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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魅共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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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晨煊微笑着撒大谎,随即又拉过垂着头的霍青云快步下了楼。
“这……他从来不会到寝舍来取热水啊……”宋世琪狐疑地嘀咕。
“啊,十七表姐,我也有事,我也失陪了哈!”古灵夕生怕宋世琪再盘问下去,慌忙闪身跑下了楼。
“喂!你们……”宋世琪被他们的举动弄得糊涂不已,怎么个个见到她都像见了瘟神一样,还有刚才被钟晨煊拉走的那个人,身上披的东西,怎么看着就那么眼熟?!
带着一肚子疑问,宋世琪一瘸一拐地走到房间门口,推开门。
整整一分钟,宋世琪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几个正打算离开的男老师见她呆立在门口,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上去。
还没走到她身边,大家就听到一声愤怒到足以掀翻屋顶的怒吼——
“古灵夕!你是不是要拆了房子才甘心!”
……
一杯香味醇厚的美酒放到钟晨煊面前,漓葫坐下来,支起下巴看着面前的男女,笑道:“你们拿我这不归居当了什么地方,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物都往这儿领。”
“正因为奇怪,所以才往不归居领。”钟晨煊笑笑,端起白得通透的细瓷酒杯,嗅了嗅,“琼浆也不过如此。”
漓葫嗤嗤一笑,没答话。
“你要霍青云睡多久?你给他喝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古灵夕盯着楼上,想着刚才钟晨煊把霍青云安顿到房间里,又给他喝了一杯加了白色粉末的水后,那小子当即就沉沉入睡。
“珍珠沫加了些利眠粉。照他的体质,睡个两天就差不多了。”钟晨煊一仰脖,杯中酒悉数下了肚,“珍珠沫有利于排除他体内残留的鬼气,让他更快恢复本来面貌。利眠粉可以安神,让他在最安静的状态中复原。”
“那我就放心了。”古灵夕刚要做出松口气的表情,马上又想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医院里那些学生也都没问题了吧?”
“明天就能活蹦乱跳地出院。”钟晨煊把酒杯推到漓葫面前,“再多一杯。”
“漓葫姐,我也要一杯!”古灵夕嘻嘻一笑,如释重负,“值得庆祝的时刻!”
漓葫秀眉一挑,各赏了他们俩一记白眼,边斟酒边嗔怪:“你们两个,又能吃又能喝,我这小店可养不起呢!”
钟晨煊充耳不闻,美滋滋地喝着酒。
古灵夕则吐了吐舌头,无赖地说:“你是慷慨无比的老板娘嘛,又是姐姐,难道你真忍心跟小妹我算计这几个小钱?!你看,我还穿着你的衣服呢,难不成你还要收我布料钱么?”
刚洗完澡的她,这会儿正穿着漓葫的衣裳。
“真是欠你们的!”漓葫颇无奈于他们的表现,转而又问,“你们说那霍知山已经被埋在废宅之下,那等霍青云醒来之后,预备怎么跟他说?!”
钟晨煊和古灵夕的脸上顿时出现了同一种表情——凝重。
放下酒杯,古灵夕看着钟晨煊,说:“喂,要怎么跟他圆这个谎?说他父亲去外地工作?”
“霍知山去了哪里并不重要。”钟晨煊不假思索,“解开他们父子的心结,那才是关键。”
“有道理……霍青云对霍知山的所作所为,到现在都没有释怀,总不能让他一辈子都恨着那个用心良苦的亲爹。可是……”古灵夕又想到霍知山临终时的嘱咐,又犯了难,“我们保证过不向霍青云透露他真正的身世,这可怎么是好。”
“话都是人编出来的。”钟晨煊脸上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胸有成竹地说,“我有办法替他们父子解开这个结。”
“你又想到什么歪招了?”漓葫好奇不已。
“我要霍青云既能面对他父亲的死讯,又能抛弃怨恨,坦然地继续他的生活。”说罢,钟晨煊扭头看看窗外的夜色,打了个呵欠,“不早了,我要睡去了。这些天还真把我折腾坏了。”
“嗳!”古灵夕一把拽住正起身离开的他,“你话还没说完呢,这就睡了?!”
