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死神-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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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惨绿、鬼火一样的绿，它们融汇进赤红的血液里，让血，变成了灰色。

灰色，是一种沉稳的颜色。但若连沉稳的情感都失去了。灰色，就只是一种没有人会喜欢的——非死非活。

石无悔，在这一刻，成了灰色的。

石无悔不甘心的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这种变化会让他拥有真正绝情的心、会让他拥有威力骇人的战技噬魂指、会让他从此的人生再也没有人的情感，他会成为一个彻底的纯粹的修炼者，就像是那天地一样子的：天地不仁，以万物当刍狗；天地无情，把万物做刍狗。

或许杀手就应该这个样子。

或许，石无悔会因此，成为一个天命者。

可，天命是天的命，关我什么事呢？——石无悔不甘心，他已经尝到了有情的好，那或许更应该称为**，但却是让人快乐的**，会让他冲动、会让他担心、会让他想要用尽一切努力只为了博红颜一笑。

他不甘心就这样成为一个无情的人、一个天命者。

他想起了张紫心，想起了这个第一次在他的心中，用妻子暗暗形容过的女孩。他舍不得，尽管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眷恋是不是所谓的爱……但他就是好舍不得就这样失去这一切！

可，已无力改变了。

这颗心死的太快，这毒来的太剧烈太猛，就算是他石无悔，一颗心几乎百邪不侵，可也挨不住这样子的侵蚀与枯萎。

血，绿了；血，灰了；血，乌了；血，流淌着，却渐渐失去了人的味道。

石无悔，第一次在修炼中，迷失了……

他迷失在自小就开始经历、学习、刻苦钻研的修炼中。

像是在走火入魔。

石无悔突然想活着，想有血有肉有感情的活着，不想活成一具行尸走肉！

异变起。

就在无力回天的石无悔终于觉悟到情感的重要与不可失去时，他的灵魂，随之明亮了。光芒四方！

连暗炽囚笼都无法禁锢住的光芒万丈！几十道光束穿透漆黑浓稠的黑焰，像是从密林之顶洒下来的束束阳光，照亮了阴沉血腥的拍卖场。也为战场上的人，带来了曙光。

人，都是喜欢阳光的。因为阳光，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光！看，是光！”四大战团里的一个修炼者兴奋的大叫起来，他是所有人里对阳光最敏锐、最偏执、也最毫无理由去相信的人，他坚定的高喊道，“这个世界，首先，要有光！——这一定就是那道传说中的光，是的，一定是的！”

第一天王秦红盈看着穿透黑焰照射出来的光，她十分清楚，那并不是什么阳光，更不可能是战团里那个少年喊的——圣光！那只是其中挣扎求生的石无悔修炼产生的光亮而已。

只是……这光真的很明亮，他耀眼但不刺眼，更让人发自心底的生出莫名的温暖。

只是……

万一，或许，说不定，有可能，哪怕只是镜花雪月的幻想，但，若真的是——那道光呢？

那会是打破死亡，让所有人活下去的光。那光太珍贵了。

是啊，真的太珍贵了！

所有不死不活的修炼者们，像是黑暗里枯萎将死的草芽，佝偻着的身形，挺直了起来，用力的拔着身体每一丝一毫的分寸，只要，可以更靠近光。

乱糟糟的声音响彻起来，像是万物复苏时的杂乱声响，只是这响声却又如此的统一，如此的整齐，他们只是在说同样的一句话，“光照进了黑暗，我们，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但黑暗并不这么想。黑帝不会这么想。他，一定是讨厌光的。

“韩索道！滚开！我要去杀了那个古怪的小子。我有预感，他将是我们黑暗一族的克星！必须要扼杀他。”黑帝许菁云吼着，随后猛一道汹涌黑焰砸向挡在身前的韩索道，只要韩索道躲开，他就能施展闪现冲进自己的暗炽囚笼中，用纯粹肉体的力量，杀死石无悔。

黑帝的实力并非只是依靠战技，他的境界实力，也远比石无悔高的多。只是纯靠境界的差距以肉搏相杀，太费时费力，也太难看，所以高傲的黑帝不屑用，但现在，他意识到，再不用，已经不行了。

