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少年的腾飞梦:守望河界的少年-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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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子像个痴呆儿一样沉浸在这幻想里，向家外走了几步，这世界已经大大地改变了：一切颜色都变得比从前更加鲜艳，风也比从前柔顺了许多，他抬头仰望阳光下的树梢，小鸟在头顶欢快地歌唱，似乎专为他的吉兆而来，虽然没有喜鹊，但除去记忆中家人的苦口婆心教导外，每一种声音都令他心情大好。他高兴了，对着那些鸟儿傻笑起来。对着天空深呼吸，他看到上帝在对他微笑。他久久不敢再低下头，像是怕冷落了上帝一样。
　　“我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事业上的挫折和感情上的伤害，我从不孤独，一直是充实快乐地活到了今天，而且我从来都没有勉强过。家人都对我非常亲切，他们给了我生命的温暖。我身边的人都非常地爱我。”良子对自己说悄悄话，“就算事实并不是这样的，我也完全可以忘记。因为不久的胜利就足以掩过曾经的一切酸楚。世上没有任何大不了的事情。”他竭力欺骗着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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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河界的少年　　第九章
“爸，我回来了。给，这是成绩单。考得不好。”
　　“回来啦？我看看。”良父接过成绩单，边看边小声地念：“语文72，数学67，英语49，物理81，化学32。不错，以前全是二三十分。有这个成绩就象征着还能往上爬。我们真不是好熬的。这段时间也没说你什么，我们就知道你会默默地努力，你终于懂得可怜家长了。好歹也算是我们这么多年没白费心思。我们今天就等你回来呢，好吃的都买好了。下次争取平均分上七十。看来化学是得好好补补了。我们还真得给你找个化学老师。这成绩你将来怎么考大学啊，不过这是以后的事，今天先放松吧。太不容易了。”
　　良母无法抑制喜悦的表情，这非常少见。良父坐下，全家准备共进晚餐。桌上有一只烧鸡………这种奢侈的食物通常在他们过春节时才会出现。良父把烧鸡分给了儿子一半。“看什么呢？吃吧，这一点也不贵。”儿子非常艰难地吃下一口，便忍不住地说：“爸，妈，我错了。”良子的眼泪跟着掉下来。
　　“怎么啦，儿子？我们都说了，已经为你的成绩感到高兴了，考得不低了，下次再努力就是了。”
　　“不是。爸。我这………我这次考试是抄的。”说完他抽了自己两个响耳光，趴在饭桌上哭出了声。
　　父母面面相觑，一并叹气。放下碗筷，他们出去呼吸了，留下儿子在家里，让他一人慢慢哭。
　　和良母并排前行的良父面无表情，丝毫不为儿子的诚实和善良高兴。像是一直想说：“我们真傻，被自己儿子给骗了。”
　　良母盯着良父的眼睛，像是说：“是的，我们是被儿子骗了，你想的没错。”良母一撇嘴，又像是在想说：“你被忽悠是活该，谁让你这么信任儿子。”
　　良父、良母没走出院子多远，就转身往回走。进了家门，看见儿子两眼发呆，眼神定在写字的桌子上，像是在心里自嘲：“你*吧。”
　　良父对儿子的失望感立刻翻了一倍。
　　“别看他了，怪不顺眼的。”良母拉过良父说，“走，再出去遛会弯儿。”
　　“唉，哼哼！这回还过了三科呐。什么时候学会骗人的臭毛病，下次咱们一定要亲自问他们班主任。”
