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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巨龙脚底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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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中历来偏重理科,理由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在编班方面,理科班有十四个,文科班只有两个。

  德海虽然觉得文理分科教育有碍学生全面发展而反对文理分科,但兰西一中高二开始必须文理分班上课,且爱好文科,便只得写了进文科班的申请书。他在申请书上慷慨激昂地写道:

  “我确实是因为爱好文科,才想进文科班的,愿校领导批准。我听说兰西城的文科状元历来都是出自兰西二中。我想虽然我们兰西一中偏重理科,但也不能让兰西城的文科状元每年都出自兰西二中。小生虽不才,愿两年后通过勤奋努力,能够为兰西一中摘取一次文科桂冠。”

  而学校据说是为改变历来文科班混乱的局面,决定控制两个文科班的人数,考试之后,从写过申请的学生中选取前一百三十名进入这一届文科班,一百三十名后的则将分至理科普通班。与此同时,从所有选读理科的学生中选取前一百二十名进入尖子班。在优胜劣汰中,一些原本在尖子班的学生将暂时或永远退出尖子班;一些普通班的学生将暂时或永远待在尖子班。

  此次选拔考试是德海印象中抄袭现象最少的一次。考试前夕,兰西一中副校长霍东临给监考老师严厉训话,并在考试时亲自带人巡察各个考场。因而在此次考试中,监考老师基本上都挺务正业。由于他们的敬业精神,使抄袭技术不是很高的学生大多没有得逞。

  随着两天考试结束,德海后来回想起来如梦幻般的高一生活也宣告结束。于是,德海在漂浮着的快乐中,来不及回首,来不及留恋,便掉进了另一个地方。

第二章1
第二章

  
  十七

  进入文科班之前,德海就已听说兰西一中的文科班历来是“垃圾成堆”的地方。而有些初中同学听说德海选了文科惊讶地说:“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那种地方去混?”以至一年半后有些同学仍会说:“德海若不是当时进错了文科班,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连考试也不想参加了!文科班可真是个大染缸啊!“

  然而德海还是坚持他一贯的原则——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因确实钟情于文史哲而坚持进入了文科班。像德海这样因为爱好文史哲而进入文科班的学生在文科班历来大概只有五分之一,其他学生或因理科成绩差,无奈选文科;或认为文科好学,死记硬背就可以了;或因为文理两科成绩都差,打算读艺术和体育类学院等等。

  原本校领导说为更好地管理和培养文科生,决定控制这一届文科班学生的数量而进行选拔考试。前一百三十名进入两个文科班,每班六十五人。刚开学时,德海班上较安静,自习课的纪律也较好。可这样的情形竟没有保持四天。

  第四天上午,班主任把两名搬着课桌的学生领进教室。之后,德海所在的高二(15)班就像当年中国鸦片战争后列强纷纷涌入一般,陆陆续续搬进二十多张课桌,班上人数高达九十人。与此同时,隔壁文科班人数高达九十一人。

  德海从一开始就感觉后搬进的这群学生来路不明。后来,果真听说这些学生或是市机关高干子弟,或是托人情关系、送礼给校领导进入文科班的。更令德海感到难以接受的是:这些后来搬进文科班的学生绝大部分是思想道德差、成绩差的“双差生”,兰西一中内部又称之为“垃圾生”。

  德海还听说理科班有些班主任为自己班上的纪律和成绩排名竟狠命鼓吹:“文科班有绝对自由,没人管!要玩,要谈恋爱,到文科班去!不要待在我这理科班受约束。”

  政局稍稍稳定后,挺着大啤酒肚的班主任开始训话:“理科班的人说到我们文科班时,脸上就显出鄙夷的神色,所以我们今后要洁身自律,以行动雪洗过去的历史!……”

