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青春凹凸不平-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不能不愤怒，“你很了不起啊？你就可以随便瞧不起人吗？”
　　周遭传来了这样的议论声，“看看现在的孩子！”
　　“那丫头如果不说，还真看不出来这穿校服的孩子是干那事的。”
　　“不像啊，谁知道啊。我看那个也不像什么好东西，看那裙子短的。”
　　……
　　“我就瞧不起你怎么着了？本市最赖皮的钉子户，真不知道要不要找个记者去你家曝光一下！”
　　“关你什么事？”
　　“就关我的事儿，你像个扫把星一样的。”
　　我像扫把星？你还像猩猩呢。
　　“你说话啊，没话说了吧？我劝你还是离黎亚远点。他喜欢的是我，他会娶我，我们还会有精雕玉琢的孩子，你死了那条心吧。”
　　这是什么话？你爱和谁有孩子就和谁有孩子，告诉我做什么？还有，黎亚发了烧也不会喜欢你吧？再有，黎亚，我离他已经很远了。
　　“你们大家看看，这个骚货抢我男朋友。”朱林林喊得手舞足蹈，唯恐人群一不小心会散了一样。

第七章　让我们跨过那条长河（4）
我终于知道当年妈妈为什么会疯狂了。
　　那个时候我雪白的裙子总会被坏孩子涂上泥巴，手里的雪糕永远都是为别人准备的，玩具被人藏起来是常事。妈就牵着我去和人家理论，同样是被人家欺负，有名有姓，却被所有人称做*。
　　压力，无边无际的压力，无限延伸的压力。
　　终于有一天，被坏孩子欺负了的我哭着跑回家，妈拎着洗衣板就跑了出去，回来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再是温柔，会讲故事的妈妈。
　　她疯了。
　　带着对各种人的怨恨，从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什么地老，什么天荒。
　　什么高山，什么深海。
　　什么悲伤，什么忧愁。
　　什么女儿，什么爱人。
　　在她那里全部是废墟，都与她没任何关系。
　　压力总会有啊，可我要坚强，如同堡垒一样，击垮我需要很多的力量。朱林林，你劲儿太小了。
　　“看吧，没话可说了。大家给我评评理，抢了我的男人还怎么牛，你狂什么啊你？”朱林林不依不饶的。
　　“朱林林，你够了没有？”
　　“没够没够没够。”朱林林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我就想羞辱你怎么着？我就喜欢欺负你！”
　　朱林林就是禽兽。鉴定完毕。
　　“你爱好还真广泛呢。”我说。我不想和她骂架，那很愚昧。
　　“你少跟我来这套，我爱好就这么广泛，怎么着？我就喜欢……”
　　“浅非！”易水阳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我的宝贝啊，我等你半天了，你怎么在这里啊？”他向我使了个眼色继续说道，“你们都围着我女朋友干什么？我女朋友不就是漂亮点吗？你们至于吗？”
　　“宝贝，你在这里干什么？咦，这女的是谁啊？你朋友？”易水阳转过头对我说。
　　“是，她是我朋友。”我的回答让朱林林张大了嘴巴，“她失恋了，拿我出气，没事的，等她心情好了就没事了。”
　　我奸诈地搂上朱林林的肩膀，对她说：“不就是失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啊？你还我把模拟成你的那个情敌，害我被大家误会，你得请我吃顿饭来补偿不可。”
　　朱林林在那儿大吼：“哥，你脑子坏掉了吗你？”
　　易水阳没有理她。
　　人群中好事的人还在向易水阳证实，“你不是黎亚？”
　　易水阳大大咧咧地直笑，“我哪是什么黎亚啊？黎亚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
　　易水阳的回答让群众大为失望，愤愤离去。走之前还不忘骂上一句，“真无聊啊，现在的孩子。”
　　易水阳把我从漩涡里领了出来，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他也是可以发光发亮的。
　　易水阳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有没多想，直到看到不远处站着的黎亚，看到他很不赞同地皱起了眉毛。易水阳的手迅速地放了下来，向黎亚跑去。
　　“这个小妞给你带来了，我的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黎亚近乎完美的脸上是淡淡的表情，“可以走了吧？”
　　“啊，你个混蛋，你没意气，你重女轻男，你没人性，你有异性……不说了，走了。小妞，拜拜。”
　　易水阳以超人的方式离开，我站在原地看着黎亚，轮廓分明的脸，英气的眉宇，深邃的眼中闪着亮晶晶的光。所有的委屈全部向脑子袭来，眼泪掉了下来。
　　我一直向左走，是沙漠。
　　我一直向右走，没有灯火。
　　对岸有你，我却怎么也走不过长河。
　　如果西伯利亚的寒冷可以凝结时间，那么黎亚，我的蛐蛐，我真希望我们此刻正身处那里。
　　如果不是那样，就在这一刻让我拥有你，感受你。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像波澜不惊的湖面一样，没有涟漪，没有颜色，却暗涌其中。

第七章　让我们跨过那条长河（5）
突然很羡慕那个每天能看上四十三遍落日的小王子，那个寂寞的宝贝。
　　我每天都要问上自己几十遍该怎么办。我的细细，骄傲倔强的宝贝和我，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两株仙人掌与王子的爱情，结果呢？
　　每每想起这些都会难过大半天。冰冷的手指划过身体，划过伤痕，疼痛至死，却无法发出声音。自己与自己温柔地厮杀，寂寞里没有人来，没有人回去。
