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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入火星谋杀案-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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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薇罗尼卡惊讶地问道。
“因为,我认为,你的约翰当时肯定被掩埋了,或许你会证实,他是鬼魂?”
“我不知道……”
“你的故事只适合讲给浪漫的小姑娘和轻信的女教师们听。你也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谎话。”局长说道,“你没有接受审问的准备。那我现在请其他的人都出去,由我来单独审问你,就像我们在警察局审问特别危险的外星罪犯那样。”
“啊,别这样!”薇罗尼卡哀求道。
“您不可以!”蘸长表示反对,“她还是个孩子!”
“我们会逃跑的,”柯声明道,“我们就住在森林里。就让我们去喂蚊虫好了。”
米洛达尔感兴趣地看了一眼薇罗尼卡的女友。
“那么,”米洛达尔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我们暂且谁也不审问,我们出去散散步。你们这里什么地方可以散步啊?”
3位女性瞪大眼睛看着局长,至少,这个建议出乎她们的意料。
“也许,我们去看看你们的码头?”米洛达尔问道。
“顺便看看被风刮倒的看守屋。”柯说,她比其他两人机灵。
“只是你们得穿暖和一点。”米洛达尔说,“带上雨伞,快下雨了。”
几分钟后,这几个人悠闲地散着步走出了城堡。
雨没有下起来,云层被风刮开了——拉多加湖上的天气变幻无常。
在城堡大门外面辟出的空地上,有几个低年级的小男孩由一名高个子戴眼镜的体育老师看着在踢球。年轻人向院长和米洛达尔点头致意。他的动作说明他是位优秀的运动员,他的风度像是一个有教养的绅士。
“这是我们的教练员阿尔焦姆·杰尔一阿科皮扬,”院长说道,“前世界冲浪亚军。他正在写一部关于体育运动的长诗,因此需要一个安静舒适的创作环境。我们就把体育教师的位置提供给了他,代替改行去跳芭蕾的柳德米拉·格奥尔基耶芙娜。”
运动员向两位姑娘暗送秋波,可姑娘们搭拉着眼皮走了过去。
米洛达尔同其他人落下几步,把手表抬到嘴边低声说道:
“画展,画展,我要狭窄。”
“狭窄接通。”手表小声回答。
“请查一查,儿童岛名叫阿尔焦姆·杰尔一阿科皮扬的体育教师的忠诚度。”
“按照16号格式通过检查。”手表回答。
“没事了。”米洛达尔对着手表说,他很失望,因为他本来认定会揭露出一名银河系间谍的。
绕过小足球场,这一行人继续朝码头走去。
“我们一边往下走,一边听你讲。”米洛达尔命令道。
“我从这里往下走,”薇罗尼卡说,“因为在我沉睡的心中,有人命令我赶快到码头上去。他让我着迷,让我心驰神往,我没有抗拒他的力量。”
“她当时只穿一件白色的睡袍,”院长说,“这太可怕了!”
“怎么?”局长惊奇地问道,“就这副样子去赴约会吗?”
“有什么办法,如果一个死人忘了叫醒你,直接把你从被窝里往外拉!”柯插话说,“要是我早就吓死了。”
她同薇罗尼卡手拉着手并排走着,因为穿着一样的教养院校服——灰色的掐腰连衣裙,白领端正,差别只在头发的颜色,其余的一切都像是一对孪生姐妹。
“我记不清是怎么口事了,”薇罗尼卡说道,“我好像是做梦似地走着。”
“服从这个怪物的意志,你有过不愉快的感觉吗?”米洛达尔问道。
“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个怪物呀!”薇罗尼卡惊讶地说。
“当然是个怪物。你也听见你那惊慌失措的声音,我亲爱的。”院长证实说。
“而且你还赤着脚奔跑。”米洛达尔说,似乎他目睹了当时的情景。
“您是怎么知道的?”院长问道。
“根据古老的传说,假如一个少女成了可怕的幽灵的牺牲品,她赤着脚跑去幽会时,哪怕失硬的石头扎破她的脚,她都感觉不出疼来。”
“哦,是这样,一点不假,”薇罗尼卡赞同地说,“我是他的奴隶,我没有办法抗拒,我娇嫩的脚也感觉不出石头的尖硬。他的声音深入到我无依无靠的意识中。他是一个典型的死人,浑身发紫!”