但，韩索道双手爆出的赤焰用不置一词的方式狠狠轰击在黑帝的企图上，他，不会让黑帝过去的。

韩索道说过：石无悔是他看好的敌人，所以，要杀，也只能他来杀，别人是不行的。

“韩索道！你是在逼我杀死你吗！”黑帝许菁云真的愤怒了，身上的黑焰身外化形，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一团燃烧着的黑色火焰，吞吐咆哮，如火神降世！

韩索道见到黑帝发怒，嘎嘎嘎怪笑再起，但这一次的笑声再没了阴冷，只剩下纯粹的骄傲！

“嘎嘎嘎。黑帝，刺客联盟里，你的人头可是有着高居榜首的悬赏金的。”韩索道笑声中，两只手掌中的赤红火焰猛地熊熊蹿腾开来！燃烧在整个双臂，燃烧在全身，最后，爆出一声炸响，也化作了一道与黑焰同样声势的赤红火焰，整个人都隐没在火焰之中。

黑帝许菁云和第四夜君韩索道，变成了两团燃烧着的火焰，一黑一红，互相咆哮！

这种战斗，已经不是三年级的实力展现。

“草！他们念错年级了吧！”不知谁爆出一声粗口，很像是冷笑话，但没人真的能笑出来。因为敌人实力越强，活下来的希望越小。

与三大天王争斗中的三个夜君看到黑帝二人的滔天威势，齐齐咆哮一声，各自再次施展出至强一击，三大天王因为这一刻被黑帝二人的争斗气势所慑，又无同级战技抗衡，本是旗鼓相当的战局，一下子被扭转，每一人都变得岌岌可危。口角、眼角、身上诸处，伤口早都不是一点半点。若不是本身实力够强，又各有看家本事傍身，这时候，怕已经被那至强一击杀死！

他们三人对石无悔射出的光柱毫无感觉，他们无心他顾，也实在感觉不到在战斗中，那光，帮得到自己什么？他们依旧是绝望的，拼命的用力的活在——绝望里。

只有第一天王秦红盈，在听到黑帝许菁云的话后，终于下定了一个决心，一次倾力豪赌！

“四大战团听令！守护，那道光！无论任何手段，哪怕是死，也一定要守护住！现在，前进！”秦红盈袖手一挥，决断如斯。

“好！”四大战团齐齐一声吼，威势震天，他们每个人的心中，在这一刻都充满了紧张，也充满了兴奋！他们知道，也许还是会死！但这次不同了，不再是等死的死，而是雄壮威武的死！

人生自古谁无死？但为了希望去死，死的无憾，死的痛快！男儿豪情，战士威风，当如是。

那百余个零散的修炼者看到四大战团的雄风傲然，一个个眼里流露出惭愧、不甘、翻滚的氤氲水汽、还有拼尽全力的不管不顾的一声大喊，“为了活着！咱们也去赴死！”

“好！”百余个散修也运起道道流光，与四大战团的人，守护在了暗炽囚笼的面前，挡住了黑帝全部的视线。每个人都在视死如归的瞪着藏身黑焰中的黑帝，无声的说着：黑帝要来便来，吾辈该死便死！只是，那道光，那个希望，我们决不放弃！

我们纵然卑微如狗，一无所有！但总还有这条命，这副皮囊！便是死，也需要你费时来取！

绝望的沙场，在这一刻变了，变得雄壮、变得壮烈，变得——铁骨铮铮！

但暗炽囚笼外的一切，石无悔现在还都不知道。因为他的心已死了，六识也因此失去了意识。也因为，那灵魂爆发出的光，异变了他死去的心！

他现在充满了痛苦。可，却是让他欢喜的痛苦。因为那光，那来自灵魂的觉醒，庞大耀眼的光，不止照射出了条条光柱，也照进了他被剧毒杀死的心！化作乳白色的气，灌入那颗枯萎的心！