　　疼痛在那些草长莺飞的日子里日益猖獗，像大群大群归途中的飞鸟在天空中留下自己的羽毛，淹没了太阳星星和月亮，从此它们不再出现。
　　“你怎么喜欢上你的小虫子的？”
　　繁花似锦的季节，我和细细的秘密花园里绿树成荫，绿叶熔化在火辣的阳光里。我和细细并肩坐在一棵大树的下面。
　　“什么时候呢？”细细抓着头发苦思冥想了好大一会儿，好像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和易水阳那个混球在一起的时候吧。见过他两回，后来不就和易水阳吹了吗，就再也没见到他。后来到学生会去才知道他原来是学生会主席，很优秀的人呢，接触得多了就越发感觉他与众不同，渐渐地就喜欢上他了。”
　　“那他对你呢？”我仰着头看树上的叶子，假装关心好朋友，其实是想知道自己一直想要的真相。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么卑鄙了？
　　“他？那个人高傲得要死，我都怀疑他知不知道我的名字。”细细有些无奈，“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每次去学生会我都对他热情得几乎变态，他却不冷不热的。”
　　“有希望吗？”这是我最想知道的。
　　“也许吧，这才刚刚开始吗。”细细贼贼地笑，“我会让他喜欢上我的。”
　　“有把握？”
　　“努力呗，我就不信我这么频繁地出现在他面前对他示好，他会不知道我的企图，吼吼，企图这个词好别扭哦。”
　　“呵呵。”面对这么有信心的细细，我还能说什么做什么想什么？我争得过吗？但是感情的事谁又能说得清呢？我的蛐蛐已经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思维，如果有一天他和细细站在我面前，要求我祝福他们，我做得到吗？如果有一天细细哭着对我说，浅非，其实你是个坏孩子，你夺走了我的全部，我能独自享受幸福吗？这是个五星级的难题，答案握在谁的手里呢？
　　“那次，PS照片那次，我们错怪易水阳了，他也不想的。”我说。我不想再在易水阳的名字后面加上混蛋混球之类的词语了，他也是一个不幸的孩子。
　　“你说什么？”细细大叫着跳了起来，“拜托，他不想，那谁想的？”
　　“他……”要怎么说呢，“你还记得黎亚到教室找我那次吗？”
　　“你不是说他找错人了吗？”细细听到黎亚的名字，立刻安静了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他确实去找过我，说的是易水阳要向我们道歉的事，本来也是要你一起去的，怕你不给面子，所以……”我有点编不下去了，这还是我吗？撒谎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了解了解，让我去我也不去，我才不想见到那个人呢。”
　　“易水阳的故事你知道吗？你了解他吗？”我觉得应该让细细对易水阳的印象有所改变了。
　　“不了解，也不想了解。”
　　固执的细细啊。
　　“你想了解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会告诉你的。
　　“不对啊，怎么你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啊？”大咧咧的细细终于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那天他不只向我道歉，也说了一些关于他自己的事。”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七章　让我们跨过那条长河（6）
“骗你的吧？”细细都懒得把这几个字张开嘴来说，只是在那儿用鼻子哼哼。
　　“不是的。反正你对他误会太深了，说了你也不会听。”
　　“听了也没意义，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了，我还是多关注一下我的小虫子吧。”
　　呵呵，小虫子。恼人的蛐蛐啊，我们姐妹为了你费尽了心思。
　　“别说这些了，你们家不是快拆迁了吗？”细细伸开已经坐麻了的双腿，伸着懒腰说道。
　　“是啊。可是我妈不想离开，一说到这事就发病，我也不敢说了。可人家说了，到时候不搬走就要强制执行的。”
　　“搬去哪里？”
　　“没想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搬去哪里呢？妈会同意离开吗？可是我们拗不过开发商不是吗？
　　“我早就让叶家辉帮你找房子了，没事的。”
　　“不用麻烦他的。”
　　“麻烦什么啊？他有这个能力就让他出力咯。”
　　“他又不欠我的。”
　　“可是他欠我的啊！”
　　回家的时候看见他坐在家里，是叶家辉。
　　我站在门口徘徊，不敢也不想进去。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即使是去他的家里找叶细细，也是在他不在家的情况下去的。
　　该怎样称呼他呢？叔叔？干爸？叶家辉？
　　不管任何一个称呼都不想叫出口。
　　“浅非，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妈起身的时候看到了我。
　　“我……”我支支吾吾，把心一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去，“妈，家里来客人啦？”
　　“是啊。”妈微笑着，“你叶叔叔来了，赶紧进来问好。”
　　我真的想像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那样蹦蹦跳跳地进去，然后一脸灿烂的问叶叔叔好。可是我做不到。
