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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魔力-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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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穿上它么?”
他点头,然后又给自己拽出一件。
“我可不这么想。”
“这就是我刚才说的,”他说,“你必须信任我。”他朝我走近一步伸出双手握住我的。“这么做,我和你失去的一样多。”
“可你的生命没有处于危险之中,”我说。
“是的,没有,”他说。“但是你的生命很危险。”他那双浅蓝色的眼睛深深渗入我的双眼中,令我不得不向其它地方看。“我会转过身,你可以在那边换衣服。”他冲房间的墙角处点点头。
他一转过身,我就向那个墙角走过去,就在房门的右侧。我想如我我愿意,现在就可以走出去。
但我当然没有那么做。
第四十章
我把针织套衫从头上脱下来,迅速地穿上背心,提醒自己我还是有男朋友的,我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此时我还有许多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背心很长垂到我大腿的上半部,闻起来有他的味道,像椰子油和柠檬草熏香。胳膊下面的腋窝处有很大空隙,露出了两侧的胸罩。我把背心塞进氨纶裤里,转过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的头发又长又黑,金棕色的眼睛,削瘦的面颊。那件背心紧贴着我的胸口和臀部使我的肤色看上去浅了许多,几乎是奶油色的。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站在那堆裤子和 T恤之间,穿着他的衣服,在他的房间里,这种情形下,我感觉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
“好了,”我说,几乎渴望他能看我,看到现在的我。但他只是脱下衬衫也换上了背心。
我转向其它地方,感觉一股热气沿着我的脊椎向下移动,想着查德曾经也让我有过这种感觉,但现在,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了,”他说。“一切准备就绪。”那件背心轻松地包围着他的胸膛,他的胳膊上臂露在外面,能看出皮肤下面的肌肉块像小球一样。我也允许他看着我,我在想他是怎样看我呢,对于他来说我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一个朋友,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一个他尚未解开的谜。
“让我们开始吧,”他盯着我的眼睛说,语气里透着尊重。他从那块围布中央拿起一个陶瓷罐,把它递给我。一种橄榄绿色的粉末在里面,像彩色面粉一样,但是闻起来却更像干草。“你以前用过指甲花染料么?”
我摇摇头。
“它对于人体绘画简直是完美。”他往小罐里倒了几滴液体。“雨水,”他解释道。然后,又加了几汤勺速溶咖啡,挤了几滴柠檬汁,加入尤加利树油,蜂蜜,小豆蔻还有一小根肉桂棒。
他用一根木制汤勺把它们搅拌到一起,然后把小罐放在热金属板上。“几分钟就好,”他说。“这么把它加热是为了加深颜色。”
他一边搅拌小罐里的东西,我一边向里面看,看着那种液体吞没了绿色的粉末。这些材料混在一起就像做蛋糕时由面粉鸡蛋混成的糊状物一样,它把所有的材料都变成了深棕色。“它看起来好像可以吃了,”我说。
“那就是说它们已经好了。”他握着小罐的把手放到一个陶瓷盘子上。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我问,似乎这一切还不明显。
“首先,”他说,“我们需要集中精神在我们已经知道的那些危险上,然后我们需要问自己我们希望知道什么。”
“我们希望知道什么那部分很明显么,”我说。
“真是这样么?”他接着用木勺搅拌那些染料,然后伸一根手指到里面。“刚刚好。”
“当然很明显,”我说,又回到主题上。“我希望知道是谁把这些东西送来的,是谁正在看着我,在我身上究竟会发生些什么事?”
“我打赌有一些问题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他举起食指,指尖上是棕色的染料,用它涂画刚刚好。“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什么?”我问,向后侧了侧身。
“如果我们要建立信任,就必须在彼此身上画些东西,我们需要用身体向对方表示出我们所知道的事情,我们希望知道的事情…我们必须容易受彼此影响。”
“你在开玩笑,是么?什么时候在另一个人身上画东西就会使他容易受其它事情影响?”
我的回答看起来令雅格布很失望,他的样子让我感觉自己真是个极其令人讨厌的人。有时我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问题了。我也曾经让安波和卓尔和我一起做些希奇古怪的拼图活动。另外,难道不是我那天埋了个马铃薯到地里?难道不是我做了个蜡人,把它放到枕头底下睡了一晚?那为什么我会对这件事有问题呢?
雅格布用他浑浊的手指在手掌中央画了个螺旋形的东西——一共五层向手腕方向延伸。
我也把手指伸进油彩画了个螺旋形和他的搭配。我向他探开手掌表示和平。“我们可以开始了么?”我问。
雅格布犹豫一下然后用他的手掌盖住我的。从他手里传来的热量立刻进入我的双手。“只有一条规则,”他说。
“是什么?”
