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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驭王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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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名晨出了冀北国,沿着地图,策马驰骋在静无人声的密林古道,两侧横亘曲张的枝桠,扑面打来,他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离别前白玉妆的音容笑貌,以及她担忧哀伤、泪流不止的双眼。想到她对自己这般深情厚义,自己又如何忍心相负于她?唯有向上天祈祷,希望尽快到达目的地,搬得救兵之后,再平安而返,这样自己就再也不用忍受取舍两难的煎熬了。

    他一路停也不停,争分夺秒,直到坐下鹿马兽悲鸣力竭,双腿抽搐,方才以脚代步,回首之下,此刻已经离开将近大半日,距冀北国八百余里,正置身一座高峰之上。

    夜名晨虽然离家不过半日,想到父母亲人,挚爱好友,一股离愁别绪排山倒海压来。山峰树林浓密,空气腐朽堆积,几乎连风也没有,平添抑郁。

    他满腔愁思地攀上一颗巨大的巨鳞木,极目远眺,只见千里之外,阳光万道,天空澄净。冀北国上空那层恐怖的黑云早已消散,一片风格特异、巍峨雄壮的建筑在林海霞雾之中,若隐若现。

    若在平时,他定会为眼前奇景仙域,心生自豪,高声啸歌,以慰欢欣。此刻国难当头之下,心中却又另一番感触,不知不久的将来,经过战争洗劫荼毒之后,这片壮丽河山,尚能残存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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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旧梦难圆
    夜名晨沿着地图索引,跋山涉水,穿林越岭。路程非只一日,每日路途都是晓行夜宿,披星戴月。渴了以露珠为饮,饿了便已野果充饥。

    行了将近一个多月,终于到达地图的终点。只见眼前是一个高达万丈的大断崖,迤逦东西不见尽头,石壁刀削斧凿,直上直下,几乎没有攀援入手之处。

    夜名晨见此,大感错愕,误以为是自己走错路了。连忙找出地图,再四查探之下,发现此地与地图所指没有丝毫出入。

    他怔怔望着眼前突兀陡峭的岩石,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期盼的终点,竟是道路不通的绝境之地。此刻方才知道自己竟被父亲欺骗了!

    正所谓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夜名晨大脑一片混乱,“噗通”一下,一屁股跌坐在地,满脑子都在想:“父亲他为什么骗自己?”猛地想到父亲给自己的那封信,慌乱地怀中掏出。

    颤颤巍巍地打开,只见上面写道:“晨儿,当你拆开这封信之时,想必我已经离开了。至于我去了哪里,你不要寻找,因为你不可能找到。至于冀北国你也不要回了,如果有外国入侵,回去也是凶多吉少。今后永远也不要卷入各国斗争中去,自己寻一处自在清净之所,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切记切记。”

    夜名晨见笔势潦草,墨迹洇散,有些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看来书写之时极为仓促,不等墨干,便忙着封存起来。他看过之后,想知道的东西都没有透漏,一连串谜团,如大雾般向他笼罩。

    “父亲为什么要离开?到底去了哪里?他走后母亲和玉妆怎么办?他将自己支开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他如此安排,难道已经知道冀北国的结局了?”

    突然想起自从父亲那晚追刺客回来之后的不正常,隐隐猜到在他身上定有大事发生,而且这件事已经超出他能力之外,他无法阻止,所以才选择妥协。但这个巨大的谜底到底是什么呢?想到冀北国一旦沦陷,他又不在,那么母亲和玉妆将要怎么办?一旦落入敌手,以蚩雾灵的心狠手辣,他能轻易放过她们么?何况他早已对玉妆垂涎三尺,一旦逼迫玉妆做出猪狗不如之事,玉妆为了保存清白之躯,岂能苟活于世?

