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译公务员内心世界:主任科员-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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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节目的猫儿腻（4）
“伟民，我就报这首歌吧，我觉得这首歌曾经代表过我的心声，我能唱好。”王雪忍住泪水，柔声说道，“我们处长不太想让我报节目，但我想应该支持你工作，所以坚持报名了。”
　　顾伟民想劝劝王雪，又担心此时万一有人过来撞见两人关门谈话，影响肯定不好，便将话又咽回肚子。王雪也知道顾伟民的顾虑，稍事休息后，就起身走了。
　　望着手头节目登记表上那《吻和泪》三个字，顾伟民忽然想起这首歌的最后一句话，永远不后悔，又想了想王雪刚才说的话，心里忽然有一种预感，难道王雪这是要……
　　他不敢多想，忙着手干其他事情。过了一会儿，宋倩萍开会回来了，她说这次会议上刘厅还提到活动筹备工作的事情，她先去董厅那里汇报一下节目报名情况，然后再回来传达会议精神。顾伟民忙拦住她，说工资处的王雪刚刚报了个独唱，现在一区这边的节目一共有两个。
　　在董书林办公室，宋倩萍汇报了节目申报情况。董书林听后叹道：“看来大家还是很有顾虑的呀！”宋倩萍趁机向他打探苏晓红那边的报名情况，董书林说那边的情况也不够理想，一共才报上来三个节目，一个合唱，一个笛子独奏，还有一个京剧。宋倩萍一听，笑道：“怪不得杨大春不肯报名，原来二区那边也有吹笛子的。这个老杨，就直说了呗，还和我们捉迷藏。”
　　董书林又叹口气：“看来咱们和二区相比，就连演艺人才都比不过，真是惭愧呀！”
　　见董书林竟然有些泄气，宋倩萍的好胜心又上来了：“董厅，现在不讲究包装策划吗，咱们好好策划一下咱们的节目，一样能盖过他们。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车队的小合唱不能站着傻唱，得配上动作，换上服装，每人脸上再贴上胡子，尽量搞笑一些，这样唱起《老司机之歌》效果肯定好。王雪的独唱也不能干巴巴地唱，要有伴舞，要有肥皂泡之类的制造现场气氛的内容，我还安排人上去献花。”
　　董书林摇头道：“这两个节目还没有定下来曲目，你就给人家设计相关内容了，人家同意吗？”
　　宋倩萍很自信地说：“董厅，现在大家都憋着一股劲，想和二区比一比，车队那些人都很够义气，我说的话他们都能听。王雪这边问题也不大，女人的心思我最清楚。”
　　“仅靠一两个节目能撑起整个活动吗？缺少节目才是目前最大的问题。”董书林看了一眼宋倩萍，笑着说道，“上次咱们开会研究时，你提出了‘三不’原则，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宋倩萍受宠若惊，忙说道：“感谢领导对我的关心，其实我当时就是随口乱说，您千万别当真。我就是没有大舞台的概念，仍旧沿袭以往那种老模式，过于草率地认为仅靠机关的节目就可以。其实大舞台应该有些舞蹈，咱们下面的疗养院里有不少小姑娘，组织她们跳一些集体舞，效果也错不了。”
　　“你能想通就好。”董书林劝道，“你不要和苏晓红弄得太僵，有这么一个内行帮咱们策划各方面工作，你我何乐而不为？”说到这里，他又压低声音说：“苏晓红是个明白人，她不会和你抢功劳的。你的志向不应在这种一城一池的得失，当务之急是干出几件拿得上台面的事儿，要在全省都有代表性，要能叫得响，立得住，而不是那些任何一个机关党委书记都会干的事情。”
　　

第十七章　瓜田李下（1）
