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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燃烧的岛-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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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九○八年就曾有过!

不管假设的支持者是如何想的,它的反对者阿·阿·什捷尔恩费利德进行了天文航行的计算,他相信一九○八年从金星飞往地球特别有利。他所指出的飞船到达的时间正好是发生通古斯惨祸的日子——一九○八年六月三十日晨七时。

这说明了什么?巧合?偶然性?

作者请每位读者来判断这个问题。

“我们唯物主义者不相信偶然性,”马特罗索夫说,“对于我们这些准备飞向火星的人来说,重要的是要知道我们能否在那里遇到象我们一样的生物。”

汽车早就停在路边了,塑料盖已经掀开。蝈蝈在排水沟里吱吱叫,一群母牛在草地上哞哞地叫。两个小姑娘带了满篮子的蘑菇穿过公路。

玛丽娜非常兴奋地看着德米特里。

“很可能,”他继续说,“巴科夫教授在远古斯大森林中找到的人们所不知道的重元素就是火星人的星际飞船上未曾爆炸的一块放射性燃料,莫名其妙地完整无缺地保存下来了,这是根本没有落到地面上的通古斯陨石的唯一的‘碎片’。”

玛丽娜仰面靠在皮椅背上,双手放在脑后:“我差不多相信……不,我相信就是这么回事!你要是知道我是多么需要镭-德耳塔就好了!”

“我保证把它带给你,”马特罗索夫微笑着说,“但要等我飞到火星上去以后。”他又补克一句。

玛丽娜摇摇头:“不,我需要得早得多……不过,我深信你一定能带来……”她说道,接着,完全出乎马特罗索夫意料,也出乎她自己的意料,也出乎路过的小姑娘的意料,她把马特罗索夫的大脑袋拉到白已身边,亲吻了他。

第六章 断头台

玛丽娜变了。自从论文答辩失败以后,她很快消瘦下来,面孔削瘦,尽量不和任何人见面。大家都理解她,可怜她。可是,突然她又面目一新了;容光焕发,神采奕突,在研究所里总是目光炯炯,无缘无故地微笑。工作时还唱歌,答应共青团员们去参加跳舞晚会。一下班就急急忙忙离开研究所。

大家当然觉得玛丽娜在论文答辩失败后很快就安下心来,这是很自然的。她的同志们理解,这只是表面失败而已,她的论文引起了科学家们的兴趣,几十个实验室都遵照某人谨慎的指示也从事超导性的研究,帮助玛丽娜。大家以为玛丽那是为自己工作中的成就高兴,谁也没有猜到她幸福的真正原因。当然,除了德米特里之外,谁也猜不到。

她是多么傻啊!白白浪费了许多年。怎么可以想象,仿佛他是在贬低她,以证明自己比她优越。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他坚毅而又勇敢,聪明而又憨厚,他同时又是世界上最怯弱的人!如果说她在什么地方比他优越,那么正好就在这一方面。

玛丽娜从不怀疑她是能够这么幸福的……为什么只有他到制造原子蒸汽飞机的工厂去呢?遗憾的是超级电池还没有生产出来,只有它才能顶替德米特里飞机上的原子能站。到时就不必用沉重的水泥墙和铅挡板来预防超级电池了……

玛丽娜满意地笑了。她回想起来,正是为了这些水泥墙和铅挡板,她才把实验室迁到了半地下室。

所长顶了好久,一直不同意,他说,机械车间没地方安排。于是,玛丽娜只得同意将车间个最笨重的设备——一台旧水压机和一把剪铁板用的剪板机——仍留在她的实验室里,|Qī|shu|ωang|只要把其他车床搬到她从前使用的屋子里就行了。

她坚持自己的意见。“玛·谢·萨多夫斯卡娅实验室”终于乔迁了。

真的,光滑如镜的黑墙,白色大理石配电盘上一条条金黄色的母线,仪器上的玻璃和铜与粗笨的“断头台”不太相称——实验人员把剪铁机说成是断头台,但对玛丽娜来说,最最重要的工作开始了。