    夜名晨想到此,不由得倒吸口凉气,不知何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担忧,恐惧,焦虑交相翻涌,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冀北,也顾不得父亲信中的警告,跨上坐骑,向着原路火急火燎,疾奔而回。

    他日夜兼程,风雨不顾,本来三十多天的路程,仅仅用了半个月便已到达。尚在冀北边境之时,遥遥望见城内青烟四起,火光冲天,心中“咯噔”一声,心中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一路所过,诸多熟悉的建筑已被大火焚毁,残垣断壁,尸横遍野,满目创痍。路上竟瞧见不少相识的死者,或是身首异处,或是抛肠破肚,血流已经地面结成了干皮,状极凄惨,简直不忍目睹。

    夜名晨没想到蚩雾灵如此丧心病狂,竟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眼见自己的子民惨遭屠戮,心中悲痛愤怒实难言谕,无以排解之下,忍不住嘶声狂啸。声音悲怆怨愤,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恰在此时,突然听见“呛啷”的一下,齐刷刷的拔刀之声,继而一个警惕的声音喝道:“什么人!”

    夜名晨循声望去,透过憧憧树影,只见一队羽翎圆盔,手握长矛的士兵成扇形散开,虎视眈眈,向他合围而来,瞧那衣着打扮,正是普天国的服饰。原来他的放声大吼,惊动了城外四处巡逻的卫兵。众卫兵见他双眼血红,面目狰狞,惊惧之下,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夜名晨正处于悲恸中,瞧见普天国的人,没来由地生出恨意,哈哈笑道:“索命之人!”说到最后一句,面色突然一寒,双掌一番,两道气浪如同蛟龙出海,径直向离得最近的五人撞去。

    那五人连反应都没反引过来,立时被气浪撞重,刹那间口喷鲜血,横死当场。其余众人齐声惊呼,丢掉手中的兵器,吓得四下逃散。

    夜名晨冷哼一声,木无表情地道:“你们本是无辜之人,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我们冀北这么多无辜百姓惨遭屠戮,血债只有用血来偿还!”说着身形闪动,如同鬼魅般穿梭,一队三十人的巡逻兵,眨眼间,被他杀的一个不剩。

    夜名晨不知道城中状况如何,心中记挂母亲与玉妆,于是直向城内的方向奔去。一路下来遇见不下十余队巡逻兵,又是一番大开杀戒,心中悲愤方才大为减缓。

    在距离城门一里之外,突然听见蹄声如雷,尘土飞扬,一队数百骑兵,风驰电掣,向他疾驰而来。骑兵身后,又是无数步兵。

    须臾间,夜名晨便深陷重围,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但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喝道:“何方狂徒,如今已是插翅难飞,还不速速乞降!”

    夜名晨眉头一皱,扭头望去,只见一个黄色面皮,长方脸的汉子,手中提着一柄长柄大刀,催兽上前,神情举止之间,满是狂傲之色。

    夜名晨看清他的相貌,稍微一惊,原来是故人!

    此人名唤杨炯,正是冀北国十大守城将军之一,平时隶属于大长老蚩灌座下。夜名晨见他身穿普天国的军甲,眼神渐渐眯起,杀机立现,在他心中叛徒比敌人更可恨。

    杨炯看清夜名晨的相貌,面色一变,失声道:“夜……夜公子!”

    夜名晨冷笑道:“杨将军如今在普天国加官进爵,简直是可喜可贺啊!”

    杨炯面色变了数变,皮笑肉不笑地道:“夜公子这是哪里话,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冀北国以是危巢之卵,我不能跟它一起覆亡。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看在故人的份上,我不难为你。你自裁谢罪,我留你个全尸!”

    夜名晨不屑道:“奸贼,少废话!想要我的命,有本事你自己来取!”