心脏散发出焦糊的味道，在乳白色的气洒落进其中后，片片烤糊烤焦样的黑斑落在心脏各处，从内到外，斑驳了死去的心。

那毒杀过心脏后便藏身在其中不断腐蚀鲜血的噬魂指气，在**的洒落下，剧烈的燃烧，最终与那处被腐蚀的细胞一起，化作了灰烬！光，在这时终于展现出了它的第一个特质——净化！

光，可以净化一切黑暗！

第八十一章　截脉指

石无悔的整颗心脏，在光的净化中，被焚烧一空，成了一块黑灰的碳。然而光的痕迹却并未到此消失，它全不受石无悔意志控制的四散开来，照耀进石无悔身体的所有角落，那些藏身灰色血液里的剧毒，那些毁灭血气，在光的净化下，全都燃烧开来！许多因为血液被侵蚀而变异成黑色的细胞也在阳光照耀下焚烧开来，石无悔的整个人，在这一刻，彻底被点燃，燃烧！

熊熊的白色火焰在石无悔的身外化形，石无悔整个人都陷入了这片光耀生成的白色火焰里。

石无悔强悍异常的肉身、再生能力恐怖的细胞，在这种火焰里完全不堪一击，只须弥间，所有细胞就都被点燃，一切不洁的杂志、剧毒，通通转眼化作片片灰烬！

这种仿佛火焰灼烧的痛苦根本是无法被形容的，这种痛石无悔也是第一次经历到。可这种明明会让人死亡的焚身，在此时，却并没有带来死亡，带来的，只有无休无止的痛，还有，一抹古怪的生机。

光的第二个特性——新生。光可以化一切腐朽为神奇。

变成黑炭的心脏，只有最深处那一丁点的渺小未曾被剧毒毁去，这源自石无悔的不甘心所保留下来的一小撮不肯放弃的心，在这一刻，成了点燃新生的圣火！在**的新生下，开始茁壮，开始迅速成长！那已经成了黑炭的心，那些灰烬，被一点点由新生的装满了光的细胞所代替，或许，这一刻，所有的新生细胞，都是来自灵魂里的光，衍化生出的。

黑灰落尽，心脏，再次鲜红！那颗石无悔死去了的心，在灵魂之光的照耀下，复活！并且拥有了更加纯粹圣洁的新生，那心脏上，蒙上了一层光——圣光！

被烧干的血液，苍凉在血管里堆成尘土。新生的鲜红血液，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从新流淌进枯竭的血管与经脉，那些变成尘土的黑暗，被随之彻底丢出了体外，从毛孔排出，烟消云散。

那些被腐蚀了的细胞，也在新生的血液下开始急剧复苏。基因进化过的再生之力，并没有消失，那种似乎源自恶魔的基因进化，被光判定为没有丝毫不洁的存在。

或许，恶魔的强势基因，并不是他们被称为恶魔的理由。

应该的，生物的进化，是神奇且公正无私的生命历程。生命本身，是不会邪恶的。

没有生命，是邪恶的。

邪恶的，是藏污纳垢的灵魂！那才是恶魔的本质！

重获新生！石无悔在经历了远比绝望还要恐怖的死亡历程后，重新复活。修炼的曲折离奇简直让他也要发出惊叹！

谁能想到，只是为了强大，为了活下去，修炼的战技——噬魂指，却诡异的带来毁灭！而更加无法想到的，这毁灭，竟然引来了灵魂之光，那安然宁静的光，在这一刻，爆发出了他的怒火！熊熊燃烧干净了一切黑暗。甚至令石无悔的整个肉身细胞全部重生，装满了光的力量！

噬魂血气，练成了吗？——算是练成了。在石无悔心死的那一刻，血液变成灰色的时候，噬魂血气，已经算练成了。但现在都没了。

石无悔的血气里，现在毫无毁灭的气息。那里，装满的，是光！是光的温暖、光的净化、光的化腐朽为神奇的重生之力！石无悔的血气，完全变成了光的气息，是圣光血气！

噬魂指是一套战技，它创于杀手的手中，所以装满了毁灭一切的血杀之气。但毁灭血气是它的根本，却不是它的全部。它的招式，石无悔一样可以照旧施展，只是，不再是什么噬魂指气了。

