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旅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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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天籁虚软地放开了手冢的手臂，任由他从自己身边走过。
　　一步一步地走过去，每走近一步，就觉得脚下的步伐更沉重一些。天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她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眼不见就心不烦了。就算是龙马的伤，哪怕自己当初懊悔得要死自责得要死内疚得要死，当他的纱布拆下后，也就恢复过来了。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如果亲眼看见那样的场景自己又必不可免地要心痛一番却仍然不由自主地来了。
　　网球场就在前方不远处，她甚至可以听到网球弹地的发出“嘭嘭”的清脆声音。但是，虽然越走越慢，她的脚步依然坚定不移向那个方向移动。
　　呵呵……说什么改变，说什么逆天，以前同人看多了还真的以为只要自己愿意就可以扭转剧情还心理斗争了半天……原来，根本就是自寻烦恼！她算什么，只不过比别人多活了半辈子，有些事情的发生会早些知道罢了，还敢谈什么改变！一直以来，是这个世界改变了她，她是无法对这里产生任何影响的。
　　终于，缓慢地挪到了赛场不远处的柱子后面，虽然知道看了这场比赛的后果必然是自己心酸个半天，但目光仍是无法抑制地自动移向赛场，连身边有其他人都无知无觉。
　　早一步到来的大石感觉到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转过头去，意外地发现居然是天籁，惊讶地问：“小天，你怎么来了这里？”
　　唇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天籁的视线没有从球场上移开半分，像是没有知觉一般淡淡地说：“部长跟龙马的比赛呢，难得一见的。”
　　“嗯。”看到她游离的神情，大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把注意力转回了场上的两人。
　　削球！天籁心里一紧。此前无数的心理准备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不管用了，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扼住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白痴！笨蛋！食古不化！自以为是！冰山！面瘫！呆子！随着手冢的每一次回球，天籁都在心中狠狠地骂着。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还是雷锋？！要舍己为人也不是这样妄顾自己的身体承受能力吧！就算是龙马他亲爹，都还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呢！天籁忿恨地想着，全然不觉自己的眼角已经悄悄地湿润了……
　　一下，再一下，手冢的每一次回球都劲度十足，却是狠狠地砸在天籁心上，但是，她也深知，手冢的这场比赛是绝不会放水的。
　　虽然还没有到赛末点，但不过胜负其实已经很明显了。龙马虽然很强，但他仍然局限在他父亲的路数里，一招一式，几乎都是沿袭越前南次郎的套路。只要一天不冲破这个藩篱，他就永远没办法超越自己。看着龙马跪倒在地的那一刻，天籁突然明白了手冢的良苦用心。
　　为了青学也好，为了龙马也好，为了手冢自己也好，龙马现在，都必须要成长了。
　　“越前，成为青学的支柱吧！”
　　手冢清晰而坚定的声音传入了在场三个人的耳朵里，更打进了他们的心里。
　　吸吸鼻子长长地舒一口气，天籁眼眶里打转的泪珠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掉落下来，她轻轻地叫了一声身边的人：“大石学长。”