　　良子坐在老地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把自己陷进无声、无光、无语的世界中，努力在脑海中构建一个充满光明的仙境。
　　

守望河界的少年　　第十章（1）
久未见面的好友田庚来了，他见良子愁眉苦脸的样子，关切地问：　“又怎么了？”
　　“我骗了我爸妈，我考试是抄的，还故意不往太高的分抄。本来一直都想着不告诉他们真相，但最后我心里实在是承受不住了，就把真相告诉了他们。这样虽然吃亏，但好在我不亏心了。”
　　“你*吧。”“什么？就连你都给我来这么一句？算了，无所谓的，什么时候想起这件事，我敢对自己说，我没欺骗父母，一个人如果他能坦然欺骗父母的话，那他就更能欺骗他的朋友了。”
　　“那你为什么还是要试着欺骗他们？”“考高分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真正的目的还不是为了他们能允许我练棋吗。”
　　“哦，那也是。走，今天带你见一个人，这个人能带你逃离苦海。”　“谁啊？”
　　“到了那地方你就知道了。走。”　　　“那人到底是谁啊？”他只敢问他自己，他美坏了，终于要逃脱出孤独的苦海了。“谁？”他忍不住又喊了出来。　“都快到了。你就别问了。”
　　良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喉咙，不能再发声；只得跟随田庚走向前方………初中学校旁的一片小树林。一个长发女孩端坐在那儿。她挽起碍事的头发，一张圆脸露了出来：“你还真来了？”良子一听那女声，惊讶得说话都磕磕绊绊：“啊，原来是你………西瓜太郎………陈萌。真没想到你还能主动找我。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可潇洒了，那个小超呢？”
　　“别跟我提那个王八蛋，他背叛了我。他实在太狡猾。我吃了不少亏。别提了。”
　　“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等一个象棋大师啊。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找像你这种有才的男生聊天，以后你要是有大出息了，我还指望从你身上沾光呢！”
　　“哦，还好还好。你想对我说什么？”
　　“我现在特想好好地去爱一个人，我觉得没人比你更可靠了。”
　　“你………”
　　“不要犹豫了，咱们开始吧。”
　　“一个陈佩斯，一个西瓜太郎………”田庚调侃道。
　　良子和陈萌二人只当没听见，走进二中叙旧，田庚落寞地跟在后面，像个保镖。良子一直想说：“今天田庚尴尬了，对不住你了。”他哪里想过，陈萌是因为受过伤害，所以找个人来弥补，这所谓的感情也根本不建立在友谊之上。而良子充当了替补人，在错觉上还很美好。良子当然清醒地知道她是他第一个人，太勉强了，但在如此落魄的情况下，突然有这么一个异性飞进自己的窗口，自己的心灵禁区立刻门户大开。
　　良子停留不长，意识里总有爹妈在掐算时间，每一分钟都变得越来越宝贵了。到家后，良子望着本子上的一张白纸，两眼不断出神，终于有比棋谱更加振奋人心的事情了。他用心写一封信，这信要求不能有改动的痕迹，所以就连标点符号出了错都把整张纸撕了，良子撕了十多张纸，终于写道：
　　我不知该用什么感谢你的到来。我一无所有，是你让我感觉到爱。你是我全部的精神支柱，有什么话我告诉你，我放心。我永远不会欺骗、伤害和背叛你，永远不会忘记你。
　　良子从未体会到“爱”是何物，写完了自己第一个脸红。他记得有人说过，不管在哪都有一个人在等你，只是你没有遇到，反正你记住，总有这么个人。冥冥中的那人莫非就是她？良子沉思起来。陈萌并不太令他着迷，顶多只是欣赏而已。“踢了吧………”他开始暗下狠心：“滚蛋吧。”他对自己说，“你再问问自己的良心，你拒绝了她她就不伤心么？万一她是个好女孩子呢？成全她吧。有一点点的喜欢就可以了，知足了吧。还想多贪呢？把信交给她吧，交了就塌实了，别给自己留回旋余地了，别犹豫了。要相信她。要相信未来，一切都会好起来。”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守望河界的少年　　第十章（2）