“哎呀!”柯从女友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她开始害怕,院长用手蒙住脸,但是马上绊到松树根上,向前飞了出去。米洛达尔没有尝试去抓住她,于是,这个功劳就落在了柯的身上,她一个鱼跃,接住了阿尔托宁太太。
“请原谅,”米洛达尔说道,“我应该声明,站在你们面前的不是米洛达尔局长的实体,而只是他的一个精密的全息图,即一个立体图像。我不得不采取这种措施躲避国际恐怖主义和某些被收买的制度。我知道的事情太多,对许多人来说又太危险。”
“我们没有指望得到您的帮助,局长。”阿尔托宁太太回答说,他们又继续往下走。
透过松树的间隙,可以看到湖上水波不兴,清澈湛蓝。拉多加湖的白天,苍穹如洗,凉爽始人。
他们来到了湖边。
松树林退到了身后,一切都沐浴在北国微弱的阳光下。右边是歪塌的看守屋,直连着一片狼籍的码头。
“一切就发生在这个地方。”院长说。
两位姑娘听话地站在离看守屋两步远的地方。米洛达尔感觉她们既不害怕也不负疚,这倒让他难为情了。
“当我靠近看守屋时,”院长说,“薇罗尼卡已经被她的……同伴……诱惑着拉到里头去了。拉卡斯太亚——这种说法体面吗?”
“您说的是情人——这个词在什么时候都体面。”柯说,但是,米洛达尔在她的蓝眼睛中捕捉到一丝快活的闪光。
他对这个事件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不,不喜欢,因为它是一个谎言。他还没有接触到这个谎言的实质,但是,他在侦破个人和有组织犯罪方面所积累的全部丰富经验给他敲响了警钟:“米洛达尔,你要极其谨慎。这可能是一个宇宙范围的大骗局!”
“我停住脚步,”院长说,“并寻思,该敲敲门。可是往什么地方敲啊?”
“于是,您就开始偷听了。呸,这也太不光彩了!”柯大声说。
“我是院长,为薇罗尼卡着想,我有责任听。要不听的话,她已经失去贞操了。”
“但是我没有叫您。”
“你又叫喊又挣扎,像笼子里的小鸟一样!”
“但是我不是叫给您听的,”薇罗尼卡委屈地说,“我是叫给他听的。”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个幽灵吗?”米洛达尔问道。
“当然。”薇罗尼卡稍微停顿了一下后承认。
“你同他接吻时没有任何反抗吗?”
“他哪一点不如活人啊?”薇罗尼卡挑衅地问。
“他身上没有这种……腐烂的臭味吗?”
“为什么?”
“幽灵身上都会有一股腐烂的臭味。”
“惟有约翰·格利勃科夫没有!”姑娘说道,“他带着一股‘斗牛士’牌的香水味。”
“凡事都有例外。”柯为女友帮腔说。
“不,”米洛达尔委婉地反驳道,“例外嘛,幸好,从来没有过。不过,你继续讲,往下讲。就是说,你进到看守屋里面,他已经在等候你了。”
“对,”院长肯定地说,“他向她伸出两条黑黑的手臂!”
“紫色的手臂,”薇罗尼卡纠正院长的话说,“紫色的手臂妙不可言。”
“就像易洛魁人说的是斗士的颜色。”米洛达尔解释说,尽管谁也没有请教他。
“他总是这样子。”
“幽灵就是这种颜色,”米洛达尔赞同地说道,“这么说来,他的气味不重?”
“根本没有气味!”薇罗尼卡气愤地说。
“我不跟你争。就是说,你清醒过来,并且闻到了……”
“我没有闻到!”
“他拥抱你了?”
“是的,是的,是的!我已经说过了!”
“他的怀抱是冷冰冰的吗?”
