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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龙脚底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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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媚媚长得还行,穿衣服也像个学生模样,与何晓花相同之处是也喜欢卖弄风情,但方式与何晓花不同。如果说何晓花是现代型的卖弄方式,柳媚媚就显得甚是古典了。

  每每下课后,柳媚媚总不时用手如抚奏竖琴一般抚弄着她垂下肩的长发,同时如古代女子一般走着碎步,有时还如西施一般捧心走着碎步,眼睛也不时闪着仿佛要勾引人的眼神。柳媚媚上课时聊天远比下课多,仿佛课堂是她的休闲时间,下课时倒成了她的正业——表演时间。

  看着柳媚媚的神情,德海有时会想:她愿意与何晓花做死党,是否是把何晓花这个丑女作陪衬人呢?

  虽然在女同胞中的死党实在太少,但何晓花过得并不寂寞无聊。无论上课还是下课,何晓花大多时候是和双差生中的男同胞在一起聊天或打情骂俏。虽然班上男生不多,但——以德海的话说“凭其卖弄*勾搭上了六七个男生”。德海后来无意中听到一些双差生男同胞说“与何晓花聊天可以顺手牵羊,吃些豆腐”。

  这天下午第一节课是化学课。一位穿着齐膝盖的短裤的老教师走上讲台时,第一遍上课铃声开始响起,同时教室中忽地喧哗起来。德海从周围同学的议论中,一会便得知这位老教师就是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后听说抄袭现象严重而当着学生失声痛哭的崔一多先生!

  一时间,德海心中满是激动与期待,期待着崔一多先生是自己高一时想象的那样正直高尚。

  第二遍上课铃响过后,崔一多先生开始做自我介绍,说他自己虽是教化学的,但文科理科都精通,此外还精通诗词书画。正说着时,两个双差生站在门口喊“报告”,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座位。过了一会,又有三个站在门口喊“报告”,然后嬉皮笑脸地走到座位,有的口中还嚼着泡泡糖。这些双差生都知道这节是化学课。听到上课铃响起,仍到教室外逛一圈,再喊“报告”走进教室,对他们来说也是蔑视副科的一种方式。

  又过了一会,何晓花和两个男同胞站在教室门口,而且还在说笑嬉戏之中,其中一个男生喊了一声“报告,然后三人便先后走进教室。

  何晓花穿着裸背裸肩上衣,挺着硕大的胸部,穿着超短裙,扭着屁股,撅着她那母猪般拱嘴巴,正三分向左歪、七分向右撇地笑着。就这么晃过崔一多先生的眼前。

  只见崔一多大概只看了何晓花两眼,蓦地转过身去,猛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失态地叫了一声:“真会死人!”大概忽地意识到在课堂上,马上又说道:“这苍蝇真会死人!一天到晚嘤嘤嗡嗡地缠人!”崔一多先生说完这句话后似乎还心有余悸,拿起粉笔时手都有些颤抖。

  一时间,课堂上很多人哈哈大笑。德海隐约听到后排有同学小声说:“崔一多神经又要发作了!”

  崔一多先生开始正式上课。德海听了十几分钟,就发现崔一多先生讲课一点也不详细,因为他的化学成绩一向很好,转念想了想:可能崔一多先生估计没几个文科生还会听他讲课,就随便讲讲。

  不过也确实没几个学生听崔一多先生讲课,有心听课的和似听非听的学生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其他学生或看其他书,或做作业,或聊天、吃东西,或听歌等等。

  上完半节课时,崔一多的讲义写满了一黑板,他看了看台下的学生,停下来不讲了,说开始做教科书刚讲完的那一章后面的练习题。

  台下一些女生听了,立即像被欺负了似的尖声喊:“不会做!”“不会做!”崔一多先生说:“不会做,也得做!给我赶快做!一会我来检查!”