他把这几十字的糙信交给陈萌，就匆匆忙忙上学去了。
　　＇十二＇
　　大会堂晚会开始的那一天到了。天空呈现出少见的蔚蓝色，以前都是浅灰色的。田庚找了几个票贩子，买到了较便宜的两张票，之后马上又赶回四合院，准备陪同良子前往。买票花去200元，这几乎是他的全部积蓄了。
　　战场上的血腥从大会堂延伸到良家，良子紧张得隐隐抽搐不停。只剩两个小时的时间了，众多棋星将与他面对面展开厮杀，这回，良子要触目惊心地见证自己的真实水平。下得好，夸你两句。下得不好，咳！
　　“拿着。”田庚把票亮了出来，其实，他只要说“走吧，票都在我手上”就可以了，但一定要让良子亲手摸到那票，揣在贴身口袋里，紧贴心口，让他感到温暖。良子不知如何是好，哭又显得太懦弱。他只说了一句“谢谢”，便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来。田庚一边拍打他的肩一边说道：“今天什么都不要多想，有什么话回来说。快走吧。”他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打印出来的字：“叔叔、阿姨，今天我和您家良子一起去人民大会堂，我的一个算是朋友吧，有几张富裕的票，是他爸单位发的。大会堂今天有晚会，里面有象棋活动，由全国最厉害的几位名将坐阵，时间为7点到10点，地点是二楼辽宁厅。由于我早料到时间紧迫，所以就提前把纸条写好了。不给您们打电话了啊。如果您们不相信我们的话，可以到辽宁厅看看。我们实在着急，先去了。田庚。”
　　这纸条看似平淡无奇，实际上它有很多让人多疑的词句………这是田庚故意这样写的，良子父母一多疑，一好奇，就跟着去看了………这也就正迎合了田庚的意愿。良子父母到了大会堂，没有票也没关系，站在门口一等就可以，到时候就会有因无法忍受那活动的低级趣味的人离开，然后良子父母就可以拿着“免费二手票”进去了。每次晚会都有两三万人去，一层有七八千人，似乎那里最有诱惑力，但舞台上的演出全是些扭秧歌之类。
　　风太大了，垃圾满天飞。住在楼房里的人都隐约感觉楼体左右摇摆，走在街上颇感身体失控。
　　良子父母在他们走之后就到家了。“这什么玩意？”良父拿起纸条看了一遍，跟着念了出来。“狗畜生，又跑了。去大会堂了。”
　　“这孩子，死都得拉个垫背的。胡同里还没杀出名气来呢，又跑大会堂丢人去。还写什么‘如果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真要令人笑死，谁对他有兴趣啊。别去了，否则我们会在大会堂里钻地缝的。”
　　“等他今天回来，还是要说他。越玩越大了，等以后就不是大会堂了，就该是天堂了。”良父拿起煤夹子，往煤炉里添煤。
　　大风“啪啪”地拍着窗玻璃。风顶着他们，寒冷无孔不入。那大风恨不能把流浪的动物也卷上天，这不是平常的刮风声，像是天边的狼在嚎叫。田庚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师傅，大会堂，赶快！”田庚、良子两人蹿上车异口同声道。定睛一看司机是个女的，她问：“什么，哪儿？你们去大会堂吗？开会去吗？哈哈。”良子立刻冒出一头汗：“停车！”
　　“你在玩我吗？到底去不去大会堂？”
　　“你是不是*？让你停车！”田庚喊。车还没停稳，两人便下了车。良子气急败坏：“哼！这么神圣的时刻居然被一个渺小的司机玷污了。”田庚倒是安慰着：“息怒。你以后生活在地痞如林的社会中，就知道她是多么地优秀了。”

守望河界的少年　　第十章（3）
他们朝马路对面跑去。刚跑到一半，从黑暗中闪过一束强光，两种喇叭声混在
