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飞烟灭-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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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她站来走下台。一个身影却迎了上去，是一个气质很冷漠的少年。飞烟说过，他比她小三岁，但他们看起来就像一对很般配的情侣，飞烟本就比实际年龄显得要小很多，而那个男孩也比实际年龄要成熟。

　　她对他浅浅的笑着，就想经常对我笑的那样，只是眼中多了些我从没见过的东西。

　　那个清冷的男孩，看着她的眼神却异常的温柔。递了一杯饮料给她，不知又伏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来她的怒目而视，粉拳相加。那个男孩笑着拉住她，拂开她齐碎的刘海，轻吻了她的额头。她真切的笑着，那笑容，太过刺眼。

　　雷一直在笑，我不知他到底在笑什么？只是我的世界早已分崩离析。

　　突然音乐变化了，是一首劲爆的舞曲，飞烟笑着拉那个男孩下舞池，他却摇摇头，近似宠溺的拍拍她的肩。飞烟自己溶进舞群里，素净的衣饰在那些打扮妖艳怪异的人群却显得分外鲜明。

　　如果说刚才的她让我惊讶，那么现在的她让我瞠目。

　　我一直认为舞池里那些人都是些没有灵魂的生物，回到原始，像蛇一样碰撞缠绕，脸上的表情带着灵魂深处的原罪。

　　然而飞烟不是，那是一种自然的妖娆。灯光在变换着颜色，映在她的脸上，兰色是澄净，绿色是纯白，红色是诱惑。

　　我真的没想到，她有做妖精的潜质。

　　而此刻，她的笑容，她的歌声，她的诱惑，只为一个人。

　　他们的笑容，太刺眼了。

　　“呵，色不迷人人自迷。”雷的声音很悠扬，我却在他眼里看到了狩猎时的光。

　　“很有趣的女孩，天真中透着诱惑，脆弱中带着坚强。我从不相信宿命，却连续碰到她三次。每次都给我不同的惊喜，她还有什么面貌是我没见过的？”雷像在和我说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她还会有什么面貌，这个我也想知道。

　　“难道，我们之间也是注定的？”雷的目光已经深沉，我知道他不是在问我。

　　“景笙，她是否属于你？”雷突然发问，我心中一震。雷用探询的眼神看着我，无比认真，我竟然感到了莫名的压力。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是与不是，会给她的命运带来怎样的变化？

　　景笙：抉择

　　我知道雷在调查一些事情，他并没有瞒我，当然也没有必要瞒着我，因为他知道我永远是他的影子，影子是不会也不能背叛主人的。

　　那时在夜总会就觉得那个男孩有些眼熟，但却一时没想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看了调查资料我才想起，上次卫颐来见我，跟在他身后的就是这个男孩。卫颐是盘桓在东部的一个中等帮派的老大，为人极为圆滑，连在我面前都像一条听话的狗。

　　“最近听说青虹帮来了一个狠辣的角色，没想到竟会是他。”雷品着红酒庸懒的说。

　　从第一眼看见他，凭着多年的江湖经验。我早就感觉出那个男孩身上有一种肃杀的气息，绝非善类，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也是混黑的，飞烟喜欢的是这种人？

　　“景笙，上次跟你说的话。。。。。。考虑的怎么样？”雷斜睨着我。

　　我说不出话来，如梗在喉。

　　看着我的表情，雷笑了：“没关系，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想怎么样只要你一句话。不过，别让我等太久．你知道的，我没什么耐性。”

　　从雷的别墅走了出来，脑中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是不断重复着雷那天对我说的话，还有他那冰冷的笑，那笑容太熟悉了，嗜血的暗示。

　　“景笙，她是否属于你？如果你说是，那我什么都不会做。如果不是，那么我的游戏即将开始，不过你不会得到她。因为。。。。。。我要她。”

　　她的命运只在我的一念之间，天堂或是地狱。。。。。。

　　我眼前又浮现了他们刺眼的笑容，太过灿烂了。明明都是一种人，为什么他能得到，而我却注定要失去？

　　在回答雷之前，我急于要去证明一件事，我知道如果不去问个明白，我永远不会死心。

　　“飞烟，离开他吧。”

　　她盈亮的眼睛望着我，写满不解。

　　“他太复杂，太。。。。。。”我不知该如何措辞，语气都带着些许急躁：“总之，他不适合你。”

　　“景笙，这世上有几个人是干净的？其实他本性善良，和你一样。”

　　我在她心中是善良的？呵，头一次听人说杀人工具是善良的。我一点都不善良，我的善良只对你，飞烟。不，对你我也不是善良的，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对你抱有怎样的欲望，那欲望像毒蛇一样每日纠缠着我，毒牙早已插进我的身体，那欲望的毒液流进我的眼里，脑里，心里，让我如烈火焚身般痛苦，连挣扎都显得无力。

　　看着她瑰丽的唇，我涌现出一种强烈的本能的冲动，这种情绪压抑得太久，而现在即将一触即发。

　　我突然按住她的双肩，把她柔弱的身体重重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景笙，你怎么了？？”她有些无措。

