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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少年的腾飞梦:守望河界的少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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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争取上四百吧。”说完和田庚消失在人海中。
良父心如乱麻，似乎想把消失的良子再从人群中揪出来，只恨自己手短，恨不能用眼神就能牵牢他。良父见自己儿子消失了，对良母说：“说不定他给你考个总分一百分回来，要这样他就是最罪该万死的，爱死哪儿死哪儿去！咱们要不在这儿看着，他没准还提前交卷然后玩去了呢！这都保不齐。”良母听了也说：“以前听他的老师说，他下棋的瘾大到没法说，他的玩心有多重啊。你说的有道理，跟这里守着！” “盯死！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哪个窗口瞄着咱们。”良父说这话时良子已经进了考场。考生是很多学校混合的，能去抄谁的呢？前后左右甭说没朋友了，就连个仇人都没有，良子的心气降到了最低。良子盯着试卷二十多分钟，到底好不好好考呢？左顾右盼发现有考生互相摸鼻子摸耳朵，作为哑语交换答案。良子嫉妒得恨不能当场爆料他们。初中生流行的作弊方法就是摸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分别代表答案A、B、C、D。只要配合得好，便可渡过难关。良子没有同伙，只好试图揩油。
守望河界的少年 第七章（2）
抄袭他人者发现自己被抄，赶快用胳膊将卷子护得严严实实。良子被门口的动静吸引过去，一个考生大汗淋漓地奔进考场，老师说：“下回来早点，你再迟到一分钟就进不来了。”良子一看又是个生人，更加绝望。想起监考老师宣布的纪律，不仅迟到15分钟不能进考场，而且不到一小时不能交卷出去，这样大概是为了防止有人提前交卷之后把答案泄露给等待现成答案的人。
良父在考场外面苦等，烈日炎炎的北京，四十度的高温把车里晒得像个开水炉，车座更是像老虎屁股摸不得，良父怕车被晒燃，想离开考点找个阴凉地儿停车，又怕良子提前交卷，非得两人同时把守才放心，于是就在校门口徘徊。家长们在考场门口聊起天来，良父也四处搭讪。在罗嗦、古板、封建的对话中，三个小时竟轻松被打发掉了。
良子混在人群中向校外走去，被他父亲老远瞄住，上前扒开人山人海，激动地握住良子的手问：“怎么样？”
“就算考得再好，现在也要从零开始。”良子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紧张得只顾在心里嘀咕别说漏了，但是下句漏得更大，“我考虑的是下一盘棋，而不是下一步棋。”被他父亲那两扇耳朵听成了天衣无缝的大实话：好好学习，于是良父激动地吐露心声：“好样的，好样的！”
令良子烦透了的考试被他顶过去后，他放下了这个包袱。高中的课业那么繁重，又该怎样去应对………他不敢想下去。
都说学的数理化之类将来能派上用场，但现实真是这样吗？倘若将来真的派不上用场，这笔巨帐还不知找谁算。
良父这次更不掉链子，对良子说：“儿子，你等我去买高一的教科书去，别以为考完试你就没事了，赶紧把高一的课程预习一遍。老师讲课的时候，你就是在复习。”良子一听，刚刚见晴的精神世界再次一片昏黑，充满怨恨地看着父亲的背影。