玛丽娜爱上了新的实验室。沿着高处有窗的四壁放置着装有一条条橡皮蛇似的电线的厚实的桌子。活动的铅挡板遮住了通往有厚实的水泥墙的邻室的门孔。

众所用知,玛丽娜所研究的超导性一有强磁场就消失了。为了解决超级电池的问题,就要找到一种防护层,这种防护层要能使导体材料不受强磁场作用的影响而保持超导性。

爱迪生为白炽灯泡的灯丝寻找合适的材料曾试验了五万种不同的样品。

顽强而又目标坚定的玛丽娜准备试验的次数不少于此。

幸好看到了巴科夫教授未曾写完的文章,他在描写镭-德耳塔的性能时曾顺便提到,新元素在具有其他值得注意的特性的同时,在强磁场的情况下对保持超导性有作用。

玛丽娜认为对她来说这是主要之点。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克列诺夫教授希望参观萨多夫斯卡娅的新实验室。玛丽娜犹豫了一下,不能拒绝他的要求,就在下班之后等候教授的到来。

他如约准时到达。他常常说:“别人的时间就是别人的金钱。”

玛丽娜看出他气色不佳,下眼睑既浮肿又发暗,呼吸沉重,不知为什么老是把手放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舒服一些。

“您好,您好,”老教授频频点头,打量着房间四周。“恭贺您乔迁之喜,亲爱的。请问,安排得如何?他们为什么不把这些野人撤走?”他指着留下的一些机器设备问道。

“这是我的过错,我太匆忙了。”玛丽娜笑了一下。

“好吧,那就请您说说吧。”克列诺夫说着,走过实验桌,仔细的看着电路图。

“请坐,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您觉得闷吗?要打开气窗吗?”

“唉,我亲爱的小姐,对我来说开气窗也是无济于事的。”

“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您知道,从未有过通古斯陨石!一九○八年在大森林中爆炸的是火星人的飞船。”

“这是什么意思?您也这么看!”克列诺夫惊恐地急忙闪开,避免作答。

“不,我是很严肃的。”

“简直胡说八道!我连听都不想听。这是一些不科学的说法……科学,可敬的小姐,最忌讳庸俗化。类似这种种传说与您的工作有什么关系呢?”

“有点关系,”玛丽娜神秘地说,“我读完了俄国物理学家巴科夫的文章。要知道他是您的同时代人,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您不知道他吗?”

克列诺夫伤心地摇了摇头。

“巴科夫!我还能不知道这位了不起的人!……他是我的老师,我告诉您,他是一位出色的科学家,俄国科学界的勇士……”

“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您过去从未听说过前所未有过的元素镭-德耳塔吗?就是他在通古斯大森林找到并进行研究的那种元素?”

克列诺夫抖动了一下,他那长长的手指尖也颤抖起来。

“嗯,是啊!……嗯,是啊……”他含糊不清地说。

“您看,工作需要我来证实通古斯惨祸的真正原因。您知道,我相信火星人曾飞向地球。”

克列诺夫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我还相信,火星人的放射性燃料的碎片落到了巴科夫的手中。”

“我生平第一次参加这种谈话。”克列诺夫愤懑地叹了一口气。

“地球上并没有比铀重的天然物质。与地球同岁的火星上也不可能有。这种复杂的、不稳定的物质随处都会分解。”

“那由此应得出什么结论呢?”

‘结论是:镭-德耳塔在火星上也是人工制成的。”

“嗯,是啊!”老教授就只能这么哼哈地说上一句。

“据说,当代的物理学家成了炼金术者了。您记得那位不愿为了国王的手镯去生产人造黄金的美国教授沃涅利克的故事吗?”

克列诺夫微闭双眼,只能看见他那灰白的眉毛。

“现在,铀已不是世界上最重的元素了,一些更重的元素都已由人工方法取得,例如:镎、钚、镅、锔、锫、锎、锿、镄、最后还有钔,它已是第一百○一种元素了。就在这以后,还创造了新的、更重的元素。所以,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我决定人工获得镭-德耳塔,我知道它的原子量是257!”