    杨炯翻身落下,喝了一声:“得罪了!”双臂一震,“嗤”的一声,两道黄光交错冲舞,闪电般没入长刀之中。长刀发出“嗡”的一声长鸣,一道黄色气光自刀锋冲出三尺余远。夜名晨虽在丈余之外,犹能感到刀上凛冽的杀气迫在眉睫。

    杨炯低喝一声,单刀挺进,直刺夜名晨心窝。夜名晨见他头顶的“照灵”,虽尚未成为“婴境”,但“胎境”的高手也不敢小觑,当下双脚一顿,高高跃起,蓄气掌心,一式“十字三连斩”竖直向他头顶劈下。

    杨炯不料夜名晨有如此身手,躲之不得,唯有挥臂格挡。“砰砰砰”,三道十字光弧接连斩在刀柄上。

    火星激射,气劲崩暴。杨炯震得双臂发麻,脑中嗡嗡作响,就连长刀险些把持不住,不住后退。第三声响过之后,“嗤”的一声,手中紧握的刀柄立时断为两截,继而一道残余气劲自头顶狠狠拍下。

    杨炯眼前一黑,仿佛大山压下,双腿麻软,噗通一下,坐到在地。不等回过神来,头上的铜盔裂为两半,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激鸣。忽觉额头温热麻痒,用手一摸,原来竟是一滴鲜血自脑门流下。

    杨炯唬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躲入人群,嘶声叫道:“大伙一起上,拿了他,功劳都是我们的!”

    众人见杨炯仅一回合便败下阵来,也都吓了一跳,但军令如山,不敢不从,蜂拥向夜名晨扑来。

    夜名晨被四周杀气所击,满腔的仇恨刹那间攀至顶峰,双掌猛地一合一撮,光漪暴吐,突然“呼”的一声,掌心一道紫光冲天射起,如同霹雳横空,刹那间在半空凝成一个长五丈,宽一丈的半月弯刀。

    夜名晨右臂横扫,雷霆电斩,凭空大喝一声:“挡我者死!”“轰”的一声,方圆十丈之内如被闪电所照,忽然变得一片亮紫。当先围攻而来的十人,尚未反应过来,立时被拦腰所中,半截身子冲天飞起。

    “啊,驭气师!”

    “婴灵境!”

    后面的人立时失声惊呼,顾也不顾,掉头便逃。

    夜名晨愤然狂笑道:“现在反应过来,晚了,统统留下给冀北的子民陪葬!”

    夜名晨刀势肆意挥洒,大开大合。砰砰砰砰,刹那间,七八丈之内,接连爆开浅红深紫的光波,无数普天国的士兵接连被扫中,一时间惨呼迭起,哭天抢地之声,震天动地。

    杨炯远远见此,吓得面无人色,难道这就是“乾坤日月斩”中的招式么!见自己带来的数百人,眨眼间被杀得十之七八,趁乱转身便逃。

    刚迈出一步,突然听见一个森冷的声音厉声道:“奸贼,回去也是死,不如陪他们一起去了吧,想必地下被你害死的无辜之人早已恭候多时了!”

    杨炯回头之下,只见后上方一道巨大的紫色光刀,如厉电横空,向着自己电斩而来。

    “嗤”,鲜血激射,杨炯吭也未吭,偌大个身子如同切西瓜般,立时翻成两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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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惊闻噩耗
    夜名晨虽然杀了第一个叛国贼,心中的悲郁并没有减缓,因为被他们这些忘恩负义之人害死的百姓再也活不过来了。

    夜名晨继续走向城门,城门的守兵见到他,无不露出惊恐之色,虽然将他围在垓心,然而却没一人敢率先动手。夜名晨每走一步,众人便后退一步。恰在此时,“吱呀”一声,城门大开,又涌出无数士兵,比先前十倍还多,将夜名晨层层叠叠围在垓心,放眼望去几乎看不见尽头。

    夜名晨不为所动,他此番回来,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倘若母亲、玉妆有恙,他也不想独活,直接以身殉国。只见队伍的尽头,一队骑乘狮虎兽将领打扮的人压在最后。自左向右十余人当中,一眼认出了鬼雄和土蛮,接下来是延呼、苦辛,当中一个白眉长须老者,精神抖擞,如同众星拱月,最为显眼。

    细看之下,正是大长老蚩灌。

    夜名晨见此,心中大震,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国难当头之时,他可是第一个主张与入侵之人血战到底的人,为了宣扬正义,甚至当众殴打霍奴,正因如此,父亲方才将守城的兵权全部交给了他,自己当时可是对他又敬又佩。难道他所作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夜名晨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冀北国最大的内奸竟是他!