　　看着她无邪的眼睛，我极力的克制自己，仍抱持着一丝希望，或许。。。。。。

　　“飞烟，我喜欢你。”我的声音颤抖着，我渴求着，我希望她说出那句我在梦里反复梦到的话。

　　但是，她只是惊讶的看着我，红唇微启，我似乎能嗅到她如兰的馨香，那种诱惑。。。。。。任谁也无法阻挡。

　　我低下头，欲吻她诱惑的唇，却只闻到了她发间的清香，她别过了头。

　　“景笙，别这样，我一直把你当亲人。你不该这样对我。”她的声音在发抖。

　　我竟然会让她害怕？她对他那么亲密，却仍会对我感到害怕。这个认知让我莫名的愤怒，我紧紧的扣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了过来，逼她直视我。

　　“步飞烟，你看清楚，我是一个男人，我不是你哥哥，也不是你的父亲。你凭什么把我当亲人？”我几乎咆哮了。

　　“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把你当亲人，你在我眼中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可爱又可恨的女人。一个我发了疯想要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对你？”我的眼睛已经赤红，那是欲望的光。

　　既然不爱，当初又为什么要给我希望？给了我温暖，却又把我推入冰窟，让我看到了天堂，却又把我送回地狱，告诉我天堂不属于你。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善良竟然也可以这么恶毒。

　　我发狠的吻上了她的唇，拼命汲取她的芬芳，这个吻等得太久，久到我的心都要碎了。

　　直到。。。。。。怀里的人放弃了微弱的抵抗，直到。。。。。。我尝到了她咸咸的泪水，我才放开早已泪留满面的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不住的道歉，泪水从她那迷离的眸子中流出来，一串一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七彩的光。

　　为什么你要哭？在我面前你从没哭过。你一直那么坚强，那么开朗。我的爱却让你哭泣？

　　你把笑容给了他，却把泪水留给了我，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你给他的永远是爱，给我的却永远只是同情？

　　你明明说过我们是一样的，而待遇却如此的不同。

　　我从没如此强烈的恨过一个人，从没如此热切的渴望某个人消失。

　　我把身体转过去，心中有了决定。我不愿再看她饮泣的脸，我怕自己会心软。

　　“记住，飞烟，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冷的像冰。

　　我回到别墅，直接闯进雷的卧室，门口的守卫没有拦我，因为我是他的影子，就在和情人上床时他也会要我守在床边，在这方面他没有保留。

　　雷正压在一个女孩身上，那个女孩身材纤细，有一双美丽的眼睛，雷的口味似乎变了。。。。。。

　　“想清楚了？”雷起身，笑着问我。

　　“是的，少爷。从此以后她的事。。。。。。与我再无关系。”我的声音冷静而无情。话已出口，一切都将无法挽回。飞烟，别怪我。既然天堂不属于我，那么我只有把你也拉下地狱。

　　“景笙，我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是你的吗？很动听啊。”

　　雷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觉得他的笑容更不像人了。

　　“你我终究是同类。”他伏在我耳边低低的说，声音充满了引人犯罪的诱惑。

　　然后，他推开了那个女孩，把我压在了身下。。。。。。

　　是的，我们是同类，我们都是恶魔，都会被光明所吸引，都会受到天使无辜的诱惑．为那诱惑，我们会折断她的羽翼，逼她堕落。

　　所以，我们是一样的。。。。。。都不是人！

　　景笙：交易

　　（谢谢各位大人的支持，某烟真是感激涕零，大人们的鼓励也给了我很多创作的动力，再次鞠躬。还有，谢谢毛大的建议，某烟也觉得每章的确太短了，实在是，那个不好意思，某烟打字近乎龟速，偶又经常在网吧写文，所以只好写一点发一点，不过偶会努力改进的）

　　雷最近很兴奋，像一个功课得了满分急于等待奖赏的小孩。我知道，让他兴奋的不是游戏的过程，而是结果。所有的线都连在了一起，织成了一张网。雷亲手织的网，谁能逃得过？

　　整个布局同我们以前做的比起来，太过容易，简单了，根本是小巫见大巫，面对我们的权势，他们渺小的如同蝼蚁。

　　在整个过程中，我不是没犹豫过，雷也看出来了，他总是能轻易的看穿我的想法，即使我自认为已经够深沉。

　　“景笙，成全很容易，只要你能忍受失去的痛苦。得到也很容易，只要你够狠心。问问你的心，它要什么？”

　　看着雷的眼睛，我的心里却出现了他们亲密的画面，他们那刺眼夺目的笑容，她的泪水，还有往昔许许多多的模糊而又鲜明的回忆，统统交织在了一起，一时竟然爱恨难分，而这一切又如同一个旋涡把我拉入黑暗。。。。。。

　　我笑笑说“少爷，我没有心”，面对即将发生的悲剧，我决定冷眼旁观。。。。。。

　　到了收网的日子，我和雷都在等待。

　　电话的铃声打破了沉默的寂静，我接了起来，是飞烟的声音，意料之中。

　　她的声音急切而颤抖，近似哀鸣，“景笙，帮我。。。。。。救他。”