良父到了书店才知道，越大的书店越缺得厉害，缺得连教育界眼里最重要的书都没有。他原路返家，竟和良子下起棋来。良子难得有了一点证明自己的机会，他棋算得很深，把每步高手都未必能攻破的棋也防住了。这引来父亲的斥责：“跟我下棋还需要考虑么？随便一个初学者几步就能给我来个重炮杀。”父亲是在贬损良子的下棋水平，意思是，你良子整天痴迷，不过如此，最好连老爹也杀不过，在心理上好让良子彻底败下阵来——死心。
良子知道书店里是很难买到高中教科书的，但也没告诉父亲，任他白跑一趟，省得又要被批厌恶学习。这些天良子也不敢当着父亲的面下棋了，怀疑父亲又想出了什么圈套。
这些天良子可真是逮到了时间上的大便宜；重温了最基本的开局定式，复习起来，不仅枯燥，而且很无聊。全是些“五八炮对屏风马”，“中炮高左炮对屏风马左马盘河”，“中炮过河车对屏风马平炮兑车”，“顺炮直车对横车”，“进兵局对卒底炮”，都有。这些在专业象棋队里，全相当于小学三四年级的知识。跟高手对战，斗散手就全瞎眼了。也许连中局都撑不过去。
院子里没有丝毫的改变，但在人的感觉里，已经不是想当年的院子了，让良子觉得像是一个枯燥乏味的监狱。可以走出一公里外，但过不了多久还得回去。出了院子要走好远才有公交车，附近连个像样的超市也没有，在家长恩赐的范围之外，没有吃没有喝，没有精神依托。“我去死”，一个坚定的信念突然在他的心头爆发。 。 想看书来
守望河界的少年 第七章（3）
“谁说我不能转世呢，下辈子降生在一个好的父母怀里，可以重新开始美好的人生，上辈子肯定就是这么转过来的，否则这辈子是怎么到来的呢？！”他想得天旋地转，似乎要上天堂。
“为什么生活是如此令人痛不欲生？是因为现实世界其实是地狱。”天堂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坐不住了，愤恨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出院子。走到院外的街上去散心，却仿佛走向了地狱的深渊。
查分那天的到来，如横祸要从天而降。良子不敢查分，只好对父亲说：“爸，分您自己查，免得怀疑我骗您。”良父一手握着手机，另一只手按住狂跳的心，怕心脏跳出来。他把手机递给良子，让他查分，怕良子把300分说成600分，又恨这破手机连免提都没有，只得把耳朵贴近些。电话刚一拨通，手机里传出这样的声音：欢迎使用电话查分系统！本电话每分钟三元。下面请输入您的准考证号。语气里的一个“欢迎”，一个“请”，听得良子颇为不爽。光说这句话就用掉了半分钟，纯粹是披着教育的皮收着黄色电话的钱。
良子不敢太快同时也不敢太慢地输入号码，免得输错了要多花钱。之后它从语文分数一一说起，语速慢得活像个结巴。如果它先说出总分，会有不少考生半截挂断，可它偏偏要先说出各科的分数，最后说总分，可见还是搞教育的最有商业头脑。
分数一一说完后，它成功拖去了一分多钟，当然按两分钟算了。手机被扣6块钱，良父一天的饭钱被至高无上的教育榨干。电话那头又慢吞吞地发出了不是人的声音：总，分，三，百，九，十，三，分。良子欣喜若狂，心里一块石头落地，对父母说：“爸，妈，三百九十三分。”
“悲哀！你要不下棋能考五百！”良父一边偷偷高兴，一边假装不高兴。在旁的良母一听，说：“就7分你都不争这口气。你要是考了401分，说出去好歹也是400多分，你这样的只能说是300多分。你让我们怎么在众人面前高抬你？”
良父听了一笑，讽刺道：“你要是考394分都比393分强，人家问良子考多少分，我们跟人家撒谎的时候万一心慌，来不及编瞎话还能说是493分，你这个393分，倒过来还是393分。”良母笑得失声，好不容易控制住道：“开开玩笑行了，别挖苦他了，他也怪不容易的，今天，咱们先为我们的才子出去撮一顿，祝贺一下！”