　　“嗯？”
　　“我们的部长，是个……很了不起的人呢！”

　　意外的重逢（上）

　　第N次对满面春风从一大早集合开始笑容就没有收起过的天籁投去奇怪的一瞥后，桃城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凑过去问：“小天，你到底遇到什么好事了，怎么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
　　好事？嗯，应该也可以算是好事吧！毕竟跟美人相处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昨天因为亲眼目睹了手冢和龙马的比赛，虽然已经明瞭手冢的用意，但是看到他赛后无意地伸手捂了一下肩膀，心里还是沉甸甸的十分难受，于是借故跑去医院找美人陪聊。嗯……可能自己真的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冷血动物吧！与美人聊完之后积压在心底的郁郁不安顿时灰飞烟灭，而且想到反正手冢的伤现在再严重跑去德国一趟就可以全好了还可以让他们沾光出国一次，心情便又轻快了起来。不过话说回来，美人就是美人啊！光是看着就能让人愉悦无比。尤其是美人最后说的那一句“我很高兴小天能来陪我”更是把她心里的沉重一扫而光！所以说，养眼的东西可真是缓解心情郁结的最佳良药啊！不过，像这种事自然是不可以罚告诉桃城这个八卦小子的，否则一定问长问短没完没了顺便帮她宣传到整个年段去。
　　因此，天籁笑吟吟地说：“一想到今天打败圣鲁道夫后我们离全国大赛的距离由近了一步，当然心情畅快啦！”
　　走在旁边的不二转过头来微笑说：“对我们这么有信心？乾说过，圣鲁道夫可能不好对付哦！”
　　“安啦安啦！”天籁挥挥手，不在意地说，“就算对你们没信心，起码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根据我制定的训练内容，绝对能够把青学顺顺利利地带到全国大赛！”毫不客气地把功劳全部揽到自己身上……
　　“根据统计，天籁这句话的可信程度为87％。”乾发挥他向来神出鬼没的傲人本领，突然出现在他们后面爆出这句话。
　　早已习惯了他的出没习性，天籁倒是一点也没被吓到，反而对他自信地一笑说：“乾学长，这次你算错了哦！我这句话实现的可能性为100％。要是错了，我二话不说当你最新发明的乾汁试验品！”
　　“哇！下这么大赌注，你对我们还真有信心！”桃城不可思议地大叫，一般来说，只要是味觉正常的人（像不二那种口味明显异于常人的自然要排除在外），哪怕是有九成九的把握，也是不敢用余下的那零点一成来赌乾的蔬菜汁的。
　　而乾则又一边喃喃自语说什么“天籁对自己制定的计划的信心为100％，对球队进军全国的信心也是100％”，一边飞快地在本子上记录着，并运用他的凌波微步身法无声无息地飘移到另一边去。
　　天籁不改笑意地说：“对啊，我在你们身上可谓是拼了老命了，所以，你们一定要争争气气，千万不要让我英年早逝在乾汁之下啊！”
　　桃城一听，也豪气万丈地拍着胸膛说：“好，就冲着你对我们的这份信心，要是进不了全国，那乾汁的话，我也陪你干了！”
　　“那算我一份。”不二笑笑地插嘴，换来桃城和天籁有志一同的“你的话就算了吧”的目光。
　　“衣学姐！”
　　就在他们笑闹得正欢的时候，一声叫唤骤然插入。
　　衣天籁，她曾经有过的名字。衣学姐，睽违13年的称呼。尽管如此，天籁依然是条件反射地立刻向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当她看到那个站在离他们不到10步远，满脸不可置信的女孩子时，她当场定住，瞳孔骤然放大，不确定地低低唤了声：“迷？”
　　“衣学姐，真的是你！”那女孩脸上的不确定变成了惊喜，飞奔过来一把把天籁搂住，“学姐，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呜呜，我好高兴……”喜悦的声音中夹杂着一点哽咽。
