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死神-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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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太理想，速度慢。不过只是个过度阶段，也没必要追求太精。”石无悔对自己的修炼程度暗自检视一番，喃喃自语。说完后他也不理一旁楚文华几乎崩溃的表情，再次盘膝坐下来，这一次，他要冲击柔韧术的第四层。

第三层功夫到了，自然要冲击四层。像石无悔这种练功狂人，才不会因为练出点成就便跑出去吃喝玩乐。关于修炼，他较真的很。

柔韧术的第四层，软骨。跟缩骨不同，这已经不再是改变关节，通过错位来浓缩物理面积的手段。软骨，是要把一身的骨头软下来，软成皮筋那样的存在形式。

到了这一步，想要靠疗伤药剂来完成，已经根本不可能了。

先服下一瓶辅助药剂。

身体瞬间开始痒，骨头上仿佛凭空生出了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石无悔知道，这是骨骼密度再生的感觉，只是速度却实在太过骇人听闻。石无悔心里为此充满了喜悦，千年后的地球真的好，修炼有了这种好东西辅助，还怕有什么功夫练不成么？

碎骨！石无悔毫不犹豫的捏碎了自己的一根肋骨，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骨头是坚硬的，想要让它变得柔韧，只有捏碎重造一途。但在千年前的地球，这是根本不可能的。那时的科技力量，粉碎性骨折是根本没办法被恢复的，只能通过钢钉钢板等辅助手段替代。

缺少了科技的力量，就算有悟性，有毅力，具备一切需要具备的特质，可，很多事情，依旧做不到。

骨骼被捏碎，然后重生，再被捏碎，再重生……骨髓疯狂的释放能量，在随着一瓶瓶的药剂辅助下，石无悔全身的骨骼，终于在不断的淬炼下开始出现软化的特征，起初是软且脆的，缺乏弹性，轻轻一掰就会碎掉。后来，骨骼开始拥有弹性，但还不行，因为骨头太软，根本无法支撑人体的直立。最后，当石无悔全身的骨骼终于生成类似脆骨的硬度，同时具备任意角度也不怕折断的弹性后，已经又是一个小时过去。

站起来，石无悔走向房间角落里的窄口花瓶，单手扶住花瓶，身形一跃，嗖一下，就整个人跃起，而后钻进了那瓶口不过脖子粗的大花瓶里。

花瓶微微晃荡，下一刻，石无悔独力从里面钻出。不意外的，他迎来了楚文华崇拜的目光。

“老大，太厉害了！简直无与伦比的厉害！老大，你确定你不是之前就练会的，在逗我玩吗？”楚文华又蹦又跳，小孩子心性，在最初的吃惊过去后，他的情绪已经变成彻底的兴奋。他已经彻底崇拜上石无悔了。

第八章　钻墙术不算什么

石无悔看着他笑了笑。对于楚文华此刻的表情，他小时候也有过，在师父传授给自己本事的时候，自己也崇拜的不得了。

“好了，安静点。我还要继续修炼。”石无悔留下一句，再次回到原处，挨着药剂盘膝坐了下去。

啊？还要继续修炼？！楚文华又惊又喜，这时的他早已不再纠结石无悔的修炼速度是否太逆天，他现在就是个等着见证奇迹的孩子，一双瞳子里全是希冀。

柔韧术第五层，钻墙术！

虽然第四层已经是软骨的功夫，但却依然停留在保持人体骨骼的基础上。到了第五层，软骨的操控已经不能再是短位置的挤压，还需要更加精深的对身体每一根软骨的操控力，还有更为重要的变化力。这时的骨头，需要做到像如意金箍棒那样的变长变细，只有这样，才有办法钻过更为狭窄的空间。

这一层开始，柔韧术已经不是外在力量能够帮助完成，变成了完全靠内在神经支配变化的灵变功夫。

包括之前的魏子越，许多人都卡在这个境界数年，甚至数十年也无法度过。死神学院的毕业率是世界闻名的，世界闻名的低！许多胸怀壮志求学而来的学子，最后大多都在这所学院里崩溃，甚至死亡。