  于是,台下安静了许多,大多学生开始或真或假地思考着练习题。崔一多先生在讲台上坐着休息了一会,便走下讲台,开始检查起来。

  崔一多先生正察看学生们是否在做习题时,两个双差生中的女生装着甜美的声音喊道:“崔老师,这道题是怎么算的呀?老师您指点一下吧?”

  崔一多先生停下脚步,便“指点”起来。不一会儿,他算出答案了,那两个女生依然装着甜美的声音连连夸赞道:“老师好厉害哟!”崔一多先生听了,便笑吟吟的了。然后两个女生又叫他“指点”下一道题,等他算出答案时,两个女生又娇声喊几声:“老师好厉害噢!”

  其他一些女生见状,也纷纷娇声娇气地喊老师“指点”她们。慢慢地,崔一多先生都有些飘飘然了,都快忘记了自己是老师,以为自己是指点小学妹做习题的聪明学长了。

  德海看着这情形,开始相信以前看见的一句话:有些老人跟小孩子一样容易哄。

  与此同时,其他双差生见崔一多先生沉浸于“指点小学妹”之中,料想不会检查他们的练习了,便继续开展他们的主题活动,好些人索性如下了课般把凳子搬到同伴旁边,或吃着饼干、火腿肠谈笑着,或嗑着瓜子戏闹着;有的女生看见同伴在吃零食,离开座位,欢喜地扑过去,十分做作地喊着:“我也要吃!”……

  这时,下课铃响了。下课铃还没响完,就没人再请崔一多先生“指点”了。崔一多先生环顾西周,确定真的没人再请他“指点”,才犹兴未尽地走回讲台,挥挥手说:“你们一个个哪!还差得远,差得远!要虚心学习,要虚心学习哪!好,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了。”

  第二节课是生物课。第二遍上课铃响起时,一个年轻人走上讲台,放下教科书,慢慢地说道:“我是新来的生物老师,我的名字叫毕柯舟(说着,在黑板上写下“毕柯舟”三个字)。从这个学期开始,我任教你们班生物。作为一个新近毕业的老师,肯定不如教了多年的老师有经验,如果讲课有疏漏的地方,还请大家以后原谅与指正。”

  德海后来想:这番话可能在年轻老师嘴里已私下演练多次了,而且若是对正常学生说这番话,学生会觉得老师为人谦和。但这位年轻老师真是不幸啊!他遇上了一批兰西城纯种的“欺善怕恶,欺生怕熟”的家伙!

  仍然因是副科的缘故,听课的学生很少,其他的或做其他练习,或看小说,或睡觉,更要命的是有三分之一以上学生在聊天——而且是目中无人地聊!尤其是后面几排学生如同享受小资生活般或“咯咯”地嗑着瓜子、或吃着甜饼与人聊天;有的则嚼着泡泡糖,吹着泡泡啪啪响;或听着流行歌曲,因为耳机音量开得很高,有时突然以他自己没意识到的大嗓音对同桌说一两句话:“我觉得章子怡身材没巩俐好!”“今晚还去网吧通宵么?”吓旁边人一大跳,继而一阵哄笑,而在这哄笑中有一两个人故意笑得怪声怪气,于是再次引来一阵哄笑……

  年轻的生物老师大概感觉实在太吵了了,停下讲课,谦和地说:“请你们大家不要吵,好吗?有不想听的,就做其他作业,看别的书,但请不要影响别人。我们大家在一起都要互相尊重。”

  那些聊天、吃东西的学生见老师发话了,一时间差不多都收住了嘴。但过了五分钟,好些嘴又开始动起来。过了十分钟,课堂重新变成菜市场。

  年轻的生物老师只得再次停下讲课,再次说:“请你们大家不要吵,好吗?”于是,那些剧烈运动的嘴又休息了一阵,过了一会儿,又运动起来。

  年轻的生物老师开始有认命的感觉了。那些人吵的声音大了些时,他跟着把讲课的嗓音提高,也许想装着没听见吵闹声,也许想让德海那几个在听课的学生清楚点听见他讲的内容。

  德海虽然一直在听课,但时常走神,而且心中怒火中烧!他为生物老师难受不已!他想起自从读书以来,这是第一次见识如此不尊重老师的学生!他觉得那些双差生不只是在折磨这个敬业谦和的年轻生物老师,更是在谋杀他!他恨不能如古代侠客般用剑替生物老师把那些双差生杀了!