  德海听着班主任讲话时,突然想到这番话历届文科班班主任肯定都说过。他们大概都忘了一条:兰西一中的文科班历来都是理科班的“垃圾生”收购站,并且正如疯子从不会意识到自己疯了一般,“垃圾生”也从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垃圾”,更不会想到雪洗面貌。

  在随后的漫长乱世之中,德海深切地感受到世上的人有多么复杂,人们的意识形态和价值观念千差万别。虽然这个观点他以前就知道,然而亲身体验起来时,仍然感到吃惊,并且痛苦。

  
  
  
  十八

  青年老师刚到兰西一中教书时,绝大部分是书生身材。一般老师会把书生身材保持下去,但当了班主任或校领导就不一样了:或望子成龙的家长请多关照、或有钱的家长请老师多包涵其子女行为、或家长因什么事须校方帮忙等等情况而被家长请入酒店吃喝,加上学校内部一些聚餐活动,使兰西一中大多班主任及校领导身体横向猛发展,一个个像漫画中美国垄断资本家,挺着肥大的啤酒肚。但女班主任及女校领导因为爱惜身材,不在此列。

  第一天上语文课时,一位瘦高个中年男人刚走进教室,德海就听到后面的几排学生小声嚷道:“又是他教我们语文啊?”“高一也是他教我们,真没劲!”

  此位老师放下教科书,只淡淡说下他的姓名:墨闻。算是自我介绍,便开始上课。过了一阵,德海发现这位老师是三角眼,人说三角眼势利,此位却总给别人感觉目下无物,也无人,总是一副与人相逢不必相识的神情。整个人不仅毫无风趣,简直毫无生气。以致有些女生担心师母的婚姻生活,理由是:“跟这样一截冷木头一起过日子,真没劲!”

  仅仅上了两节课,德海就发现墨闻先生不像其他老师隐性地为考试而讲课,而是*裸地为考试而讲课。

  墨闻先生每节课至少要重复十遍:“嗯,考到了怎么答啊?往哪方面答啊?”同时目光从三角眼中散射出来,似乎在搜寻着知道答案的学生,又仿佛随意看看。过了一会,散射出来的目光收了回去,他自己把答案说了出来:“嗯,考到了要这样答……”碰上讲试卷时,墨闻先生就更加是*裸地为考试而讲课。

  与此同时,上课较守纪律的学生或抬头淡然地听老师讲课,或低头看书;其他学生或睡觉,或与人聊天等。

  因为兰西一中文科班三分之二是女生,所以在课堂聊天的话语中——如果你想学的话,可以学到不少生活知识:洗头发怎么洗,洗几遍最好;哪种发型怎么个梳法;哪个班帅哥多,最帅的那几个叫什么名字;哪家商店的衣服便宜,有哪几种新款衣服上市了;哪家餐馆的哪几种菜好吃;哪种围巾、手套怎么个打法,如果你听不懂,还会热情地在课堂上拿着毛线和针给你做示范,包教包会;如果你运气好的话,可能还会碰上有人教你那种古代丝绸刺绣……

  除了学习生活知识外,课堂上还有人会与你贴心地聊家常,无论自己家还是外婆家、大舅公家、三姨妈家、四姑妈家等等家庭大事小事都会和你聊,想聊什么就聊什么,而且可以免费陪你从第一节课聊到最后一节课,偶尔口干了,她会喝口水或果汁继续陪你聊下去。

  有时墨闻先生可能感觉课堂太吵了,停下讲课,皱折眉头,散射的目光慢慢掠过那些在聊天的学生,开始慢慢地发话:“不要吵!啊……讲试卷不听,啊,考试怎么考啊?啊……到时人家高考,你就当陪考啊?没做试卷的学生,根本没读书!啊,不会做试卷全是读假书!”顿了一会,散射的目光收了回去,又换成那种与人相逢不必相识的眼神,说:“好,我们继续讲试卷!”