“明天再说。我累了,你要么回学校去,要么让漓葫给你找间房。”钟晨煊扒开她的手,转身朝楼上走去。
“又不回家么?!”漓葫笑问。
钟晨煊停下步子,回头面无表情地说:“怎么,怕我赖你房租不成。”
“你有许多天没有回去过了。”漓葫给自己斟了杯酒。
“那与你无关吧?!”钟晨煊扔下这句,回头又说,“明早我要去城西买点东西,愿意一块儿去的,早晨九点整在不归居门口见,过时不候。”
他在主动邀请自己跟他一起去逛街?!
古灵夕怀疑是不是漓葫的酒太厉害,让自己昏了头。
“呵呵,你是回去,还是留在不归居?”漓葫抬头问她。
古灵夕半晌没反应。
“喂!”漓葫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发愣啊?”
“啊?!没有,你说什么?”想入非非的古灵夕红着脸,慌乱地问。
漓葫抿嘴一笑,又重复一次。
“我当然留在不归居了!”古灵夕想都不想就选择后者,让她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回学校,那还不让气昏了头的宋世琪给宰了!
于是,在经历过一系列的惊险离奇之后,古灵夕终于安安稳稳地躺在了漓葫为她准备的上房里,嗅着丝枕锦被上的阵阵幽香,好几天没有睡过一个正常觉的她,很快便入了梦乡。
该解决的事都已解决,情绪也平复如往常,本该无梦到天亮的她,却又不由自主地堕入梦境。
浅浅的笑声在忽明忽暗的天空下回荡,黑色的衣衫在风里翻飞。
弧线优美的嘴唇,在斗篷下若隐若现。
又是他……那个看不到脸的男人。
悠闲地漂浮在空中,他朝自己伸出了手。
灵夕……灵夕……
晨煊……晨煊……
谁,谁在如此温柔地呼唤着他们的名字?!
你究竟是谁?!是谁?!
古灵夕急得想哭,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漆黑的衣衫,越来越靠近,渐渐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世界,在瞬间沦陷入黑暗……
……
翌日清晨,暖阳高挂。
当睡过头的古灵夕口里衔着半个包子,披头散发地冲到不归居门口时,钟晨煊正要离开。
“你昨夜偷牛去了么?”钟晨煊皱眉打量着挂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她。
古灵夕费力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擦擦手,摸摸自己的脸,又尴尬地整理着头发,不高兴地说:“昨夜没睡好而已,不用这么讽刺我吧?!”
“走吧。”钟晨煊摇摇头,转身朝前走去。
古灵夕嘀嘀咕咕地跟上,看着越来越热闹的街市,问:“我们到底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钟晨煊头也不回。
当他们走完了整整七条街的时候,钟晨煊终于停在了一家名为“集萃”的店铺前头。
鞋底都要磨穿的古灵夕探头看了看这家铺子,店内陈列的全是清一色的画板画纸画笔。
见有客人进了店,一直坐在柜台后埋头看书的男人忙站起身,热情地朝他们二人迎上来。
“老板,给我一整套西洋画所需的画具,要材质最好的。”钟晨煊站到柜台前,对来人说道。
穿着白衬衣配吊带西裤的男人,年约三十上下,扶了扶鼻梁上那副厚如酒瓶底的眼镜,瞅了钟晨煊半晌,旋即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笑道:“是您啊,上次来我这儿买过一幅风景素描。”
“老板真是好眼力。”刚说完,钟晨煊便觉得自己的话似乎不太对劲。
古灵夕看看面露尴尬的他,又看看店主的“酒瓶底”,赶紧憋住笑。
“呵呵,平日光顾我这小店的客人并不多。”店主到是毫不介意,老实地说,“您是这十天来的头一位客人,所以我记得。”
“看来你这儿的生意很清淡呢。”古灵夕留意到架子上好些东西,都覆着一层薄灰,“也难怪,中国人可能没多少会对这个洋玩意儿有兴趣。”
“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少罢了。啊,二位稍等,我去备货。”寒暄两句,店主忙回头进了内堂。