  年轻的生物老师确实感到备受折磨,他感觉自己在课堂上虽是老师,却像个局外人,感觉极度找不到自我价值。在后来的课堂上这种现象进一步加剧,那时更加没几个人听生物课了,那时生物老师被当成在热闹市区自言自语或发表演说的疯子。处在这种境遇之中,对于一个年轻的敬业的老师是如何寂寥而痛苦的事啊!

  这位生物老师讲生物实验并不是像物理老师那般纸上谈兵,是真的把各种试管和溶液等器材带到课堂上,对着吵闹的课堂自己演示了一遍,然后鼓励学生上台自己做实验。

  但台下学生都看着老师,坐着不动,或不会做,或不想去做,或继续聊天吃东西。

  德海看着这情形,突然有种仿佛身在原始社会猛兽横行的环境中人与人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于是,他奋然地站起身,并叫了两个朋友一同走上讲台去做实验,以示支持年轻的生物老师。

  终于,下课铃响了。年轻的生物老师合上教科书,近乎有气无力地说道:“好,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兰西一中文科班的课堂情形基本上就是这样,每天都是这样。

  
  
  
  
  
  十九

  我仔细地回想这一时期时总会想:在文科班的混乱状况下,德海是否是所有师生中最痛苦的呢?

  老师中最痛苦的应该是生物老师,但文科班每周只有两节生物课,他经受痛苦的时间不长,不像德海每天每节课都要和那些家伙待在一起。

  学生之中应该也没有比德海痛苦的。文科班虽贵为“垃圾班”,但班上还是有好些正直善良的学生,若没有他们作德海的朋友,德海在高二时恐怕“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德海的朋友对于班上情形也很厌恶愤恨,但可能还没德海那么痛苦。

  其实对于德海个人来说,班上的情形倒不怎么影响他学习。自习方面,他从小练出像毛主席能在菜市场看书的能力;上课方面,他因为成绩好,班主任把其座位安排在教室前面第三排。

  但是因为一向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半点灰尘的习性,他便感到难以忍受文科班的种种劣行,看不下去双差生影响其他人上课自习,也看不下去双差生们如此堕落放浪的行为,为国家感到痛心;加上德海是从尖子班进入文科班,造成的反差实在太大了;此外,德海担任班长,自然要管班上纪律,但他痛苦地体会到班上的纪律处于全面瘫痪之中,班长成了一个摆设而已。

  在由此开始的很长时期里,德海总无法接受文科班如此糟糕的事实,一方面看到他们肆无忌惮地聊天嬉闹,无名火就在心中越烧越旺,恨不能冲他们破口大骂!而一方面总反复想:“天啊!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呢?真受不了!为什么他们会这样啊?。。。。。。”

  于是,他上课时心中总无法平静,经常走神,时常处于极度的烦恼与苦闷之中,有时几乎要发疯!他是多么想改变这种现状啊!多么希望国家的青少年都健康向上地学习着,生活着啊!

  我此时回想起来,突然想到这一时期是德海最爱那些双差生的时候,因爱之深,而痛之切。这时期过后,德海慢慢地对双差生们绝望了,不再强烈地憎恨他们了,也不怎么为他们痛苦了,也就无所谓爱了。

  每天下午第三节课一般为自习课(星期二是开班会,星期六是大扫除),这节自习课一般都是班主任坐镇,自习课还算安静。但班主任不可能每天都到的,有时就算来了,坐一会儿大概有事便走了。