“对不起,是我没听清楚,还是没有听懂?说实在的,您为什么需要这种镭-德耳塔呢?”

“别提那是多么需要了!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巴科夫教授在他的论文中说过镭-德耳塔有助于保持超导性……”

“您在哪儿读到这篇文章的?您疯了!……”克列诺夫喊叫起来,他用愤怒得发挥的眼睛注视着玛丽娜。

玛丽娜不由自主地挪开了一些。

“我知道这是谁的勾当,我可敬的医生!”教授用拳头在向什么人示威。“疯女人!您很象您的始祖夏娃,她掐下了一个禁果,但不是一个善恶果,我敢对您说,是掐下的一个恶果。”

玛丽娜十分害怕,她并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老人担心。他不住地挥动他那笨拙地弯起胳膊肘的双臂。

“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亲爱的!坐下吧,我求求您。”

“不,我求求您!坐下来!有一次,一个企图杀死我的人向我宣布说,我客观上对人类有害。嗯,是啊!我敢相信,这种措词您是容易理解的?不要打断我的话!嗯,是啊!是这样。我把为原则服务看得高于一切。我让自己的一生服从原则。为了人类的幸福,我曾用化名在别的国家里生活,为了这,我反对您,我的小姐?嗯,是啊!我反对您,而且,我今天深信,搐下罪恶之果的您,客观上是对人类有害的。”

“夏娃摘下了一个善恶果,”玛丽娜试图说句笑话,“可不可以认为您在这里觉得自已是在天堂里呢?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

“在天堂里?”克列诺夫大叫道,“不,在地狱!现在我懂了,您想在这地狱里炮制什么。”克列诺夫用拳头敲敲挡住进入邻室的门洞的铅挡板。

“小心,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最好离远一点,那里有致命的辐射。”

“啊?嗯,是啊,”克列诺夫犹豫不决地站住了。“对不起,打扰一下。请您解释解释如何操纵这个闸门。”

“带按钮的卷扬机在您旁边,伊凡·阿列克谢耶维奇。”

“我想问一下,银子、大锤和铁棒是在这里吧?”

“这是铁棒。机械师留下的。”玛丽娜指出。

“非常非常感谢您,”克列诺夫说,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门边,将门上的钥匙转动了两次,然后把它放进了口袋。

玛丽娜忧郁地皱了皱眉头,对老人的敬重和怜惜同恼怒在心中搏斗。

克列诺夫走近防护板,按了按钮,防护板逐渐上升。

“您这是干什么!”玛丽娜失声地叫了起来。“我们没有穿铅防护衣,这是要死的!”她向教授扑去,但他用一种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开了她。

“死?”他重复说,几乎是疯了似地用完全浑浊了的双眼望着她。“我们两人理应……不,是自己找死!……”

教授举起沉重的铁棒,挥动铁棒,对准控制挡板升降的机器打去。

铅挡板到顶还差一点就停住了。在它的下面通往禁室的门洞里显出黑压压的一片。

玛丽娜抓住了自己的脑袋,恐惧地望着那张黑嘴。那里人工制造镭-德耳塔的工作刚刚开始,致命的伽玛射线很快就会从那里冲出来……

逃是无处可逃的。玛丽娜知道,射线能透过整个空间,立即杀伤她身体内的细胞……她没有感觉到这一点,但是知道,她将失去生命……失去幸福……而且再也见不到德米特里了。

可是疯了的老人还在挥动着手臂说:“您在步我的后尘,也走上了一条要把千百万人引上死亡的道路,您懂吗?可怜的人!只要他一知道您的试验,他就会认为是我泄露了自己的秘密。到那时……那时他就将点燃大气层,把地球上的全部生物统统烧死……当我逃出美国,但还未逃出他的手掌心的时候,他给我拍了一封电报,说是:‘沃涅利克先生,人类的命运在您的手中。’他一直把我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他总是提醒我,有他的存在!他就象一个魔鬼,掌握了我的灵魂。火的化学反应和超级电池!这两项可恨的发明中每一项都比所有的氢弹和原子弹加在一起更可怕!魏尔特答应,只要我保守超级电池的秘密,他就恪守靡菲斯特①的诺言——就不会发生火的化学反应。很明显,保守超级电池的秘密同他的利害关系实在太大了。可是我并不想,不想保守秘密……我甚至想搞到他手里的镭-德耳塔……但他不肯卖……也许他并不知道镭-德耳塔在哪里!”

