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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蛊,猎君以毒-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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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再给他机会了。”御琅穹突然咬牙道,他方才还顾念着面前是将夜,而如今,他又何须再顾念一个邪物?

洛迦一直未动,也未再开口,任由夏瑶慢慢走到将夜身边,天地间,只有他和御琅穹,遥遥对峙,蓄势待发。

夏瑶走到崖壁边上,只扫了将夜一眼,见还喘着气,突然身体一晃,直接瘫坐在地上,转过头去避开御琅穹的视线,一口血猛地涌出。

源源不断的血仿佛吐不尽,身体内奔涌的狂热力量几乎不受她控制,涌动着欲要破出身体。她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

但是她不后悔,虽然方才一击御琅穹不见得就顾念着将夜任由宰割,但是,提前结束这一切,没什么不好。

从怀里掏出药瓶,将药丸一并全倒入口中,尝试着调息,但似乎效果甚微。

“呵……御琅穹此生得你,应也无憾……”

夏瑶抬头看了看钉在崖壁上的将夜,仿佛重伤对于他来说全然无碍,他低头,她抬头,那一脸淡然解脱的样子,仿佛他们只是闲来聊聊,仿佛周围只是云淡风轻,看似观景。

“你还是挂着吧,免得那鬼东西再有变。”

将夜深深看了她一眼,半晌一点头,“说的有道理。”

“挂着有危险么?”夏瑶看了看四周,熊熊燃烧着的火墙,应该是御琅穹的内力勉力维持,而火墙内,却一直没有破土的亡魂,恐怕这是唯一一片干净的地方了。

将夜又若有所思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是呆滞了还是真在想什么,半晌苦笑道:“洛迦没有处理垃圾的习惯。”

“那就好。”夏瑶坐在地上尽力调息着身体内的力量,眼睛却一直盯着御琅穹的方向。将夜既然说无碍,她也不去自作多情,她没力气再去把他摘下来,更加没那份精力去注意除了御琅穹之外的人。

“……受伤了?”

“没你重。”

“呵……我怀里有药……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吃。”

夏瑶终于再次转过头来看着将夜,若不是那被长枪钉穿的肩头,若不是那苍白的唇角一直在淌血,若不是那清澈幽黑的眼眸,她真的会以为,将夜仍旧是个不怕死不怕疼的怪物。

或者她是不了解将夜,他原本就像个怪物。

扶着一旁崖壁咬牙站起来,毫不客气伸手就向将夜怀里掏,从浸满血的衣襟中摸出个瓷瓶,倒出两颗药入口,其余的全塞进了将夜嘴里。

反正现在她和将夜都属于死马当活马医,还有什么不敢吃的?

轰的一声,御琅穹终于和洛迦交手了,再也不加保留的力量化为灼热火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燃着头发。

夏瑶下意识转过身护着将夜,背后一片灼烫,衣料似乎也有了焦灼的味道。

☆、同归于尽 (7)

“难得你有心护我……”

“有选择的话我更想站在你身后。”夏瑶甚至有点怀疑,将夜的重伤是不是假的,不过,看在他气息已经微薄的份上……“我比较耐热。”

将夜动了动手,突然伸手握住长枪,“我有点嫉妒御琅穹了……”说着,血光飞溅,长枪沾染着血丝被抽出。

夏瑶一把夺过将夜手中的剑,剑尖一挑比上将夜的脖子,“我说了,你最好挂在这,我怕洛迦不会放过你。”

将夜撑着长枪站立,瞥了她一眼,“你更应该担心自己的男人。”

“御琅穹不会输。”夏瑶极其肯定道。

“那若是同归于尽呢?”将夜挑眉问着,伸手将比在脖颈上的剑推开。

夏瑶皱了皱眉,回头看着后方,“什么意思?”

“女人,你的话太多了。”

然,将夜的话音还未消,御琅穹却突然收了所有招式,凌空落地,一动也不动了。

而本飘浮在空中肆意散发黑雾的洛迦,又一次不见了。

夏瑶手中的长剑顿时扭转,又一次架在将夜喉咙上,登时划破皮肉,血流如注,“你最好别动!”

