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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第32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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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这一天下午,洗衣苑的一位年老的麽麽让我去那个凄清的院子里去拿衣服来换洗。当下,我的心里暗喜到差点惊呼出声来。走到院门口,没有人看守,我很容易地就进去了。
小五子,小五子是你吗?酒快喝完了,你再去给我取一些来。那个让我心驰神往的男人的声音从院中二楼上传出,我忙不迭地奔上二楼,竟险些跌倒。
我,我不是!我终于上了楼,憋足气说了一句。
呀,不是小五子,却是个小丫头。
那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虽然穿着、发式弄的有些潦倒似的,但是仍遮不住他身上那股子特殊的温柔和另一种说不上来的气质。那种有权有钱的宫廷人士的那种气质。这个男人,眉眼间都有散发着温柔的气息,很俊秀清透的那种美。
他那样看着我,让我窘迫的不知所措。忽然瞥到地上胡乱扔着的几件脏衣服,我才想了起来我的目的,于是对他说,我是洗衣苑的宫女,一个麽麽让我来取你的衣服去洗。
小丫头呵!见了比你大的人,尤其是王公贵族,不自称奴婢的话会被罚的,还有可能被杀头。咔——那男人用手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下,眉宇眼间流露出了温柔的淡淡笑意。
我却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只差哭出来了,大人,大人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大人恕罪!
那男人走过来,脚步轻盈地像个鬼。他用双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我,小丫头,我……不是什么大人。呵呵,小丫头,你真有趣!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心有余悸地偷看他一眼,却发现他正在看我,慌忙低下头,奴婢名叫小斯,斯文的斯。
小斯?不太好听啊……这哪像个小丫头的名字?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吧,兰姒?好了,就兰姒。不要自称为奴婢了,兰姒,唤我从嘉吧。
这时,我才发现手上传来的温度原来是从嘉的手的温度。羞的我赶紧挣脱,力气却没他的大,赶紧点头答应,从嘉这才放开了我。
这儿太冷清。小五子是个哑巴,是他为了不让我和任何人说话才安排的。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是我第一个看到的就在我眼前和我说话的人。啊……兰姒,给我梳梳头吧。从嘉转过身坐在梳妆台前。
我也不知道我着了什么魔,没有想快点回去,却也随着他到了梳妆台前,拿起了木梳,解开了他的发髻。
从嘉的头发很顺很直,尤其是不挽发髻头发披肩时,更显美丽。从嘉的皮肤很白,但不是病态的白,上唇上方和下巴上有淡淡的胡渣,才让他看起来有饱经风霜的沧桑。从嘉,你的头发好漂亮!又直、又顺、又黑、又亮,比我的头发都要好了许多倍。我轻轻地笑他。
以前保养的好吧……
从嘉自坐下一直是闭着眼的,但是现在他睁开了。从嘉凝视着铜镜中的我,我的脸突然很烫,双手也笨拙起来,有一下没一下、深一下浅一下地给他梳头。突然,从嘉趁我不注意,一下子站起来,把我的头发也弄散了。
从嘉你!我手里的梳子“啪”地掉在地上,头发纷乱地披散在两肩。我双手急忙整理着,在从嘉热切的目光下,却怎么也梳不好了。
呵呵,兰姒,来,我也给你梳梳头吧。从嘉自己把发髻挽上,伸出手将要拉过我。我怎么能让他抓住我?急急奔过几步,抱起地上那几件脏衣服,比来的时候更加迅速地跑了出去。后面,是从嘉若有似无的笑声。
啪——一个耳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脸扭向一边,未梳好的头发也都乱七八糟地散乱着,手上抱着的从嘉的衣服也掉在了地上。
小斯,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拿这么几件衣服去了那么久,你想挨打吗!年老的麽麽气得直吹气,脸上那颗几乎占右脸一大半的黑痣也随着她的呼吸一动一动,十分有趣。但我却不敢笑,也没有权利去笑。
哑巴了吗?你这个死丫头头发怎么弄的!老麽麽用手扯住我的头发,好用力,疼的我直冒眼泪,可我还是一声不吭。
你这个死丫头!老娘我今天不教训你是不行了!老麽麽左右看了看,瞅准了一根竹棍,一把抓起来就往我身上抽打。几乎疯了一样,好像我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
我还是不发声,只是哭,只是躲。因为这对我来说已经算是家里的饭了。麽麽们只要看不不顺眼,就只有——打、打、打。她们打我出气。我觉得我的脸热乎乎的,不知是因为被老麽麽打的,还是刚才和从嘉在一起发生的事让我脸红。
从嘉——对,从嘉。有了从嘉,我还怕什么呢?仅仅刚才那一阵,我对从嘉的依恋已然这么深了。想到从嘉,身上的伤甚至都不疼了,老麽麽那一下一下抽的裂开风的“呼呼”声似乎也不存在。我的泪盈满眼眶:从嘉——从嘉——
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勇气,我竟抢过老麽麽手里的竹棍,扔在地上后,跑了。我确定了,要跑到从嘉那里。无人可以阻拦我……
第54节:从秋涩(2)
不寐倦长更,披衣出户行。月寒秋竹冷,风切夜窗声。从嘉坐在院子里的一棵梧桐树下,轻念这首《三台令》。
我突然闯入他的院子,那样狼狈地喊着,从嘉,从嘉。
从嘉吃惊地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我,温柔的眸子里写满了关怀。
那种眼神……不要,不要那样看我,从没有人那样看过我……从嘉嘴唇微张,兰姒,谁欺负你了?