  因为觉得墨闻先生讲课太枯燥,德海上了一星期语文课后,心高气傲地写了一封书信向高二年级班主任参了墨闻先生一本:“……墨闻老师讲课实在枯燥无味,太死板,弄得我们班上许多人上课睡觉,这样会影响我们班语文成绩。所以我们班大多数人请求学校给我们换语文老师……”

  年级主任后来答复说,学校的语文老师不多,没有可以换的了,这个老师还算不错的。于是德海只好像封建社会父母包办婚姻中的女子一样认命了。

  其实墨闻先生也有些认命的感觉,文科班的课堂天天那么吵,他倒是充耳不闻地讲着,极少发火。

  作为文科班正科的数学、历史、地理、政治的课堂纪律比较好,不仅因为这四门是要考的,加上数学老师是兼任班主任,而政治、历史、地理老师资历较深,大多上课聊天的学生心中对他们还是有几分敬畏,即使聊天,声音也很小。而语文作为国语,高中生大多已不重视,学生想提高成绩总分,大多是在数学、英语、历史、地理、政治上下功夫,加上墨闻老师讲课毫无风趣,为人死板,于是大多学生也就轻视他,课堂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此外,英语虽是正科,但英语老师讲课不精彩,资历又不深,所以英语课堂纪律只比语文稍稍好一点点。

  而兰西一中文科班的学生对从高二开始作为副科的物理、化学、生物便近乎虐待了,好些学生刚开学就把这三科课本扔回家赋闲;有的学生则把书页撕下来擦课桌的灰尘,课还没上完,课本早撕完了。自然而然地,对其任课老师便是*裸地轻视了。

  物理老师是理科班的班主任,名叫许东汉,五短身材,挺着肥大的啤酒肚。他在兰西一中教书多年,自然深知文科班的民俗风情,所以上第一堂课就说:“我知道从高二开始,物理是副科,不用考,有不想听的,就看其他书,做其他作业,或者趴在桌子上睡觉,戴上耳机听歌也行,但就是不要聊天或打闹。大家配合得好,我会提前大概十分钟下课。”

  然而,那些双差生似乎不屑与许东汉先生配合,没完没了地聊着天,有些还嬉笑打闹着。

  许东汉先生讲着,讲着,停下来扫了扫台下的学生,或许今天他心情较好,又或许任教过文科班的同事对他忠告过:在文科班上课度量要大一点,要糊涂一点。于是他调笑着说:“你看你们中一些男女同学课堂说悄悄话那么大声,也不怕别人听到。我‘*’时读高中从不敢与女生说话,讲了就可能被拉出去戴高帽游街、批斗。现在你们男女生之间讲话自由了,比我们那时好了,但总不要在课堂上也不停地讲吧?下课了,找个僻静的地方慢慢地讲,没有老师讲课干扰你们,也不怕别人听见,那多好!”停顿了一下,又说:“还有就是,学校既然收了你们的学费,又发了工资给我,叫我来给你们上课,我就要尽义务给你们上。不想听,不要紧,但不要吵!”

  教室一时安静了许多,许东汉先生似乎见好就收,说:“好,我们接下来讲一个电磁实验。”然而说做物理实验,许东汉先生却什么实验材料也没带,直接纸上谈兵,有时用手比划着磁铁,用粉笔比划着电线或别的实验器材。许东汉先生大概觉得没人听他讲课,可自己又因拿了工资要尽义务讲课,便只好讲得简单一点,深奥复杂的不讲,实验是不真做的,随意比划一下就可。这样可以不使自己浪费过多劳而无功的心血,又尽了义务,内心不愧疚。

  许东汉先生或许不计较那些双差生不配合其工作,或许不想多待在这令人发疯的文科班。如他所说提前十分钟下了课。

  在文科班待上半天,就会发现无论上课还是下课,最活跃的都是双差生。这情形,不能不让一些理科生说兰西一中文科班是“垃圾生”的地盘。

  德海对班上的双差生因为厌恶至极,两三年后竟连他们中大多人的姓名都忘了——虽然德海的记性很好,只有几个行为出众的双差生使德海想忘都忘不了。男生中有沈旦、毛达华;女生中有何晓花、柳媚媚、周洋、杨丽芸、叶小曼等。

  几乎每每刚下课就能听到一个女生尖声而娇气说着话,她便是周洋。

  “你这个女人,又在想男人!”