自从张颖母亲让顾伟民常去看冰冰之后，顾伟民每天都坚持下班后去陪冰冰玩一会儿，然后再回来。回来的时候他一般都不乘出租车，而是乘公交车。顾伟民也是从穷日子过来的，他一般只有在领着冰冰或者有急事时才打车，平时一个人还是习惯于乘公交车的。
　　张颖这些日子很忙，几乎每天都比顾伟民回家晚，早晨张颖又起得晚，基本上和顾伟民说不上几句话。直到星期六的早晨，两人才有机会详谈。张颖告诉顾伟民，她正在谈一单大项目，合同额有四千多万，如果成功，集团能就此奖励她十万元。顾伟民说可是件好事情，张颖说还是公司赚得多，这一单下来毛利至少两千万元。顾伟民说这简直就是打劫嘛，怎么会存在这样暴利现象？张颖说社会就是这样，要都是按常规发展，亿万富翁也就不会这么多了。
　　说到这里，张颖趁机再次动员顾伟民辞职，顾伟民听后仍然没有当场表态，而是反问：“如果咱们俩开公司，也能拿下这么大的合同吗？”
　　张颖轻轻摇摇头：“暂时不行，因为这种大单在招标时对投标方的资质都会有较高的要求，注册资本一般至少五百万元，年主营业务收入要超过五千万，此外还要有若干专业资质，在同类项目中有类似的成功案例。”
　　顾伟民听后一笑：“这样的话，咱们哪还有机会呀？”张颖也是一笑：“什么事情都要慢慢来，这样的大单拿不到，可以先拿小单。”
　　顾伟民表示不理解：“你这样一年下来也能赚上几十万，几年下来就能上百万，为什么还总想单干呢？”
　　张颖很认真地说：“打工皇帝只有唐骏一人，可千万富翁却有很多，虽然现在自己能多赚些钱，可这种干法只能维持到五十岁，人年龄一大，精力体力都跟不上去，集团自然会调整，届时要么退休，要么就是担任闲职。所以给别人打工，也只能赚上十年多的大钱，而且每年赚钱的数额都差不多，不可能会呈现级数增长。”
　　顾伟民有些不以为然：“这样的话也应该有几百万了吧？这些钱咱俩可是想都没有想过，我看就足够了。”
　　张颖微微一撇嘴：“你没有生活在富翁圈子里的感受，自然没有什么动力，其实一百万有一百万的生活，一千万有一千万的生活。顾伟民说你是不是钻到钱眼里去了。张颖说如果企业年主营收入超出十个亿，区长就围着你屁股后面转，超百亿的话，市长就整天巴结你，如果产值超千亿，那你想什么时候见省长就什么时候见。你看马云、王石他们，派头比省长还要大。”
　　顾伟民不吭声了，张颖又说顾伟民你这辈子最多也就能当到处长，莫不如离开机关，和她一起干，即便干不成王石、马云那样，也算在这世上曾轰轰烈烈活过一回。
　　这话让顾伟民异常不悦，说你这话不是讽刺我现在碌碌无为吗？我现在才三十多岁，你就断定我这辈子只能做到处长？张颖说那你还以为自己有多大本事呢，不肯送礼，又不善于钻营，在如今的机关是行不通的。顾伟民很生气，说你怎么又谈起这事儿？有事没事就拿我的职务说事，还有完没完？
　　两人弄个半红脸，张颖一生气，自己开车去娘家接冰冰。
　　顾伟民被晒在家中，索性收拾起室内卫生来。房子大了住着固然舒心，但搞卫生的工作量也很大，经常要请家政服务员。这事本来一般是由张颖来办，可她最近因为工作忙，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找家政了，屋子里面已经很脏了。

第十七章　瓜田李下（2）
顾伟民用吸尘器大致地吸了吸灰尘，然后开始用抹布擦了擦地面。几乎所有房间都擦完了，仍然不见张颖领孩子回来。他担心会出什么事，便给张颖打电话。张颖说她正领着孩子在戏水乐园玩水呢，冰冰说上周没有玩够。顾伟民被吓了一跳，又不敢直接问张颖是否知道王雪的事情，只好含糊地叮嘱张颖要注意别让孩子玩得太疲劳。
　　打完电话后，顾伟民仔细回忆张颖在电话里的口气，感觉她似乎不太高兴，不愿意多说话，语气也冷冰冰的。莫非？莫非张颖已经知道王雪的事情？冰冰既然提到上周玩水的事情，自然也会提到鹏鹏妈妈的事情。