    又想到蚩雾灵一开始的嚣张狂傲,甚至不惜当着长老会口出不逊之语,而且又对冀北国的国力了如指掌,原来都是这个老家伙给他通风串气,背后撑腰。

    至此,先前的迷惑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夜名晨悲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将他劈为两断,截指大骂道:“老贼!你害得冀北国万千百姓家破人亡,对你有什么好?”

    蚩灌老眼一眯,捋须笑道:“他们是死有余辜,要怪只能怪生不逢时,选错了主子!如果都向我看齐,就不会惨遭刀兵之祸了。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疑问,现在大势已定,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要想将事情说明白,还得从百年前说起。百余年前,我们蚩氏一族在北岳一家独大,第一代族长蚩喙生有三子,分别叫蚩泽、蚩灿、蚩森。这三兄弟各有所长,为了争夺族长之位,时常大打出手,到最后已是到了互不相容之地,所以自那时起,他们以自己名字的一部分作为自己派系的标识,正式分成了蚩水氏、蚩火氏、蚩木氏,三个分支。我的真正身份是当今普天国国主蚩渡的亲叔叔,名字叫蚩炫。为了我们火氏一支能够一统北岳,我毅然放弃了当时的族长之位,隐姓埋名,在三大国尚未成立之前,更名蚩灌,潜伏到蚩渊之父蚩清的麾下。由于我的出色表现,以及绝对的衷心,逐渐取得了蚩清的信任。蚩清此人胸无大志,贪图安逸,不足为虑,但他的儿子,也就是蚩渊却不是一般人。因为他有两个极为厉害的人物相助,一个是他的义弟夜非,另一个是夜非的部下玉蓝。为了以后方便行事,我知道此二人必须铲除。有一****在蚩清面前诬陷夜非要造反,又制造了很多假象,蚩清却深信不疑,结果将夜非被关进了死牢。不过在蚩渊的帮助下,夜非方才躲此一劫。玉蓝与夜非是生死至交,自此之后,他心灰意冷,毅然离开了冀北国。我的计划虽没有搬到夜非,却意外地除去了玉蓝,也算是小有收获。当时我们火氏一支经过长年的战乱,国力大损,为了长远计谋,我知道必须休养生息,而蚩清此人也贪图享乐,于是我提出了罢战的协议,蚩清一听,一下便答应。在我的暗地运作下,三大国极为顺利地并签署了永不蓄兵,互不侵犯的约定。普天国在我的授意下,继续发展军事,而我也在冀北国便暗地培植党羽,铲除异己。蚩渊是个孝子,极为听父亲的话,一声恪守和平的使命,而夜非是个君子,秉承蚩渊的嘱托,继续以民生为主,至此,我知道我苦苦经营五十年的计划中于要实现了!看来要想成就大事业,活该是君子无路,小人当立啊。”

    蚩渊说到此,丝毫不已自己是“小人”为耻,突然激动得意的大笑起来。

    夜名晨听后,不由得暗暗心惊:“这老贼城府如此之深,为了自己的野心奸谋,竟然隐忍数十年。”

    蚩渊继续道:“我感觉时机成熟的时候,便让普天国派人前来挑起矛盾。我本以为通过军事恫吓,便能让夜非看清局势,主动投降,但他却选择了忠义,做出了困兽之斗。夜非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而且在民众的口碑极佳,有他坐镇,我知道这股力量仍是不可小觑。要想不费吹灰之力攻破冀北国,必须赢得他的信任。为了将假戏演的更为逼真一些,所以在那日选择是战是降的表态会上,我故意表现出大义凛然,甚至为了民族大义去打霍奴。其实现在留下的长老早都是我的人了,他们这么选择也都是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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