将夜转过头看她,仍旧是一双清澈幽黑的眼眸,无奈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御琅穹。

御琅穹一直静立着没动,微低着头,身旁滚滚热浪撩动着墨黑的衣袍,长发飞舞四散,仿佛欲要乘风离去,又牢牢扎根在这片土地。身后便是熊熊烈火屏障,他却像这天地间唯一静止的山峰,无人再能撼动。

夏瑶的手不禁开始颤抖,想上前,却又被心底的恐慌束缚着。御琅穹身上的气息在变化,已经不是之前明朗强悍的感觉,虽然没有举手投足间的细微处,可是,她了解御琅穹,绝不是眼前这个。

一道冰冷的目光瞥来,一丝血红的眸光流转,夏瑶心中某一处仿佛轰然塌陷。

“琅穹……”

御琅穹慢慢抬起手,冰冷的侧脸除了淡漠,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手,仿佛在打量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抬头又看着夏瑶和将夜,一片血红的眼眸狰狞如厉鬼,却仿佛下一刻便要淌出血来。

夏瑶的脚动了动,却不知是不是该上前,要么真刀真枪的打,要么围攻过来杀个你死我活,可是现在这般……又算什么?

然,御琅穹似乎没有注意到她的担忧与彷徨,仿佛只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人该是御琅穹还是洛迦。

这就是将夜所说的同归于尽?这就是……

突然,御琅穹的手猛地覆上自己胸前,一道火焰直击心口!

“琅穹!!”

“出去!!”御琅穹冷凝的声音还是他自己的,低头看着自己胸前,从嘴角淌出鲜红的血,还是他自己的。

阴森的声音没能从他口中吐出,更像是从他身体内发出,没人会混淆,那是洛迦的声音,“本座要的就是你这具身体,你大可以现在就毁了,不过,本座知道你不会。”

御琅穹掌中的火焰已经灼透胸前皮肉,似乎不惜将自己的身体贯穿,“没什么不会,你给我滚出去,要么,一起死。”

☆、同归于尽 (8)

“呵……不必危言耸听,你有至亲兄弟不能割舍,有挚爱之人不能忘却,你不可能全然不要性命只为重伤于本座,不可能……”

咔嚓一声,竟在周遭地动天摇的杂乱中极为清晰,御琅穹的胸骨生生碎裂,竟是自己下的手。

“琅穹,别……”夏瑶不禁惊呼,她不管这是不是御琅穹的计,但是,她受不了眼睁睁看着他在她面前这样伤害自己。

刚要冲上去,只见御琅穹突然抬头,那本是一片血红的眼眸,她却从中读到了温情。

或许她真的不了解御琅穹,这一刻,他真的选择割舍,真的选择了忘却……

你当真是如此果决?你当真……以自己的性命,只换……

可是她质问不出,这不是御琅穹的计,他是认真的,而她真的能在这个时候质问,他为了天下要抛弃她?

“你给本座住手!!”洛迦的声音终于变得急躁不安,御琅穹另一只低垂的手动了动,眼见青筋暴起,却没有动作,他似乎还难以控制御琅穹的身体,只能由着他,在焦灼了他自己身体的同时,也在重伤着他的魂体。

御琅穹额头上的汗如水幕般流淌,心口焦灼的伤淌着血蒸腾丝丝白雾,血红的眼眸却透着不属于洛迦的狠绝,看向夏瑶,依旧眷恋浓情。

“……瑶,允许我死么?”

夏瑶的心在颤抖,整个身体也止不住如秋风中的落叶般战栗,却突然绽放一个最灿烂的笑容,“你若不死,也不再是我心中容我翻天覆地的御琅穹,也不再是陌宽厚温柔的兄长,你说……你该死么?”

御琅穹也笑得极为灿烂,口中汩汩流淌的血却没能掩盖他温柔的声音,“记得,以后少闯祸……”

是啊,少闯祸,没有了御琅穹,又有谁还能有那份无边的包容?

心中一阵绞痛,身体中的气息推动着血液陡然翻腾,以快要爆裂的势头……她以后,恐怕也不会再闯祸了,因为,没有了御琅穹。

夏瑶用力咽下几乎要喷出的血,灿烂一笑,“我说过会陪着你,不过,再容我闯一次祸可好?”