良子皱起眉头来：“我这个败家子什么时候成才子了。”
这自言自语的小声也被良父听到，他说：“败家子和才子之间仅一步之遥。你昨天堕落，你是败家子；今天努力了，你就是才子；后天你一不留神，就又是败家子。走，上车，才子。”这话说得多有水平！距才子也就一步之遥吧。
良子一脸苦笑上了车。车缓缓行驶在街上。良子父亲在视野里搜寻，车子擦过学校，那中考的大横幅还在挂着，黄色字迹是：北京市XXX中考考点。那横幅久久不舍得掉下来，在风的轻抚中抖个不停。他们找到一家假装大气的饭店坐下。良父点了一壶30块的茶，并命令小姐把暖壶拿来，摆在他脚下，拼命地喝。 这顿饭除了一壶30块的茶、三碗米饭之外，还有一盆鱼。良子他爹用大勺往自己的碗里舀汤，泡着米饭吃上了瘾。他妈见他爹快吃吐了，赶紧提上高中的事，使他爹一下清醒了，说：“良子，明天我们就带你去看学校。相信老爹的眼光吧，那学校我很了解，简直就是小贵族学校！”
守望河界的少年 第七章（4）
“怎么的？这学校不会是在您的幻想里吧？如果不是，为什么早不对我说呢？”
“这不是怕你提前知道有好学校上，按捺不住自己心情嘛。现在是该告诉你好消息的时候了。明天爹就带你去看学校。相信我，这学校不会太令你失望的。”
良父只闻学校其名，不知学校在何方。在这之前他和良母跑遍了北京城，找遍了分数既不太高，又能尽量体面一点的学校，最后他们的心终于很灰。无奈只有选择那最后的，所谓的贵族学校了。良父走出饭店掏出手机，按了114。又盯住屏幕，确认没把4按成0，查到了传闻中“贵族学校”的电话，又拨通学校的电话，得知了学校的地址。这才算是放心了，明天就可以带上儿子直接前往，学校不会把地址说错，生怕少猎获一个呢。
噩梦般的一天过去，良子依旧借棋消愁。太阳不饶人地升出地平线，催他们上路。良子坐在车的副驾室里，任父亲摆布。
良子隔着不太透亮的车窗望着窗外，万物皆迷茫。从家到学校，也就是从北京的三环内到五环外，眼中的世界越变越像乡下。几公里过去，连一个像样的商店也不见。学校位于朝阳、顺义、通州三区交界处，在那里的路上居然能见到拖拉机和马车。良父停下车，从路边的马车上买过一个西瓜，放进后备箱里，接着向前开。在连接学校正门的那条马路上，两排参天大白杨取代了城市里冗长的栏杆，把整条路围出了天井的味道，白杨突突地闪烁在视线里，那乏味的节奏让人困倦。再过会儿就能听到“啪，啪”的声响，是鸟在排泄，这信号告诉人们，学校快到了。
车子停下，一家三口下了车。空气新鲜得让人一呼吸就知道是郊区。这学校确实像良父所想的低调，第一印象就是那校牌，是一块可怜的三合板，上面的隶书字竖着写。良子好奇用手一拨，学校的牌子就不稳了，他看牌子后面，原来它只由一根锈钉支撑着。“看学校来了？”那声音吓了良子一跳，那传达室的老头，脸色蜡黄，牙齿蜡黄，胡子估计有年头没有剃过了。良父倒很是高兴：“对。我们早就相好了您这个学校，最起码这里空气不错。”
老头子说起话来像是校长的朋友：“这学校还有北大学生呢！”“北大？”良父高兴得要跳起来。“对，有一个考上北大了！”
良父不听“一个”，只对“北大”上心，底气大了一倍，不假思索道：“走，交钱去！”
良子无力劝阻，只好随父而去。父亲说：“最后我跟你说，咱家一共就这几万块钱，你在这里上几年学，就吞掉了咱家一辆车。一辆车啊！说真的，如果你还不好好念书，我们，我们真………唉，算了，不说那么多没用的，我们对你始终都是抱着很大希望的，我们不相信你无药可救。好好上学，有时间好好想想我们对你苦口婆心说的那些话。”
母亲说：“虽然很罗嗦，但是很重要。”良子的魂都被抽空了，干看着父亲 。父子对视几秒，老子还以为儿子真听进心里去了，哪知儿子还在尽最大可能地逃避现实。良父不假思索交了八千块钱，让良子上了三节自习。良子是全校唯一背着书包来上学的人，尽管书包里还是老东西。父亲给了良子50块钱，作为对他中考的奖励，同时也是他入学第一个礼拜的零花钱。