死神学院的真正名字是特种军校，只是，因为死亡率太高，所以才被世人习惯称呼成了死神学院。

想想，人体的二百零六块骨骼，想要让它们全部与大脑神经的联系变得灵活，变得坚韧，最终达到如指臂使的灵活，这绝不是件轻松的事。最主要的，是对大脑神经支配力的一种挑战。

然而这对别人来说极难的事情，在石无悔这里却反而成了最简单的事情。因为他现在最强的不是别的，正是第一杀手培养出的杰出神经灵敏度。

钻墙！在辅助药剂和疗伤药剂的双层辅助下，没用了多久，石无悔便练成了柔韧术的第五层，钻墙术！

“老大！不行！老大，你一定要收我为徒！你太厉害了，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一辈子也找不到比你更厉害的师父了！”楚文华拼了命的蹦跳，借此表达自己的激动。

石无悔明白他的激动，所以笑着，也不急，等着他，到跳够了，他累的重新坐下来后，石无悔对他说，“别忘了安静，我还要继续修炼。”

“啊？老大你还要继续修炼？可不行的！我父亲说过，柔韧术五层以上的境界，人类是练不成的。父亲还说，就算有可能成功，也不是辅助药剂能辅助的，这种时候它已经无效了。需要人体进化药剂，才可能成功。”楚文华听见石无悔还要继续修炼下去，吓了一跳，赶忙制止，并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石无悔闻言沉默下来。事实上刚刚他也已经发现到了，辅助药剂对钻墙术的修炼帮助并不大，否则他也不会同时服用疗伤药剂来治疗修炼带来的伤势。

回忆着记忆里关于人体进化药剂的描述，这是生物科技的最尖端产品，就如同人类的修炼本质也是为了让人体进化一样，这类药剂本身就是仙丹神药一样的存在。但也因为人体进化药剂的这种特殊药性，普通人的意志几乎承受不了服下它后带来的庞大冲击，而失败的代价，往往就是死亡。再加上人体进化药剂本身的价格极其昂贵，所以，尽管它代表了人类的最尖端科技，但实际使用领域并不大。除了亡命之徒，一般只有军队里的精英才有可能服用。

而石无悔，未必称得上精英，但正好算是个亡命之徒。

“能弄到吗？帮我看看，一万晶币能不能买下一支。至于这里因为我消耗的药剂，可以从日后的工资里一点点扣除。”石无悔想了想，开口提议。修炼对他的**太大，实在没办法放弃。

“老大说什么呢，这种普通的药剂不值几个钱，而且都是父亲送给我的私人品，我愿意给老大用，谁也管不着！但……那种人体进化药剂，尽管我家里的关系……能购买到，可是，最便宜的一种，也要八千晶币，这已经是打折后最低的价钱。市面上，这样的最低端人体进化药剂也要卖上两万晶币。这么贵重的药剂，父亲不会给我，如果老大一定要，我可以买一支送给老大当做拜师礼，但我的钱也只够买一只。”楚文华说的，是他自己的那一万晶币。

但石无悔怎么可能会要这种钱，“用我的钱好了，先帮我买一支吧。”

无论如何，修炼不能停止。石无悔准备先买一瓶人体进化药剂试一试，看看药效究竟怎么样。

“不！一定要用我的钱买，这是拜师的见面礼。有了这个，老大你就再不能反悔了！嘻嘻。”楚文华吐舌头做个嘴脸，蹦跳着跑了出去。

石无悔没想到这小子也有点小机灵，倒是蛮讨自己喜欢的。想着，先收下拜师礼也没什么。如果他真的吃得了苦，那把自己的一身本事教给他，也没什么不行。

其实每一个修炼者都想把自己的东西传下去，不过这种继承者却不容易找。

不一会儿，楚文华喜滋滋地捧着一支碧绿色的药剂回到了木屋，不过他不是独自回来的，别墅主人楚笑天也跟在他身边，另外还有一个身体壮硕保镖气质的男人。保镖一双毫无情绪的冷漠眼睛一进屋就盯住了石无悔。