“我很期待……”

“最后一次如您所愿,我的陛下……”我的爱人……

夏瑶缓缓举起手中长剑,内力呼啸而出,熊熊火焰包裹着剑刃,竟不输于任何一个御神一族的血脉,剑尖直指御琅穹。

御琅穹的身体陡然僵硬,如被无形的绳索捆绑,究竟是谁在禁锢着谁,究竟谁才是最后赢家!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御神一族的纯血!你的父亲应该是齐……”

洛迦惊恐嘶嚎,仿佛要挣脱御琅穹的身体,或者又想要控制着他反击,可一切仿佛是徒劳,他终是算错了什么,棋差一招。

飞扬着火焰的长剑几乎毫不留情穿透御琅穹的身体,沉闷的声音混杂着洛迦的溃败嘶吼,咽下了本该浮于水面的真相,也带走了他无法再达成的野心!

黑雾蒸腾四散,脱离御琅穹的身体,漂浮在空中却如快要消失的迷烟,正中一个透亮的洞,汩汩散着浓烟。

☆、太凶悍的女人 (1)

“不可能!这世间谁能舍得……?”

突然,半空中划过一道银光,如惊天霹雳,瞬间穿透犹不死心咆哮的黑影,将夜的声音竟带着笑意,“你的话太多了。”

轰的一声,一道滔天火焰,将洛迦焚化于半空中,熊熊燃烧的无根之火,包裹着汩汩黑烟,唯剩下那双血红狰狞的眼睛,还闪烁着不可思议,还有不甘心……

御琅穹强弩之末的最后一击,终于为这场战争,画上了句号。

空中飘落如暴雪般密集的飞灰,周遭火焰也在这一时刻同时熄灭,露出仍旧在拼力厮杀着的人们,看着眼前亡魂大军登时灰飞烟灭,惶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剑落空了,掌风失去了目标,攀附在腿脚上的骨手消失不见,几乎要落在身上的刀剑也随即消失。

空荡荡的山谷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唯有地上几乎没了脚腕的灰烬,还能向世人证明,这一切……并非梦幻。

所有人都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坐倒在灰烬中,半晌难以回神。

“琅穹,有凤绝在,你们谁也死不了……”夏瑶用力撑着御琅穹的身体,却难以支持一同倒在地上,小心护着他的伤,这是她的男人,她怎能让他死?

御琅穹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温暖笑意,看了看夏瑶,又看了看将夜,想要开口,却被奔涌出来的血尽数掩埋了声音。

噗通一声,将夜踉跄倒地,堪堪抬起头,望着在灰烬中相拥的两人,静视了许久,突然开口笑道:“御琅穹,我不嫉妒你了,你的女人……太凶悍。”

似乎一切都结束了,似乎谁也没死,只要有凤绝在,不管御琅穹和将夜有多重的伤,他神医的名号,绝不是吹嘘出来的。

武林人士一方,本着各门派的精湛绝学,虽不比御神一族杀敌强劲,却也能与亡魂拼力一战,且损失甚小,唯有疲惫脱力,近一月犹如病残人士。

丐帮的人也不算损失惨重,他们本就是这世间最无牵挂之人,尽一己之力,乃是他们毕生的荣耀,毫无牵挂便无惧,无畏者,堪称世间最勇。

北齐数十万兵马可谓大战凯旋,对于他们来说,这恐怕是活一世最大的功勋战绩。死去的人将名留千古,几代传诵,而活着的人,等待他们的是庆功与嘉奖。

而对于御神一族,则更是摆脱了灭族的命运,他们又可以回到故乡,继续过着安宁的日子。

南朝也逃过一劫,待将夜伤愈回宫,仍旧是南朝皇帝。御琅穹最终的胜利,也并非是以性命换来,待伤势好转……

然,唯有一个人,无法享受胜利的喜悦。

“夏瑶,我跟你一起回去……”凤绝急得一刻也坐不住,别说安心给御琅穹和将夜治伤,就连塞给夏瑶的药,也是能塞多少塞多少,完全顾忌不了分量。

夏瑶完完全全吃药都快吃饱了,似乎多少有那么点的效果,加上之前将夜那里的药,好在,她没有在众人面前很难看的死掉。

☆、太凶悍的女人 (2)

抹了把嘴边似乎总也渗不尽的血,看了看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的御琅穹,问道:“我是不是等不到他醒过来了?”