　　被紧紧抱住的天籁却整个人傻傻地站住，一向灵动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呆滞表情，心情复杂得根本不知道如何形容，在这里……居然可以重新遇上“熟人”，应该……高兴吧！可是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带给她的冲击远远大于兴奋，一时之间竟无从反应，任由对方将她搂得死紧一个劲地倾诉“相思之情”。
　　桃城看着这一幕，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不可思议地惊叹道：“不用这么夸张吧！就算是很久不见，也用不着这么又抱又哭的啊！难不成是失散多年的姐妹？好像也不对，刚刚明明听见她叫‘学姐’的，可是，为什么是‘衣学姐’？”
　　不二却是见怪不怪地说：“也许人家以前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呢！女孩子表达感情的方式本来就比男生要激烈。”
　　乾的头再度突然出现在他们两人中间，用他平板的声音叙述本子上的资料：“据调查，这个女生叫观月迷，是城成湘南的国二学生。”
　　“哇！乾，你连这个都知道？她好像跟我们的比赛没关系吧！你干嘛去调查人家？难不成你看上她了？”菊丸大概是看见这边热闹，也凑了上来，搭在乾的身后头看他的笔记本。
　　“啪”地把本子合上，乾声调不变地说：“因为她是我们今天的对手之一，观月初的妹妹，所以顺便调查了一下。问题的重点是，既然她跟天籁一样是二年级，为什么会称呼她为‘学姐’？这一点还需要好好调查才行。”
　　“人家爱怎么叫是人家的事啦！你干嘛连这个也要调查啊！”菊丸趴在他肩上，闲闲地问。
　　“你们都停在这里干什么！”威严，还是威严，部长大人出口永远都只有这个形容词。
　　最先对他的质问反应过来的却是刚刚还一直沉浸在惊讶中的天籁，她不管挂在身上仍在喋喋不休的人，当机立断地说：“我……遇到熟人了，你们赶紧先过去报到，我等下直接去比赛场地找你们。”
　　手冢看她一眼，一言不发先转身离去，其他人的好奇心虽然还在汹涌泛滥的状态中，但还是碍于部长大人的威严跟着向报到点走去。不一会，就只剩下还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子。
　　天籁理清情绪，把观月迷稍微推开一点点，认真地端详了她一会，不错，除了比记忆中的长相稍微稚嫩一点以外，其他的一切没变。
　　举起手把观月迷眼角的泪花擦掉，刚才一瞬间的骤然打击过后，天籁他乡遇故知的欣喜之情终于慢慢萌芽了，她捏捏对方的脸笑道：“真的是你嘛！岑迷，我还有机会再见到你呢！”
　　“衣学姐……能在这里遇上一个认识的人，我真的……好高兴哦！”吸吸鼻子，观月迷还是紧紧地捉住天籁的衣袖，像是怕她会一下子消失不见似的，“本来，我都认命，以为要孤零零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生活一辈子了。没想到，还会遇到学姐……”说着说着，她眼睛又湿润了。
　　拍拍她的头，天籁柔声哄道：“我看你这么茁壮成长，这13年来也过得不错嘛！”
　　点点头，又摇摇头，观月迷露出一副迷路小鹿的表情，茫然地说：“虽然，这里的人都对我很好，不过，我一开始的时候真的很怕很怕，尤其是发现自己居然变成了小baby的时候，简直快要吓死了。可是长大一点会说话之后，我又不敢对其他人说出真相，怕他们把我当疯子，现在，总算是遇到学姐，可以不用怕什么都说出来了。”
　　对于她所说的，同样亲身经历过的天籁当然不会不知道，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只能自己知道，就算是对再亲密的人也无法吐露真相的寂寞……
　　安抚地握住观月迷的手，天籁无声地传递着自己的理解和安慰。
　　观月迷感动地回握住她的手，然后眨眨眼发表自己的疑惑：“学姐，虽然能再遇到你我很高兴，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我记得当初我是从船上掉到海里去，醒来就变成个baby在这里了，学姐又是怎么来的呢？”
　　听到这句完全无心的、天真的、不解的疑问，天籁却差点一口血吐出来。13年前的不堪回忆浮现在脑海里，她立马抓狂地捉住观月迷的肩膀把自己13年从不能对别人说出的苦闷和郁结一口气叫了出来：“你还敢问！那时还不是因为你白痴到连船上的栏杆那么高都可以掉下去，我用得着为了跳下去救你而壮烈成仁吗？”靠！搞了半天，当事人竟然还什么都不知道！以后还真是别想再当什么英雄了！