　　了一起。一辆车一下闪到旁边车道去，良子慌张地抢过一步刚避开危险，又一辆车疯驰过来。良子站在两条车道中间捕捉蹿出去的机会。紧接着再一辆车开过来，车速不是很快。一看是出租车，良子占住了汽车道，用自己身体挡住出租车，急切地招手，那车像接到了上帝的命令，很快停下。两人都坐在后座上：“师傅，去一趟大会堂。”良子说。
　　“好。”
　　“太好了。”良子再次吐露心声，“差点被撞死。”说完这话后，他的心难得暂时平静。车底盘上发出唰唰的悦耳声音，车速很快。两列街灯在快车速里闪烁，每呼吸一次，大会堂被拉近许多。一秒比一秒近了。“我总预感我这辈子被毁得没有太大的发展余地了。但我相信人有下辈子，人死了，灵魂是取决于思想的，只要有灵魂在，我能投胎转世，我就不怕死。”良子像说家常话。
　　“没有病吧？”田庚诧异道，“有些话不要乱说，尤其在大会堂里面。”良子利索地掏出50元：“车费我出，这是卖东西挣来的钱。”
　　“小伙子，前面就是大会堂了。”两人更加凝神地看着，警戒线是布条，终点是一个空心铁柱，从铁柱里面还能再拉出警戒线来。像三十米长的盒尺，“盒尺”底下全是警车、警察。两人走在排队人流的最后面，良子突然扒开警戒线，从旁边朝着这个天安门旁的宫殿一路冲了上去，快到门口了，再撩开警戒线钻回排的队里面，田庚跟在后面。前面还有一扇安检门。再前面就是现实中的大会堂了。大会堂门口人山人海。大会堂楼梯很宽，但能进里面去的门只敞开两扇。每扇门打开也只有大概两米宽。那大宽楼梯被四条警戒线划分成两条窄通道。
　　“手表、手机、香烟、打火机，都拿出来，放上面。”那里的安检比飞机还严格，占去他们三十秒的时间。“快走！”良子爆发出全身的能量，径直向楼梯奔去。一切陈列物飞速向后退去，别人的眼神跟着他们，视野里的事物也被瞬间拉长。放弃电梯实乃明智之举。冲楼梯的速度是可以由自己控制的，而上了电梯，就只有生等。现在可以由大脑来主宰大会堂挪到眼前的速度，良子三步并做两步，来不及调整呼吸。田庚跟在后面说：“你至于吗，你至于吗，慢点慢点。”
　　“到了到了到了！”良子生怕一不小心亵渎了这个神圣威严的时刻，总算偷到了擦汗的时间。他怔在那里不敢进棋室，等着田庚把他往里拉。
　　田庚将他推进棋士里：“给我顶住，不要懈怠！”棋士里的挑战者一半是老头儿，手一放在棋盘上就开始颤抖。一般来说，这种人是下了一辈子棋的。里面的几个大师，有一个身着西装，车轮战一对四。棋力稍逊一筹的几个，也都一对二。普通的棋子一般都是木质的，棋子为红绿两色，一来不清晰，二来有色盲分不清。大会堂的棋具是专业比赛用的，黄色木质棋盘配白色实心塑料棋子，棋子的外缘也有一圈红或黑。严格来说，比赛专用的棋子更加容易分辨。有的老人可能今生只见过一次大师，陶醉在劣势的棋局中了。跪求兑子，兑成“四马炮残棋”后不断环视四周，看着几个人围过来，老头便更加得意，假装沉思拖延时间，只要跟大师在对局，虽败犹荣，谁在乎什么败不败。　。。

守望河界的少年　　第十章（4）
“老爷爷您能不能快些，你这棋没什么好考虑的，已经要………。”良子说得老爷子一脸不高兴：“怎么就输了？怎么就没看出来呢？你可真逗。”“小伙子是不是想上啊，我们不光是看棋的，我们是排队的，你看我们手里都有号。”旁边一个中年人亮出手里的票说，“你先到那边拿号去，赢了有奖品。”
　　“哦，好。我不要奖品，我只要号。”说完他和田庚去领号，两人各领一张，听见身后老头笑呵呵道：“不着急，早晚让你玩。”
　　中年人道：“小伙子挺喜欢玩的嘛。年轻人都这样，我们能理解。”旁人看了大师的棋，便说：“其实路边下棋的和大师水平也就差几个兵，你看，这不就差三个兵么。能下成这样，就很不简单。但是老师傅这棋………好像要输的样子。但粗看基本上等同于和棋，和棋就应该算赢棋，因为咱们杀的是大师。”旁边那桌也下成了残局，但可惜他是双马单缺象对大师的马炮双兵士象全，败局已定。
　　老头儿技不如人，心里极其不服，但想含蓄表达对大师的不屑，于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