圣光指！石无悔现在可谓是无意中又一次开创出全新的战技，甚至难度比噬魂指还要更难修炼有成的，极品战技——圣光指。

建设永远比毁灭更难。想让心充满了毁灭气息容易，但想让心装满阳光般温暖的正能量，却奇难无比。

如果石无悔没有遇到那个光魂的世界，机缘巧合下得到了光魂的力量，那么现在的石无悔，根本不可能练成这样神奇的圣光血气。

现在的他，就算是不用光铠加身，那黑暗的焰火，也没法再伤害到他。因为他的肉身，已经纯净无瑕，任何黑暗，都被圣光血气隔绝在身体外的世界，再也难进分毫。

不过，只这样还不够。此时的石无悔只算能够自保，就算是在这暗炽囚笼里待上百年千年也不会有事。但，依旧还是困在其中，脱身不出。这种源自空间封锁的异力，必须要用同样的异力去打破！

天无道的战技屠天虽然强大，但并没有影响空间的能力。所以，噬魂指的招式，还是非学不可的。

第一式——截脉指！

无论是人还是任何生物，只要是活物，都有经脉可寻，这也是人体性命的根本之一。若是经脉被毁，人会残。若是经脉里被打入毒气，人则必死无疑！先前战国就是伤在噬魂指的这第一式上。足见威力可怖。

想要练成这一式，仅仅是人体十二正经和奇经八脉及几百穴位还有数不清的隐秘孔窍，这些东西去记住去能灵活使用，就要耗尽人数年的精神。

可那却只算是打个基础。之后的以指凝气，再将血气透出指尖汇聚成噬魂指气，更还要能够让这指气无坚不摧，扎的穿精钢般的血肉，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功夫了。

如果不是石无悔，换个旁的人来练，就算得到这本极品战技噬魂指的修炼方法，也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这指上的功夫，太难练成了。别说两个时辰，就是两年也未必练得成。

可因为是石无悔，所以这些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石无悔如今的身体强度早已足够，对武学造诣的感悟，更是宗师程度，所以，这第一式，他只是随便想象一下，就知道该怎么练了。

唯一缺少的，只是要承受指力的对象而已。

不过这一点石无悔也很快就解决了。因为他对自己够狠，所以，这时，需要挨打、承受指力的人，也就理所当然的变成了他自己。

第八十二章　死不放弃

指尖聚力，石无悔的食指中指并拢，一股缠绕盘旋的乳白色气旋从指间生出，这，就是他如今体内的圣光血气。

一指扎出，狠狠扎进了自己的血肉！任凭精钢一般的身体，也被扎穿！圣光之气瞬间流入经脉之中，截脉指练成了。只是石无悔还未来得及为此欢喜，就转眼间惊诧住了。

完全没想到，因为圣光之气的特性，石无悔这一指非但没能对自己照成伤害，反而有了一种被治疗的感觉！几乎眨眼间，那指尖澎湃的圣光指气便将被自己扎穿破坏的经脉修复一新。

这究竟是毁灭一指还是治疗一指？石无悔被自己此时修炼出来的变化给弄愣住了。很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石无悔也就释然了。就像是此时自己的心中充满了希望和对生命美好的鼓舞与期盼一样，这种温暖人心的力量，怎么有办法对人造成伤害呢？

完全不科学嘛。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一招就成了只能救人的医疗招式。仍然可以杀人！只是，像是赏善罚恶一样，只有身具黑暗力量或是恶魔这类邪恶生物，才可能被圣光伤害。

已经足够了。石无悔最大的敌人就是恶魔。只要能够杀的死黑帝，就足够了。

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石无悔不知道留给自己的还有多少时间，这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胡思乱想去耽搁。不再去纠结第一式的变化，石无悔开始接下来修炼。

第二式——识破指！

这一式不再只针对活物，而是万物！山、石、树木、甚至金属，但凡物质界存在的物体，无论生死，都有天地法则加身，都有被天地赋予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