　　眨眼，看了神情激动的天籁一会，观月迷一把抱住她感动地说：“原来……原来学姐你是为了救我啊！实在太感人了！可是……”放开她，再看了一会，感动变成了疑惑，“我好像记得学姐你不会游泳啊！”
　　一支利箭狠狠射中红心。天籁神色一僵，被学妹天真的疑惑击中死穴了，长久以来，她一直在懊悔，一直在懊悔，不后悔自己救人的举动，也不对“重新做人”怨天尤人，只是，她无数次地大骂自己：压根不熟水性的人没事跳什么海啊！那不是救人不成反而要等人救吗！还敢骂手冢白痴，其实更白痴的是自己，他了不起就赔上一只手。可她呢？一不小心，居然白白搭上一辈子了！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看见学姐僵掉的神色，观月迷小心翼翼地问：“学姐，你没事吧！”
　　“没……没事……”天籁虚弱地说，算了，过去的就让它随风消逝吧！就当是吃一堑长一智，虽然……这一堑的代价高得让人愤恨！
　　软化自己僵硬掉的面部肌肉，天籁把以前惯用的“学姐的亲切关怀”端出来说：“我已经不是‘衣学姐’了，现在的名字叫‘龙崎天籁’，我看我们大概也是差不多时候出生的，你就叫我天籁或者小天可以了。”
　　“可是，我还是想叫你‘学姐’呢！好像比较亲切，而且感觉不会再是自己孤单一人了。”观月迷一脸渴求地说道。
　　小鹿斑比的汪汪大眼睛再次出现！虽然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四大乐事之一，但是此刻，天籁只有一种预感，就是日后的麻烦可能又要多一个了……
　　有些头痛地揉揉额角，天籁闭了闭眼，终究无法推拒小鹿的请求，无力地说：“随便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对了，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跟学姐一样，名字都没变，还是叫迷呢！”得到了允许，观月迷乐呼呼地继续叫着她喜欢的称谓，“不过，我的姓是观月。”
　　观月……好熟？似乎前不久才听过乾在喃喃自语地说过。
　　“而且，我以前是独生女，这次居然有个哥哥哦！要不是今天要来看哥哥的比赛，我还碰不上学姐呢！”毕竟是小女孩，重逢的激动过去后，观月迷便迫不及待地汇报自己的目前状况。
　　天籁的额角抽搐了一下。
　　观月啊……
　　“那个，迷，圣鲁道夫的观月初……该不会跟你有什么关系吧？”其实已经确定了一大半，但是，还是要当事人亲口承认比较好。
　　观月迷一听，惊喜地大叫起来：“啊！学姐，原来你也认识我哥哥啊！”
　　果然……真是没想到呢，跟她的名字一样时而迷迷糊糊的迷，居然是那只狐狸的妹妹啊！
　　不过，说起那只狐狸……
　　“完了！比赛已经开始了！”天籁猛然想起，她亲爱的部员们，此刻应该已经在奋战中了！而她居然还在这边叙旧！
　　二话不说地拉起迷往赛场跑去，天籁现在才不管学妹到底投胎到哪家哪户去了，她只知道，要是错过了这场比赛，就算不被奶奶念死的，也一定会被英二桃城用连绵不休的怨念烦死的。

　　发现

　　赶到比赛场地的时候，第二双打的比赛已经因圣鲁道夫的被迫弃权而中止了。天籁一来到正好赶上对方那个鸭子嘴因为被桃城的入樽式扣杀反弹回去狠狠击中而倒地不起，正被人用担架抬出赛场。
　　观月迷看到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说：“天……天啊！网球不是很优雅的贵族运动吗？为什么……还会有人受伤成这样？！”
　　学妹啊，不要天真了。看过网王的都知道，网球在这个世界里，用来捉贼打架行凶，无所不能的啊！
　　正在走回自己队里的桃城，一边甩着胳膊，一边叫着：“不爽啊不爽，我都还没飙够呢怎么比赛就完了！”（还不是因为你把对手给砸晕了！～）忽然，他眼尖地瞄到天籁出现在观众席的边上，赶紧冲过去大叫说：“小天，你怎么现在才来啊！身为经纪人，部里的比赛都迟到那么久你像话吗你！都看不到我的英姿了！”
　　天籁自知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