情都无法干得完美,还谈什么为自己……
  我读书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也不只是我一家人的事情。作为一个农民子弟,学费哪是那么容易凑齐的,加之我又有点乱花钱,大手大脚,不把爸妈的血汗当回事,光靠我爸,我妈,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所以我搭上了我爷爷奶奶的晚年,搭上了我叔叔的壮年,还得到其他若干好心人的资助。大学第一年,开学我一共拿了八千块钱左右,那里面可不止八家的钱。第二年也是。第三年也是。就因为这几个钱的问题,把我爸爸的脾气搞得很坏,竟然坏到扬言要杀人的地步。那是大一暑假。我天天在家里切猪草,在我奶奶回来之前做好饭菜。有时突然哭了。不是感叹身世悲苦,而是心里难受。
  亲戚们的资助,让我在享受中承受着不能承受的道德之重。本来只是钱的问题,现在抽象到了道德的高度。每次回家,我必须以晚辈的身份感恩的身份去看望他们。如果我没有去,那就是我没有良心,是“黄眼珠(知恩不图报的人)”。看见自己不想看见的人,并且还要赔笑脸,等于见到锅里有一只苍蝇,却要欢天喜地地捞起来吃掉。还有那些无穷无尽的爱和希望,它们一遍遍地*着我,使我怀孕,使我不得开心颜。当我看到殷切的目光,我已经无法惊恐地大叫,就像被*了无数遍的女人,我只能痛苦地闭上双眼。这些本来可以带给我*的东西,我却无法享受,只能无声地容纳。每年暑假,我都以“锻炼能力”为由远离我爱的亲人(我永远爱的),只身躲避在干涸的渭水之滨。当我生病,卧床不起,我怀念那些骂骂咧咧的瞬间,我渴望拖着病体倒在老床上。微凉的晚风吹过我滚烫的额头。湿毛巾。我的上衣解开。妈妈端来一小碗的白粥。
  ……
  我相信很多农家孩子变为大学生之后,就由整个家族合作供养着。就像一个大工厂的无数股东,他们在设想着工厂的未来。他们给马钉上了铁蹄,套上了马鞍,下一步,就是骑上你高耸的脊背,驱赶着你在通往煤矿的山路上奔跑……如果要我吐露我的心声,比起接受无数人的资助,我更愿意贷款上学,更愿意支付利息,因为那只是经济上的利害关系,我背负它依然能够健步如飞,所有阻挠终将破碎。
  何员外,超人气网络怪才。成名作《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失恋》,引发青春文学幽默诙谐写作风暴,还出版了小说《何乐不为》,担任电视系列剧《长大成人》编剧。
  当晚,吕振辉做了一个梦。
  一个白衣女子,很漂亮,站在他面前,满眼泪水。
  

女妖
吕振辉是个好人,路上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都会蹲下来念经帮蚂蚁超度亡魂。
  他所在的公司最近不太景气,准备裁员,他们组里有一个裁员的名额,弄得组里人人自危,担心自己会成为那位“幸运儿”。吕振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终于有一天,他走到组长面前,当着全组的人,大声说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组长!你把那个裁员的名额给我吧!
  组长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叹道:痴儿啊,痴儿!你是我们组唯一一个明白了舍生取义精神的人,善哉,善哉!
  于是吕振辉卷铺盖走人了。
  组长对手下人说:哼,一定是早已找好了下一家公司了!想跳槽还要我们承他的情!手下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吕振辉把原来的房东也辞退了,因为没了原来那份薪水不错的工作,他已经无力承担高额的房租了。在朋友那里蹭住了一段时间,他费了千辛万苦,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虽然新工作的薪水不高。
  新的工作单位离朋友家很远,再加上不想麻烦朋友,吕振辉就去重新租了一套房子。
  新租的房子很小,很旧,房子里的设施也很陈旧,洗衣机是手动的(坏了,只能把衣服放在里面用手洗),马桶是健身马桶(不能自动冲水,只能用脸盆到厨房接一盆水,然后倒进去冲,遇哪天排泄物比较顽强,还要来回冲好几次,遂美其名曰健身),冰箱虽能制冷,但声音很大振动得很厉害,以至于吕振辉经常在冰箱压缩机开始工作的时候摸摸口袋里的手机看看是否有电话进来了。
  新房东曾不好意思地对吕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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