　　由于王雪和李丽长得像，这些年顾伟民很少和张颖谈王雪的事情。所以按理说，张颖不应因王雪而多心。不过不管怎么说，和一个少妇一起去戏水乐园玩，这事本身就有些暧昧，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快到中午时，张颖领着冰冰回来了。顾伟民发现，张颖的脸色很不好，也不爱讲话，便知大事不好。果然，当冰冰睡下后，张颖开始一脸怒气地盘问起上周在戏水乐园的事情。
　　“顾伟民，上周和你一起去戏水乐园的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她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请你去戏水乐园？去别的地方不行吗？一男一女都光着大屁股，一聊就聊半天，我就不信会有这样的同事！”
　　开始时，顾伟民心里还有些歉意，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对不起张颖。可张颖一再刨根问底，非要让顾伟民交代奸情的全过程。顾伟民有些恼羞成怒，便和张颖吵了起来。张颖本来一早就和顾伟民怄气，现在又有这么一桩公案，自然是火冒三丈。两人越吵越凶，张颖说这个家没法待了，说完她就走了。
　　冰冰还没有睡醒，顾伟民有些后悔和张颖吵架，想追下去，又担心冰冰醒后找不到爸爸妈妈。给张颖打电话，可张颖总是不接。顾伟民没有办法，只好发了一条致歉的短信，让张颖不要生气，尽快回家。
　　直到冰冰睡醒，张颖没有回短信，也没有打回电话。顾伟民猜想她可能去公司加班去了，也就不再打电话，而是陪着冰冰在家里玩了起来。在玩的时候，顾伟民侧面了解一下冰冰对王雪的印象，发现这个小鬼头竟然什么事情都记得异常清楚。顾伟民知道张颖肯定是因为这些细节而生气，心里愈发内疚。
　　正在这时，座机电话响了。顾伟民以为是张颖打过来的，忙过去接，不料打来电话的却是考培处的处长姜国信。
　　“伟民，我猜你就在家中，怎么样，我猜得准吧？”姜国信这话好像是对顾伟民说，也好像在对他自己那边身旁的人说。
　　顾伟民仔细听了听电话那端，好像有些嘈杂的声音，也不知道姜国信是在什么地方打的电话。
　　“伟民，你现在就打车过来，和顺王府的菊花厅，我和仝辉，还有厅里的几个哥儿们都在等你。”姜国信在电话里大声地说着，“你也在考培处工作过，今天就算回门儿，咱们好好怀怀旧，来个一醉方休。”
　　一听这话，顾伟民心里就明白了，这肯定就是姜国信搞的小动作，以怀旧为名请人吃饭，借机套近乎，为下一步机构改革“三定”方案实施时做些准备。机关就是这样，每当有干部提拔变动时，许多人就以各种名义私下相互宴请，尽管大家都知道，酒席上那种承诺的含金量有时并不高，但这种行动还得继续。就如同基层地市逢年过节给领导送礼一样，送未必发挥作用，但不送反而容易成为另类。

第十七章　瓜田李下（3）
姜国信已经将电话挂掉了，顾伟民不便推脱，只有乖乖赴宴这一种选择。他给张颖又发了一条信息，将此事说明一下，然后就领着冰冰走了。
　　和顺王府是省城一家很有名气的酒楼，门口有很大一处停车场，每晚都停满了各式汽车，其中也不乏公车。酒楼的保安很多，都穿着迷彩服，戴着贝雷帽，在停车场外站成一排，维持着车辆进出的秩序，同时也提防着有人偷偷拍照。这里顾伟民已经来过许多次了，冰冰却是第一次来，他好奇地问顾伟民这些特警是干什么的，顾伟民说他们是保护吃饭的，冰冰说吃饭还需要保护吗？难道还有匪徒要来？
　　冰冰正处于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年龄，他很快又被酒楼大堂中间那个硕大无朋的水族箱吸引住了。“哇！这里是海底世界吧？里面的鱼可真漂亮，那条大鱼可真大，就像一条龙！”冰冰惊叹道。