没多大工夫,他便抱了一堆东西出来。
“这些都是上好的画具。”他把那些纸笔颜料一一摆在柜台上,边摆边介绍。
“嗯,都给我包起来吧,我全要了。”钟晨煊无意听他热情的介绍。
“全要?!”店主有些惊讶。
“对。不过………”钟晨煊点点头,旋即又示意对方附耳过来,对他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
当他们走完了整整七条街的时候,钟晨煊终于停在了一家名为“集萃”的店铺前头。
鞋底都要磨穿的古灵夕探头看了看这家铺子,店内陈列的全是清一色的画板画纸画笔。
见有客人进了店,一直坐在柜台后埋头看书的男人忙站起身,热情地朝他们二人迎上来。
“老板,给我一整套西洋画所需的画具,要材质最好的。”钟晨煊站到柜台前,对来人说道。
穿着白衬衣配吊带西裤的男人,年约三十上下,扶了扶鼻梁上那副厚如酒瓶底的眼镜,瞅了钟晨煊半晌,旋即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笑道:“是您啊,上次来我这儿买过一幅风景素描。”
“老板真是好眼力。”刚说完,钟晨煊便觉得自己的话似乎不太对劲。
古灵夕看看面露尴尬的他,又看看店主的“酒瓶底”,赶紧憋住笑。
“呵呵,平日光顾我这小店的客人并不多。”店主到是毫不介意,老实地说,“您是这十天来的头一位客人,所以我记得。”
“看来你这儿的生意很清淡呢。”古灵夕留意到架子上好些东西,都覆着一层薄灰,“也难怪,中国人可能没多少会对这个洋玩意儿有兴趣。”
“也不是没有,只是很少罢了。啊,二位稍等,我去备货。”寒暄两句,店主忙回头进了内堂。
没多大工夫,他便抱了一堆东西出来。
“这些都是上好的画具。”他把那些纸笔颜料一一摆在柜台上,边摆边介绍。
“嗯,都给我包起来吧,我全要了。”钟晨煊无意听他热情的介绍。
“全要?!”店主有些惊讶。
“对。不过………”钟晨煊点点头,旋即又示意对方附耳过来,对他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
“嗯嗯,我知道了。”店主一一应承,随后麻利地把他们要的东西包了起来。
“这儿附近有个教堂,里头的洋神父是不是常来光顾呢?”钟晨煊忽然问。
“咦,还真被您说对了。那个罗德神父画技了得,是我的常客呢。”店主边包东西边回答。
“哦。”钟晨煊面露满意之色。
付过钱,在店主笑容满面的“欢迎下次惠顾”的声音里,二人出了小店。
“你刚才跟店主说什么悄悄话?”古灵夕忙不迭地问。
“我叮嘱他,万一有一天一个清秀高窈的年轻人来店里询问是谁买的这些东西,就告诉他,是个年近五旬的中年男人。”钟晨煊低头看看怀里的大包小包,笑了笑。
“你……”古灵夕猜测着他看似古怪的意图,突然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些画具送给霍青云,然后告诉他,这些是他父亲买给他的?!”
“呵呵,对啊。”钟晨煊不再卖关子,收起笑容,“这是化解他们父子恩怨的唯一方法。”
“明白了。”古灵夕表示绝对的赞成,“但愿你的招术奏效。如果霍青云的心结不解开,我怕他将来还会干些走火入魔的事。这小子根本就是一个死心眼儿!”
“执念的杀伤力,大到你无法想象。”钟晨煊低喃一句,又抬眼朝街口右侧看看,说,“我要去教堂一趟。”
古灵夕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右边街道上一排参差的瓦房后头,立着一座规模中等的洋楼式建筑,灰黑色外墙嵌着花格窗户,一层深浅不一的暗绿色不规则地蔓延在墙体上,建筑最顶上,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十字架,沐着金亮的阳光,虽是简单,却自有一番气势,看得人肃然起敬。
“那里是……”古灵夕从没见过教堂。
“洋和尚庙。”钟晨煊领着她朝那边走去,随口问道,“你大概从没去过教堂吧。”
古灵夕摇头:“没有。不过我知道这种地方,先生说过。我还知道洋和尚都是不剃头的。不过你到教堂干什么?不是在这个时候去拜洋菩萨吧?”