从嘉这句话把我的心理防线彻底击垮。再也不顾什么男女有别,什么身份地位,什么都不顾,我一边流泪,一边冲向从嘉的怀抱!脸庞紧贴着从嘉的胸膛,热乎乎的,那么温暖。眼泪像断了闸的洪水,哗啦哗啦流个不停,浸湿了从嘉胸前那块衣服。
从嘉不再问,一只手轻轻地环住我的腰,另一只手像哄小孩子一样轻拍着我的后背。我肆无忌惮地哭着,像是要把多年的愤慨发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了从嘉有些微的发抖。是天气太冷了吗?
我立刻放开从嘉,用袖子擦擦眼泪,从嘉,我没事了,谢谢你。从嘉正要开口,突然门外有人说话:里面是何人说话?
我愣了一愣,从嘉说道,是我。
门外又说,为何有女子的声音?
这下我回过神来了,正准备开口询问,从嘉就一手捂住我的嘴,另一手放在唇前“嘘”了一声,才说道,小哥多虑了,是我在学娥皇说话。
门外不再有声音了。
从嘉牵住我的手,把我牵到楼上,糟了,兰姒,今天你出不去了。
我一时之间没了主意,从嘉,那该如何是好?我被洗衣苑的麽麽打了。我心里想着:从嘉为什么提“娥皇”?是说原南唐后主李煜的皇后周娥皇吗?为什么会提到她?难道从嘉其实很喜欢她?
从嘉吃了一惊,她们打你了?说着又牵起我的手,掀起我的衣袖,啊,兰姒,她打的好大力。很痛吧?你没反抗吗?
我不想回答,径直问他,从嘉,为什么我今天出不去了?
从嘉皱眉,虽然好看,但有一种沧桑的好像经历过沧海桑田一般的感觉。我当下就意识地用手去扶平那个小结,从嘉,别伤心了。他是谁?
从嘉很神秘,我突然这么觉得,除了有眼前的这个活生生的人之外,我对他,根本不了解。
他是……从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门外刚进来的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了,我。进门的男人仅说了一个我字。这个男人穿着青布长袍,但身上却有种狂放的气息,和从嘉正好相反。
你是谁?我充满敌意地问。这个男人一怔,随即大笑,原来整个皇宫里还有不认识我的人!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看向从嘉,从嘉浅笑,摇头。于是,我向那男人近乎骄傲地宣布,我叫兰姒!
兰姒?看你的穿着怎么也是个普通的宫女吧?不守妇行,深夜至此,手还摸着一个男人的头。这在宫中可是一条罪啊!这男人一扬袖,坐在了太师椅上,外面吵闹着要抓一个小宫女,是说你吧?
我的脸顿时煞白,从嘉把我护到身后,香娃儿,你莫将她吓坏了。
兰姒,我有一套衣服,你穿来看看。
从嘉无视那个男人有点愤怒的眼光,从床上拿起一件南唐后期的衣服,交给我,把我推上床,拉下布幔,出去和那男人说话。声音太小,至于我都没有听清。
我换上那件漂亮、华丽的衣服,掀开布幔走了出来,怯怯地唤上一声,从嘉。
从嘉和那男人停止了对话,同时看向我。那男人吃了一惊,重光,你竟然给她穿娥皇的衣服……
从嘉没有理会他,又把我拉到梳妆台那里,让我坐下,给我梳起了头发。从嘉的手很温柔,轻轻地给我梳着漂亮的发式。我的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为什么那男人叫从嘉“重光”?为什么从嘉会有周娥皇的衣服?
直到从嘉把一把簪子插在我的头上,直到那男人站了起来,直到我从铜镜中看到了那男人如火的目光以及从嘉微笑的眼睛,我突然感觉我的命运在这一刻即将改变运转的方向。亦或是早已改变了,只是我从来没有来得及发现,只是我不想去发觉。
第55节:从秋涩(3)
兰姒,你好美。那男人靠近我,我退到从嘉身后。从嘉张开双臂拦住那男人,香娃儿,你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这儿。
你这儿?哈,这里所有东西都是我的!怎么是你的?怎么会是你的?!李重光,从那一刻开始,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便都是我的了!那男人大笑几声,嘲笑。
从嘉淡笑,让开身子。
居然让开了……
在那男人面前,我无所遁形。
兰姒,你是哪里的宫女?那男人问我。我怀抱着双臂,回答,洗衣苑。
洗衣苑是么?那男人又上前一步,突然抱住我,在我耳旁轻轻的、傲慢地说了一句,兰姒,你一定会是我的人,一定一定。
从嘉,居,然,没,有,看!