石无悔无视那个保镖，杀手可不是闲着没事四处树敌的人。他把目光看向楚笑天，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楚笑天来到沙发上坐下，笑着摇头说，“难得听到小华这么夸赞一个人，我这个当父亲的实在好奇，便跟过来瞧瞧。对了，听小华说，你刚刚在三个小时里柔韧术连续突破三层，连钻墙术都学会了，真的吗？”

石无悔点点头。尽管明知道应该真正施展一下才更容易被人重视和信任，但石无悔仍然只是点头了事。华夏的功夫永远留着这样一句话：我的功夫，只杀敌，不表演！

“悟性不错。但我仍然不建议你将柔韧术继续修炼下去，那本《论柔韧度的无限可能》我也读过，里面关于柔韧术的见解很深入，也很独到。但五层以后的柔韧术，实在不适合人类的体质习练。况且，实际应用上也用处不大，不如到此为止。少年人心高气傲是好的，但把精力和生命留下来，修炼其他的本事更合适，你说呢？”原来楚笑天来到这里，似乎是想要劝诫石无悔悬崖勒马。

可石无悔是什么人，这是练功起来不要命的人。越是艰难的修炼，越喜欢挑战。这柔韧度，不知道更高层次也就算了，知道了却不进取，那可不行。

“谢谢你的好意。但我拿定主意的事，是不会更改的。”石无悔拒绝了楚笑天的提议。

楚笑天笑了，他并没有因为好意被拒绝而生出任何不快，他点点头，一指旁边站立着的保镖，说道，“我也想到你有可能会继续修炼，但这件事却十分凶险，为了防备意外，我把小王叫过来，如果冲境不成，关键时刻，他会出手救下你，希望你不要拒绝。”

石无悔实际上不需要有人在一旁看护自己，但对方是出于好意，他也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道，“好吧。那谢谢你了。”

楚笑天笑笑没再说话。

石无悔从楚文华手中接过人体进化药剂，看着他喜滋滋的表情，笑了笑，知道如今屋子里的这三个人一个也不会离开。都在等着看他冲境。

尽管不会主动表演，但石无悔也不介意在冲境的过程里让别人旁观，借此来证明自己的实力价值。

柔韧术第六层，画皮。

柔韧术到了这里，和前五层已经有了质的不同。柔韧术一二层修炼的是筋，三四五层修炼的是骨，但到了第六层，却是又不一样，修炼的是人的血肉五脏。

第六层修炼有成，整个人可以贴在墙上，身薄如纸，仿佛挂画一样。柔韧术到了这里，已经有些神乎其技了。

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几乎无人能够练成。楚笑天也才说，这种理论的建立，不像是人类的身体结构能够做到的。

石无悔喝下人体进化药剂，盘膝坐下来。他才不在乎什么是应该、什么叫合理这样子的事情，只要是他想做的，那就要做。

一团仿佛拥有生命气息的气态物质在胃内发酵，下一刻，渗透进五脏，渗透到血肉皮表，石无悔的身体瞬间染成了一片绿色，体内所有的细胞都仿佛诈尸一样的乱起来，各自东冲西撞，扭杀一团，这种深入血肉五脏，在体内四处狼烟一样的痛苦，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更别说石无悔修炼柔韧术有成，全靠的来自大脑神经系统的敏锐感知，这样的加成下，他承受的痛苦，远超过普通人，甚至是成数倍叠加。

第九章　画皮只是平凡

石无悔闷哼一声。千年前身中数弹而死时，石无悔都未曾喊过一声疼，如今他这样坚毅的忍耐力却忍不住痛的哼出来，这痛是多么折磨，可想而知。

但也仅仅只是一声低沉短促的哼，哼过后，石无悔便再没了其他声音。但他的身体却没有他的个性这样坚毅，在细胞的变异进化下，他身体正不断的颤抖，并发出细胞碰撞所产生的令人发酸的诡异响动。