　　“你在哪？”我的声音很清，很静。

　　找到她时，她正蜷缩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整个人都在发抖，肩膀的鲜血已经染红了雪白的衬衫，这帮混蛋竟然把她伤的这么重！我知道，这是雷暗中授意的，为了逼她就范，雷不介意把她弄伤，而我看了仍会心疼，心痛的想杀人！　　　
　　　　“景笙！”看到我，她的失神的眼里闪现出希望的光：“你终于来了！”

　　“飞烟，伤成这样怎么还坐在这里，我送你去医院！”我抱起她就要走，她的脸色苍白，嘴唇青紫，再这样下去血就流干了。

　　她却在我怀里奋力的挣扎了起来，“不，景笙，先去救他，不然。。。。。。他会死的。他们说他私吞，但是他说没有。他们为了抓他，就绑架了我，他们还要对我。。。。。他为了救我。。。。。。他。。。。。”她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仿佛回忆的是极其可怕的事情。雷行事的手法有多残酷，我当然知道。

　　“飞烟，别怕，都过去了。”我轻声安慰着。

　　“不，景笙，他伤的很重，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你不知道，他们怎么对待他。。。。。。”她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我当然知道他会受到什么样的待遇，卫颐的脾性我比她了解。

　　“飞烟，对不起，这件事我无能为力。”我低下了头。

　　“景笙。。。。。。“她的声音透着绝望。

　　“不过，也许。。。。。。雷先生能帮他，只要他愿意。”我张开恶魔的羽翼引诱着她，让她掉入我们的陷阱。

　　可她竟然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雷先生是谁？”

　　唉，我叹了一口气，看来她是彻底地把雷给忘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留意过。。。。。

　　我在车上先帮她止住了血，她伤的很重，尖刀把整个肩膀都刺穿了，还好没伤到筋骨，不然整个手臂就废了。我不禁要怀疑，她那么柔弱的身体仿佛只要轻轻一捏就会魂飞魄散似的，哪来这么大的力量。飞烟，那个人对你真的这么重要？重要到让你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她坚持要先见雷才去医院，我只好直接把她带到雷的面前。我知道她不愿等，而雷。。。。。。更不愿再等。

　　雷看着她惨白的脸，被血染红的衬衫，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这种笑的含义我能看出来，而飞烟看不出来，因为她信任我，她不会想到我就这样把她送给了恶魔。。。。。。

　　“我为什么要帮你？”雷的声音依然动听，却让我产生了一种想要向他挥拳的冲动，但我不敢，真的不敢。。。。。。

　　猛禽抓到了猎物，却不会急于把她拆吃入腹，而是要看着猎物苦苦挣扎，将她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撕裂殆尽，然后狠狠的踩在脚下。我知道，他正在享受着这种快感。

　　飞烟用她那美丽的眼睛看着我，那眼神代表了求助，但我却狠心的别过了头，没有看她。雷要做的事情，没人能够阻止。

　　她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加摇摇欲坠，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中，她跪在了雷的脚下。

　　“雷先生，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要帮我。对你来说，我一无所有。但除了求你，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我求你救他，我不能让他死！”她的眼神凄楚而坚定，声音却不卑不亢，我不知道雷是否享受到了他想要的那种感觉。。。。。。

　　“也许，我们可以来做个交易，用你最珍贵的东西。”雷笑得很邪气，也很暧昧。

　　然后他满意的看到飞烟大惊失色，失去血色的脸颊上也染上了不知是害羞还是愤怒的红晕，表情极为苦恼，仿佛在作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半响之后，雷有些不耐了：“想好没有？”

　　她抬起了脸，表情坚定的说：“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讶之余又有一丝惊喜，也许他们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也许我还。。。。。。

　　雷仍在笑，眼神却已经冰冷。

　　“虽然是为了救他的命，但这种要求我不能答应。我不能。。。。。。让他做你的。。。。。床伴。”她咬牙说完。

　　听了这句话，就连雷都笑不出来了，周围的人更是目瞪口呆，偷瞄着雷的表情，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心里一哆索。别瞪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那么想，我也什么都没和她说过。

　　我在心中苦笑，飞烟，敢这么对雷说话的人。。。。。。也只有你了，真被你打败了。

　　景笙：地狱究竟有几层？

　　地狱究竟有几层？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那天开始，雷就把她一层一层推了下去。

　　她的伤还没好，雷却已经迫不及待。

　　“雷先生，你答应过，要先让我确定他已经安全。”她的声音很清亮，竟然听不出恐惧。

　　“景笙，把电话给她。”雷吩咐我。

　　我把电话递给她，一个急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飞烟，你还好吗？”

　　“我很好，你呢？”她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

　　“我没事，景先生带人救了我，但是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飞烟，你在哪里，我去找你，我们一起走！”

　　“我不能跟你走，我。。。。。。累了。”

　　“。。。。。。飞烟，还会见面吗？”

　　“当然。”

　　“飞烟，我放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