这学校是全封闭制的，学生每周五放学，每周日返校。一个宿舍六个人。教室离宿舍有一百米的距离。今晚，良子肯定要把书包背回去，万一谁把这书偷去了怎么办，就算没人偷，良子看不到书在他身边，就会彻夜难眠。 txt小说上传分享
守望河界的少年 第七章（5）
这自习课上还不到十个人，专职班主任为了给大家留个好印象，以一副对学生负责的样子，坐在讲台前两眼出神，看了男的再看女的，可惜教室里一个五官端正的也难找。临放学他对大家说：“这学校收了很多分数很低的学生，这是宽容而不是纵容，希望大家珍惜这难得的学习机会。”换得台下流利的脏话。“我看有些同学好像心情比较浮躁，过些天我准备与大家好好谈一谈心。”班主任公布了每个宿舍的人名单，然后大喊一声：“放学。大家安心休息，既来之则安之。”
“哼，还不是为了安稳民心………唉！反正再怎么感叹也没用了，谁让我当了中国的学生呢？”良子的内心发言道。他跟随大家走出教室，大家的表情是一样的，看着这个貌似坟地的学校，不知该用什么词形容它，是安静还是冷清。只顾往宿舍走，当这是梦境，不再看它，再看就该成貌似学校的坟地了。他背着书包吃力地往宿舍走。本来他是不应该感到吃力的，因为他连续吃了无数天的馒头，体质明显下降了。到宿舍门口，良子把书包从肩上摘下来，往地上一放，发出了“咚”一声砸地的声音。他耸了耸肩，感觉整个身子异常轻松，身心得到了解脱。到宿舍里见了同学也不说话，他把所有的棋书都锁进了柜子。同学们都欢声笑语的，互相间似乎很是聊得来………每一分钟聊天的内容都离不开黄色，用他们的话说： “我们已经不是幼稚的男孩，而是跟随时代的步伐变成真正的大男人了。”
那些对生活无语的，准备在沉默中爆发或灭亡的，也似乎和良子有着很深的隔阂，良子在沉默中沉默，长时间面无表情。似乎连呼吸和眨眼也是被迫进行的，他满脑子全是棋。在这里，他要继续努力，直到吓倒家长为止。以后这里就是他的新基地。
“田庚呢？他学习好，考到区重点去了。哼，那又能怎样！还不是比我包袱更重，损失时间更多！”良子憋着这话不知对谁说。这学校的学生一看就都是享乐派，估计也对学习麻木，要不怎么就来到这个鬼都不呆的地方了！跟谁说这些，谁能有耐心听，花的都是家长的钱。哪个当孩子的能觉出父母的血汗钱被学校骗了，*了吗，这要是花的他们自己的钱，他们还不……妈的！良子的内心不住地自言自语，他知道，没有人关心他，搭理他，搭理他这个有理想有远大抱负的另类。有跟人诉苦的时间，还不如自己找个清静地方，想想怎样努力，才是真的。他想去比赛，到现在还没比赛过呢。钱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象棋是冷门，比赛消息很不灵通，其实也很灵通，有电脑，有网络就行。不过可以到网吧去查，但比赛一年只有一次。一场比赛要占用两天的时间。他要努力，他要奋斗，他死不言弃。可这是什么条件啊，一是经济困难；二是无人理解更无人支持；三是有数不尽的人反对和起哄捣乱，甚至极力打压；四是比赛消息不灵通；五是没有老师的带领。
当然，他早就懂得，正因为它不容易，才有了含金量。15岁的良子；骨子里的倔强；真是一头牛拉不回。这样的孩子，也许家长和学校越压制他，他会越坚持，这股倔强劲儿，其实是希望之光。可是谁来引导他，谁来点播他，那引领良子的神，在哪里呢？
想成为大师，要去比赛，一级一级地考，围棋分段，象棋分级。所以，如果听到谁自吹“我是八段象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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