“呵呵,知识面还不算窄。”钟晨煊也不看她,爽快地解释,“你该记得霍知山临终前曾说过,霍青云去过一次洋教堂,就被洋和尚的画给迷住了。省城只有这一个教堂,我打算去会会霍青云的‘老师’,如果可能,我要他收霍青云当徒弟,彻底圆了他的心愿吧。”
古灵夕盯了他半天,认真冒出一句:“老钟,我今天才发现你是个好人!”
钟晨煊被自己的口水呛得一阵猛咳。
“老钟?!好人?!”他表情怪异地看向若无其事的古灵夕。
“嗯嗯!”她使劲点头,“经过长时间的接触,我发现你嘴巴虽然很讨厌,但是你的心灵,还是很美好的!我老爹说过,看人不能光看外表,今天我算明白了!”
钟晨煊张了张口,可是一看到她煞有介事的模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六个字:“不要叫我‘老钟’!”
“比起我的青春貌美,你是老了嘛。”古灵夕忍住笑,成心跟他抬杠。
小小一场斗嘴,带来些许难得的轻松。
看着他对自己无奈又无语的模样,古灵夕觉得今天的天气真是格外的好!
什么老鬼,什么无字碑,都在这一刻渐渐远离了去。。。。。。
与魅共舞 第六章 神父罗德
“好宽敞的地方……”
古灵夕乡巴佬进城一样,在教堂里兴奋地转来转去。
背负十字架的耶稣,慈祥动人的天使,美丽的花纹,教堂里每一个雕塑每一个摆设都足以勾起她强烈的好奇心。
排列十分整齐的座椅上,稀稀拉拉坐着两三个人,无一不是面色虔诚,并且拿手指在胸口上划着十字。
整个教堂里,肃静之至。
钟晨煊站在走道中间,环顾四周,径直朝一个手执水壶,正朝摆在教堂一侧的盆栽上浇水的女子走去。
“请问,罗德神父在吗?”
钟晨煊站到她身后,礼貌地问。
一身灰衣的女子转过了头。
清秀白皙的脸孔,小巧精致的五官,本该是个漂亮的女子。可是,她的左眼是瞎的,眼皮粘合在一起,眼眶周围还密布着扭曲的伤痕。而看似正常的右眼,也像蒙了一层阴翳,没有常人该有的光彩。
古灵夕为这女子的容貌狠狠惋惜了一把。
“你们……找神父有事么?”女子的声音如她的身形一样娇小,还有些面对陌生人时的羞怯。
“是。他在么?”钟晨煊点头。
女子指了指神坛左侧,说:“他在花园里,从那道门出去。”
说罢,她又转过身,继续浇水。
道了谢,钟晨煊叫上古灵夕快步朝她指的方向走去。
撩起搭下来的丝绒长帘,一道半掩小门呈现眼前,走进,过完一段短短的昏暗走廊后,顿时豁然开朗——走廊末端的门后,是一片呈正方形的小花园,茂润齐整的青草间,无数洁白若雪的花朵绽放其间,不属于任何一种寻常花朵的淡香萦绕四周。小小花园,被打理得整洁精致,谁站在里头,都免不了心旷神怡。
一阵嚓嚓声传来,偱声看去,花园靠墙的角落里,蹲着个黑袍加身的男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面目也判断不出身量,只看到一头少见的金色头发,微卷着,在风中轻动。
二人从花园中的窄窄小径走过去,脚步小心翼翼,生怕踩着两旁的美丽花朵。
“Who’sthat?”
还没走近,黑袍男子似乎已经觉察到身后有人,冒出一句古灵夕听不懂的话。
“Excuseme。AreyouFatherLord?”钟晨煊站定,脱口而出。
古灵夕当即投给钟晨煊无限景仰的目光,她虽听不懂,但猜也猜到那是洋文,没想到这个家伙还会这一手。
黑袍男子放下手里的小铁铲,拍拍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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