　　所以当我站在叶家辉面前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就傻站着，睁着看似无辜的眼睛看他。
　　“呵呵，很久没见到浅非，都这么高了，我还把她当小孩呢。”叶家辉表情有点不自然，“我记得以前浅非总生病，都上初一了，还在大夏天里感冒呢……”
　　叶家辉突然停了下来。我恨不得在这个时候把整个世界劈开，让黑暗覆盖一切。
　　“那个……”叶家辉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浅……啊……浅非，我跟你妈说过了，那个你……你在这几天把家里收拾一下，你们搬到别的地方去吧。”
　　“啊？”我反应迟钝地叫了一声。
　　“你叶叔叔跟我说了好多，搬走就搬走吧，早晚都是要搬的。”妈走过来摸着我的头说。
　　“是，房子我已经帮你们找好了，你们随时可以搬过去，就在你们学校对面的那个小区，那样你上下学也方便些。”
　　“真是麻烦你了。”妈对叶家辉说。
　　“不麻烦，不麻烦的。”叶家辉偷看了我一眼，“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
　　说着，匆匆走了出去。妈一个劲儿地催我一定要去送送人家，我就去了。
　　熟悉狭窄的小路，叶家辉轻车熟路地离开。
　　“为什么要帮我们？”
　　“没有为什么。”叶家辉停下来，头也不回。
　　“没必要不是吗？也没这个义务。”
　　“可是真的没有任何原因。”叶家辉终于肯面对着我。几年过去了，他似乎没有变。
　　“我会过意不去的，从一开始就是，我是说从小的时候开始，你那么照顾我们，我们却报答不了，甚至很少跟你说谢谢。”
　　“我不在乎的，我只是想帮助你们。”
　　“我在乎，非常在乎，自己有手有脚，干吗总要别人帮助！你看我和妈妈很可怜是不是？于是就来施舍。”
　　“不是那样的。”叶家辉很急，“浅非，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

第七章　让我们跨过那条长河（7）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太多太多的事情压在我的身上，让我无处遁逃。
　　“对不起，我的态度不好，我只是为你觉得不值得。”我努力调整情绪，不想出丑。
　　“没关系，浅非，你完全可以……”
　　“你想要什么？”我粗鲁地打断他，“要什么？”
　　“什么要什么？浅非，你在说什么？”
　　“告诉我你的企图，也许我会满足你。”我很理智地说。
　　“企图？什么企图？我有什么企图？”
　　“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听懂了吗？是做什么都可以。”我知道自己是混蛋，但是我不想欠任何人的，就算是出卖自己我也愿意。我知道自己是个疯子，理智的疯子。“我不想欠你的，我……”
　　“秦浅非！收回你所有的话。只要你不是这样的偏激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你告诉我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说话啊！”叶家辉很激动，那个懂事的孩子变成了女巫。
　　我低着头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我想的都是些什么？
　　拿出所有的刺来保护自己，面对你时尖锐刻薄龌龊。不想欠你的，真的，我，我们还不起，即使你不想要任何回报。
　　“好了。”叶家辉叹了口气，“浅非，你还是个孩子，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终于哭了出来。流下复杂得不得了的眼泪。
　　我以为自己的忧伤可以填满整个天空，从此大雨就不会落下。可当有一天，一滴水落了下来我就难过得哭了。
　　在梦与梦的断裂之处，谁肯拯救我？谁来点缀我？
　　依旧是那个位置，东区第三十二排左起第一个墓碑。外婆在这里。
　　今天下了小雨，所以我撑了把伞过来，最近发生了好多的事，都是要向外婆汇报的。
　　外婆。
　　我和妈妈要从那里搬走了。一开始妈妈是不同意的，后来叶家辉到家里来不知道对妈妈说了什么，她就答应搬走了。我们都很舍不得的，可是没有别的办法，房地产公司的人不止一次到家里去催，有一次妈还和他们发生了冲突。那次闹得很凶呢，差点赔钱给人家，你知道我们是没有那么多钱的。还好问题都解决了，你放心吧，我们很好，妈的病也好多了。
　　外婆。
　　小七还是没有找到，估计找到它的希望已经不大了。
　　外婆。
　　关于我的爸爸，你怎么说？一点线索都没有吗？你说过妈妈生病之前是教师，她是怎样认识我爸爸的？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婆。
　　浅非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要问你，如果和好朋友喜欢上同一个男孩该怎么办？
　　是的，浅非有喜欢的男孩子了，他叫黎亚，很优秀的男生，总是很安静的模样，他让我很有安全感，我喜欢静静地看着他，可是那很奢侈的。每次呆在他身边都会有很深的罪恶感，总会想起叶细细，梦里都是细细哭泣的脸。六岁的细细，脸色苍白，辫子散开，长长的黑发搭在肩膀上，对我说叶家辉其实不喜欢我的，然后就对我哭；十岁的叶细细，穿着邋遢的校服对我说不想回家看见叶家辉和秋秋，然后对我哭；十三岁的叶细细，拿着男孩写给他的情书说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然后对我哭；十七岁的叶细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