“指甲花染料会着色很长时间,所以你必须确定你要画的意象——要有目的。”
“我明白。”
我用放下橡皮筋扎起的头发,接着几分钟我们沿着彼此的胳膊向上画,画到彼此脖子后面,然后拉着背心画在对方背上。我在他前臂上画的活扣;字母m在脖子后与肩膀相连的地方;那句我‘正看着你’画在左双头肌;那扇我噩梦中出现的,已经风化了的灰色的地下室的门画在他后背,就在腰的上方。
雅格布也在我身上画着。当雅格布分开我的头发时,我能感到一些线和螺旋状的图形在我的肩膀和脖子后面形成。三角形和方格形的标记被画在胳膊底下,痒得我几乎跳起来。我想是否他能看见我的胸罩,是否他注意到了我现在已经满面通红。
雅格布把我转过来,我们面对着面,他向前走近一步举起手指要画。我们现在距离很近,我的额头能感到他呼出的热气。雅格布深深地注视着我,我几乎想说个笑话来缓解一下我们之间紧张氛围。我感觉自己在吞口水,我的下唇在颤抖,距离他的嘴唇只有几英寸。他放低手指停在我背心右侧的带子上。他看看我,确定我一切正常,然后沿着我的锁骨画了个什么东西,就在脖子下方一直画到另一侧肩膀。刚开始我还试着分析它究竟是什么,后来就找不到那几条线的轨迹了。
“你准备好接着做拼图了么?”雅格布问。“你还信任我么?”
“你呢?”我问。
雅格布距离我更近些,依然看着我,看到我的眼睛里。他的呼吸很温暖闻起来像肉桂棒和蜂蜜——像这种油彩。“难道你真的一定要问么?”
我轻轻摇头,我们的鼻尖贴在一起。我闭上眼睛,额头轻轻地靠着他的,雅格布的双手沿着我赤裸的胳膊向下滑;我也一样,手指在他裸露的脖子处移动,我们闻着彼此皮肤上油彩的味道,感受着指尖粘粘的油彩。
雅格布停了一下把我的头发从肩膀上移开。他看着我,我闭上双眼,感觉他的嘴唇盖住了我的,一瞬间好像有百万根小针在扎我的皮肤。他的吻像舌头上温暖的蜂蜜和磨卡咖啡,只会比它们更好,是一种我从未品尝过的味道。
我用双臂完全搂住他,感觉他的肩膀突出在背心外,修得整齐的头发在裸露的脖子处。我睁开眼睛透过他的肩膀向他身后看,那支白色的蜡烛就竖立在他床边,我突然感到有种冲动——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我是说,那种感觉——感觉我的心在胸腔里摇曳,似乎它变得不能再大了,感觉想钻进他的皮肤,呼吸他的呼吸。
感觉我现在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只为能点燃那支白色的蜡烛。
“你在想我所想的事情么?”他问。
“我想是的,”我说。
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打断了这一刻,也切割开我们的拥抱。
我吓了一跳。
是脱彼斯。
“你们在这干什么呢?”他问,左眼抽动着看我们。
“这是我的室友,”雅格布解释说,他向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脱彼斯说,“我可不是想有意打断任何令人惊骇的事。就是想来拿我的东西。”他看看房间,从地板上拣起一顶棒球帽,戴在头上。“那我究竟打断了什么呢?确切些?”
“你和他住在一起?”我转向雅格布问。
“也许我应该离开,”脱彼斯说。“我可不想插在任何事情中间尤其是…比较黏糊的。”
“不,”我说,“我才是应该离开的人。”
“这么快?”脱彼斯问。“为什么?查德在等你么?”
“别走,”雅格布说。
我真不敢相信发生的事情。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脱彼斯看见的那幅图画。这时,注意到雅格布在我前面画了什么。
“我必须走。”我抓起针织套衫,在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无法阻止我之前子弹一样冲出房门。
第四十一章
当我回到房间时,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脱下针织套衫站在镜子前,检查了一遍雅格布画的东西——月亮,一串钥匙,一个巨大的x(北欧字母里伙伴关系的意思),还有一个很小的结构图形,也许是我噩梦中出现的工具房,因为那下面还画着个锤子。但最令我不安的一幅图画是在我的胸口——一辆小汽车,一棵树,还有一个非常瘦的小女孩在跳绳。
我在床边坐下,试图把它们拼凑在一起。现在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了——就像我母亲说的那样,我希望知道的答案就在我的过去。
那天,当毛拉告诉麦尔斯她想跳车的时候,他很生气,把车开得更快,并且转了更多的弯,令毛拉更加紧张,更加恶心。很快,那辆车撞上了大树。毛拉从挡风玻璃飞了出去。医生说,她并没有立刻死亡。麦尔斯身上却几乎一点伤痕也没有,他很害怕,结果抱着她的身体穿过树林,就离我们住的地方只隔几个街区远。他没有把她送医院,也许在那她还可以被救活,而是把她锁在一间工具房里。
几天之后她的尸体被找到,但是已经太晚了。她早就死了。由于没有任何从前的犯罪记录,麦尔斯被指控汽车肇事,那种他们认为是由于过失造成的。他被判处入狱七年或十年,如果表现好的话,四年就可以被假释。
就在四年前的上个月。
我用手捂着胃,另一只手按摩着喉咙,感觉又是一阵恶心。想吐,像毛拉那样,就像在我的噩梦中。
我在拼图抽屉里找出一块废布和一瓶橄榄油。用布沾了些油开始擦那些指甲花染料从我的脖子,前胸,肩膀到胳膊。那些设计品颜色变浅了些。我套上一件高领针织套衫把它们盖上,然后抓起床边装着熏衣草药片的小碗。我在手指之间摩擦它们,闻着它们的气味,尽量使自己镇静下来。
我在想这倒底是什么意思,是否麦尔斯已经被放出来了。或者也许有人知道整件事情;也许有人已经发现了我生命中的这些碎片,研究过死去的那些鬼魂,也许雅格布本人正在利用它们使我发疯。这周围肯定有些品质恶劣的人研究过去年发生的那些事,他们也曾经试图窥探我的生活。但是那可能么?雅格布能否已经知道了关于麦尔斯案件的全部细节?他是在和考瑞他们合作么?