“为什么?”薇罗尼卡不解地说,“是最普通的热烈的怀抱。”
“一个幽灵竟然情怀热烈?难道他同你拥抱时带着加热器吗?”
“不过,他可不完全是个幽灵。他对于我来说永远活着。我同他拥抱的时侯觉得很快乐。我说的是约翰。”
“谢谢,”米洛达尔说,“就是说,我们有幸同一个死人打交道。一个散发着香水味,还带着加热器的幽灵。”
“别说了,您怎么这么可恶!”
“他在看守屋内对你做了些什么?”
“他同我躺到一张床上,”姑娘一本正经地声明,“想要爱我。”
“在这个时刻他也没有散发出一点臭味吗?”
“您干嘛老是要拿这臭味往他身上贴呀!”柯大声叫道,”既然她觉得他没有气味,就是说,这不起作用。”
“还能起什么作用!你想一想,要是阿尔托宁太太来不及应声而到,不幸的牺牲者……”
“我叫喊的声音很低,”薇罗尼卡嘟哝着,“我之所以叫喊,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一般都要叫喊的。我要是知道您在偷听,我就该控制住自己不要出声了。”
“聪明,真聪明。”局长沉思地说。他围着看守屋绕了一圈,其余3个人跟在他的身后。前方是一堵半塌的墙。
“那幽灵就是在这里撞出去的吗?”米洛达尔问道。
“啊,是的!”阿尔托宁太太肯定,“他撞过去,如同一辆推土机。俄语里有这个词吗?”
“当然有!”局长肯定地说。
“差一点毁了我。”薇罗尼卡补充道。
“这个幽灵真是叫人吃惊,”米洛达尔说道,“没有臭味,像炉子一样温暖,撞倒半截板壁逃出看守屋。后来呢?”
“后来他就跑到那边去了,”院长用手指着说道,“那边当时拴着一条船。”
“这个倒透了霉的幽灵还不得不驾船。”
“而且驾船也不顺。”院长说。
“他沉没了?”
“我希望他浮上来了,”薇罗尼卡说道,“总而言之,他游泳游得棒极了,我曾经见过他游泳。”
“他回到了自己的坟墓里……”米洛达尔结束了谈话。然后他对院长说道,“您怎么看,死人们白天都在什么地方藏身?”
“大概是在地下吧,”院长说道,“或者,也许在太平间,如果他还没来得及被埋葬的话。”
“听您的言谈话语,似乎您不相信我们。”柯不无谴责地说。
“瞧你的神气,”米洛达尔回敬道,“仿佛你相信这一派胡言乱语似的。”
“这并非胡言乱语!”院长出乎意料地生气了,“我差一点抓住他,他真可怕。”
“可怕吗?”米洛达尔问薇罗尼卡。
“得看是什么时候。”姑娘模棱两可地回答。
“那么大家都自由了。”米洛达尔局长宣布。
“什么都自由了?”院长不理解地问道,“您想说,您本来打算在这里逮捕人,可后来又改变主意了?”
说得对,惟有逮捕除外,”局长回答说,“两位姑娘该回去上课了,您,阿尔托宁太太,应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行使儿童岛的管理权。而我还要再转一转。”
“但是为什么?您可是在调查一件非常重要的案子!”院长大声说道。
“但是我要非常认真地转一转,”米洛达尔回答道,“同时非常认真地考虑一下,我怎么才能破这个案子。”
他迅速地瞟了一眼薇罗尼卡,姑娘皱起眉头,局长的决定让她不安。柯站在旁边,留心地看着局长。看这情形,她不相信他。也好,她们自己会拿定主意,自己会收拾残局,米洛达尔想道。
第四章
确证附近再没有其他人在场,局长小心地走进看守屋。因为他是个全息图像,不怕身体受伤害,但是在随时可能再倒塌的断梁歪挂破板下面爬行,心理上很难受。
看守屋的废墟中光线暗淡,田鼠簌簌地往来穿梭。在一张翻倒的宽长椅上,有一小块白丝绸的衣服碎片,这是爱情的遗迹。他没有进一步侦查,只是证实了证人们说的是真话。
米洛达尔循着死人逃跑的路径,穿过被约翰·格利勃科夫的躯体蛮撞的板壁。米洛达尔用一个专门的微型传感器在一个断口发现了血迹。这个传感器与米洛达尔不同,不是全息图。他将样品放进腰带上的小口袋里,查明幽灵的血型有助于侦查,主要是可以证明全部真相,这个幽灵或许是一个追逐女性肉体的大活人。
钻出废墟走上码头。雨水和露水冲掉了本板上的痕迹,连米洛达尔的分子狗也没有取到证据。况且——既然已经清楚怀疑对象躲上了小船,取证又有什么必要?然而,对于一个死人而言,这个决定太奇怪了。凡是幽灵一般都用不着小船,因为任何幽灵都能在水面上行走。而这条小船……他怎么会忘了呢!