这种声音，这种痛苦，实在难捱。但却是冲境是否能成功的最关键时机！服用过进化药剂，但并非是昂贵的定向进化药剂，所以此时细胞的进化并没有固定的规律，完全是凭着人的意志操控的。如果进化者在这个时候昏迷，失去意识，那么很大一个可能会演化成，细胞因为缺少意志力的指引而完全没有进化的浪费现象。但，也因为这种进化药剂的这个特性，所以，它被政府认可为是危险性最小的进化药剂。

在剧痛中依旧牢牢把持着神经，钻墙术再次施展！身体变化成手掌厚的人板，石无悔趴在地上，忍受着痛苦，意志引领着细胞改造血肉和五脏，让其细胞的组织结构可以灵活移动，一点点平列开，最终，化坨成片。

终于！除了衣服，石无悔彻底成了一个纸片人。柔韧术第六层，画皮成功。

但这仅仅只是初步成功，因为缺少熟练度，所以速度上太慢。接下来石无悔又来到墙角，认真反复的不断尝试，改善。终于，他可以在五秒内完成将自己身体挂在墙面上的动作，尽管还不是最快的速度，但暂时来说，石无悔已经很满意了。

“很厉害。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已经具备了成为小华的家教的资格。”楚文华早就兴奋的手舞足蹈，楚笑天一直默默看着，到了这时候，也不得不惊叹石无悔的悟性实在厉害。尽管柔韧术只是基础修炼，无法提升具体的战力，但它却是一切修炼的基础，对未来修炼成就的影响十分深远。据他所知，整个龙城，能够把柔韧术修炼到第六层的，除了城主，就只有龙城上将做得到，那两位可都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

楚笑天并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事就认为石无悔未来也会拥有像那两位一样通天的本事。但却的确是不能小窥了。

可，石无悔的一句话，却让他连【不敢小窥】的评价都觉得是低估了石无悔。

“修炼的感觉真好。可以再借给我一瓶进化药剂吗？”石无悔说。

“你还要继续修炼？修炼第七层？”楚笑天掩饰不住惊讶，实在是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挑战从来无人练成的柔韧术最高层。

“是的。”石无悔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丝毫不觉得辛苦或不可能。

楚笑天盯着石无悔半响，确定他不是开玩笑后，真心实意的赞叹着笑出来，说，“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好样的！若是别人说他要修炼柔韧术第七层，那我是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的。但如果是你，我愿意拭目以待。希望，你可以让我见证到人类的奇迹！”

“至于药剂，你不用借。从今天起，你修炼所需的一切药剂，都由我楚笑天楚家包下了！”楚笑天大笑中许下了一个承诺，一个旁人遇上绝对会开心到发疯的巨大好处。

但楚笑天却并没有笑，身为一个杀手，要时刻保持对周边人的警戒。

“谢谢你的慷慨。但我想先知道，你要我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楚笑天见到石无悔的表现，愣了下，没有不开心，反而很是欣慰的微笑点头，“不错，巨大利益当前，还可以谨守本心，不为利诱。你具备很了不起的警戒心。”

石无悔笑笑并不回话，他还在等着听属于他的代价。

“或许，未来会介绍几个和小华差不多大的孩子给你教，这，算是你付出的代价吧。当然，这也是我楚家表达出来的友谊，必定小华这孩子认准了你做他师父。师父和老师不同，我们楚家更重视、更礼遇也是应该的。怎么样，这个理由足够接受了吧？”楚笑天给出了他的理由。

多教几个小孩子，对比代价，这种事情石无悔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而与楚家的友谊，这对他而言更没有什么危害。至于楚家需要他帮忙的事情，在没有实力之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来日实力足够，若楚家提出的帮助太过离谱，如让石无悔自杀这种事，石无悔一样可以拒绝。在家族嘴里的友谊，通常代表的是互惠互助的双赢，许多时候和情感本身没多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