  “女人让一让!你的臀部摸到我的手了!”

  “你穿得这么*,小心我爱上你哟!”

  “我还是个少女,我还会长的!”

  在这矫揉造作的话声中,伴随着是她一阵一阵令德海感觉很*的笑声,有时甚至仿佛正被人*似的尖叫。以致德海有时不禁猜想:倘若有上辈子的话,她上辈子可能是青楼中人。

  这时,一个大概理科班的男生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声,然后一个正和周洋说话的女生起身出去了。周洋看了那男生一眼,便迅速从桌屉中抓出眼镜盒,剥开,抓起眼镜,挂上鼻梁,冲到教室门外,直直盯着那名男生看,一直看到那名男生说完话离开。

  周洋恋恋不舍地走回教室,问刚才出去的女生:“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呀?”“是我哥哥。”“你哥呀!长得好高好帅哟!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一下,行啵?”

  德海看着她那神情,忍不住在心里笑了:“她应该可以雄赳赳、气昂昂地证明女人也爱色了!”

  过了一会,又听得周洋尖声娇气地说:

  “我很凶吗?我是很温柔的!”

  “我也喜欢花,但我不喜欢花瓣,我喜欢花心!”

  “来,来,来,谈谈结婚以后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

  “我呀,我才不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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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语间依然不时伴随着*的笑声,令德海恶心不已,愤愤地想:“你当然舍不得结婚!那样方便多勾搭几个野老公嘛!”依德海的推理是这样的:要不是生活所迫或被拐骗等,没有女人真心愿意做*,毕竟做*是被动性的,没什么选择余地。然而做有主动权的*,有些女人却愿意做——正如好些男人爱做浪夫一样。

  很多年之后,德海都会清楚地记得崔一多先生第一次看见何晓花的情形。

  何晓花是“校草”级人物,以其出众的容貌扬名整个高二年级。以致好些理科生说,如果秀色可餐的话,每天都“餐”她,不出半个月就要得胃病。

  何晓花除了长着一张丑女脸外,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如母猪般的拱嘴巴,并且笑起来时,嘴巴三分向左歪,七分向右撇。而最令人恶心的是——以德海话说是“丑得没名堂,还洋洋得意”,以一些理科生的话是“丑得一蹋糊涂,还骚得要死”:何晓花除了喜欢浓妆艳抹外,秋夏天总喜欢穿裸肩裸背上衣和超短裙,神气地挺着硕大却毫无魅力的胸部,屁股一扭一扭地走来走去。

  德海有时看着何晓花,感觉那难看的劲真让人受不了!翻遍中国所有词典也无法形容!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字在这个女人面前处于下风,只能用现代手段拍下来。德海直到这时才相信世上真有无词可准确形容的东西。

  因此德海一般都不敢怎么看何晓花——尤其是她正“洋洋得意”的时候,有时无意中看到一两眼,就立即感觉喝了一大碗猪油,恶心得直想吐。而无论文科班还是理科班的男生说起何晓花,总会反复说“恶心得要吐血”。

  大概因其行为过于出众,班上虽三分之二是女生,却没几个女生会跟何晓花聊天,而何晓花也似乎有些“成*人不屑跟小女生玩”的意思,所以何晓花和班上大多数女同胞都“老死不相往来”。班上女生中与何晓花为死党的只有柳媚媚。

  柳媚媚长得还行,穿衣服也像个学生模样,与何晓花相同之处是也喜欢卖弄风情,但方式与何晓花不同。如果说何晓花是现代型的卖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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