“我不知道。”凤绝已经慌了神,保人不死也就罢了,哪里还有心思知道那些?

“我希望你一定得知道。”夏瑶握着御琅穹有些冰凉的手,一遍遍将眼前的面容刻进脑海中,其实,她纵然不再看,也早已经不可能忘记,“凤绝,这辈子……能让我死到临头还挂念的人……不多。”

“谁说你死到临头?!!只要有我在……”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跟我回去,没多大意义。如果你能有办法,又何必会等到这一天。”夏瑶轻轻说着,慢慢弯下腰,贴着御琅穹冰凉的脸颊,恍惚间,似乎有水渍将两人的脸融合在一起。

她没有伤春悲秋的心性,但这不意味着她不会悲伤。她不知道这一别是不是还能见到御琅穹,她答应过要陪着他,不管在哪里,可她兴许要食言了。而如果不能再陪伴,她仍旧希望将生机留给他。

御琅穹和将夜的伤势都离不开凤绝,而她,只是做了一个绝对理智的选择。

“你给我的这些药,应该能支撑到我回到北齐皇宫。我现在的身体,无非是一身内力出了问题,其实也是更好的契机。我把内力给了御琅陌,成全他保得我自己……”

“你知不知道失去内力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知道。”夏瑶淡淡说完,起身轻轻擦拭着御琅穹脸上的泪痕,幽幽看着他,突然一笑,“这个瞒不了你,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没人能知道夏瑶散去一身内力后会如何,就连当年御永彦也不知道,毕竟千百年来,没有这样蹊跷的巧合。一个并非御神一族血脉的人却修习了御神一族的武功,待到极境之时,再传与御神一族的人。

而夏瑶如今没有更多的选择,甚至没有更多的时间去考虑后果。

内力不散,她必死无疑,内力散了,她会怎样,没人知道。

“我现在就收拾东西,跟你一起回去。”凤绝说着,手忙脚乱将药瓶杂物一并塞在药箱中。

夏瑶用力呼了口气,慢条斯理坦然道:“看来你没听懂我的话。他活着,我尚可听天由命。但是他若是死了,我一定会陪他的,决不食言。”

凤绝忙碌的手陡然一滞,“你威胁我?!”

“应该是的。”夏瑶慢慢点了点头,似乎怕御琅穹太冷,将他冰凉的手慢慢放回锦被内,“换一个角度说,你救了他,也算是救了我全家性命。他胸前致命一剑是我捅的,堂而皇之的刺王杀驾,不诛九族天理难容,我爹娘现在还在北齐皇宫。”

“别拿这样的理由搪塞我……”凤绝说着,捞起夏瑶的手腕探脉,随即又放下,继续开始收拾东西,“他们的性命我不管,只要有我在,你想死也难!”

而夏瑶似乎已经不再接受他的固执,自顾自道:“凤绝,这么多年被我利用,也难为你了。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卑鄙,利用你更是利用的太彻底,不过,其实我也很固执,可以向你道歉,但是坚决不改。救他一命连带我活着的可能性,还是两个人注定一起死,你选。”

作者废话:慢更是为了配合网站的推荐位,请各位谅解,不过,也就慢那么几天,快完结了。

这篇文构化的时候就短,因为不想带着回家过年,所以,年后继续开长篇文,是个……妖精的故事吧。

☆、太凶悍的女人 (3)

凤绝手中的药瓶啪嗒一声掉入药箱内,手指攥紧,忽然又无奈松开,看着她,若说是气,若说是恨,似乎都不尽然。

“你也知道是在利用我,你明知道……”

“所以,我不再劝你了,我的时间不多了。”夏瑶仍旧抓紧时间看着御琅穹,她不知道自己活着的可能性有多少,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生与死,完全不在自己掌握中,真真只是赌一个运气。

凤绝慢慢走到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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