  班主任一走,教室的空气便急速升温,不到五分钟便爆炸起来。

  每天晚上(除星期天晚上)有三节自习课,前两节自习课由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地理六主科老师轮流坐镇,每人一个晚上,第三节自由班主任独自坐镇。前两节自习,老师一般都会坐在讲台上批改作业或等候学生主动上讲台问疑难习题,加上学生一般都做老师白天布置的练习或试卷,所以以前两节课一般较安静,只有一些从不交作业的学生小声聊天。但如果刚好白天老师都没布置要交的作业或试卷,而坐镇的又是语文或英语老师,教室的空气仍然会波澜起伏的。此外,第三节自习课若班主任有事没有来,教室中很快便波涛汹涌。

  晚上有时会有飞蛾或蜜蜂等飞进教室,如果盘旋在女生头上,一群女生忽地仿佛被人追杀一般大声尖叫,跳离座位,用书拼命挡住脸和脑袋。而双差生中的男同胞,开始起哄,“噢”“嗬”地欢呼着;有的仿佛英雄救美般地满教室打虫子,有的捕捉到了虫子,又忽地故意在某个女生头上放飞,然后又笑着开始新一轮捕捉。

  有时教室里突然一片漆黑。“啊,停电了!”一时间捶桌子声、蹬地板声、书拍桌子声、凳子敲地板声、捶门声、口哨声、嚎叫声等等声音海啸般地响起来。让人感觉这群学生是在监狱关了几十年突然被赦免的犯人。

  然而过了几分钟,窗外响起柴油发电机的哄鸣声,再过了一会儿,教室灯亮了。教室里“哦”声一片,仿佛放风的时间结束了。有时,可能是发电机性能问题,教室灯一下子又灭了。刹那间,教室中各种各样的声音又海啸般地响起。

  过了一两分钟,灯重新亮了,教室里又“哦”声一片。有的甚至说:“他妈的!国产的发电机性能也这么好啊?干嘛发电那么快啊!”

  有时晚上教室忽地一片漆黑,一群学生正海啸般地欢呼时,坐在前排的学生却发现门外走廊的路灯依然亮着,走出教室去看,发现别的班级教室的灯都白花花的亮着。

  过了一会儿,自己班教室的灯又亮了,教室又“哦”成一片,过了一会,教室灯又熄灭了,人群又海啸般地欢呼。如此重复了几次,德海才得知是后排几个学生在玩弄教室电源总闸,这可把德海及其他想看书做练习的学生气坏了,纷纷表示不满,有的甚至像德海一样骂人:“王八蛋!你爷爷的杂种孙子干脆去死了算了!”……

  尽管有人表示愤怒,那些家伙仍然“关灯,欢呼;开灯,叹息”地重复了几遍,后来可能玩厌了,加上教室不满的喊声越来越响,双差生们终于停止蹂躏教室的灯了。但过十天或半个月的,教室的灯重新要被蹂躏一次的,只要老师不在。

  德海当时虽说非常气愤,后来想想这些双差生其实也并不完全是想这样做,还因为无聊空虚,上自习对于他们来说枯燥无味,实在很无聊,难以打发时间。

  中秋节快到了,柚子熟了。有时的晚上,老师没来,上课铃响过后,教室依然和下课一样。这时两个家里有钱的双差生各自抱了三四个沙田柚走进教室。后排的男生女生顿时吹口哨、拍巴掌、欢呼起来,如同迎接凯旋的英雄一般。接着,“我要吃!”“我也要吃!”之类的叫喊响成一片,并伴随着挤倒凳子、文具盒及书掉地上的等等响声。

  德海愤愤地看着那些双差生,发现他们除想吃柚子外,更大的成分是凑热闹、寻开心。他心中不禁又一次悲愤交加地想:“他们来学校干什么呢?他们来学校干什么啊……”

  
  
  
  二十

  由于班上纪律持续混乱,班主任被迫开始以大多班主任惯用的经济手段管理班级纪律。于是,接连好几周的班会几乎成“纪律条款发布会”:

  上课聊天1元/次,上课打闹2元/次,上课换座位2元/次

  不交作业1元/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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