【① 德国著名作家歌德所作《浮士德》中的魔鬼。——译者】

“他疯了。”玛丽娜想。她束手无策地用拳头敲门,虽然她明知这无济于事,在这已经很晚的时候,研究所里什么人也没有了。

“我是一个一辈子连一只苍蝇也不想伤害的人。在劫难逃啊!我就成了罪人。别了,我亲爱的姑娘。要是我能象一个父亲,一个祖父一样地爱您……”

老人哭了。玛丽娜对这一切感到非常可怕。研究所里没有电话,新房子里还没有来得及安装。当你懂得你甚至将毫无痛感地死去时,该多可怕啊!

“一个不动声色的、看不见的死神!”教授仿佛猜透了玛丽娜的心思,叫了起来,“坚强地迎接它……请原谅,如果您能这样做的话。”

‘原谅您!”玛丽娜也叫了起来,“我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我没有把您送进疯人院。不过,难道您能阻挡历史前进?您能斗得过千万个科学家?您对付得了千百个实验室?这样去死是愚蠢的!反正总要遇到疯狗而且也不可能打针……”

传来了打碎玻璃的声音。随即听到一个人的声音:“谁在这儿说打针的事?请帮助我爬下来,我不知道窗户这么高……”

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

“你们也许以为我不明白这一切?”

“这里有辐射!要命的!”玛丽娜喊道。

“逃到窗外去!”什瓦尔茹曼下令说,但大刻意识到窗户太高。可望而不可及。

“最亲爱的!您为什么在这里?您会死的!”克列诺夫喊起来。

“可您想趁我不在就死去。请把挡板关上!”

“把挡板降下来的机器坏了。是从里面向外闩门的。”玛丽娜叫了一声,扑向门洞。

“不,对不起,”什瓦尔茨曼医生拦住了她的公路。他第一个跳向门洞,把手伸进去,在那里摸索。

玛丽娜抓住了头。

响起一声沉重的响声。玛丽娜瞪大眼睛看着沉重的铅门掉了下来,齐肩压住了医生的手。他大叫一声,随后呻吟起来。

“他会死的,”失声的教授低声说道。“铁棒在哪儿?帮帮忙吧!”他声音都嘶哑了。

医生微弱地抽搐者。玛丽娜看到了他那侧过的脑袋,他那满是汗珠的秃顶。

教授把铁棒拖来了,他想把沉重的挡板稍微抬起一点。玛丽娜也帮助他。

“你们也许以为我不明白……”医生用微弱的声音说道,“这只手……它现在已经是放射性的了。不光是我切忌在它的旁边……”

医生是对的,他的手已伸进了强辐射区,它本身已成为辐射源了,这种辐射源将在短期内使医生本身致死,而且会使站在医生旁边的任何人致死。

克列诺夫和玛丽娜深知这一点,但仍发狂似地力图使挡板抬起以便使医生的那只残废手得以松动。

他们终于成功了。什瓦尔茨曼离开了门洞,仰面倒在一旁,摊开了那只受致命伤的手。铁棒哐啷一声滚到了地上,铅挡板严严实实地回到了原位,关上了门洞。

什瓦尔茨曼肚子朝下翻过身去,匍匐着。玛丽娜和克列诺夫向他俯下身去。

“走开!”医生怒气冲冲地叫道,牙齿咬得咯咯响。

夹鼻眼镜掉落了,打得粉碎。他那近视眼扫视着实验室。

后来,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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