甚至还别过头去……淡、笑、着……
那男人似炫耀地瞥了从嘉一眼,大笑着拂袖而去。
我心灰意冷地看向从嘉——就是他,这个给我以温暖,现在却又毫不留情打破我梦的男人。他也看着我,并且一点也没有被我的情绪所左右。他依旧那样笑着,仿佛任何事情都与他无关。他就是这样一个男子啊!这样一个让我片刻便深爱的……便心碎的。
半晌,我终于憋足气说出口,从嘉,我……我爱你。
从嘉笑,恩。
我娇羞地跑出楼,跑到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下去坐着——铺着我的衣服。从嘉给的衣服,我舍不得弄脏。我向从嘉说那种话,从嘉回答了“恩”。那即是他答应了吧?出不了门,上不了楼,外面有寻我的人,尽管如此,我心情却突然出奇的好,就那样靠着梧桐树不大粗的树干,睡着了。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我就怀着美好的心情回了洗衣苑。
奇怪的是,我回去后麽麽居然没有打我骂我罚我,反而整个洗衣苑的人都帮我做我平常的工作,大家还对我笑脸相迎。就像一只只的哈巴狗看见拿着肉的人一样。甚至平常老是打骂我的人都开始道歉巴结我。尤其是老麽麽,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还给我送来了点心。
问她们是为什么,她们也不告诉我,还一脸羡慕嫉妒地看着我,惹的我一头雾水。
不过我还是一直想着从嘉。衣服是换回来了,可我一直戴着那个发簪,不时摸一摸,傻笑一阵。一白天就在想从嘉中过去了。虽然我的心里一直不安,在从嘉那里时那男人的话让我想起来都发抖。
贰 何处秋风至
印证我不安的,是在今天晚上发生的事。
晚上,一位公公把我带到一个宫殿里。过了一会,那男人进来了。
那之后,我竟成了他的女人。
从嘉,从嘉……流着泪,我呢喃着从嘉的名字。那男人把我拥在怀里,你口口声声叫着从嘉,你知道他是谁吗?见我不说话,他又继续说,他是南唐中主李璟之六子,南唐后主李煜。初名从嘉,字重光,号钟隐,娥皇是他的皇后。你知道李煜,却不知道李从嘉!哈!
我尖叫着,不,你骗我,骗我!
我是宋朝的皇帝,赵匡胤。你以为朕会说谎骗你吗?那男人突然变的万分威严。
啊啊啊,从嘉,我一定是疯了、疯了,才会发你听成是李煜……
啊啊啊,从嘉,我一定是疯了、疯了,才会把面前的这男人当成是皇上……
皇上继续道,兰姒,朕明天就封你为贵妃。
从嘉从嘉,我不要当什么贵妃我不要!我只想要你在身边……
你身上有许多瘀青,是洗衣苑的人干的?朕明天就下令把她们杀掉,别哭了。皇上哄着我。
我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哭。
再把李煜杀掉,让你不再想他。皇上状似暗忖,说着这样残忍的话。
不可以!我立刻大声反驳,不可以不可以!皇上,求求您,求您!
不要杀从嘉……
皇上狂傲地笑,好,你乖乖地待在朕的身边,不去想他不去见他,好好地当一个“兰贵妃”,朕就不为难他。
死命咬着下唇,泪落地更厉害了,我点了点头,答应了。从嘉……
再见从嘉,是在半个多月之后了。这期间,我曾不止一次地找过从嘉,但是皇上早已下令让重兵日夜把守从嘉住的院子,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皇上有一把匕首,他每天都随身携带着,可以说,那即上他的信物。要见从嘉,只有拿到皇上的匕首。
第56节:从秋涩(4)
这天中午,不出所料,皇上果然来到了我的汀兰宫,他特意为我收拾的汀兰宫。我早已备下美酒佳肴,等待皇上的到来。我的手抖的厉害,甚至于我说话都有些做坏事前的结巴。天渐渐冷了下来,皇上专门赏赐的雪裘似乎也抵御不了严寒。
皇上一进来,就看到了我的这副模样。大步踱过来,兰姒,天冷吗?一会儿朕再给你多弄几个暖炉吧!你也真是的,这点小事都要朕来操心。皇上的话虽然像是在责怪,可是语气却是那么的温柔,有从嘉似的感觉。皇上握住我发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呵口气,像是在对自己最爱的人一般。
最爱的……人……我吗?
突然很想哭,突然很想对他坦白。皇上对我这么好,我却要偷匕首去见另一个男人!但是想见从嘉的愿望更大,盖过了一切感觉!这一刻,我满脑子里全部都是从嘉!从嘉,从嘉,从嘉,从嘉,从嘉……我想你啊!我想你想的快发疯了!一定,一定得成功!
我牵着皇上坐下,为他斟上好酒,都不敢看他的眼睛,皇上,喝,喝下酒暖暖肚子吧。
皇上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却终究没说。只那样复杂地看着我,我慌忙低下头,直怕他看出什么。突然,皇上把手从我出了一手冷汗的手中抽出,冷冷地看向窗外,兰姒,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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