我的脑袋被这些问题弄的一团糊涂。我躺在床上尽量想,希望能够想明白其中的几件事。我现在可以确定字母m是毛拉的意思——至少在我的噩梦中,当毛拉写那个字母时我是这么感觉的。比如跳绳,唱歌,还有用蜡笔在墙上画东西都只是毛拉喜欢做的事情。而且我现在也能确定“玛里马克小姐”那首歌的歌词,根据安波的婴儿想法理论,是被曲解了——那只是我的大脑告诉我自己在恐惧的一种方式,把所有事情都扭曲了来制造最糟糕,最令人恐惧的情节,像夫来迪·古鲁格电影里的片段。
但我依然想知道的是为什么有人想伤害我。为什么有人不辞辛苦地去探究我的过去?他们到底能从那得到什么?接着我想起一件我一直放在记忆之外的事。
那封信。
我从床上坐起来,一瞬间所有记忆都向我涌来。在宣判过后不几天,我给麦尔斯·派克写了一封信。一封充满愤怒与痛苦并切被内疚感折磨着的十三岁孩子写的信。我告诉他我对那个充满同情的宣判是多么愤怒,我是如何早就感觉到了她被人绑架,那个绑架她的人把她藏在一间工具房里。我告诉他我不得不因为知道这些事,但没有采取任何措施而充满愧疚地活下去。
然后在信的最后一行,我保证说在他被放出来的那天,我就会跟着他让他付出代价——让他受到正义的惩罚。
这就是我收到的那些信上所指的那个承诺么?
我抓起电话想给谁打过去,任何人…母亲在旅店里。但是前台的人说她不在房间。我挂断电话把头埋在双手里。
我的头迸迸的痛,我想我要生病了。我试着喝了几口姜汁酒,但感觉更糟糕。
在胃里的那些东西被吐进马桶之前,我及时地冲进了卫生间。我蹲在那里,听到自己大声抽泣着。因为所有这些都让人太混乱了。因为我不知道我可以向谁求助,我能够相信谁。我低头看那支紫水晶戒指,希望祖母在这帮助我。希望母亲现在就能在我身边。
第四十二章
我非但没觉得好些,那种恶心的感觉在喉咙里反而更严重。我的头依然很痛——那种跳动的痛感让我觉得周围的东西既模糊又寒冷。我躺在床上,敷了一条热毛巾在额头,毛巾角一直搭到肩膀希望能驱走寒意。
我闭上眼睛,感觉放松些。也许睡一小觉,哪怕只有几分钟,可能也会对我有好处,能帮我把事情想得更清楚些。
但是这几分钟变成了几个小时。我被电话铃声吵醒了。我从床上一下子弹起来;那条热毛巾,现在已经变冷了,从额头掉了下来。我甚至想,我睡觉的时候可能一下都没动过。我的床角放着一个包好的三明治,还有一包从咖啡厅要的薯条。我笑了,明白肯定是安波或者卓尔,或者是她们俩一起来看过我。
电话还在响,我侧过身去够它,感觉头痛好了很多,胃里也舒服不少。
“哈喽?”
“哈喽,斯特西,”电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卓尔在我们手里。”
“什么?”
“你听见我说的了,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办,她就得死。”
我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好像恐怖电影来到了生活中。我能判断出话筒上肯定被缠了布,那样声音就会变得模糊不清,所以我也无法立刻识别出是谁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我又问了一遍。
“你到这里来就知道了。”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不然我就叫警察了。”
“叫吧,然后卓尔就会死,”打电话的人说。
“我怎么知道卓尔真的在你们手里?”我问。
“你怎么知道她不在我们手里?”
我向卓尔的床扫了一眼;她的床还同早上刚出去时一样。
“今晚十一点到欧布莱恩楼来,”那个打电话的人接着说。“从104号房间窗户进来,然后到法语教室。”
“是考瑞吗?”我问,看看时钟,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斯特西按他说的做。”是卓尔的声音。
“卓尔?”
“我告诉过你她在我这里。”那个沙哑的男人的声音从听筒后面传来。“如果你叫警察,她就会死,像维娜尼卡·李曼那样。”
电话卡的一声被挂断了。我也挂断电话。我知道这一定与考瑞还有脱彼斯他们的那个降灵会有关,他们想让我到出事的现场,就在那件事发生的准确时间,那样他们就可以重新制造维娜尼卡死的那一晚,像皮杰警告过的那样。他们绑架了卓尔,因为这可能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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