　　本来顾伟民不想带冰冰参加这类饭局，可考虑到刚刚和张颖吵完架，自己再单独活动很不好。从姜国信刚才的电话里面他估计王雪是不会来的，而且即便王雪出席，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更有助于自己的开脱。所以他只好耐着性子给冰冰讲解着，并一再嘱咐一会儿吃饭时千万不要乱说话。冰冰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一会儿能不能来这里玩？顾伟民说这里挺乱的，别让人贩子给你抓跑了。冰冰说外面不全是特警吗，人贩子还敢进来？顾伟民没法解释，只好骗他说人贩子善于伪装，特警认不出来。
　　“人贩子”是张颖父母平时吓唬冰冰不要乱跑的法宝之一，顾伟民有时候也用。今天为了加重威慑效果，顾伟民还故意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单身男子，告诉冰冰那人就是人贩子。冰冰一听，立刻就老实了，怯怯地望着那人，不再四处乱跑。
　　在服务员的引导下，顾伟民领着孩子来到菊花厅。包间里面众人正在觥筹交错，姜国信坐在上首位，一眼就看到刚刚进门的顾伟民，忙热情地唤道：“伟民，你总算来了，他们还说你来不了呢！”
　　顾伟民向酒席上环顾一下，考培处是全体出席，其中包括正在地市挂职锻炼的邓晓军和这一阵子一直休病假的马宏伟。另外，就是曾经在考培处工作过的或者与姜国信关系比较要好的，其中有两个女士，但没有王雪。张少亮招呼服务员给冰冰添把椅子，让父子都坐下。
　　众人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桌上的菜却基本上没怎么动，一位女同事单独给冰冰点了份蛋黄焗虾仁，并专门坐过去陪他聊天。仝辉起身笑道：“伟民，我们跟姜处长打赌，说你家富婆肯定不会放你出来。现在虽然姜处长赢了，但我们也没有输。”说到这里，他用手一指冰冰，“这是你儿子吧，肯定是孩儿他妈不在家，所以你才能出来。”
　　这话让顾伟民听着很不爽，但他不想解释。人言就是这样，古语讲众口铄金，用字是很生动的，既然黄金都能熔化，你想改变众口，那是不可能的。
　　姜国信的关注点不是核对顾伟民究竟怕不怕老婆，他找顾伟民来有两个用意：其一，兑现他请客时的承诺，但凡在考培处工作的都要被请到。其二，也为了争取机关党委。虽然机关党委是个小处室，可有时在按处室征求意见时，这种小处室与大处室在投票权上是一样的。
　　机构改革这一话题因顾伟民的到来而稍稍停顿，并在其落座后又继续被众人热议起来。姜国信说虽然编委划到省委那边，但咱们人事厅在机构改革中仍不会吃亏，考培处在历次机构改革中都没有受到冲击，这次也肯定会继续保留。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十七章　瓜田李下（4）
仝辉很知趣地接过话题，说姜处长德高望重，新党组最近又连续几次表扬考培处的工作，所以姜处长连任考培处处长是毫无悬念的。如果党组真的顺应民意，姜处长组阁时只要振臂一呼，大家都会响应的。
　　姜国信笑嘻嘻地说：“伟民，如果我接着当考培处处长的话，你想不想回咱们处呀？我这可不是挖宋书记的墙角，而是出于爱惜人才的角度，真诚而郑重地向你提出这个问题。”
　　还没等顾伟民回答，张少亮在一旁说道：“姜处长，还有别的处长也在挖伟民，你这让伟民怎么回答你呀？”
　　顾伟民忙更正道：“姜处长，您别听少亮乱讲，我这样的哪会有人要呀，您能收留我的话，我感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托大呢？”
　　冰冰对桌上的饭菜不太感兴趣，一直在等蛋黄焗虾仁。听顾伟民说这话后他忍不住插言问：“爸爸，你要下岗吗？”
　　众人一笑，有位女同事故意逗冰冰：“你怕不怕你爸爸下岗呀？”冰冰摇摇头：“我不怕爸爸下岗，他正好可以多陪我玩。”这话让众人更加发笑，可顾伟民心里有些发酸。
　　自从走上工作岗位后，顾伟民工作非常敬业，只要是领导交办的工作，自己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而这