米洛达尔按下了手表健,接通院长办公室。
“阿尔托宁太太,我希望,我没有打扰您吧?”他问道。
“啊,不,我刚刚回来。您有什么问题吗?”
“您能给我说说那个人藏身的小船吗……?”
“啊,维涅!也就是小船……那是一条天蓝色的小船。我们岛曾经有过这么一条游艇……我不知道,现在不是旅游季节……”
“你们的小船都有编号吗?”
“您提了一个正确的问题,局长!”院长恍然大悟地答道,“我们的每一条船都有编号,一个大大的数字,您明白吗?”
“那条船是多少号?我明白,当时天很黑,但是毕竟……”
“那个号码很不吉利。”
“是13吗?”
“您怎么猜到的?”
“根据生活经验。”局长谦虚地回答。
他关掉通信,仔细地看了看码头,轻巧地跳下卵石滩,然后走下水去。
在岛狭窄的末端,松树林一直连到水边,大树的根歪曲扭结,紧贴着水面,有几棵树经不起风摇水拍已经倒伏。米洛达尔停下来,在纠缠盘错的松树根之间站来钻去。他没有白费气力,搜寻很快就有了结果。
在体积足有火车头大小的断崖和长满苔藓的岩石下面,一截断树根的阴影下有一道蓝色的长条,米洛达尔下到齐腰深的水中,拽着一条小救生船的船头拉近身边,不知是什么人把小船藏到了树根下面,以为这样能避开旁人的视线。船头上赫然写着一个数字——“13”。
米洛达尔没有把船拉出水面——确证其存在对他来说就足够了。同时他还确证,这条小船在此只能是人强壮有力的臂膀所为。
接着,米洛达尔开始搜查周围,尽力避免无意踏上树枝或者树叶,不至毁坏物证,这对于他这个全息图像来说倒不难做到。
搜查很快有了结果。
挪开一块石头,局长敏锐的目光在石头表面发现了一排新鲜的人类手指头的印迹,他看见一个不大的紫色涂料罐,上面有几行字:“化妆涂料,只用于化妆魔鬼或地下幽灵。须避开儿童保存,因为误食后能导致消化不良。”
“原来如此,”米洛达尔自言自语道,“可怕的幽灵竟然有一具血肉之躯。”
扒开干树叶,米洛达尔发现同一块石头下面有一副黑布面罩。现在,幽灵约翰·格利勃科夫的行头只缺短裤了。但是,米洛达尔不指望找到。这样一来,神秘幽灵的基地乃至他的化妆遗迹都被揭露了。可以推测,受院长惊吓而逃跑的幽灵逃出看守屋后,佯装翻船,随后利用恶劣天气和风浪的掩护,暗中把反扣的船推进了自己的藏身之地。既然幽灵的藏身之地就在儿童岛上,那么完全可能,他也属于岛上的居民。既然他是岛上的居民,那么找到他并且同他谈谈会是很有意思的。米洛达尔还从来没有机会同一个真正的幽灵交谈过。
仔细看过一遍,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米洛达尔顺着一条不太显眼的小路向岛的腹地走去。这片树林不会告诉普通人任何事情,但是局长亲眼看见一根折断的松针,穿透一片酢浆草叶子扎在沙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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